《梦回大明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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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十二年-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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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的不敢拦您。只是今日是十五,夜里要办上元灯会,上头吩咐要严查九门进出,并不得松懈了各门搜查。”一个小兵跪在地上,衣甲都埋在泥雪里,却梗着脖子回话道。

那人脸色愈发阴暗了,黑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眼见便要发作。

“你这小兵好不懂事,连欲王殿下的大驾都敢阻拦,还不快快叫你的上司来答话。”那人身前的少女忽然笑着发话了,她的声音清脆,宛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灵动的一谈一笑间,瞬时化解了场面的尴尬。

不知听她在耳畔笑着轻轻说了句什么,那人竟然略点了点头,罕见的竟然唇边抹上一丝笑意,替换了曾经沉寂如万年似水的书单表情。

一只手重重打在帘子上,秋家妇人不满的瞪了安媛一眼,把帘子紧紧扣好在窗板上。不知为何安媛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感激她,眼前又复一片黑暗。

那人静静立在马上,不轻易的回头望了一眼,身旁时望不到头的商贩车马等待入城,一辆辆静静停在路边,都挂着厚厚的帘子,此时正月。

还未过完,天气尚寒,车中有女眷的也并不为其。不远处有辆普通的牛车,帘子好像开了一缝,那一瞥间似有流转的眸光注视着自己。他再望去时,那帘子又合上了,甚至他都分不清前一瞬间,是哪辆大车投来的目光,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不敢不敢,小的手下不懂事,怎么敢拦了王爷大驾,快快打开城门。”一位级别搞一些的将官气喘吁吁的跑来,呼呼为手下吩咐了几句,只听城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些守城官兵都毕恭毕敬的等候在路旁,迎他入城去。

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众马入城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空了一下。

马蹄声去的远了,将官大声的训斥了守城小兵几句便去了。城门外又恢复了适才的热闹,听得外面搜查似乎很严格,每辆车都要求开门检查。安媛心里有一点期望,只要守城官兵一打开车帘,便能看到自己被绑在车里,说不定还有被救的机会。

然后轮到自己这辆大车时,只隐约听到车外的秋掌柜轻声说了句什么。车门都没打开一眼,就被轻易放行了。猝不及防的一阵颠簸,安媛险些摔倒,心中失望更是弥深了。

大车入城行了不就,便在一个偏僻的宅院内停了下来。

“到了。”车外的秋掌柜说道。车内秋家夫人闻言松了一口大气,解开了安媛的手脚的捆绑,眉目间悍然的有一抹轻松神色。

下车时,安媛只觉得双腿一阵酸软,险些站不稳。忽然一只手从旁扶住了自己,让她稳稳站在地上。她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身边,穿着一件半旧的皂袍,脸上蒙着青巾,看不出什么表情。而半露的双目却让人觉得怪异森然,她仔细看了一瞬,赫然发现那男子竟然是没了左目,因此看上去左眸雾蒙蒙的没有光泽,不免吓了一跳,脸上变了颜色。

“大胆,怎敢这样对主人无礼?”秋家妇人站在一旁,见安媛直盯着男子的缈目看,不由出言呵斥。那男子却破颜无畏的一笑,挥挥手让秋家夫妇退下,拉着安媛左臂的手却并不松开。

安媛挣脱了他的手,只顾低下头去,脑中仍在仔细的回思,这渺目的男子怎么这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忽听那男子柔声说道,“姑娘是从宫里出来的吧,怎么看着有些面熟?”他一开口说话,安媛就有些心惊,这人声音怎么这般熟悉。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请你来此,并没有恶意,”那男子却又是一笑,向前渡了几步,云履靴落在雪地里,无声无息。他的语音亦是柔和的,“是了,姑娘被灌了哑药,想说话也说不了了。这都是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得罪了姑娘。我也不想去问姑娘的来历,姑娘也忽要知道我是谁,来到这里,就算是我的客人。姑娘只要今晚按我的吩咐去做,管保你平安无事,过上几天就能重新开口说话,过上正常的日子。”

这里看起来是一出废弃的宅院,很是偏静,男子说了这半响的话,也听不到院子外有人声传来。院子里种了几株梅花,此时都版图荔枝,枝头料峭与一地白雪相映,似一副清冷的画卷,格外有孤傲寒霜之意。梅花本事清洁之物,最是性傲难养,在北方很难存活。而这院中的梅树虽只有几株,却都是双中抹胭的珍奇妙品,不是寻常朱砂、绿萼的凡品。

先兵后礼,岂是待客之道?安媛低头看那梅花,仿佛全然没听到一样。那男子耐心甚好,等了片刻,见安媛只看那珠玉蝶,便轻轻伸手去触那花枝,唇边仍是衔着淡薄的笑,“据说京城中刷羊肉的店也是姑娘的产业,姑娘难道不想知道那店中小儿伙计一干人等现在都在哪里?”

仿佛被点击一般,安媛闻言一震,缓缓回头去看他,目光中如有火烧,全然是愤恨之意,那男子并不以为意,只是随意的折下那支梅,插在安媛鬓边,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松开了手,却有意无意的触了她的发鬓。

安媛脑中愕然闪过一个人来,是了,这人的语声听来如此熟悉,面目也有几分似曾相识,就是再宫中遇到过的。她轻轻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元宵灯会,是本朝最伟大的节庆之一。每逢是夜,家家户户都出门来,同赏灯饰之景。按照太祖定下的体制,从初八开始,至正月十七,全国大假十日,普天共庆上元灯节。然而皇家礼典,却要在正月十五那夜,由天子亲手在午门上点燃万岁灯,以祈求一年的太平安康。

此时还未入幕,午门外却戒备森严。城中百姓几乎都拥挤在午门下,万家空巷,等待日落时天子来点灯。

嘉靖自年初便圣驾违和,已经不上朝多日了。朝中纷纷猜测,能替天子去点燃彩灯的,只有裕王与景王能有资格。

安媛站在午门外的人山人海中,挤得快要透不过起来。她只着一件素白凌妖裙,通体首饰都未带,便如寻常的年轻妇人一样,带着一丝期待的仰头望着城楼。

天边红日渐渐落下,隐没的西边群山之后。在礼部众多官员的簇拥下,一个身着团龙长袍的身影登上了五凤楼,丰神飘洒,气宇如初。

“快看,皇上没来,出来的是裕王。。。。。。”围观的百姓顿时遭杂起来,夹杂着许多议论。还有眼尖的百姓一眼望到裕王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翠裙的窈窕少女,含情脉脉的望着裕王,在这一裙身着大红关袍的官员之中格外醒目,人群中议论纷纷:“那个穿绿裙的姑娘是谁,难道是裕王妃?”

“嘿,裕王妃娘娘都有八个月身孕了,怎么还能出来点灯?城楼上那位是朝鲜国来的福华郡主。”

“瞎说八话的,你怎么知道那不是裕王妃?”

“隔壁王家的二丫就在裕王府里做活,她说的话还能有假。裕王府里近日张灯结彩,这位郡主娘娘,怕是马上要嫁进去了。”

安媛侧头去看,只见身旁的渺目男子面色沉静,眼眸中却隐隐流转着一丝难受。想起他今晚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心中忽然明白了几分,她指了指城楼上的女子,有拉过那男子的手来,在他掌心轻轻比划着:是你的心上人?

那渺目男子摇了摇头,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安媛只觉得奇怪,正欲多问,却听人群瞬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城楼上。

城楼上是一盏巨大的万岁灯,高十余层,形状似一直大鳌,说不出的宏大精致,鳌口处绕着五色彩灯,赤橙青白绿,就像五颗宝珠绕在大鳌头顶,中间都盛满了清油。只待一盏点燃,内中灯线相连,便会将整个万岁灯都点燃。

裕王去接翰林院的寺讲学士递来的火折,却微微怔了一下,只见拿着火折的张居正吃不动声色对自己点了点头,他心知不便多问,便拿了火折,伸手随意的点了那盏白色的油灯,顷刻间似一条火龙游走鳌身,整座万岁灯都被点燃了,高达数丈的彩灯然然生辉,观之眼花缭乱。城下的百姓不约而同的爆发出欢呼声。城楼上的绿衫少女眼中划过一丝失落,随即亦欢心的鼓起掌来。

从午门的东华门外两里多地,早已经备好了万盏花灯同时点燃,等满畏罪,花灯高悬,哪里分得出是繁星还是灯海。

城楼上的少女早已看的心驰神往,还未等着周边人群散去,便拉着裕王的衣袖央道,哪里分的出事繁星还是灯海。

城楼上的少女遭已经看的心驰神往,还未等着周边人群散去,便拉着裕王的衣袖央道,“三哥,可原去看灯?”

裕王见到她眼光祈求的神态,微笑的点点头。见他换上了便装,绿衫少女刚准备开口要求护卫们不要跟随,之间一旁的张居正不动声色的跟在他们身后,笑着说,“微臣也好多年没有去灯饰看过灯了,还求王爷和郡主赏臣一个恩赐,带臣一起去转转。”

绿衫女子无奈之下,只得住了口,裕王心知张居正是不放心没人护卫,他有些好笑的携着绿衫少女走在前面,两人缓缓在灯市在灯市中并肩行走,便如同寻常的一对少年眷侣一般。

“为什么你们大名的女子过节都穿白裙?”绿衫的少女睁大了圆圆的眼,有些不解的望着周围的女子,人人都是身着金比甲,白磷裙坠地,明明是大好佳节,却穿的这般朴素。

那男子微微一笑,“上元节要走桥,能小消百病。明月下穿白裙,犹如夜光迎神一般,也叫夜光衣,是京城女子的一种习俗。你要是嫁入我们大明,也需要这样穿戴呢。

少女瞬时羞红了脸,想着他话中“嫁入我们大明”的句子,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窃喜。她看着自己的绿裙,下意识的抓紧了男子的袖子,只觉得大家投来的目光都有几分嘲笑之意。裕王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安慰。

东风夜放花千树。

灯市口外。一眼望不到头的松捧下都挂着彩灯,怕有万余盏至多。有的珠光宝气,无比华贵,各种彩灯皆用烧珠、料丝、纱、明角所制,价格不尽相同,便是寻常家的女子也能花上几文钱,买上个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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