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风的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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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跟风的外星人-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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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一直等到他下班。
  并看见他下班了以后都没挪动,只向后仰在扶手椅上闭了眼睛养神。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过错。
  由于我在对陈桢会的治疗中犯下了那么大的错误,以至于……
  “拿过来,”林墨琛忽然开了口。
  “不着急,”我说:“你再歇会儿。”
  他没有吱声,只伸出两根指头在桌面轻扣两下。
  这是催促的意思,我便走过去递交报告。
  他仍旧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第一人格有时候会短暂出现,并尽可能将自己藏在一个足够安全的壁垒之后,”他说:“什么意思?”
  “我想跟你谈谈,”我说:“关于陈桢会的童年期所有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够安全的重大事件。”
  “他还不够安全?”林墨琛嗤地笑了:“有他的各种成绩摆在那里,文武双全,我们才是最不安全的。”
  “我想问问他的母子关系,”我说:“陈桢会跟他母亲并不很亲密,尤其是他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对云姨更明显是抗拒的。”
  林墨琛合起报告看着我。
  “我没有听过他们母子不和的传闻,”他道:“而且成熟的男人也不可能粘着母亲——你是否走错路子了?”
  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想了解关于云姨的那场车祸。
  如果这场车祸是发生在陈桢会的童年期,并被他亲眼目睹或者亲身了解到当时的惨酷场面,那也就足以影响一个稚弱的孩子了。
  林墨琛靠在扶手椅上,又闭起了眼睛。
  “那个时候我也还小,”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车祸发生在外地,不可能对他造成现场冲击。我记得……那时候京剧团还常有些巡演任务,云姨跟我母亲都是程派青衣,往往出任务的时候她俩就只需要去一个就可以了,但那一次……”
  但那一次白姨也就是林墨琛的母亲在演出时病倒了,所以云姨就必须被调去应急,然后就在走夜路的时候出了车祸。陈家的司机首当其冲被撞得没了形,云姨在后座就被撞断了两条腿。当然其中细节也都未必准确,毕竟林墨琛在那时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就算聪明伶俐些,到底也只能从大人偶尔透漏的一言半语中勉强拼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他只可以确定陈桢会不至于目击这样的惨剧。
  但这样的惨剧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那还是肯定的,尤其在于车里除了司机与云姨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只记得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林墨琛回忆道:“一天天被云姨打扮得公主一样……”
  我不知觉打一个寒噤:“他妹妹?”
  “嗯,”林墨琛道:“很可惜。”
  “死……了?”
  “也有人说没有死,”他说:“不过现在想来肯定就是那样了。当时应该是从车窗里撞飞出去,掉在山崖下面,后来就怎样也找不到了,夜里面狼多……你没事罢?”
  我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没什么。”
  “我也不喜欢回忆这样的事,”他也叹一口气:“你要不问我也快忘干净了,原来不止陈桢会的心理问题跟我有关,就连这场车祸也跟我家有关,如果当时不是我母亲……”
  但这样想下去无助于解决现在的问题。
  “我还想再问一件事,”我说。
  “你说。”
  “陈桢会十八岁那年,他周围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说:“就是十八岁那年的暑假。”
  林墨琛这次都不用想。
  “这个你要问卢敏畴,”他说:“十八岁那年暑假我们高中毕业,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所以他那里发生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他倏地睁开了眼睛看我。
  “这跟陈桢会有关么?”他问。
  “没有,”我忙道:“你不用回答。”
  他笑了一下。
  我觉得那个笑容以自嘲居多。
  “年轻不知事,”他扯了扯嘴角:“从前是喜欢跟姑娘们混,哪知道人生就是个帐本儿,之前干过什么,以后都会还的。”
  他只是在那里答非所问地感慨。
  “错得少还得少,”他语浅意深地说:“错得多还得多,如果错得太多,那就要搭上你的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九

  他是在十八岁那年错得太多,所以需要拿出今后的一辈子来?
  我希望这不是正解。
  我也不希望他遭遇这样的正解。
  但他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发挥下去了。
  “耽误你了,”他说:“我送你回去。”
  但他看起来是如此疲惫,所以实际上还是我自己开车回去的。
  我开着他的车,而他也没有跟我客气,甚至连安全带都没有扯,直接坐上副驾驶座调整了位置就躺靠下去。我帮他系上安全带,然后还没有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就听见了他沉重的呼吸声。
  这都是由于我在对高智商的聪明人陈桢会的治疗中犯下了那样的错误。
  以至于现在需要由这个低智商来承受一切后果……
  我在一个超长的红灯前扭过头看他。
  他睡着的时候还微微地皱着眉头。
  本来光滑的印堂上便竖起了几道瘦瘦的细纹,映衬得他眼部原本很好看的弧线也都变得十分枯瘦了;他的脸瘦下去,就连脸色也都瘦得完全没有了原来的神采;他的嘴唇也变瘦了,还有他瘦得不成话的唇色;他的轮廓也瘦了……而一片消瘦中就只有他的鼻尖还是那么高挺……
  嘀——嘀——嘀——
  一连串巨大的噪音从虫洞里传送过来。
  林墨琛蓦地睁开了眼睛。
  我撞上他的一双眼睛,才明白过来这是后面汽车不耐烦的催促声,红灯早就已经转绿了。
  我开了车继续往前走。
  “找个地方靠边停车,”林墨琛忽然道。
  也许是他有什么个人卫生方面的问题需要解决,我开到一条偏僻的路上停下来。
  但林墨琛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我转头看他。
  他还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养神。
  “要看使劲看,”他似乎觉察到了我的眼光:“看好了再开。”
  我就顿时无语了。
  他又缓缓地开了口。
  “你刚才的眼光,”他说:“很熟悉。”
  就是那样的情境其实也很熟悉。
  我复杂而沉溺地注视着他,而他在我的注视中醒来。
  当那个时候他在我的膝头醉醒,我就应该明了圣玛斯的安排,我跟他没有可能把握将来,但终于我们还是一步步地走到了如此尴尬的现在。
  “我输了,”他倦然道:“也再玩不起了,也就只能让你这样看看了。”
  那巨大的象风一样的刮过的情绪是否就叫苍凉,我伸手去拉手刹开车。
  但他眼睛都没睁又将手刹推起来。
  我再拉下去。
  他再推起来。
  我便扶着手刹在那里不动了。
  他的手指在离我手心五厘米的地方松弛地握着手刹的杆部。
  “给我三年时间,”他闭着眼睛说:“或者五年,或者十年,从前的事情我怎样也无法挽回,但今后我会让你知道我跟陈桢会一样,我也可以象他那样没有一个女人,没有一个。”
  但是象他那样能是什么好事儿呢?
  “连性幻想也都只是你,”他说:“给我三年、五年或者十年的时间……”
  我尽可能想把气氛搞得轻松一点。
  “其实呢,”我说:“如果你说你这一辈子都可以没有一个女人,连性幻想都只是我,那样效果就会更好。”
  他忽然睁开眼睛,用一种特别清澈的眼神异常平静地看着我。
  “那就是我的一辈子,”他低沉而清晰地说:“苏玛,没有你我大概就只能活这么长时间。”
  我还在看着他微笑。
  一边微笑一边就感觉到被风刮过去的苍凉中好象又掉了个底,有什么东西就从那里无止尽地坠落了。
  有什么东西在无止尽地坠落……
  坠落……
  我看着他。
  他又闭上了眼睛。
  只有握住手刹杆的手指开始往上爬,四厘米、三厘米、二厘米……最后握住了我的手。
  “苏玛,”他握着我的手低低地哀叫:“你眼睛里有我不敢看的东西。”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还是不肯睁开眼睛。
  我俯过身去解开他的安全带,在他肩头轻轻拍击。
  “起来,”我说。
  他睁眼看着我。
  我偏头指指后座:“过去。”
  他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过去后座了。我稍微镇定一镇定,跟着也来到后座,扑上去就想搂住他。
  但是他两臂撑开一把就将我挡住了。
  “你要干什么?”他两只手远远地摁着我的肩膀。
  我挣扎着想要靠近他。
  他还是把我推得远远的。
  “我有一种直觉,”他超级紧张地说:“你是不是就要干一件非常可怕、非常可怕以至于完全超出我忍受程度的事?”
  我努力往前挣了两下,但根本就挣不出他的掌握。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继续问。
  “我就是想,”我急冲冲地说:“要你……剥掉你的衣服……先奸后杀!”
  他的抗拒松软下来了。
  他在思考。
  然后叹了一口气:“好象……最差也就是这个结果了……”
  我扑进他的怀中。
  刚抱住就有一种泪往上冲的感觉。
  甚至连手感都不对了。
  这还是半年前我曾经那么熟悉的那个剽悍劲健的胸怀么?
  这还是那个有着漂亮腹肌硬起来连昆虫都要滑不溜脚的胸怀么?
  他象上师的眼神那样……瘦瘠。
  我抱住他,亲他,感觉到他皮肤底下的筋肉里有一层一层的颤栗涌上来。
  “放松,”我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亲着他的脖颈,抚摸着他的胸膛:“乖,放松。”
  但是他完全放松不了。
  “苏玛,”他颤声道:“苏妲己,你又玩我。”
  “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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