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那是她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心动,唯一的一次爱恋,可是就是因为他的懦弱和妥协,他失去了,失去了永远的她。
他痛,好痛!手中温暖的手,可触摸起来却是那样的凉,这是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他自己的身子,竟是那样的凉,那样的凉。
是啊,心都死了,身体还能热的起来吗?这是他应受的惩罚,让他整个人,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音音。。。。。。音音。。。。。。”
他从没有向她表露过什么,但是在他的心里,却一直爱的很深很深,如今得知人儿死讯,他真的茫然极了,心中揪痛,不欲生存。
他来天凌,来到了据说音音掉落的峭崖边,望着那高不见底的山崖,他第一次,感到了无力,感到了渺小。
他在崖边,待了好久,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再到日出,回忆着他们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紧紧的抽搐,一张一缩!
这几日,他走遍了所有他们曾一同经过的地方,除了伤心,爱意更深,肖月白闭眼,让指尖冰冷的感觉刺着肌骨,嘴死死的抿着,紧成直线。
“噗噗 … …”两声,忽然间空中一只信鸽飞过,扑腾的翅膀直向肖月白而来。
见此,肖月白睁眼,认出了这只信鸽乃重臣江明虽养,知道他定是有要事传达于他,于是间不由的伸手,让那个信鸽降落。
拿下绑于信鸽腿上的信笺,展开阅读,肖月白面色凝重,不由的回眸,静静看着满池温泉,脸色幽幽。
他必须,必须走了,江明来信,说他们千辛万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如今三国汇战,以二对一,他们星捋,也要趁势分一杯羹,不然可就枉费了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
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但仍是无奈的垂手,他肖月白,此生注定逃不开枷锁,因为他想到了他的子民,想到了他们的父母,想到了自古星落人的期望,所以。。。。。。他妥协了,他屈服了,他深深的再次看了一眼这当初充满美好记忆的地方,终是沉默的敛下眼眸,双手握紧的离开了去。。。。。。
。。。。。。
祈澜的人马,在不断的向天凌边境而去,坐在马车里,林遗音不语,心中似是在想着什么,教别人不得而知。
祈澜政变,虽表面上大权是在晋将军手里,但是林遗音知道,实则的操控,全由玉无轩指挥。
凤箫对上燕如歌,再对上玉无轩,如今天下三分,可谓是最强实力对决,究竟最后,鹿死谁手,现在。。。。。。恐怕还不好说。
她知道玉无轩已经传信于申,让他调动暗族的兵力前来,而与此同时,她也让小桃来了,多少上,圣祖必须插手。
天下大战,一触即发,星落必定不会放过这趟浑水的机会,想必不就之后,肖月白也快来了,忽然之间林遗音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为何,思绪回到了当初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肖月白,肖月白。。。。。。
第159章 共同面敌
心里,有着默念,看向车外,林遗音微抿着唇,神色淡淡。
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对人有着一丝丝的心动,但是却深知彼此间的不可能,不禁有些落寞。
墨阑溪用生命的代价去让她敞开心扉,如今她明白了,可是有些事,有些人,她无法控制,也不能控制……
她和他之间,横着的是一道深仇,纵然当年圣族并无绝对的过错,但是说到底,让他们背负国亡两百年的痛苦的,却还是他们圣族。
她不认为他会谅解她,毕竟那样沉重的痛,两百年来,无法一下子消除。再见面时,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只是她希望他们俩,能够不要彼此太过……
微的敛下眸去,明白当日肖月白走的原因,以前她是不知道,但随着她记忆的恢复,所有的一切,她便都明白了。
两百年前的一场浩劫,谁是谁非,如今再说已经没有意思,只是彼此间留下的伤痛,却永埋心底,无法化解,终是要成这对立的……局面。
三国纷起,星落绝不会袖手旁观,应该就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之间,便要见面了吧……
天下势,兴亡阶,百姓疾苦,林遗音悲悯于此,只是她自己却不知道,这一些,却正是她的……命中注定。
手,无意识的抚上了那放挂于腰间的锦袋,在那里面,存放着了墨阑溪的遗存,林遗音神色微淡,眼眸掩饰着所有,只静静的……凝视。
“遗音,听说这次不止祈澜,就连沧漠也出兵了?那我们如今要不要和他递交盟书,与之共同袭敌?”
身旁,墨阑嫣想到了什么,不禁的开口对林遗音说道。不过没一会儿,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由的摇头,口中说道:“不对,沧漠怎么会和我们结盟呢?那燕如歌,年少盛名,一心想着一统天下,他若灭了天凌,随后便会来灭祈澜,我们和他结盟,这不是等于自找死路吗?”
“天下平和,本是因为三国牵制,如今若是少了一国,那接下来的局势便真可谓的动荡不安,生灵涂炭了……”
仿佛现在才预见到这样的结果,墨阑嫣不由的担忧。但是担忧归担忧,她心里要杀凤萧的决心却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终要亲手手刃,方解心底之恨。
提起燕如歌,墨阑嫣的心中是敬佩的,是畏惧的,因为她并不知道林遗音和燕如歌的关系,所以只是微的转头,看向玉无轩,那神情仿佛在说:鹿死谁手,将来该是由你们一争高下了……
暗自的话,默默的说道,可是墨阑嫣哪里知道,将来他们所要争的,又岂止是江山这么简单?
墨阑嫣沉默了,不再言语的看向车外,而与此同时,林遗音抬起目光,在轻的一扫过玉无轩后,垂眼看向自己胸口的那块白玉玉佩。
敞开心扉,接受良人,可是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才会是她的良人?是燕,是玉,还是……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闭上眼,不再去想其他,毕竟感情的事,顺其自然,敲到桥头自然直。眼下她最要关心的,是她那些身在天凌的亲人们,爹,哥哥,沁宜……
沉默平静的样子,仿佛将一切都拒之于外,在林遗音闭眼之时,她没有发现玉无轩的那双星眸,始终深邃的,专注的,注视着她,一刻……也没有挪开。
“爹,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冥顽不灵!林遗音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你这样为她,又有什么意思?现在,活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是我林若洁!你为什么就是一点儿也不愿为我着想,总是对我这么无情呢?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吗!”
天凌林府中,林若洁咆哮的对林渐鸿大喊,因为她的心中有太多的气,所以今天,她不得不一次性说个清楚!
“爹,在你的心里,你只喜欢遗音一个,根本没有把我们其他人放在眼里,大姐如此,大哥如此,就连我和若安,也全都如是!”
“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是亲生,为何差别会这么大呢?难道就因为你喜欢月如霜那个贱人吗?所以连带她所生的女儿也是好的!”
“你明明知道,在这整个林府,只有我林若洁最为出息,最为祖上增光,但为何爹爹你不帮我,还反而要处处扯我后腿呢!”
“是!我能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其间是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但是不管如何,我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没有给家里丢脸!”
“那些个人,全部都是势利眼,他们才不会管你以前怎样,只要你现在高高在上,他们就得对你俯首称臣,惟命是从!”
“爹,我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受,因为你辞官的缘故,害得我没有后台,整天被姓李的两姐妹欺负,你为此,非但没有半句的安慰,反而还对我不闻不问,试问,这就是你为人父亲所该做的吗?”
情绪,有些激动,林若洁越说越觉得自己憋屈,不由的自己可怜自己,兀自的伤心了起来。
“爹,你明知道天凌将难,圣上手头无甚骁勇大将,若是此时,你肯重新挂帅,为圣上一解燃眉之急,圣上他一定会对你褒奖封赏,同时也会对我刮目相看,别样对待的。”
“爹,女儿所有的期望,就都记挂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难道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女儿万劫不复,完成不了圣上给的使命,被她从此打入冷宫吗?”
“爹,圣上他曾诺过我,只要爹肯出马,为平乱将军,圣上他便会册封于我,让我凌驾在李家二萝的头上,虽品衔高不过皇后,但是怎么着也是四妃之首,六宫之中,一人之下啊!”
林若洁说罢,眼中泛起了渴望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林渐鸿,希望他能听进她的话。可是闻言,林渐鸿除了皱眉还是皱眉,没有太多的表示,一脸淡淡的样子。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动静,林若洁突然间怒从心来,猛的爆发,将自己所有的不满宣泄,指着她爹的鼻子骂道:“林渐鸿,你当真是老糊涂了不成?和圣上作对,你有什么好下场?难到你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念我们的父女亲情了吗!”
动之以情不行,便怒的晓之以理,此时二姨娘江春梅一听其中厉害,不由的上前,满是劝慰的说道:“老爷,你还是听洁儿的重新上阵吧,不然我们、我们……”
担心会有牵连,江春梅犹豫。这时,林若辰怒言,立刻的开口而道:“娘,凤萧为人阴狠,实不是天凌之福,与其跟着他助纣为虐,到不如索性放手,听天意安排!”
“可是辰儿,不管圣上如何,他现在始终是天凌的主宰,是洁儿的夫君,如果我们惹怒了他,不仅洁儿会受牵连,就连我们林府,恐怕也如“,
“娘,你怎么还不明白,爹他是宁愿我们自己受苦,也不希望将来祸害天下!凤萧他绝非善类,实不能让他上野,不然将会百姓涂炭,众生哀怨!
林若辰打断江春梅,说出自己的观点。这时,林若洁听的七窍生烟,气急败坏:“林若辰,你放屁!你这是在造谣,是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