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越苏]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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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越苏]白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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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才放下,又数了五百个数,才一点点睁开眼睛。可小竹桥上,还是空空的。
  湖上打桨的人回舟了,水鸟飞入芦蒲丛里。山上打柴的人吆喝开了暮归调子,一山的云和树都静下来。
  隔岸的市集上,青的红的都落去,族人肩上负了筐,背了孩子,一眨眼,就散去无踪。
  一檐一檐炊烟升起,一窗一窗灯亮起,一湖的风起,一天的星子挂起。
  入夜时,苏苏褪尽了衣裳,在白狐裘里裹好,抱住陵越哥哥的箭睡在床里,他盼和成婚那夜一样,一觉醒来,见到那么好看的人,就躺在身边。
  可是,他整夜都睡不稳,心中很是恼自己,因为他知道,不好好睡下,陵越哥哥是不会来的。
  巫女有一天蒸了一小碟又白又香的菱角糕,捧到苏苏面前,连劝,带哄,又吓。
  她说苏苏不吃饭,等陵越哥哥回来,就不美了。
  她说这样下去,陵越哥哥也不吃饭了,苏苏心里疼不疼?
  好说歹说,苏苏终于在菱角糕上咬了一小口,嚼了半天才肯咽,只因好久没吃东西,才咽下去,又呛了出来。
  巫女忙了好一阵,递帕子,端水,拍背,抚心口,苏苏喝了水,又咬了一小口菱角糕,又嚼了半天,就这么,好容易咽下了半块。
  一抬头,休宁恰扶在门边望他,手中执了一柄弓,陵越的弓。
  从前,母亲,是苏苏最想见的人,他每一次飞出小屋,扑上去一迭声唤她,她都要责他,这么大了,还不知礼。
  可这一回,苏苏没动。
  他盯住母亲手中的弓,看了一会。低下眸子,一口,又一口,缓缓,把余下的半块菱角糕吃完了。
  他走到母亲近前,在她膝边跪下,抬手,向弓上抚过,身子,倚上去,脸,挨在冰凉的弓面,那是陵越哥哥的手握过的,挨住它,就像挨住了他手上的伤,和疼。
  有水打在苏苏手上,是母亲的泪。休宁蹲在苏苏面前,抚他的脸,和他说话,苏苏一句也听不进。
  他站起身,抱了陵越的弓,爬上床榻,落下帐幔,把这柄弓和陵越留下的箭,并放在枕上。弓和箭,终于又在一起了。
  他侧卧在旁边,伸手揽住它们,蜷起了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湖水沉沉的,小岛上寂寂的,苏苏坐起来,撩开小帐,外头已是深夜。他轻轻下床,又把小帐拢好。
  屋角有一只木箱,他揭开,上头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衿前缀银线,裾边系白羽,只在成婚那夜,祭祀女娲神时穿过一回。苏苏换上了它。
  又把陵越哥哥为他打的弓箭,背在了背上。
  脚上的伤还未好,一到夜里肿得厉害,他忍住疼,踏上靴子,迈过小屋的门槛,头几步,好像踩在冰上,火上,也不知是凉是烫。
  苏苏没有迟疑,阖上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在湖边停下,月亮照在水上,他也向湖水看了一看,俯身,掬起一捧水,抹了把脸,采来一束青萝,照水,把长发挽住了。
  走到小竹桥边,苏苏整了整肩上弓箭,扶栏,一步一步踏过去。
  他独个去看白鹿,一路步子轻快如飞。
  白鹿在草上浅眠,半卧了身子,头挽在身侧,听见足音,立时抬头四望,眸子亮亮的,耳朵尖尖的,一看是苏苏悄打开木栏,轻朝它走来,它又卧下去,把头挨在草上,抻了抻后蹄。
  苏苏在白鹿身边半跪下,一只手抚在它头上,从颈,到脊背,小心抚了抚它的茸,白鹿合目打盹,耳朵仍竖起来。
  苏苏摸了摸鹿角,枕在了白鹿的背上,一天星子明明灭灭,看得他眼花。
  他说白鹿白鹿,陵越哥哥住在什么地方,你带我去见他一面,好不好?
  苏苏好几天没说话,嗓子哑了,白鹿动了动耳朵,它想告诉苏苏,陵越走的时候,也来看过它。
  他问它可是想家了,他说,你再陪苏苏几日,等我接苏苏住到师父家,就放你回草原上,可好?
  白鹿的脊背,又厚又暖,苏苏倚住,以为它睡了,他看着天空,轻轻和白鹿说话。
  你说,陵越哥哥是不是一个人去草原上了。你也带苏苏去草原上,好不好?
  陵越哥哥,是很想苏苏的,想的时候,日里盼天黑,夜里又盼天亮,吃不下,睡不稳,总想去望,又不知往什么地方望,心里,可不好受了。
  苏苏见了陵越哥哥,只和他说一句话就回来,以后再不缠他,也再不离开小岛了。
  苏苏要和陵越哥哥说,以后再也不要想苏苏了,陵越哥哥不想苏苏,苏苏也不想陵越哥哥,心里就不会难受了。
  他的嗓子更哑,天上的星子,一点一点散开,模糊了,眼睛里凉凉的,像结了层冰,他在黑夜里瞪大了眼睛,他怕冰化成水,淹没了眼睛,就看不见星子了。
  可眼皮渐渐撑不住,这么多天来,苏苏头一回觉得困。他在白鹿身边慢慢睡去,这一觉睡得很沉。                        
作者有话要说:  

  ☆、终章

  又轻又暖的气息扑在额上,苏苏半是梦,半是欢喜,他伸手,搂住上方的脖子,笑了,唤了一声陵越哥哥。抬眸一看,却是白鹿立在他身畔,垂下头,细细看他。
  天色微明,苏苏摸了摸白鹿的脖子。你也不知道陵越哥哥去哪里了,对么?他问。
  白鹿抬起脖子,迈出几步,回过头,看了看苏苏,苏苏从草上坐起身来,也看着它,它向木栏跑去,轻身一跃,从栏上跳了过去,又转头来看苏苏。
  苏苏脸上一亮,手一撑站起来,追出木栏。
  白鹿见他来了,又往远处跑,过一会停下,回头看看,又往前跑。
  苏苏追在白鹿身后,一路小跑,他的脚还肿着,裹在靴子里一步一疼。
  这一回,白鹿等得久,直等苏苏跑到它身旁,它的前蹄,轻踏了几下,苏苏摸一摸鹿角,问它怎么了。有点气喘。
  白鹿的身子伏下去。它要背他。
  苏苏心头一跳,脸红了。他站了一会,才小心爬到白鹿背上,俯身,脸挨住它的颈,对它的耳朵小小声说,白鹿,白鹿,你真好,陵越哥哥,也是这么好的。
  白鹿站起身来,试了几步,等苏苏扶在它角上,坐稳了,就扬起四蹄,向天光渐白里,奔踏而去。
  那天,寨子刚升了几缕炊烟,早起的族人向外一望,见一个少年跨一匹白鹿,素衣乌发,白羽青萝,风中来了,又去,一时惊为天人,待唤了妻子来看,早不知所踪了,还以为是一场梦。
  这一去去得很远。苏苏看见好多不知名的鸟,或许,小鸟曾看见过陵越哥哥,他这么想,心就跳得可快,只觉得好看的山和水,都像陵越哥哥的样子。
  白鹿攀上山崖,不时立在小蹊的岔口张望一回,它每一停,或是一转,苏苏也拼命望,他怕陵越哥哥就在树下,就在涧边,因他没好生看着,错过了他。
  日暮时,渐望见崖下人家,寨中正忙掌祭长老女儿的婚事,远远的一间间小木屋,门楣上挂了祛邪的辣子和椒叶,姑娘穿红衣裳,簪珊瑚,佩银穗子,怀抱竹笸箩,盛山花。小伙子吹芦笛,袒出半身臂膀,把温驯的牛,赶去神前当牺牲。
  苏苏想立在崖上望一会,他想在吹芦笛的人里,望见陵越哥哥,可白鹿只回头顾了一顾,足下半步不停。
  崖间有小祠,狩猎人回寨子,头一桩事是上山,到祠里,献一只猎物给神明。
  白鹿就停驻在望得见小祠的林子里。
  苏苏和它并肩,在林中望了一会。
  小祠有掌祭长老的亲信把守,天边的云红了,寨中应是生起了不夜的篝火,几个人坐不住,天色一暗,就结伴下山去了。
  陵越受了刑。
  他困在小祠中,身上捆了荆棘,有毒的荆棘。他每呼吸一下,荆棘就向他刺得更深,日子一久,像是和他长在了一起。
  每天,都有好多细碎的疼,他知道,那是新伤。荆棘上的毒,如烈酒,让人昏昏沉沉,旧伤不会再疼了,伤口周围的血淤成青,等它消散,受伤的人,就将长眠了。
  陵越只记得头一处伤,是在心口,伤得愈久,刺得愈深,每天都有那么一会,他疼得喘不上气来,觉得荆棘在心上扎下了根,因了这处疼,忘了周身一切的疼。
  那是他想起苏苏的时候。
  他总是梦见踏过小祠的门,向山下奔去,沿那一条悠长的,两边住了好多人家的青石小路,望见苏苏一身红衣裳,一头白山花,站在桂木斫的车上。
  苏苏向他张开双手,他伸手一接,就把他抱下车来,他和他的伤,都好了,他拥他在怀里,轻旋开去。
  有人把冷水浇在他梦里,一身的疼又回来,他们问他,娶的可当真是族长之女,他们问他,族长可当真有个女孩。
  在神前,陵越是不肯说谎的。
  他有多想告诉女娲神,苏苏是个多么好的少年,他今年十五岁了,学会了射箭,以后,还会成为族中独一个占卜人,他想让这山和水,云和树都知道,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
  他们来问过几回了?像是四回,那就是师父走了四日,苏苏该接回来了。陵越想。
  陵越没怎么抵抗,他想攒一点力气,找个机会逃出去,回到师父在青崖上安的家,也许,还来得及看苏苏一眼,和他说一句对不起。
  蓦地,吱呀一声,小祠的柴门开了,吹来晚风,和鸟声,他听见苏苏跑过来,唤他陵越哥哥。
  像是还在小岛上,苏苏早上一醒来,见他不在身边,都要这么唤一声,若他不答应,就再唤一声,直唤到他来,坐在床畔望他,才肯起床。
  陵越抬了抬眸子,一目茫茫的,看不清,但他知道,是苏苏。他觉得是梦,却拼上力气,对他笑了,就算是在梦里,他也得好好答应他。
  他说苏苏,你站住,别过来。
  陵越怕身上的荆棘伤了苏苏。
  苏苏真的没动,他让陵越浑身是伤的样子吓住了。
  陵越心头清明了几分,他定了定神,又唤了一声,苏苏?
  苏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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