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更如一只瘦弱的小猫一样，匍匐着颤抖，动也不敢动。
赵欣的脚踩在了她的手上，一下一下揉着，秦素月呜咽着，却不敢出声。
紫阳在一旁被高晋给拦住了，愤怒不已，指着高晋的鼻子骂。
“什么狗屁太子，仗势欺人。”
“混帐。”高晋一个耳光狠狠掴去。
紫阳脸上顿时挨了一记。
许荣华伸手挡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紫阳见许荣华回来，顿时委屈不已：“荣华姐姐，他们闲着没事欺负素月。”
“太子殿下，不知素月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待她？”许荣华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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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月抖得更厉害了。
这个小姐她没有怎么接触过，从前也只是听说她很野蛮，自从自己的爷爷被她给害死在庄子上以后，她便不敢和这些官家小姐打交道，后来因着哥哥的关系。被她买进了府，也没有过多的接触，都只是在替她做些杂碎的小事，偶尔两人相处。她待人也是冷冷淡淡，沉默似冰。
所以如今，她万没有指望许荣华会为她出头。
更何况，一想起那天在太湖之边发生的事情，她便忍不住的颤抖。
自己的哥哥显些毁了她的脸，她买自己进府，一定是要可了劲折磨的，可是后来不知何故来了这江南，所以她才逃过了一劫。
而如今，她想起她来了。所以又命人让安南王世子把她给送来了。
秦素月这样想着，抖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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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荣华却以为她是被高晋给吓的，顿时放下了身段，放柔了声音道：“素月，你别怕。我一定会替你做主。如果不是你的错，我会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什么？
秦素月蓦的一下抬头，但是飞速间，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她看到了什么。
好像看到了一个仙女。
许荣华脸上的怜悯是她在安南王府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站在太子与安平郡主面前，背挺得笔直，让人好生羡慕。
不像她，被买了进来。大概只能终身为奴了。
而以后，她更是不敢想……哪天死在了许荣华的手上，也只当是她此生的造化。
穷人家的孩子，一旦失了双亲，尤其是女孩，只能落得这样的结局。
秦素月悲观的想。却没有料到，一双手柔柔的扶起了她，擦过了她的眼泪。
“我问清楚了，是你把茶水洒在了太子的身上，对吗？”
秦素月沉默不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她太激动了，没有料到许荣华会伸手扶她，更没有料到，她会用她那双馥郁清香的手去触她这卑微的下人躯体。
所以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许荣华以为她还在惊吓中没有回神，继续放柔了声音。
“没关系的，素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如安平郡主所言，你是有意的冒犯？”
有意冒犯太子，就是长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秦素月赶紧道：“不，不是。”
扑嗵一声又跪下：“我……我……”
磕磕巴巴着，连求死的话也说不出来。
许荣华看她的样子，不禁心生了一股怜惜。
这个样子的秦素月，当真让人心疼。
她不禁示意紫阳：“你先带她回房去。”
话音刚落，赵欣立即跳了起来：“不行，她把整杯茶洒在了太子表哥的身上，你可知道，就算拧她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不过是一件衣服，再华贵，抵得上人的性命重要吗？”许荣华顿时恼怒了。
营中本就事务多，赵欣再给她闹这么一出，真想一嘴巴扇去。
可是，一忍再忍，眼下还是不要再生事端了。
许荣华却不知，就是这一句话，改变了秦素月的整个命运。
离去的时候，秦素月的脚仍在打颤，被紫阳扶着，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堂堂一个公主，竟然在扶她。
而且，许荣华刚才说，再华贵的衣服也抵不上她的性命。
难道从前所听的都是传言。
她的主子是一个善良的人，把人的性命看得比一切重要吗。
太子的那件衣服，紫光闪闪，金线缠丝，她可是看都不敢正眼看。
秦素月眼里噙着泪，这一刻，突然间生出了一股勇气。
她想冲回厅里，对许荣华说，不是她的错，是安平郡主顺了她一脚，她才会失手的，她本来不该伺侯太子殿下的，可是安平郡主非让她来。
尤其听说她是许荣华的婢女后，眼里就充满了一股子杀气。
看得她胆颤心惊，愈发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本来就没有伺待过人。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再大一点，随爷爷上街卖糖葫芦，再后来，爷爷死了，哥哥卖艺。她卖花，可是后来，太湖之边被那个男人给看中了，她还小。不明白什么叫不怀好意，可是他的动作，就是令她觉得恶心。
有一种想要胸闷呕吐的感觉。
再后来，她被带进了安南王府。
偶尔替许荣华捏捏肩。
她以前是常替爷爷捏肩的，所以捏得很舒服。
可是除了这件事，别的事情她根本不敢干。
因为她不会，也不懂，生怕不一小心打碎了东西，惹人嫌骂，或者是在哥哥没能回来之前。被发卖了去。
哥哥和小姐的三年之约，她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小小的心里才存了一丝念想，在初入安南王府的无数个夜里打消了想要去投井的念头，生存了下来。
如今。许荣华让她到江南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管怎样，今日的一句话，已经让她的心有了一丝温暖。
就算日后她打她骂她，也算是念着这一句话的好，受下去吧。
只希望三年之期快快到来，哥哥在营中能学有所成。
能当上如荣国公嫡孙沈磬那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沈磬有一次打了胜仗。游街的时候她是见过的，那个时候她还小，不过八岁，而沈磬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容不带一丝笑，眼角却是柔和的。看向那些百姓，目光扫过了她，当时，她小小的心里就在想，好威风。就好像门上贴的年画里的天神一样。
所以她对秦昭也寄予了同样的期许，只愿有一个静好的余生。
而如今，一切好像起了变化。
她的主子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坏，虽然这不过是刚开始，可是，秦素月想，刚才她抬头一瞬撇到的眼神，好温柔，好疼惜，就好像记忆里娘亲看她的眼神一样，所以，她一定不会是坏人。
秦素月忍不住想哭。
她想，或许是自己听信 ；了传言，想错了。
许荣华看起来好温柔，面对她的时候。
不由得想起了她说过的把她当妹妹看一样的话。
当时不过是以为有外人在场时的一句戏语。
没料到，她真的是这样待她的。
秦素月其实只比秦昭小两岁，已经十二岁了，因为长期吃不饱饭的关系，所以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小三四岁，以至于让许荣华误以为她只有七八岁。
眼下，她听着许荣华为了她与太子高晋以及安平郡主辩驳的声音，感动得热泪盈眶。
泪水打落到了紫阳的手上，紫阳抬头看了她一眼，也大大咧咧的拿起衣袖替她抹去。
“哭什么哭，没出息，荣华姐姐这些天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她都不哭，你是跟着她的人，就要活出一个人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别动不动就哭泣，荣华姐姐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你想要在她身边呆得长久，讨她喜欢，就要学会坚强。”
紫阳这几句话也是误打误撞，却牢牢实实的记进了秦素月的心里。
原来主子喜欢的是坚强的婢子吗。
那她也要坚强起来。
虽然还是害怕。
还是有些颤抖。
可是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听紫阳公主絮絮叨叨的说着许荣华在平州的事迹，秦素月只感觉听神话一样，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奇女子吗，好像爷爷故事里的神女一样。
而这个神女就在她的眼前，还有幸成为了她的主子。
她的悲苦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这么好的小/姐——
她回头看了许荣华一眼，正好看见她一掌掴到了安平郡主的脸上。
那样的动作，那样的姿势，不由得惊得她一跳。
紫阳明显的感觉到她颤抖了一下，回头望去，顿时大笑出声，开心得不得了。
“打得好，早就该教训她了，真不知道那个满腹心计的明玉长公主怎么生出一个这样蠢包的女儿，也难怪，我看她像她的父亲平西王多一些。”
紫阳公主嘴里嘀嘀咕咕的什么明玉长公主，平西王她听不懂。
只知道从此以后，她一定会效忠这个主子。
因为从来没有人肯为她两次出头。
上一次是在太湖边，为了她不惜得罪了那个什么右相的儿子。
这一次，是在千里之外的江南行馆，为了她，打了安平郡主赵欣。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动手，但是究其源头是因她而起。
秦素月心里满满的感激。
许荣华不知道，就是这一句话，一个动作，令小小年纪便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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