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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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剑-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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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红彤彤悬挂其上,好似“旦”字,“旦夕么,一朝一夕,不知不觉已经十余年。孤岛海上潮起潮落,延绵沙漠日升日落,千古恒久不变伴着常年相思,何处才是尽头?”章若初回眸沙漠落日,忘神呢喃低语。



………【第七章 问心为谁】………

    一道血红残阳映入帐篷内,映衬三人脸庞,光暗交际轮廓分明,一时间静默无语。

    “尽头么?”

    许久,萧依雪扭头张望天际,透过门帘落日西陲,霞光万道,眼眸中流露出一股黯然之色,叹了叹,轻声道:“有时候我甚是希望永远没有尽头,那样,相思无尽处。可叹,人生不过百年,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莫要等到双鬓斑白人不晓得生之为何。而今呢,苦苦追恋、痴痴纠缠、傻傻等待,即使如此上苍垂怜让我得到真爱,可是不禁要问自己真的配得上他的垂青吗?”

    萧依雪一席话说完,脸色暗淡,目光流转与两人对视一眼,相继陷入沉默无言之境。微风吹起细屑沙粒,耳际传来呼吁声,那道映入帐篷内的红光好似长了脚,缓慢爬到章若初褶皱衣裙底边,渐渐朝上染红修长**,原本红色的衣衫越绚烂夺目,在她看来竟是格外凄美。

    三人之间次开诚布公的试探,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她们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张无形巨手在主导着。

    落日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

    蓦地,赵晚晴微微一笑,露出凄婉神色,“不知不觉将近天黑,既然依雪提了出来那么我觉得我们三人之间暂且抛开一切,将自己心中所想**袒露出来,谈一谈我们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章若初眼中露出一抹悲伤之色,樱唇微启淡淡道:“现在后悔来得及,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反正我是无药可救了。多余的话我不想重复一次,相似的情形不止一次,不想再说一次伤一次,痛一次恨一次爱一次。一次次换来一次次更甚的桎梏,既然开始无法挣脱,那就沉沦吧。”

    相似的情形,在五湖散人隐居之所赵晚晴曾经问过她类似的问题,不想今趟她刚一提议章若初便出言言明终止,也许是她不便也懒得重复一次又伤一次吧。

    望了望萧依雪夕阳染红她的倩影,整个人散着光晕红色宛如身披霞光,微风拂动衣袂彩带飘飞,鬓间一缕缕丝随风轻舞。

    带着热气的风打着旋儿拐过帐篷,一如既往带不走她眼眸深处凄婉哀愁。

    “昔日海誓山盟,而今独自寂寥;盼望着天长地久换来一枕黄粱梦,哭湿了衣襟却把柳絮盼,没一处由头。春之华、夏之盛皆在过眼如云烟一般转瞬即逝,原以为把握住一生中最美妙的瞬间光景,殊不料却是痛苦开端,最美妙的眨眼间变作令人痛彻心扉的刺痛。”赵晚晴凝望着落日夕阳,怔怔道出心中愁苦之情,泪水顺着眼角缓缓留下,滴在沙粒上,不着痕迹。

    章若初一手搂过她纤细腰肢,着手处柔软丰盈,一手轻轻拍拍肩头,任凭眼泪留下,只做着无声的慰藉。

    萧依雪颓然坐在沙土上,兀自带着哭腔道:“三人当中,最可笑的当属我。晚晴,你们说什么私底下与他也曾有过海誓山盟的约定。可是我呢,呵呵,一直将他视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呵呵,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这是形容我们最恰不过的了。”

    说着竟是无声泪下,哽噎道:“即使站在敌对立场,他也未曾视我为仇人,而我却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他的级,饶是如此,他依旧尽心尽力救我助我。结果误会解开,接踵而至的乃是造成更大灾祸。唉,他对我的恩惠,恐怕我一生都无法偿还。对我最是恩深义重之人,我却伤他最深,一想及此,我很不等挖掉眼珠一头撞死。最可怜的是,直到之前还弄不清楚,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出于报恩还是不明不白的爱慕?勉强称之为爱,可在他眼中又是何种感觉?这个女子疯癫了吗?”

    “就算他在闲暇之余,偶尔想及故人,心里先涌起的是你们的殷勤真挚感情,或许感到一丝愧疚或许悔恨当初。而我呢?一个一心只有仇恨的女子,本该是顾盼生姿的双眸被仇恨蒙蔽,满是煞气。也许,只有更深更深的仇恨方能使他想起我,呜呜呜······”话到最后抽噎不成声,宛如杜鹃啼血夜莺哀鸣般,令人不堪忍受,闻之黯然落泪。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萧依雪、赵晚晴兀自垂泪,章若初怔怔听着竟是入迷一般,细心品尝感情另一面冰冷残酷的锋刃。

    赵晚晴放眼望去,炽热血红的沙漠不再是熟悉的碧血黄沙,空旷寂寥浩渺无际,而是一道难于逾越的天堑横亘在眼前,看不出日出日落指引的方向,四周皆是血淋淋的炼狱恶鬼正向她伸出骷髅血手。

    “啊。”赵晚晴惊叫一声扭头扑到章若初丰满怀中,用力挤压好似那优雅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为什么,在他看来,我们的爱变成负担让你不想承受担当,不能让他感到快乐?”章若初轻拍她挺直项背,呢喃自语:“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将感情的事想得太简单了。”

    萧依雪说完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在她二人之前泄一度压抑在心中的闷气,现在反而觉得浑身一阵轻松舒畅。

    伏卧在章若初怀中,赵晚晴吸入悉数清雅的馥郁熏香,心底不由一阵奇怪,三人都没有水洗浴为何她身上仍是这般幽香,没有奇怪的异味?

    三人各自想着心事,帐篷内再度寂静袭来,忧伤却还笼罩心头。落日终于抛弃最后一丝眷恋,姗姗消失于地平线,只有天际暗红色的晚霞在证明着一天的烈日暂时告一段落,暗夜在人不防备时悄然侵入,得到回身方觉被漆黑色团团。

    许久,章若初才拍拍在赵晚晴的肩头示意道:“好了,痛苦的、难过的、愤懑的、不满的统统都随着倾诉一股脑宣泄,以后就不要带着悲伤难过的心情上路。抛开过往,重新收拾希望。正如依雪所说的,我们要相信苦尽甘来,终有幸福欢乐的一天,而且那天不远了。”

    萧依雪伸手拭去脸上泪痕,目光紧紧攫住远方一点,似在确定一个目标,樱唇微启坚毅铿锵清越动听的声音响起:“若初姐说的不错,只要坚定一点信念,距离成功就不会遥远。历经沙漠生死考验、饱尝风霜苦涩,以后更加懂得甜蜜的滋味是何等甘之如饴。”

    赵晚晴留恋不舍离开章若初优雅怀里,瞧着她二人一脸坚定刚毅神色,不由得被她们打败似的,怅然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多说。只知道饿了应该吃东西填饱肚子。”

    “不过。”赵晚晴眼眸一眨,滴溜溜一转,提议道:“在用膳之前,我有个想法。嗯,如今有两只骆驼不够三人乘骑。我看不如这样吧,谁明天起来先告诉今夜做的梦,如果真实可信或许美丽动人就让她骑,惩罚那个做噩梦的人,你们看怎么样?”

    章若初耸耸肩,她这个提议本来就很多问题。梦,能够说有就有吗?“要是今夜无梦呢?”赵晚晴一撅嘴,“那你就准备吃苦吧。”暗忖道:“就算不做梦,难道不能编织一个美梦?”

    “好,我同意。看谁明天最先说出自己的梦。”萧依雪拍手赞道,私心却想:“此法最好,可以借机略做补偿,而我本该是无梦之人。”

    三人相视一笑,遂携手一起准备干粮进食,然而彼此眼中那一抹绚丽的色彩却是瞒不过别人。



………【第八章 茹毛饮血(上)】………

    沙漠本就是一个缺乏水源的死地,经过之前一次龙卷风侵袭,堪堪仅存两个人的用量,却是要多分出一份来,情势更加严峻棘手,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头顶着炎炎烈日如此艰苦经行又熬过十天,看着仅剩下不到半袋的水量,萧依雪满是苦楚的眼眸深处抹上更深的苦涩,稍有湿润舌头抿了抿干瘪干裂的嘴唇,眼睛不由自主往挂着水袋的方向飘去,然而却一次次闪躲着避开,如此以往,舌头都快被舔干了。

    烈日,毫不容情炙烤着沙漠,空气中流动的皆是炽热气息,吸进都是热气灼伤咽喉心扉,如此一来每一次呼吸都意味痛苦的折磨,偏偏好似上瘾,无法停止。

    三人昔日俏丽白皙粉嫩的肌肤早被热日着染变色,麦色更深了一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私底下,赵晚晴曾经悄悄问过章若初:“为什么不以面纱遮蔽?”换来的回答是:“看见面纱我就不舒服,腻味了。”如此一来,就算赵晚晴有此心,也不好独自一人头戴面纱,只好跟着素面朝天,享受烈日的殷勤照顾。

    反观现在章若初好似很享受在烈日下行走,脸上隐隐露出愉悦的享受,看着赵晚晴心头疑窦丛生,难道她有自残自虐的倾向,越热她越高兴欢喜?

    就像现在,章若初站在一处较高沙丘上向远方极目远眺,忽然脸上展现出少有的笑容,赵晚晴正疑惑不解时,传来欢愉的声音:“最艰苦的困难终于熬了过去,接下来再经几天努力跋涉,不久便抵达天山。”

    赵晚晴闻言先是一惊随之一喜继而怀疑,问道:“若初姐,你是否看着我们意志消沉故意逗我们开心?先前不是说,最起码还要过五天左右方能走出沙漠,就算出了沙漠距离天山还远着呢。因为水的缘故我们缩减了行程,依我看剩下的一点水能不能支撑我们走过沙漠还很难说。”

    萧依雪闻言褶裂蜕皮的上下嘴唇更是紧咬着,脸上露出悲戚哀婉之色又深了一层,管不住游弋的眼睛,索性闭起双眼,死死紧闭,失去往昔光泽亮丽、满是细小伤疤的素手则微微颤抖着。

    章若初目光有意落到萧依雪身上,那双不可抑止战栗的手似乎宣示着一个倔强坚毅的灵魂,眼中不禁掠过惊诧之色,不想她的执念竟是如此执着甚是可怖,十天以来她喝水最少且若非赵晚晴看着她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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