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以上,水面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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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以上,水面以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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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样的小事,我倒不觉得有那么严重。现在毕竟不同于以往,再说T 大,毕竟是我的母校,假如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那么在美国我拼命挣钱图个啥?我找到自己过去的一个老师。现在,他已经是T 大学生管理部的一个头目。我已经忘记,过去自己当学生时,曾经跟他说过些什么。不过这些无所谓,随便盘盘就会互相回忆起来的。
    
  那天下午,我拎了整整一提包软中华。朝他办公室桌子上一撂。说:老师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当年中文系的某某啊!对,对对对!我就是那粒老鼠屎。哈哈哈,我的大名是周一平。在学校读书时,我就曾预言您将来肯定会高高在上。什么呀?小意思,小意思!这是学生我迟来的孝心。没有老师您当年的教诲,哪有学生我的今天?水有源树有根嘛。。。。。。
    
  社会观念早已经超前发展,夜不归宿算得了什么?但在中国,无论如何,表面文章还是不能不做。尤其是大学校园,这里毕竟是诞生中华脊梁的重要基地之一。马虎不得,即使真的超前了,也要搞搞假动作,放放烟雾弹。因此,那件事被中华牌烟雾熏了熏,即刻烟消云散。
    
  顺利解决掉王葳的麻烦后,晚上,我们俩又滚到一张床上,用彼此的四肢加嘴巴,热烈而疯狂地庆祝着这个小小的胜利。那天晚上,王葳又是哭又是笑的。她似乎还用牙齿咬破了我的肩膀。这一回,终于轮到我惨叫连连。
    
  第二天清晨醒来,王葳已经穿了我那件大衬衫,坐在电脑前看帖子。我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色腔色调地问她:“葳葳,这次你还要我还你什么?”她见我已经醒来,就从地板上拾起她自己那些被我故意撕碎掉的衬衫和乳罩,要我即刻起床去商场,火速买回来还她,以免她上课迟到。
    
  时隔不久,王葳的父母又闻讯杀到T 大。这回倒是我先乱阵脚。可她自己却像没什么事情一样。还对我的慌乱报以银铃般的嘲笑,说,嘻嘻,混蛋你别紧张,是我打电话让他们来的。丑媳妇也得见见公婆嘛。我妈倒无所谓,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我不管她,她也管不着我。不过我老爸年轻时曾经出使大不列颠,你小心点应付。
    
  得知外交大使夫妇这次来是千里相婿,吓得我再也不敢马虎。特地把那套皮尔卡丹,拿到干洗店里烫得笔挺笔挺地套在身上。又在王葳的挟持之下,来到附近美容厅里,正儿八经地修理了次头发。一番整顿下来,站在镜子前我开始左顾右盼。自我感觉极好时,我对王葳说:你家混蛋的这副模样,对得起你,也对得起未来的岳父岳母吧?王葳正要回答,忽然我想起一件事,等不及她说话,一溜青烟我就飚了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我开着一辆与朋友临时调换过来的奔驰560,大摇大摆地回来。 我原来的那辆二手金杯,常常在关键时刻,让我丢尽面子。心想,这回晋见王葳的父母,可别因为它再次失态。我们在约定好的车站接到访华的贵宾,见到外交官出身的泰山大老爷,我殷勤地为他拉开车门,问:伯父您当年在大不列颠,是不是也常坐奔驰560?
    
  老人家朝我微微一笑,说,那时候的奔驰,还没有560这个型号,我坐的是红旗。老人话刚说完,我的脸就“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上。王葳自己也红了脸,只好别过头去,假装亲切地纠缠着她的后妈。

第二节 索罗斯的徒弟
 
    几天后,江洪和夏羽忽然带着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年轻男人,来T 大找我。我还没认出那人是谁,那人就大大咧咧地捶了我一拳。然后我才记起来他是谁。原来,被江洪和夏羽带来的家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上海人,在复旦大学读书时绰号“九头鸟”。据说是政治经济系的高材生。混在美国时,九头鸟曾经被我们公认为品质最低劣,前景最黯淡的一个。混得也最为差劲。 
  他因为酷爱赌马而经常性输得身无分文。依靠四处拆借不还的债务度日。幸亏他有个先来纽约的好姐姐,在一家夜总会里上班。他的学杂费生活费等等一切开支,都由其姐姐支付。不过他姐姐总是亲自去学校替他付钱。不然的话,钱会被他拿去买马。以至于最后回国时,他只带了两万美元。 
  九头鸟在美国,为赌马曾经发过疯。原因好象是看上了一匹马,因为当时口袋里没钱。他就跑去夜总会向他姐姐要求贷款。他姐姐不肯,还骂他是个疯子。 
  但后来那匹马的确跑在最前面,于是,九头鸟就真的疯了。发疯后的九头鸟,就那样,死赖在他姐姐上班的夜总会门口打滚,并高声狂背毛主席诗词,说什么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什么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还差点被美国的条子拎进了疯人院。具体就是这么个情况。总之,还是我们闻讯赶到现场,七手八脚地把他从美国条子手里给抢了回来,送去医院,打了几针镇定剂之后,后来又好了。 
  但今非昔比。现在的九头鸟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经理。尽管,在那家名叫“天堂鸟”的上市公司里,据说有数十个副总,但副总也是总。是总的,总比不是总的人要显得气派。要不然人们怎么在互相巴结时,即使对方不是总,他们还称呼对方是总呢? 
  我对九头鸟回国后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深表怀疑。但江洪告诉我是真的:“我们现在都知道‘天堂鸟’。因为你的这位朋友,他现在是‘天堂鸟’总部华东地区的首席代表。办事处就设在我市。就在工人文化宫对面的那座大厦里。整个大厦都被他们租下来啦!”江洪介绍完毕,我摸棱两可地朝九头鸟笑了笑,直言不讳地对他说说,我不相信。 
  九头鸟却非常大度地笑了起来。说,别说你不相信,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呢!实话告诉你,一切都是我姐的安排。她现在是总部十大创始人之一!女人的力量不能低估吧?不过话说回来,别看我是副的,但在我姐面前,我只要说什么,那就算什么。从那次在美国,我看准了的马没被买上之后,基本上我叫她上山,她就不敢下海。 
  那次老朋友重聚,九头鸟强烈要求做东。理由是:在国外我混不过你们,回来你们混不过我!下了硕士楼,九头鸟看见我那辆二手金杯,终于发出一阵阵恶毒的嘲笑。还开玩笑似的,说起了在美国拾垃圾的大李和小李。他拍了拍我那辆金杯,煞有介事地问我:“这家伙爬上高速时,会不会被警察叔叔们扣留?”说完,也不理会我脸上的表情,接着又说:“上个月公司给我配了辆桑塔纳,但我还是喜欢我自己那辆奔驰,宽大,有气势。” 
  那天吃饭,我带上了王葳。夏羽一看见王葳,就故意亲昵地依偎在江洪肩膀上。席间,在九头鸟的率领下,男男女女都喝了些酒。几杯酒一下肚,夏羽就开始在破坏气氛。一会儿借着倒酒的机会,把身子倒向他老公,一会儿又借着敬酒的机会,把身子倒向九头鸟。看她倒来倒去的,我心里开始发毛,我怕万一她不顾大局,找到空隙而倒向我的时候,会被王葳的九阴白骨爪抓破脸皮。毕竟小妮子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况且,真的抓将起来,她哪是夏羽的对手? 
  幸亏九头鸟一直缠着我叙旧,王葳又像是特意在捍卫着自己的国土似的,示威性地模仿着夏羽的套路,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趴,使得夏羽没任何机会向我下手。而九头鸟则开始对我夸夸其谈起来:听说你也在炒股?那还不过来买我的‘天堂鸟’?你想想看,没把握的事情,我‘九头鸟’会干吗?你可以问问江洪,在我的授意之下,他上个月赚了多少?江洪实话实说:“托九哥的福,十一个小时不到赚了十一万。” 
   回去的路上,王葳听说江洪十一个小时净赚十一万,气得一个劲的拧我的大腿。她大声说:“混蛋你看看你,表面上英俊挺拔,可一谈到赚钱,你总是瞻前顾后的!你再看看你的朋友,虽然尖嘴猴腮的不怎么上镜,但人家一个小时就能赚一万!” 
  我被王葳那句话说得哭笑不得。只好也实话实说:“你别听风就是雨,九头鸟那小子在美国赌马时,大脑受过剧烈的刺激。是个疯子。”王葳说:“不疯怎么能坐奔驰 600?人家玩的是大智若愚大勇若疯,那才叫大手笔!” 
  他在美国混得最差! 
  在美国混得最差的人现在都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了,你还在原地踏步踏? 
  我懒得跟你说赚钱的事!你给我好好读书! 
  但王葳开始这样教育我:现在的校园不同往日。男生上了大学,若还是没有手机的会被同学耻笑。女生到了大四,若还是个处女,也会被人耻笑。还有人开着父母的私人轿车上学。以此显耀他们的身价不凡。大家平常共同的话题已经不是学习,而是如何赚钱。钱到底有什么不好的?相反,那些现代文学、哲学以及音乐等等等等,早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来的魅力。 
  别看我不怎么爱钱。但这个社会早已经开始在用钱来衡量着一个人的成就。你要是有钱,就会有人站出来说你是成功人士。你再看看张朝阳和王志东,他们就比王小波和高行键牛逼。说这些话,我不想怎么埋汰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振作起来,继续努力下去,你可能还有其他潜质没有发挥出来。你把钱当成一组数字,或者是一些台阶,试试你到底可以到达哪里,半山腰还是顶峰?求求你了混蛋,只要你真的去拼搏,哪怕你会变成穷光蛋,我都不会抛弃你! 
  王葳的即兴演讲,听得我吃了一惊。我的确没想到,一个单纯的大二女生,居然能如此精辟地破析出这个时代的大体趋势。在对待“钱”方面,比我这个号称出过国门的人看得还透彻。她的话,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记当头棒喝。 
  一个月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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