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青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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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青春继续-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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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样子估计是老大一级的银物,赶忙说“是啊是啊”他接着又问“哪儿的喃?”我说“长顺街的”。他看了我一眼,说“先切洗澡,马上吃晚饭了。”
  那两个年轻的娃带我到外面那个小房间,让我站在水槽里洗澡。就只有一个自来水龙头,用冷水洗,当时春节刚过不久,寒冷彻骨。我冲了几下就完了。
  洗完澡,进去,站定。这些规矩我都还是有所耳闻,知道马上要过堂了,老子心头想也横求了,妈的要挨打的话就他妈先忍了,忍8住再说,不然反抗可能遭的更凶!刚才喊我洗澡的那个中年人问“啥子事?”(好像是自贡口音),我说“包庇”。又问“包庇啥子?”我说“卖药”。刚才那个军大衣慢悠悠转过头来看看我,问“好多克?”,我说“……不晓得,是水水”他有点吃惊“水水?冰毒的母子水?……你包庇的哪个?”我顿了下说“江海……”他想了想说“社会上是不是喊的海娃儿?”我说“是!”他马上问“他也被按了哇?”我说“不晓得……现在我啥子都还不晓得”
  这时隔壁监室好像在噼里啪啦的在开关监室门旁边墙上的小风门(一个长方形的小口,刚好容得下一个脸盆通过,用于送饭)。中年人喊一声“伙贼!开饭了!”两个娃就从炕上射起来,冲到外面的小间去接饭了。军大衣冲后面坐的20多个脑壳喊了一声“严大爷,带到这个新鬼吃饭。他娃头盘,给他摆一哈,听到没得?”一个50多岁的小老头站起来说“好好!”
  严大爷让我坐在他旁边,等到伙贼传饭过来。一个接一个的塑料碗从地上传过来后,严大爷帮我拿起一个,让我吃饭。我一看,一坨白饭,一撮白水煮的莲花白,无盐无味,我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新进来的都是这样,头几天根本吃不下饭)。严大爷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我看他样子和其他那些贼眉鼠眼的瓜货不一样,他好像是文化银。严大爷几下吃完,说“小弟娃儿,我还是本市的,我611所的”,我问“你啥子事呢?”他笑了一下“我练功的!”(当时正在严打XX功,大家都应该知道是什么)。我问“你来了好久了?”他说“一周了”,然后又滔滔不绝的给我说了很多“生活常识”。为了方便各位阅读和理解,来个总结:
  1。 程序:公+安抓人,认为你够得上犯罪了,然后就刑事拘留,扔到莲花村的这个第2看守所。在这里一般只关不会超过38天。在这个过程中检察院的会来提讯(一般小案子就是走个过场),提讯结束认为你娃确实犯罪,就会批捕(批准公+安逮捕)。够不上逮捕的就放人,但是公+安不一定会撤案,有可能对你娃继续侦查。批捕了以后你的具体办案单位就会来把你转到宁夏街的第一看守所。一看比这里要大得多,扔到了宁夏街的一看后,就是等待上庭审判了。这个过程那时候并没有严格执行半年必须审判的规定,案情复杂的,拖得久的,拖个好几年,甚者7、8年都有可能,就一直关在宁夏街;短的可能2…3个月就上法院判了(刑期是从送到莲花村的二看就开始算)。在二看和一看一些每次罪行都很轻的惯犯(比如惯偷)都有可能出现最霉的事情—转教(转劳教)。劳教是公+安就可以决定的,不需要过检察院和法院。其实和劳改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喝稀饭,但是同样的罪名刑期要长的多(最长三年),所以相当划不来。在宁夏街判了刑以后,分为三种出路:敲脑袋的准备上塔子山;有期徒刑的扔到转运站,等待劳改队来接人;判决下来后余刑不满一年的留所改造(留在宁夏街关满),就是做一些看守所的厨房、卫生、卖东西等等工作,这种叫做“劳动犯”。
  2。“温度”:就是难受的程度,莲花村的二看不做活路,要好过的多,就天天背监规,瓜坐。宁夏街的一看要做活路,要做活路就有利益纷争,这个温度就有点高了。而且要一直关在监室里不能出来,其实比劳改队都要难过的多。很多判了刑的都想着快点上山,在宁夏街简直呆8下去。在这边莲花村对宁夏街有很多骇人的传闻,都是温度如何如何高,如何如何难捱,如何如何挨打等等。其实只要扔进了莲花村二看,10个有9个半都会批捕然后扔到宁夏街。所谓“九死一生莲花村”
  3。 等级: 一看二看其实就是市公安局的一个处。所有管教干部就是警察,统称干部,个称为X干,张干,李干,等等。管教干部一般都是不配枪的,只有武警才有枪,但是武警一般不会进监区,就在围墙上巡逻。武警都通称“班长”,管求的是不是真的班长,呵呵。 一个监室的老大叫“召集”,是管教干部指定的,另外有几个“将军”。召集和将军一般吃饭在一起,打平伙,叫做一个“围子”上的,相当于一个监室的“政治局”。一般都有几个年龄较小的(10几岁的)比较干净的娃伺候围子上的人,这些小娃娃叫做“么儿”(据说女监的叫“么女”)。监室里面也有各种分工,管发饭洗碗的叫“伙贼”,打铺盖的叫“铺贼”等等。
  4。生活: 监室里的那个大炕叫做“龙板”,便槽叫做“金鱼缸”,龙板下面有四个空格,叫做“冰箱”。睡觉都是围子上的几个老大睡在龙板的前面,一个人有单人床那么大的空间,宽敞舒适。然后睡么儿,再往后就每个人睡得就越窄,甚至只有侧起睡。而且排列顺序是绝对不能乱的,由围子上的人指定,实际上你的位置就代表你在监室中的地位。吃的都是白饭+白水煮莲花白,逢年过节的可能会有点有油水的菜打打牙祭。外面的亲朋可以送东西和钱进来。东西除了衣服之外都只能在看守所的小卖部买了送进来,不能自己带(吃的东西怕出问题)。钱也不是现钱,而是每笔钱一张收据,里面的人拿着这个收据可以通过监室的风门买看守所的东西(由劳动犯推着车在每间监室外面卖)。价格勉强还算公道,就是单卖的菜很贵,10元一份,除了味道(油盐)像社会上的以外,内容可能和社会上的时髦女孩子喂狗的东西差不多。
  5。 人员构成:盗窃的最多,其次抢劫。这两个可能就占了80%,其他的都是一些贩毒、故意伤害、诈骗、假钞之类的。原则上可能被判死刑的进来都要被上脚镣手铐,但是实际上一般只有杀人的才上。另外老子晓得你们想问强奸:…),8错,强奸的进来多半都会被弄一顿。整体人员构成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农民一类。本市的其实只占一小半,除了一些“职业罪犯”以外,就是像老子这种“偶然犯罪”,数量很少。
  OVER,以后再慢慢摆。
  吃完饭以后,军大衣把我叫到龙板前面去摆龙门阵。他其实是将军,那个自贡口音的中年人才是召集。但是军大衣比较牛逼,可能是在外面社会上超的比较亮的,所以连召集都要听他的话。他仔细看起来大概有40多岁,扔给我一根烟,我赶忙接住,连说谢谢。么儿帮我点上火,我也说谢谢,这个小么儿忙说不谢不谢。这些么儿些都灵醒求的很,都晓得看啥子人该说啥子话。
  军大衣姓段,住中华园,原来在外面是放水(高利贷)的,不是社团人士,但是和社团走的很近。以前和江海打过照面,勉强算认识的。听我把我们的事情说了以后,他想了想,说“我说,你娃这盘可能投的有点大哦……”我赶忙问“段哥,咋个说?”他看着我说“可能多半要上3年!海娃儿这盘绝对是要上塔子山了,你娃包庇死刑犯,起花都是3年!”召集在一边搭话说“也难得说,包庇可大可小,你又是大学生,没得前科,如果活动一哈的话弄到一年多也不是没得可能”我想想自己的家庭,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晚上睡觉,段哥让我睡到前面来,在么儿后面,还比较宽松。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知道他们的儿子已经成了罪犯,这对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来说,该是何等的打击!我甚至还想到了我的外公和外婆,解放前国民党成都市委的一个文人官员(穿中山装胸前别一个青天白日徽章的那种),一个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如果她们还在世的话,知道这个严重大辱门风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到了后来,想起那个还在等我的在别人怀抱里的杭州女孩子……两行眼泪终于不争气的夺眶而出。程璐,也许你真的是看错我了……这一次,我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连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去都还根本不知道。
  我几乎是一夜都没有睡着,而且还不适应在这种一直开着灯的环境下睡觉(看守所都是24小时开着灯的,防止逃跑和出事)。第二天早上,跟着其他人整齐的坐在龙板上,念念有词的背监规。训道玲响了后,一会儿,监室的铁门玎玲哐啷一整乱响,管教来训道了。我马上笔挺地站到过道上,按照段哥昨天晚上教我的新犯报告词大声说“报告干部,XXX组新犯百脑于2000年X月X日入所,请干部指示!”管教瞟了我一眼,没精打采的说了句“老实点”我马上回答“谢谢干部!”
  上午被管教喊出去剃了光头,按了手印(用手掌沾满墨汁按,从此中国公+安就会永久保存老子的8良记录老)。回来过后,段哥又和我乱摆,他这次都是2盘了,以前也在宁夏街关过。我问“宁夏街是不是真的温度那么高哦?”他说“日妈其实我都不求晓得,我上盘都是83年严打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和现在根本就求不一样……不过我听我一个朋友说,现在那边温度确实有点吓人,因为要做活路的嘛,各个监室每天都下得有任务,难过求得很……不像在山上,妈逼山上反正都是当农民,就当锻炼身体。你不要看老子现在40多了,一晚上日3个婆娘根本不成问题,都是年轻的时候在雷马坪(监狱,是农业队)练出来的。”我问“宁夏街要做活路的话那还不是可以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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