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冷情公主- 第15部分

　　　　起初伊澜玦环着手臂坐在那几乎要睡过去，可后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睁开眼。

　　　　“咳咳。“系着红色领结的小鹦鹉的声音在扩音机里逐渐变大。

　　　　“下面，有请我们马戏团的灵魂——小丑出场！”

　　　　背景音乐变得轻快起来，白昼打在出场口。却许久未见小丑的影子。

　　　　“我们的小丑在哪里了呢？”鹦鹉的声音又传来。

　　　　“呦吼！”一声欢快诙谐的口哨，金色的昼光在另一个地方亮起来。

　　　　马戏团金属的吊栏上，一个五颜六色的身影，弯弯的鞋尖灵巧地倒挂在支架上，亮光打在它涂满油彩好笑的脸上。它跳下来，骑着一匹被装扮着漂亮缎带的小斑马华丽登场！

　　　　它打着把花哨的粉红色蕾丝小洋伞。穿着彩色的衣料，黑线边勾勒出艳丽繁杂的纹理，脖子隐埋在胸口白色的环形褶皱里。袖口和裤腿肥肥大大的，像穿了件过长的鼓袖衣和喇叭裤，厚重的油彩描绘出一张永远向上翘的嘴角。刚一上场，便向观众抛了一个飞吻。

　　　　小丑站在场中央，好像要上前行一个屈膝礼，可帽子上的铃铛却被弯弯的鞋尖卡住了，眼看就要掉下去。幸好被大象扯住胳膊站起来，倒退几步却踩上了地上滚落的皮球。小丑踩着皮球在舞台上乱跑，一不小心撞到了正要拿香蕉派喂猴子的驯兽师，香蕉派被抛向空中，小丑在地面上不断调整距想要接住香蕉派，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打喷嚏扰乱了方位。

　　　　它揉了揉红鼻子，再抬起头香蕉派已经“啪叽！”一声摔在他的脸上······

　　　　因为被香蕉派挡住的小丑跌跌撞撞地在舞台上摸索着，却不小心跌进了水池，小丑好不容易爬上来，气喘吁吁地瘫软在地上，猴子跳过来舔它脸上淅淅沥沥的香蕉派······

　　　　整个马戏团一片大笑声，坐在前面的伊澜玦能清晰地想象后面桃城武嚼着爆米花捧腹大笑的样子。

　　　　黑幽幽的眼睛，在转向舞台时猛的愣了一下。

　　　　舞台上的小丑浑身湿透地坐在地上，好像是因为被水呛到了，不断地咳嗽着。嘴巴上红红的油彩弄得满脸都是，左眼睛上画的粗粗的眼线掉了些，微微露出原本的肤色。

　　　　画得狭长的的假睫毛掉下来，另一边还粘在眼睛上。上面带着一点晶莹的液体。

　　　　四周都是笑声，小丑似乎被摔痛了，咧着嘴叫出声音，露出里面被涂黑的牙。

　　　　“嗄···”张了张嘴，小丑不满地嘟囔着，旁边的猴子像个妈妈一样伸出爪子摸摸小丑的头，鹦鹉在一旁配音，“丑丑乖，别哭了~ ；······”
第三十五章
　　　　“哈哈哈，太好笑了！······”桃城嘴里塞着爆米花捧着肚子，手里的可乐洒来洒去，引得周围人一阵白眼。

　　　　小猴子依然在拍着小丑的帽子，小丑似乎高兴起来了，爬起来拍拍屁股扭扭腰，又唱又跳。弯弯的鞋尖在舞台上发出好笑的吱吱声，脸上凝结的油彩滴在永远翘着的大大的嘴角上蔓延，它唱啊跳啊，抱着猴子挥舞着手臂挤眉弄眼，帽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鲜艳得似乎整个舞台都要为之动起来。

　　　　突然小丑被腿上那肥肥大大的裤子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向前倒下去。

　　　　它怀里的猴子惊叫着挣扎，长长的爪子挠了下小丑的脸，挣脱了出去。于是小丑一个人跌了下去，从舞台顺着阶梯一直滚到台下。

　　　　一阵尖叫声后，全场寂静了，千万只眼睛紧张地盯住趴在那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小丑。

　　　　一秒﹑两秒·······

　　　　三秒﹑四秒·······

　　　　······

　　　　小丑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然后，它抬起头，手中不知怎的多出了一朵红色的玫瑰。抬起手臂递给了旁边的一位观众。

　　　　小丑猛地跳了起来，神气活现地拍拍裤子，撅了撅屁股，无所谓地吹了个口哨。

　　　　全场立刻响起了如释重逢的叫好声。

　　　　小丑回到台上继续表演，猴子也蹦蹦跳跳地跑回来了，跳到它的肩上。人们便又开始欣赏小丑滑稽的演出。

　　　　那只被涂成黑色的牙齿遗落在红色的地毯上，小丑漫不经心地抬起腿踢了一脚，它便滚落到伊澜玦的脚边。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笑啊鼓掌啊，看着小丑穿着可笑的衣服摇晃摆动，爬起来又跌倒，不断做出搞笑的动作。

　　　　红红的油彩和红红的血粘连在一起，它嘻嘻哈哈地笑着。

　　　　小丑抛着花球，转着呼啦圈，明亮的眼睛里映出看客们前仰后合的样子。那双澄澈的眸，在浓浓的黑色眼线中勾勒出一道透明的﹑很小很小的蜿蜒。

　　　　它滑下来，与油彩和血凝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进一直弯弯的嘴里。

　　　　伊澜玦的眼睛，缓缓映出那张悲伤的脸，与记忆中的人不断重叠······

　　　　她垂下头，手指纠紧了，连同纠紧一片衣衫。

　　　　指尖透着布料深深地扎进手掌心。

　　　　小丑又跌了一跤，被画得红红的鼻子磕出一点乌青，肿了起来。它痛的跳起来，却又踩到猴子扔在地上的香蕉皮，“啪”地一屁股坐在观众的面前。

　　　　伊澜玦旁边坐着的一个小孩子指着它圆圆红红的鼻头大笑着，捏着小丑涂得五颜六色的脸。小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想挠挠头发，袖口的蕾丝花边挂住帽子上的银质小吊坠，挣扎了老半天才弄好，于是人们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它受伤了，小丑它受伤了啊！难道他们都没看见吗？！她仓皇地四处望去。

　　　　到处都是大笑声，到处都是鼓掌声和叫好声，那种此刻让她觉得十分刺耳的声音让她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所做的，只不过是更用力地抓紧衣角，扭过头闭上眼睛。

　　　　转眼，戏已散场······

　　　　看客们逐渐走出去，只剩下伊澜玦一个人坐在那里。

　　　　小丑留在舞台上，它正对着一面镜子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油彩，没有了绚丽的灯光，伊澜玦发现它原本鲜艳的衣服被弄得很脏，卷卷的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显得十分狼狈。

　　　　她迈开步子走过去。

　　　　小丑听到身后的响声，它回过头。

　　　　它脸上的浓妆还未完全褪下去，保留着一层苍白的底粉，弯弯的嘴角咧开，对着她露出笑容。

　　　　它的嘴角露出一缕血丝，那只牙齿是真的被磕掉了。

　　　　她目光深深地看着它，许久，她张开嘴唇，沙哑地问道，“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第三十六章
　　　　它摇了摇头。

　　　　帽冠上的铃铛叮叮地响着，清澈的眸子映出她漂亮的面容。

　　　　“······不行吗······”伊澜玦的眼睛暗了暗，睫毛低低地垂下来。

　　　　“clown···当带来欢笑的同时，又有谁能看到小丑的眼泪。。。”

　　　　“也对呢，人们只在乎它的搞笑，哪里还会看到它的悲痛。。。 ；就像烟花女子一样，那么卑贱，那么不堪······”环视着四周空荡荡的观众席，她仰起头自嘲般的说着。

　　　　良久都没有听到回音。

　　　　她抬起头。

　　　　下一秒，一支火红色的玫瑰花递到了她的面前。

　　　　“呜呼 ；~ ；”小丑弯着嘴角，油彩下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愣住的她，衬得苍白的脸都鲜明了起来。

　　　　“·······”她惊讶地望着它，然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火红的蓓蕾开的灿烂，正迎着夏日的水珠露出层层弯起的笑脸。像极了在灯光下艳丽裙装的小丑。

　　　　拈起花枝，伊澜玦低下头，轻轻地嗅闻着。

　　　　“这么鲜艳的颜色，真的，很像你呢······”指角触到冰凉的花枝，掠过那一层层红艳艳的花瓣，她低声说。

　　　　“madamadadanei。”她丝毫没有预料到的声音自前面传过来。

　　　　面前的小丑动了动，然后那张小丑的脸被扯开了，露出少年墨绿色的头发。

　　　　“这东西热死了，呼······”大大的猫眼此刻正不耐烦地转着，他扯掉叮里咣啷作响的帽子，看到伊澜玦呆在那里顺带给了她一记白眼。

　　　　“越前龙马？！”她惊愕地看着面前少年好看的脸。

　　　　“你到底还有完没完了，抒情的真想让人睡觉。”

　　　　“小···小丑呢？”

　　　　“早就走了。”

　　　　“······”于是她无语。

　　　　………

　　　　走出马戏团时已经是傍晚四点多，街道上很静，没有什么人。淡金色的阳光洒在路边，柔柔的洒在人们的脸上。

　　　　越前龙马插着口袋走在前面，偶尔仰头喝几口手里的ponta，又继续走。

　　　　伊澜玦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很僵硬。

　　　　“越前龙马。”她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出声。

　　　　“。。。。。。”少年没有动，仰头继续喝饮料，猫儿一般的眼睛斜视着她。

　　　　“你为什么要扮成小丑？”她仍然想不明白。

　　　　“······”

　　　　“你会变魔术吗？那支玫瑰是怎么回事？”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扮的？为什么我······”

　　　　“你很吵。”少年扔掉饮料罐子，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前走去。

　　　　盯着他的背影，伊澜玦抿紧唇。

　　　　这个欠扁的家伙！

　　　　于是两人都没有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