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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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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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子巧笑嫣然的上前将弥子瑕桌前的杯子倒满酒,玉手芊芊,拿着铜质的酒杯横到了弥子瑕面前。
  “公子请。”女子的声音是有别于男子的清润甜美,迎面而来的香气简直让人骨头都能酥掉。
  弥子瑕望向周围,都是女子环绕,从赵伯鲁那边还传来阵阵的欢笑声,弥子瑕叹了一声,敢情他说的享尽齐人之乐指的是这个……
  他接过女子手中的酒杯,对她尴尬了笑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女子得到满意的回复,献殷勤献的更加卖力,一杯又一杯的酒倒入了酒中,弥子瑕几乎从未与女子有这般接触,全然不知如何拒绝,他只能自恃酒量过好,维持着友好,心中隐隐却期望早点离开这尴尬的场面。
  赵伯鲁显然没有听到他的期盼,他已经一头栽进了温柔乡,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再好的酒量也抵不住如此的喝,弥子瑕脸上晕出酡红,他身旁的女子靠他越来越近,有时候不知女子有意无意指尖的停留,弥子瑕接杯的时候会碰到她的手指,圆润软腻的指头,没有大男人的粗糙和常年习武的茧子,让弥子瑕微微心头一颤。
  他一直公务缠身,接触的全都是大老爷们,连与女子说几句话最多的也就是公事而已,何时如现在这般静下来如此闲适的喝着酒,而女子的吴侬软语,让人全身都舒畅了起来,全然没了先前的尴尬。他虽然觉得女子说的话都是可有可无的废话,但还是会在女子说完一句话后搭上一句,表明自己在听。
  人生本来就不需要每一句话都那么重要,有时候人更需要的是一个愿意陪你静下心慢慢闲聊的人,这个人不需要多好,也不需要有多少交情,甚至只是一个陌生人足矣。
  赵无恤望着这一幕,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在他看来,弥子瑕已经是意乱情迷,乐在其中了。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这些女子碍眼,现在却真真恨不得将这些烦人的莺莺燕燕全都赶出去。
  弥子瑕与女子十分谈得来,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赵伯鲁拥着两位女子走出包厢,回头却偏偏故作正经的道:“呃,那个,我有事先回去了。”
  他说的“有事”恐怕就是鸾凤和鸣之事。
  赵伯鲁走后,弥子瑕低着头认真听着女子的话,时不时会笑起,酒杯不小心洒了酒水,他会细心的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女子微沾湿的指尖,惹的女子大为感动。
  赵伯鲁嗤之以鼻,想不到外表冷清的赵温茂也是擅于讨好女子的人,真是从来没有看出来!还是他一直都是装腔作势,现在原形毕露?
  “好了!你们还要聊多久?我们都在等你。”赵无恤不满的对弥子瑕提高了声音。
  女子受惊的抬头,仿若失迷的小鹿,弥子瑕迅速抬头望了一眼赵无恤和蒯聩,就又低下头微笑着道:“我们要走了,你们怎么办?”
  女子灵动的眼神一瞬失落了下来,然后垂着眉道:“外面有轿子会送我们回去。”
  弥子瑕点了点头,礼貌的道:“路上小心。”
  女子羞红的点头,赵无恤实在看不过弥子瑕磨磨唧唧的,怎么平时他那股冷清劲对别人爱理不理的样子全然没了?
  他一把过去拉起弥子瑕的手就往外带,等出了酒楼,赵无恤一把甩开弥子瑕的手,整张脸黑的犹如夜色。
  走了半路,弥子瑕一点都没有注意他的异样,他都快气的憋出内伤了,可是蒯聩又在他后面,他又不能直接问。
  他深呼了几口气,转头漫不经心的对蒯聩道:“你先回去吧,我和温茂在附近散散步。”
  蒯聩望了一眼弥子瑕,点头离去。弥子瑕望着他走远,觉得他的背影特别凄凉。
  “你怎么看谁都一脸深情?”赵无恤不满的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相认

  弥子瑕恍然回头,就见赵无恤似乎在压抑些什么,别扭的又道:“你喜欢那个女子?”
  “没有。”弥子瑕回答的直接爽快。
  赵无恤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又走了一段路,他仍然心有余悸,因为他观弥子瑕年龄也不小了,迟早是要婚配的,只要一想到他与其他人成婚,赵无恤就抑制不住的心痛,而他婚后有了妻儿对自己是否也会不如以往亲密了?还是将更多的关注于家庭?
  “温茂……”赵无恤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在黑夜中又响起,在弥子瑕回头疑惑的看向他时,他才垂着眉问道,“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心仪的女子?
  弥子瑕失笑摇头,他连和女子接触的几乎都少之又少,何来心仪?
  赵无恤暗松一口气,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难道你没有想过成婚?”
  “没有。”弥子瑕继续失笑摇头。
  “真的没有?”赵无恤吃惊的抬头。
  “嗯。”
  “……”
  弥子瑕望着他惊讶的表情淡然悠悠道:“我孑然一身习惯了,突然要和一个女子一起生活,只怕会不习惯。”
  仅仅因为不习惯,这个人竟然不想要成婚?如此离经叛道的思想让赵无恤隐隐高兴。
  “而且我也喜欢不了女子。”弥子瑕又吐出一个炸弹,他是真的将赵无恤当成了朋友,才毫无顾忌的说出所有心事,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赵无恤对他感情。
  “什么,什么叫不喜欢女子?”赵无恤惊讶的连话都说不稳。
  弥子瑕淡笑着望着他,没有回话。
  赵无恤脑中一根弦掉了,顿时所有的世界崩塌,然后又重新建立起一个更让他欣喜的世界。
  原来他也不喜欢女子,原来他与自己一样,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赵无恤激动的就要握住他的手,将自己所有的情愫都倾诉出来。
  弥子瑕却微转过了头,错过了赵无恤眼中的深情,他似乎有些怅然的道:“我以前喜欢过一个男子。”
  赵无恤脸上的笑容怔住了,灵动的双眸缔结成冰,使得他说出的话任性又伤人,活像一个受伤了叫嚣的小狮子:“你喜欢男人?!赵温茂你能真恶心。”
  弥子瑕猛然回头,他想他也许不会理解自己,但是从来没有料到他如此恶语相向,一时迷茫又无助。
  赵无恤错愕了下,满脸通红,气愤又无奈的迅速的跑开了,他的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留下弥子瑕一人,他缓缓了转起了轮椅,还没使劲轮椅就已动了起来,他猛然回头,背后却是应该早已离去的蒯聩,他默不作声,一路送到弥子瑕的府邸,然后拱手离开。
  走了几步,他停住了脚步,仿佛要确信一样事一样,他突然转头轻声,带着一丝曾经对那人惯有的撒娇意味,道:“子瑕。”
  “嗯?”弥子瑕本能的转头,看到蒯聩眼中的笑意,他陡然知道自己承认了什么。
  蒯聩一步步向他走近,一只手横过弥子瑕面前,弥子瑕哀叹一声,任由他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果然是他!蒯聩一瞬激动的眼中飙出泪来,他猛然弯下腰抱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肩头,微微啜泣,为当年知道他死时的痛不欲身,为这些年的苟且偷生,为这些年所遭受的一件件几乎让他想要挥刀下地狱陪他的事……
  不过,一切都好了,只要他活着,都好。
  弥子瑕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三天后,赵无恤在屋中坐立不安,因为弥子瑕自那天晚上后一次都没有来找过他,他现在后悔的都要去跳长江了,怎么当时他就头脑发热说出那样的话?其实他后来有回去找弥子瑕,但是弥子瑕已经不在了。
  “世子,您既然想赵公子,就去找他呗。”一旁的小厮看不下的提醒。
  “对啊,他不来,我可以去找他啊。”赵无恤一拍脑门,想来真的是关心则乱。
  他慌慌张张的出门,却在赵府扑了个空,仆人说赵温茂一早就和一个人出去了。
  他百无聊赖的在厅中等他,等的太阳从东边到了西边,又从西边落入地平线,他才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两个声音。他赶忙上前冲去,却在门口怔住了脚步。
  迷霞下,一个人从弥子瑕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竟自己的整个身体贴在他的背上,然后用这身体的推力,推着轮椅向前走,还亲昵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弥子瑕甚为无奈,其实从那晚相认,蒯聩就一直缠着他,他有心想要脱身,想要和他解释清楚,可是总是在瞥见蒯聩微微受伤的眼神时不忍。
  而弥子瑕对蒯聩其实从来只有感激和愧疚,感情的话真是少之又少。
  “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就是他?”赵无恤上前,抑制住心头的翻天的醋意问道。
  弥子瑕没有说话,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蒯聩站直了身体,手却一直搭在弥子瑕的肩上,他像是正妻示威小三一样道:“我和温茂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那为什么自己问的时候,他说不认识?!赵无恤掀起怒意,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很好。”转头就走。
  弥子瑕微皱起眉头,拉下蒯聩的手,向里屋走去。
  蒯聩微眯起了眼,身上的锋芒一瞬如刺般像四面八方展开,他却离开收起,换上无邪的笑容:“子瑕,你生我气了?”
  “聩,我现今已经不是弥子瑕了,以后不用再用这个称呼了。”弥子瑕声音清冷。
  蒯聩怔了下,然后默默的点头。
  **
  赵鞅在准备进攻鲜虞的事,赵伯鲁正在愁于这次找什么借口脱身,让他去那种荒的只有枯草的地方,他才不要呢。
  “太子若是不愿去,臣下到是有个办法。”蒯聩望着苦恼的赵伯鲁道。
  赵伯鲁瞥他一眼,不做声,自从那次他害自己被废太子,虽然自己饶了他,但是自此蒯聩在赵伯鲁心中的地位连家奴都不如,杂役差使,全都交给了蒯聩。
  蒯聩任劳任怨,没有一句怨言。
作者有话要说:  

☆、留守

  “太子,家主一直希望您能精于治军,能投其所好,到时候臣自有办法。”蒯聩继续道。
  赵伯鲁合了下眼皮,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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