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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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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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以为当为政以德,礼施于民,德治于国。”
  姬元点了点头。
  “大王,现今天下四崩五裂,战乱纷飞,民不聊生,臣以为卫国若是想要强国,必先安民,行‘大同’世界。”
  “何为‘大同’?”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一段一段的话从那老者的口中不间断的说出,他智慧的双眸散发着灿烂的光芒。
  满座皆静,那些丝竹乐声也停了下来,默默的听着老者的言论,眼中不由的显现出向往之色。
  “孔夫子当真名不虚传!”姬元甚是激动的站起来,“我卫国定有一天会在孔夫子的教导下实现大同!”
  满席响起赞扬之声,弥子瑕眼中惊叹钦佩升起,天下若当真如此,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国家自当强盛。
  公子朝随意的斜撑在案桌上,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瞟了下弥子瑕和周围的人,不咸不淡的话传来:“臣不以为然。”
  满座皆惊,纷纷看向那发出声音的人。
  公子朝站了起来,微微摇晃了下身子,提着酒盏,走到坐席中间,满口醉话的道:“大王、众臣子,不知你们听过一句话没?”他顿了顿,还未说自己先笑了起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望着不明的众臣,又自顾的在殿中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在孔子面前停住,也学着周礼向孔子行了一个礼,才朗朗道:“孔先生,在下一直很佩服您,但是若说是治国,这一段话未免太不切实际了。”
  孔子面不改色:“敢问如何不切实际?”
  公子朝道:“天下有好人,就会有坏人;有守礼之人,便也有僭越之人。怎可能人人都能做到孔夫子所说的?”
  便是现在社会发展到如此高度,也没有做到孔子所言的,他倒真的想代两千多年后的人来问问孔圣人到底如何实现“大同”,为何当今社会发展的越快,反而民风越不如以前?
  “大道之行,怎可一蹴而就?天下有学之士,我们教导之,再让贤者去教导更多的人,只要是天下的百姓,有教无类,一视同仁,总有一天大同会实现的。”
  公子朝沉吟,满座人异样的目光,他仍是放浪不羁,刚要再问,姬元阻止的话就传来:“公子朝,你先退下吧。”
  “诺。”公子朝讪讪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孔子与公子朝

  姬元举手示意,礼乐声又响,众人又饮酒作乐。
  “孔夫子莫见怪,公子朝此人一向如此。”孔子身旁的人一个大臣谄笑道。
  孔子:“老夫自不会和后辈见识。”
  席散,公子朝喝的有些昏昏然,弥子瑕撑着他的身子,听着他满嘴的胡言。
  “朝,你今天太鲁莽了。”弥子瑕一边扶着他,一边走向宫门,“他毕竟是大王现在宠信的人。”
  “你不要担心我,他在卫国呆不长。”公子朝随意的挥手。
  弥子瑕看着他如此随意的下着这般武断的话,只得摇头。因为从这几日大王对孔子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想要将孔子久留在卫国,委以重任。
  他有时候真不知道公子朝是什么样的人,明明他有时候聪明绝顶,甚至可以说的上神机妙算,可是有时候他又像今天这般鲁莽的差点搞砸了大王宴请孔子宴会。
  “子瑕,你真的不觉得他说的很不切实际吗?”公子朝眨巴下眼睛,回到刚才“刁难”孔子的问题。
  在当代社会,虽然政府的福利是很好,但是要做到盗贼不作,户而不闭,这是在开玩笑嘛?他可不想一觉醒来,家里就被偷个底朝天。何况这里还是两千年前,他不得不觉得古人真是乐观,真是大大的乐观,而现代社会的人却是完全的想法,现在社会悲观的人太多,太多,我们看到一件坏事,就自以为的这是普遍现象。
  古人喜欢报喜不报忧,今人却喜欢报忧不报喜,实在怪哉。
  “其实我赞同你的观点。”弥子瑕对他的不依不饶,只得笑着回道。
  “我就知道,好兄弟!”公子朝一下子兴高采烈地的重重的拍了下弥子瑕的肩。
  隔了几天,公子朝从一开始对孔子的好奇和兴奋当中渐渐退去了兴趣,姬元整天忙着和孔子讨论怎么安邦定国的事。公子朝自得其乐,趁没人管,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出入南子闺中。
  弥子瑕有时候想要劝他收敛点,可是看到他一直冷淡郁郁的目光突地变得闪亮,他就知道劝是没有用的,情爱蚀骨,若是能够自制,还如何称的上情爱?
  “弥大人,不知您何时向大王请辞回国?”是夜,那个一身黑衣的人不知到底是如何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他的屋中。
  他的房中何时成了什么人都可以进入?是不是该换了府中的奴仆?弥子瑕心里想道。
  “大王,想要派什么人接替我?”弥子瑕坐到床榻上问道。
  “属下也不知,只是大概听晋国细作来报,好像是赵氏一族里的。”
  弥子瑕点头,道:“你回去吧,告诉大王子瑕已经熟悉卫国朝政,若是突然换人,恐怕卫王会起疑,那派来的人又得重新熟悉卫国,于晋国行事不利。”
  “这……”黑衣人迟疑,然后道:“大人,您所想的事恐怕大王早已思虑过了,您还是快快回国吧。”
  弥子瑕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竟有了一种不舍。
  “当初是大王让我到卫国,现在子瑕无用,大王便是要弃之吗?”弥子瑕佯怒。
  “大人?!”那黑衣人惊疑,赶忙道:“大人,臣来卫国的时候,观大王面色,不似要弃您之意。臣以为大王实是关心您所致,他不忍您在卫国受苦,所以大费周章的想要换您下来。”
  “你回去吧。”弥子瑕却是道。
  黑衣人蹙眉,跪下:“大人,您若不回,小人不好交差。”
  “我办完卫国的事,就会回国。”弥子瑕坚定。
  黑衣人抬头望了望面色坚决的男子,一声无奈的“诺”,人影飞出了窗外。
  飞鸽传书到了晋国,姬午翻开那绸绢一看,盈着笑容的脸沉下,绸绢从他微松开的指尖飞出窗外,他望了望白雪皑皑的外面,目光垂下。
  “大王,可要传情报回去?”那个传信的人感觉姬元面容有异,于是问道。
  “不用了。”轻飘飘的话从上方传来,姬午掀开了内殿的珠帘,走进了内室,内室里悬挂着一副美人画,青碧斜衫,婀娜多姿,只是那面容不知为何是模糊的。
  翌日,姬元与夫人南子乘坐轿撵,孔子与众弟子其后,本是宣扬孔子治国教学的思想,却因姬元在大庭广众下过于与南子暧昧。孔子面色郁郁难堪,几次三番他在说到仁政礼仪之处,看到姬元如此不加顾忌,话就说不下去。
  上行下效,君王都不在乎仁义礼德,如何让下面的人做到呢?!
  本是长篇大论的政治思想,孔子早早结束,回到宫廷,姬元笑眯着问道:“孔夫子此番讲学如何?”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孔子方正严谨的面上如是道。
  姬元楞了下,周围就坐的文武百官也极是惊讶,这孔子刚来卫国,虽是大王礼待,但怎可在宫廷中说如此话?!虽然这是一直以来文武百官所想说的,但是从来也没有人如孔子这般不避讳的直言。
  “哈哈哈——”姬元干笑了几声,想要就此将尴尬化去,也不想追究孔子对自己的不敬。
  偏偏那孔子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大王,臣前几日谈及大同一说,群臣百官甚是欣之。可是臣今日观卫国上下,觉得大同不过是臣的缪想。”
  “孔夫子,此话怎讲?”姬元疑惑问道。
  “大王,卫国是在您的管制下,卫国人民莫不听您的,可是他们见到君王不贤,只会更加放纵自己,如何能够管制自我,实现大同?!”孔子说话一针见血,还不客气。
  姬元面上尴尬,群臣低低的议论,孔子又道:“大王,您后宫管辖无度,应该定下一定的条例,宫中女子皆不可干涉朝政。臣在鲁国时,鲁国朝中大权皆在阳虎手中,鲁国朝政混乱,百姓民不聊生,臣不愿见到卫国也如此。”
  他这一番话拐着弯子说南子犹如那祸国殃民的阳虎一般,公子朝本是随意的饮着酒的手停滞在半空。
  他在读《论语》的时候,就知道孔子和卫灵公有间隙,在朝政上观点不一致,所以后来孔子才再一次出走卫国,他也知道史书上说孔子与南子不和,南子被后人说成了毁坏孔子名声的霪乿女子,后人评南子惑淫(1),秽乱后宫。
  他在没有来这个世界时候,那个史书上口诛笔伐的女子与他毫无相关,可是真正遇到那女子,他才知道在历史中的女子是有多可悲。
  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天真浪漫,在现代还在读着初中或者高中,可是她却被迫嫁给了一个年长他数十岁的丈夫,她所有的天性都要压抑在那深深的宫廷中,稍有言语行为不当,便成了那后人口中的霪乿后宫。
  在奴隶社会,君王无道无德,时人尚能理解,而女子却变成君王不贤的代罪羔羊,如妲己,如褒姒,其实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当真能左右君王之意?不过是后人为天之子的一番开脱罢了。
  “孔夫子说的是,寡人……”姬元沉吟下,似乎真的想要定下一个宫规。
  公子朝心中一紧,放下手中酒杯,站了起来:“大王,臣以为孔夫子说话前后矛盾。”他笑的悠悠然的转身,对着孔子行周礼:
  “孔老先生,在下不如您名满天下,学识渊博,不过在下也想与先生说说些自己的观点。”
  “请说。”孔子面上一脸的严谨。
  反观公子朝,一脸的随意悠然:“孔先生对‘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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