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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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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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元立刻将手中的绸绢扔到他面前,痛心疾首的道:“弥子瑕,枉费寡人如此宠爱你,你却做着毁寡人国家的事!”
  弥子瑕在看到那绸绢的一刻,立刻身子猛烈一颤,额头的鲜血划过他眼角,他有种那黄色绸绢也是红色的错觉。
  “这上面的字是何人所写?你的同伙是谁?!”姬元怒着又道一遍。
  “是臣所写!”弥子瑕抬头,望着姬元暴戾不相信的目光,坚定道,“鲁国去的时候,未向我国借道,臣已不能忍,此次若鲁国回国的时候,仍如此轻视我国,臣想派兵追之,警告鲁国。可又恐自己忘记当时的愤怒,或着畏怯鲁国,所以臣早先将此事写在绸绢上,以此来提醒自己。”
  “照你这么说,你挑起鲁卫之间的战争,还是为卫国着想?是吗?!!”姬元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讥笑道。
  “臣确实如此想法。大王,鲁国一直欺压我国,若是此次再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会以为我卫国是怕了他们鲁国!鲁国若是想要开战,我卫国不一定会输。天下之人皆知鲁国骄奢,过卫而不假道,我卫国击之,并不是毁盟约,而是为我国安全着想!正义的一番是在卫国,他鲁国未战,人和(1)已输!我国若是打败鲁国,在一番诸侯中,岂不是重新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弥子瑕,寡人还不知道你有如此好口才,简直可以颠倒黑白!你是轻视寡人,还是当寡人如此好骗?!”
  “臣不敢!”弥子瑕额头贴地,眼光中蓦地精光一闪,“大王若是不信,臣可以现在手书,看看与绸绢上的字迹是否相同?”
  姬元望着他,手一拨将桌上一卷绸绢展开,弥子瑕跪行着来到案桌旁,拿起墨锭和砚滴,就在砚台上磨墨。(2)
  他的神情专注而平静,睫毛在阳光下长长的翘起,薄唇有些失了血色,却一样的好看诱人,让姬元微微有些痴恍。
  “大王,好了。”弥子瑕已经写好,将手中的笔搁在一旁,将绸绢转到姬元面前,拾起地上原本的绸绢,两个绸绢并行放到一起。
  姬元低下了头,在两个绸绢间来回流转,而弥子瑕身下的手握的紧紧的,深怕卫王看出端倪来。他从小在晋国公子和公主间伴读,早已熟知每个人的笔迹,可是这还是第一次模仿他人的笔迹。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我后面有(1)(2)这样的符号,就代表作者有话里,作者会有注释,我也不知道大家懂不懂,所以还是尽量的详细吧。
  (1)这里的“人和”,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就是打战讲究的那个。
  (2)墨锭,就是磨墨的工具,砚滴就是滴水的东西,大家也知道磨墨之间要先滴水,这样写出来的字才圆滑~~还有前面的镇尺,就是镇着你写的东西的纸啊,还是绸绢的~~不过,春秋战国时,可没有纸~~
  

☆、狗喻

  
  姬元望了又望,然后有些头疼的轻柔着眉心,说出的话有些疲劳:“算了,这件事就算你是为卫国着想。”
  “不过,鲁国确实是因为你的过失,才与卫国开战。”姬元话锋一转,“你回家反省几日,这几日就要上朝了!”
  “诺。”弥子瑕站了起来,拱手告退。
  姬元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弥子瑕在府中修养数日,直到太子派人来招他进宫教学,他才顶着伤口,带着高冠,隐隐约约遮挡住伤口,进宫。
  他一进门,还来不及行礼,蒯聩就紧张的握住他的手:“子瑕,我刚听说了你去追击鲁军了,父王有没有罚你,你有没有受伤?”
  “谢太子,臣无碍。”弥子瑕抽出了手。
  蒯聩上下打量着他,原本已经被遮掩的不甚明显的伤口,他还是一眼瞧见,然后盯着那露出的布条小心翼翼的问道:“子瑕,你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弥子瑕微勾起一抹笑容。
  “太子,我们还是赶快上课吧,因为臣的过失,已经落下许多课程了。”弥子瑕又道。
  蒯聩点了点头,坐在案边,听着那人讲课,只是他眼神总是不自觉的瞟向弥子瑕额头的伤口,每一瞟,他的心就痛一下。
  “子瑕,其实我觉得你没有什么不对。”蒯聩突然道,“鲁国一直气焰嚣张,卫国不过是行自己主权之宜,父王应该重重嘉赏你才是!”
  弥子瑕笑了笑,继续讲课。
  蒯聩这次听的很认真,讲完课,弥子瑕想要告退,蒯聩却拉住他的衣袖,仰着头望着他,一脸坚定:“子瑕,我想要跟父王要了你。”
  弥子瑕手中的书落地,惊呼道:“太子……”
  “子瑕,父王已经有了新宠,我去跟父王要你,父王肯定会同意的!”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父王都会给他,这次也定是如此。
  弥子瑕耳膜一震,“新宠”二字如有了魔咒般在他脑中不停的回响。
  蒯聩却未发现弥子瑕的异样,自顾的高兴的道:“子瑕,我现在就向父王去请命。”
  “太子!”弥子瑕叫住了他,声音颇为清冷。
  蒯聩疑惑的看向他,弥子瑕转头看向他的目光冰冷:“臣刚犯下滔天罪责,幸免于难,太子这是要让臣再陷险境?再加上一个勾引太子,祸乱后宫的罪名?”
  蒯聩一惊,立刻急急的辩驳道:“子瑕,我没有这个想法。我是喜欢你,才想要跟父王要你。”他生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
  弥子瑕却仍冷冷的道:“太子,臣自觉为人师不够,臣会向大王请辞。”
  “子瑕,你别,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你意思,我,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蒯聩以为他是误会了、生自己的气,忙不迭的再道,眼眶都急的红了一圈。
  “太子,你还是另谋良师吧,臣告退。”
  蒯聩怔怔的看着弥子瑕走出宫殿,眼眶中的水雾聚集。
  弥子瑕快步走向了卫王的寝宫,想要印证些什么,可是到了门前,又有些踌躇,他慢慢的抬起手,在空中怔了许久,才敲响了门。
  “谁?”一个语调欢快的声音传来。
  “大王,是臣弥子瑕。”
  “子瑕啊,进来吧。”
  弥子瑕推开了门,走进了室内,入耳即听到里面欢悦的声音,他的步子停滞许久,才向前走去,然后在内殿中停住脚步。
  三三两两的男子,皆是貌美之人,身着薄衣,衣不蔽体,整个内殿都是嬉笑之声,姬元斜倚在一旁的榻上,喝着身旁一男子巧笑嫣然倒的一杯清酒,清酒顺着他的唇角溢出些,划过脖颈,划进被里襟遮挡住的胸膛,他却浑然不觉,然后笑着扼住刚才男子的下巴,将口中的酒渡到他嘴中,那酒又顺着男子的下巴划进了他几近透明的衣衫,然后他胸前一片湿润,那原本若隐若现的两红点更加嫣然诱人。而其他男子也都是半依附半诱惑之态的或坐或躺的呆在姬元的身旁。
  弥子瑕目光匆匆扫过那些男子,却猛然在一众貌美男子中极为平凡的一男子那停住了目光。那个男子斜枕在姬元的腿上,发丝已乱,披散而下,对襟大开,袒胸露乳,他却一点不知羞耻的仰着头自顾的饮酒,不像其他男子那般主动,也不完全拒绝。而那人正是弥子瑕至交好友——公子朝。
  公子朝仿佛也注意到了弥子瑕的目光,半眯着眼看了过去,然后是长久的注视。
  “子瑕,快过来。”姬元欢快的话打断了两人的注视,想要邀他一同玩乐。
  弥子瑕却只觉恶心,他目光重新回到了姬元身上,语气若寒冰三尺般道:“臣告退!”
  弥子瑕的府邸中,有一个清秀男子番强而过,在与府中各位仆人躲猫猫后,他终于找到了弥子瑕的房间,室内整洁清雅,笔墨清香,如室主人一般。他在屋中走走停停,闪着好奇的目光,时不时翻看他的东西,然后又突地傻笑了起来,又突地悲伤的染红了眼眶,实在令人莫名其妙。
  弥子瑕刚一进房间,立刻感到一股陌生的气味,他眼露寒光,匕首从袖中划到他的手中,还未出手,也幸亏没有出手,才没有酿成毒害王子的大罪,那个清秀男子就转过了头,清朗的声音带着情意的唤了一声:“子瑕。”
  “太子?”弥子瑕震惊的看着衣着普通的蒯聩,“你怎么到微臣家中?”
  “你不是说想要和父王请辞讲课的事吗?”他走到了弥子瑕的身旁,有些不情不愿的道,“我可以答应,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准许我到你府中来。”
  “太子,你出宫,宫里的人知道吗?”弥子瑕却严肃的问道。
  “你看我穿成这样,就知道我是偷偷出宫的。”他一副你“好笨”的表情。
  弥子瑕立刻算起从他教太子功课,到现在,约莫已有一个半时辰了,也就是太子失踪已经将近一个半时辰了!
  他皱起眉头严肃道:“太子,宫中恐怕已经大乱,你快些回宫!”
  “子瑕,你先答应我。”蒯聩却瘪着嘴撒娇道。
  “答应你什么?”弥子瑕茫然。
  “子瑕,你刚刚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蒯聩有些生气的顿了顿,“我说我可以答应你请辞教书一事,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允许我随时到你府中来。”
  “太子,你出来一个半时辰,宫中恐怕已经找你找疯了,你以后还要来微臣家中?!”弥子瑕简直觉得蒯聩是在故意害他。
  “可是……可是……”蒯聩支吾着,眼中升起了一丝薄雾和情意,“我想见你,怎么办?你又不愿意做我老师,我只能出来找你……”
  弥子瑕蹙眉望着他,然后无可奈何的在那人倔强的眼神中妥协:“太子,我可以做你老师,但是你以后不可以再说‘要我’一事。”
  “为什么啊?”蒯聩立刻大叫,在触到弥子瑕又变的脸色时,赶忙改口,低声下气,毫无太子之威的道了一声:“好吧。”
  又过了数日,弥子瑕额头上的伤已大好,而嚷嚷着要攻打卫国的鲁军在回国后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弥子瑕进宫,却在又遇到那日情景时,双眼眯起,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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