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的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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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我的妞儿-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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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回来,她似乎有些意外,“找我有事?”她问。 
  “我家着火了!”我说的出其不意,我想看她反应。 
  “要……”她稍一停顿,“啊?!严重吗?”她站起来,假装震惊,“烧得严重吗?要不要帮忙?” 
  “帮你妈了个逼!”我指着她的鼻子,“这辈子不让你断子绝孙我还真不痛快!哈哈哈……”我仰天长笑,“你他妈活该!” 
  “你他妈是个畜生……”我被闻声赶来的保安拖了出去。 

    73

    我妈生前学校的领导,她的学生,我爸单位领导,城建集团我爸生前的同事,统统赶来问候,要为我捐款。我一一拒绝。我不想依靠任何人。不管发生什么,即使天塌下来,我他妈也要一个人扛着! 
  我不会这样趴下的!我想,这不是我最终的命运。 
  我的命中全他妈都是春天! 
  陈强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摇摇头,“本打算回来沉静一下,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我说,“也许当初不应该离开杭州,我该一直死磕下去!” 
  “也不能太极端!”陈强掏出5千块钱,“我没有太多,你别嫌少,算弟弟我借给你的!”他塞给我。 
  “不!”我说,“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搂住他,“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给!”他给我一根烟。 
  “我想起一个人来!”我说。 
  “谁?” 
  “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他叫陈羌!羌族的羌。呵呵,读起来跟你名字很像,一个一声,一个二声!知道么?我跟他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可是最后,他为一个女人坑得我好惨啊!” 
  “算了!”陈强说,“你不是说过吗!名字叫重了没关系,做人千万别重了!” 
  “对!”我点点头,“做人千万别重了!” 
  …… 
  我把家里没烧掉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 
  我爸我妈生前一共留了20多万,我转存一下,另换了一本新的存折,揣进口袋。 
  我送陈言的那些油画还在,毫发无损。 
  我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些硬梆梆的桌子、椅子都烧光了,而这卷薄薄的宣纸却能幸免遇难。 
  也许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我想,如果真有命的话,陈言也许就是我命中的天使。 
  我决定去找她。顺便出去散散心。 
  我跟于鸿见了最后一面,告诉她我要离开,如果有事情可以找陈强。我给她留了陈强的电话。然后又跟陈强见了一面,说了类似的话,给他留了于鸿的电话。 
  我同时拒绝了他们送行。 
  我说我要单独离开。安安静静地,不打搅任何人。 
  同样,我也没有告诉陈言。我已经好多天没跟她联系了,起火那天,因为走得匆忙,我把手机遗忘在房间里…… 
  到了T城,安顿下来,再告诉她,我想,即使现在给她电话也说不清楚。 
  …… 
  我像来时一样:能望见海的二楼,火车站旁麦当劳从东边数第三个靠窗的位子,麦香鱼和大杯可乐不加冰。 
  如果再遇上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和她爸爸,我还会不会编造那个动人的美人鱼的故事?如果放在现在的心情下,我是否还会安慰她说海是蓝色的? 
  我想,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心情变了。 
  眼前的阳光慷慨地恩赐这片沙滩这片海水以灵性。 
  可如果没有灵性,或者所有的人都没有人性,这个世界是否会公平一点儿…… 

E:路上的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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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儿,我请你做个幸福的人。
  我有个卑鄙的想法,你丫儿给我听好了,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你都得坚强地活下去!
  这是捷克老头米兰昆德拉在小说《慢》中的最后一段话。
  当然,这不是某某著名小说翻译家的杰作。能把那些枯燥得不近情理的英文字母演绎得如此绘声绘色,敢用如此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语言风格滴水不漏不着痕迹地以口语将其淋漓或者表现得这般尽兴的人,在中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五大狼之一。
  米兰昆德拉说,马车消失在晨雾中,我启动了汽车。
  我说,火车陷在黑暗里,我启动了内心的马达,开始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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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铺,铺在路上。
  房子,走在铁上。脚,锈在腿上。
  我拉上窗帘,透过昏暗的灯光窥视整节车厢。
  在我眼前晃动的是一个新鲜的人群,我喜欢看他们坐着,站起来,倒开水,泡方便面,打扑克,天南海北地穷吹,你涌我挤地上厕所,悠闲地嗑瓜子,斜着身子看书,洗脸刷牙,甚至睡觉……
  我羡慕这样的生活,惬意而舒适,简单而朴实。
  可这样的生活究竟离我有多远?为什么我过不了?为什么选择了艺术就注定要跟他们分道扬镳?难道我被他们排斥在外?还是我被自己排斥?
  我不喜欢身后的这座城市,不喜欢那儿强硬霸道的亲情,参杂了太多水分的人情、麦当劳、超市、钞票和贫穷的夜生活。
  很多时候,我是一个不由自主的人。
  我摆脱不掉生活中那些突如其来的变化。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总是接憧而来,为什么它们每次都那么慌张,捎带着如此之多的心情、陌生、新鲜、刺激和形容词。
  其实我要得很简单。我只想跟其他活着的人们一样——衣食无忧、一日三餐、有情有意、单调而机械、单纯而满足。
  到底是什么指引了我?为什么我的眼神如此恐惧?为什么对于幸福的一切,我总是那么难以把握?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表情严肃地审视这儿的人民和天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把我教育得如此复杂?为什么要让我如此狼狈?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我喝一口酒,强迫自己沉静,想一些更久远的事情。
  那应该是什么时候,我开始对生活怀有敌意?那扇精神的门窗何时关闭又何时开启?
  我总是乐于思考这样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正如我油腔滑调却不失原则,精神抖擞却不经常笑。
  我是寄生于皮肤内侧的伤口,我说,我是尘世的虫子,房门的钥匙,某个女人懵知懵懂的美妙的影子……
  车门突然打开,继而合上。
  一阵冷飕飕的风进来,继而散开。
  我扭过头去,透过窗帘的缝隙,济南已远——窗外有很好的夜色,我努力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完全沉醉在自己晕眩的时间里。
  对面的女人很真切,她转过脸,冲窗外笑了笑。她应该是个健康而寂寞的女人,否则她不会傻傻地坐了半天,一声都不吭。我这样想。好多次我都有开口说话的冲动,但我始终没有。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穿过两个座位之间稀薄的空气,拼命地嗅她的味道。
  其实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生活,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宠儿,每个人的掌心都有一个圈儿,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应该打扰别人。不能!因为我也不希望别人打扰。
  当然,陈言是个例外。
  到达T城,已是中午。安排好住处之后,我照陈言上次告诉我的送蛋糕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家。我算准了,今天是星期二,她的父母应该都在上班,而她,因为下午没课,所以肯定还在睡觉。
  这都是她告诉我的,这是她的习惯。
  我在楼下转悠了半天,犹豫着该怎样告诉她我已经来了,未经任何人的同意就这样来了。
  我感觉到了兴奋。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心口有把烧烫的铁壶正不依不饶地往下浇着开水,在我瑟瑟发抖的体内,漾起一股火辣辣的热流。
  我有些紧张。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您稍候再拨!”陌生的声音冰冷而干脆。一刹那,我的恐慌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失望、伤感和遗憾。
  上哪儿了呢?我想,她平时可都是24小时开机的。
  要不先上街转会儿,我又想,还是晚一些再说,这样贸然上去断然是不可以的。虽然我看过她的照片,但是对于真人,我却一无所知。再说了,陈言也并未见过我。我也从未给她看过照片。这样相见,定是大眼儿瞪小眼儿。
  想了一下,绕过那栋高楼,我决定出来。
  我沿着花坛一直走到门口,刚一抬头,突然,一辆白色轿车急驶而入,躲闪不急,我只好就地一窜,跳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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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伴随清脆的一声刹车,我被车光滑的车头顶盖重重地铲到玻璃上,打了个滚儿,滚落到地上。
  “怎么样?摔着没有?”车上下来一位绅士,搀起我,关切地问我。
  “你说摔着没有?”我揉着疼痛的胳膊说,“你要再快点儿,我没准儿还在天上飞呢!”“对不起!我有点急事,所以,所以,一不小心就……”他有些抱歉地说,“这是我名片,我给你叫辆车,先送你去医院,一会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付账!”说着,他招呼一辆停在门口的出租,跟司机嘀咕几句,塞了20元钱。
  “我真有急事!”他钻进汽车,“我就住这个院儿,你放心!”他指指旁边的门卫,门卫点点头,“我等你电话!”“妈的!”看看红肿的胳膊肘,我开玩笑道,“这堆爱国主义的骨头被外国的破烂玩意儿给撞了,这下亏大了!”“三菱吉普!”出租司机瞄我一眼,笑了笑,“这个院儿里的人狂有钱!刚才那位前两天家里小孩跑了,光登报就花了不少!”“是么?钱多烧的!”“呵呵,有钱人家小孩金贵,要不怎么叫千金!”“啊!还是个女的?”我有些好奇,于是便问,“为什么跑了?”“没说!”“哎——!”司机沉默了半晌,突然转过头来问我,“要不
要我帮你多扼他点儿?多出来的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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