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我爱你 作者:董晓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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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我爱你 作者:董晓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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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全的傻妞儿带出来,比招呼一个养猪场都费劲啊!”
  出去拍个外景,他每次都跟一家养小狗儿放风———我没见过出笼猛虎,只能用这么个比喻———一样激情澎湃,对着海面上的夕阳一迭声兴奋地喊:“太阳太阳太阳!”,不知道怎么抒情好。我只能说有种人天生就是艺术家,或者说不正常,意思差不多。
  跟他疯了一天后他可能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深情款款看着我的眼睛问:“还想戈玲吗?”
  “戈玲是谁啊?”我笑着回问他。
  正所谓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夏郡虽不是白马王子,可是他还能制造虚假繁荣,哄抬物价,创造人气新高,对于情感空缺的我来说,究竟聊胜于无。我不想再费心惦记宣桦了,太累。



《别走,我爱你》PART 6
  “宣桦,”我一字一顿地说,“咱俩的事儿早就过去了,你听明白没?今天你让我帮你忙,我也帮了。”
  “陈默……”他近乎乞求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可真亮真清澈啊,那么干净,就好像他是来逛古玩市场不是来抓女朋友的奸情似的。宣桦最动人的就是他的单纯,像个小白兔一样,我早就不信世界上还有白马王子了,但宣桦起码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白兔儿王子。
  我在心里逼着自己,“不许心软不许心软。”

《别走,我爱你》二十六(1)
  六月,毕业典礼。
  不少同学都回家找工作去了,匆匆忙忙赶来拍毕业照。想想实在不可思议,这么快,就毕业了,居然。
  我们的淫魔班长醉醺醺打着酒嗝儿起来发表最后一次演讲,“虽然大家马上就要分开了……呃……但我还是有几句话要说……呃……在这个班上当了四年班长……呃……我敢摸着良心说……呃……我对咱们班是尽心尽力……”
  丁鑫低声问我:“说什么呢?”
  我一边对着台上的淫魔报以鼓励的微笑一边低声回答,“坏事儿干太多,心虚,良心发现了。”
  淫魔的演说进入高潮,声泪俱下,“我是把你们当成亲生的兄弟姐妹看啊……呃……我……我……发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呃……我一定……”
  正指天画地发着誓,天上冷不丁打了个旱天雷,“轰隆隆———”,众人都笑起来,“老天爷啊,赶快打死这个虚伪的人吧!”
  淫魔十分郁闷,大家笑着劝,行了我们都相信你,都喜欢你还不行么?
  吕小倩一身盛装踌躇满志地清了清嗓子,“下面我来说两句。”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人答茬,有几个落后分子干脆埋下头大嚼,淫魔班长只好独自给支书鼓劲,“好好好,欢迎欢迎。”
  底下众人只好看着菜小声嘀咕,“二百五。”
  慕容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来,“好久没看见你了耶。”
  我不习惯内地男生说港台腔普通话,“也不是很久吧。”
  “我们都蛮想你的。”
  越说越离谱,不会吧?我暗自心惊,他从前可是一直当我天字第一号怪物,没有女人味的水桶妹。
  “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怎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一起吃顿饭吧。”
  我大一刚进校时,大家彼此不熟悉,还未露出河东狮吼的真面目,那时慕容就说要请我吃饭,步行了半小时走到方圆十里最便宜的小店,买单时他手插在兜里拔不出来,最后连饭钱带回来的车钱都是我掏。
  “我怕买单。”我看到他眼睛里去。
  他脸红,讪讪走开。
  我承认我不厚道,同时对他的看法也好了几分,这个人好歹知道不好意思,还不是无可救药。
  “你可真是红了。”
  我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苏惠,她神情疲惫但笑容甜美,袅袅地从校门口走过来,回眸望我微微一笑。
  我很高兴,“你可来了!”
  “哦!”她斜睨我一眼,“大明星还记得我?”
  我被噎得一时说不上话来。目瞪口呆看她与别人寒暄。
  女生大多是和男友一起来的,连赵雅都牵了一个小老乡的手,两人温存地你侬我侬。大家回忆起四年来的风雨,都很多感慨。丁鑫魏臻他们几个男生也喝了很多酒,脸红脖子粗指天画地地发誓苟富贵勿相忘。我和苏惠不知不觉又坐到了一起。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苏惠孤独?她至少交往过二十个男友。
  “那有什么用?”苏惠借酒盖脸,醉得一塌糊涂,“我背着个处分,又考不上研,毕业证拿不上,肄业……英语计算机统统不行……我到了北京,招聘会上简历都发不出去。还是你好……”
  “我好什么?没人追的,不比你。”
  “哈哈,没人追?你不是玩我的吧?”
  我俩坐在一起讨论将来结婚穿什么。她说她要穿婚纱,我说我要旗袍,最后结论是婚纱旗袍都要穿。最后一次聚会,两个最漂亮的女生却都是单身,讨论结婚穿什么。对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来说,也许穿什么衣服比嫁什么人更重要。
  倒是最后在门口,有个不大起眼的男孩子轻轻拦住我,拿着一朵小玫瑰花,说我真漂亮很崇拜我什么的。
  我恍惚地笑笑,想不起这个男孩子名字叫什么了,我打了个喷嚏,感觉有点不对头,焦躁、郁闷、沮丧一齐涌上心头……坏事了……



《别走,我爱你》二十六(2)
  我近乎粗暴地推开他,想想不太好,又转头抱歉地笑笑,飞个眼过去,迅速离开。
  那孩子顿时呆在当地,我顾不上管他,赶紧给夏郡打电话,失魂落魄地求他,“你快点来,来接我!”
  夏郡习惯了,说了声“哦”就挂了电话。
  老夏一来我就匆匆钻到后座上去寻找存货。老夏出去了,关了车门说替我把风。等我爽完恢复得跟正常人差不多的时候出来一看,丫正跟苏惠套瓷呢。
  一直没有固定男友……倒也不是没人要的,夏郡早告诉过我,“等你成名以后,会多出来很多人自称是你的好朋友。”
  偶尔也有仰慕者,多少有点真心的,像那个聚会上的小男孩儿,只是他并不认识真正的我,他们看到的,无非是名利重重包裹下的,一个精致的神话。有个特别执著的小孩儿老在我官方网站上留言,说会等我一辈子什么的。看得人又好气又好笑,我挺感动,真的,虽然我不相信他等我一辈子———我甚至不信他会等我两个月,可是我还是感动,谁说三秒钟热情不是热情,好歹也是一片真心。
  老夏问我,“你不是学原子物理的吗?还对天文感兴趣?”
  我点点头。
  “这个天气可以看见猎户座,还有仙女座的星云,规则的螺旋形,非常美。”
  我心中只有一片星云,叫宣桦。
  我惟一的安慰,是在每天晚上入睡前趴到窗口,看一会儿他的房间。他很粗心,窗帘有时拉不太严,虽然只能看见墙上三分之一个时钟,我依然感到安慰。
  我的日记上工工整整用小楷写着:
  “7月7日早七点二十分,×起床,拉开窗帘,白衣,睡眼惺忪,昨晚他房间灯亮到一点半,定没睡好。”
  “7月8日×喜欢在周末洗窗帘,寝室仍是老样子,床铺很乱。”
  “7月9日昨晚×未归寝,今天一天也没有回来,屋子真乱,该收拾了。”
  “7月10日……”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在宣桦心中特别特别纯洁的女孩儿,我知道他不自觉地反复强调纯洁是因为觉得我不纯洁,我给他丢人了。他说那话很随意,倒不像是故意寒碜我的意思,可是这更说明我在他心里地位的江河日下。我当时想,行,你等着看,不让你丫肠子悔青了我都不是陈默。
  所以我拼了命地要出名,拼了命地工作,陈默的微笑处处闪动着,从车站的广告牌到杂志的封面封底,无处不在。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向他要求承诺的资格了。
  只要你记得我。
  我一遍遍窥视着对面窗口那个白色的背影,从黄昏到黎明。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好好地写字,以及好好的爱你,请原谅我,我是如此软弱。
  我在半夜醒来,嘴里又干又苦,起来倒了杯水喝。
  忽然心有所动,跑到窗口去看,居然见到他探身关窗子,窗台上放着一杯水,想来又加班到深夜。他穿件浅灰衬衣,扣子散着。
  半年了,他一点都没有变。
  老夏睡眼走过来:“神经病,有什么好看的?”
  我没理他。
  我无意把自己伪装得跟琼瑶大妈的女主角一样纯情,亲爱的读者们呐,实在不好意思。我早就说过,我好色、拜金、庸俗……这么龌龊的一个人,难得有点少女情怀,您就忍着点吧。虽然我也很不好意思将其公诸于众,问题是我当时所属的环境已经变了,就像盘古唱的:我以为只有猪才住在圈里,突然间有很多东西都往圈里挤。现实与想象原来从不一样,身处这个猪圈我备感忧伤,只有看着宣桦的小房间时我是心安理得的,喝着喜欢的绿茶,感觉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明净清爽的角落,可以让目光停留,不再恶心。我知道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所以,此情,无关风月。
  我只想安静地看着你。
  夏郡最初对我还是不错的,那时候我也比较听话,后来两个人一起闯出名堂,便开始看对方不顺眼。我觉得他缺乏开拓,他讨厌别人当他是我的“御用”摄影师。



《别走,我爱你》二十六(3)
  我们是典型的可共苦不可同甘型。
  同居俩月后就有女人打电话找他,他说,“呀!又有事儿!出去一下。”
  一去就是一礼拜。
  回来以后还硬说有正事儿,“朋友在外地帮我揽的活儿,不好往外推吧?跟钱又没仇。”
  “编得不赖,”我欣赏地看着他,“其实你应该考虑当个编剧,肯定比海岩编得好。”
  夏郡最大的毛病就是虚伪,当婊子还一定要立一牌坊。他立刻翻脸,“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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