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宠 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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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宠 杜雨-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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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饭庄,立即有服务员迎上来,引着她们上了二楼。邵天扬推开包间的门,低眉浅笑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的姿势很标准,很有范儿,但冯程程却觉得很好笑。她抿了嘴,强把笑意压住,走进去脱了外套挂好,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邵天扬随手拿了菜单,笑嘻嘻地说:“女士点菜。”
冯程程却笑着把菜单推回去:“我请客,当然是你点。”
其实,她是极想点上次吃过的那道菜,但又叫不出名字,所以只好把主动权交给他。
邵天扬眯了眯眼睛,倒也不推辞,指手画脚地点了几样,然后挥手打发服务员出去。
他从柜子里翻出茶叶来,亲自泡给她喝。细水涓涓,倾刻间便有一股清香之气漂了出来。梭形的茶叶一片一片地往上浮,密密纷纷地聚在一处,越来越多的时候,就渐渐地把一端沉下去,竖在剔透盈亮的白色薄胎瓷杯里,乍一看,好像一条条争食的小鱼,格外引人遐思。
冯程程皱了皱眉,大受打击:“不是吧?这样好的茶都拿来招待客人?你这里到底有多少利润?”
邵天扬只是笑:“你当我疯了?这茶一斤要好几千块,招待客人不得赔死?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我尝着不错就专门放在这里招待朋友,你赶的巧,还剩了些,所以就想请你尝尝。怎么样,还不错吧?”
“岂止是还不错,是真的非常不错。”
她把十根指头交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拢在手心里。这杯子是上好的景德镇瓷,胎薄釉细,玲珑剔透,极像叔叔整天在手里把玩的那块羊脂玉。杯子有些热,烫着她的指尖微微发红,但她似乎又特别眷着这股暖意,竟然舍不得放开。
……
(感谢大家支持,希望大家多提宝贵意见。)

013

菜上来了,大盘小盘地摆了一桌子。有一盘菜看起来很特别,冯程程以为是海藻,拿了筷子去夹,结果发现自己夹起来的居然是一条七、八厘米长的虫子。
她吓的花容失色,连忙把筷子扔了出去,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是什么?蜈蚣还是什么千足虫?还五颜六色的,你确定这个东西能吃?”
邵天扬笑的古怪:“别怕,这叫蚂餮,看起来可怕,吃起来很香。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还以为我朋友在跟我开玩笑,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吃,我想我也不会沾那第一口,可偏偏就是这一口,我就吃上瘾了。真的,不骗你,这东西高蛋白,吃了有好处。”
说着,他就夹了一条蚂餮放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看得冯程程一阵心惊胆战,难受的好像全身都有虫子在爬。
她眯了眯眼,只觉得胃里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什么在里面打滚儿,一阵翻腾。她强忍住想吐的欲望,连连摇头:“不,不,不,看着就没食欲。算了,你把盘子拿开,我还是吃别的吧。”
邵天扬看她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只得笑着把盘子挪开。
冯程程换了一副筷子,又夹起一盘酱乎乎的东西。这一次,她格外小心,仔细观察,发现那是一只只比芝麻稍大一些的小虾。
“这叫麻线,很鲜,尝尝。”
冯程程从没吃过,只觉得新奇,稍稍尝了一小口,结果一股鲜汁涌出来,格外爽口。
她又夹了一口,还是觉得鲜美无比,于是大发感慨:“小虾还没长大就被人吃了,太可惜了,不过又鲜又香倒是真的。”
邵天扬像是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她,忍俊不禁:“就是这品种,长不大了。再说,如果真是海虾的幼仔,水产局早就限制捕捞了。他们是搞这个的,所以特别重视,有一回我们坐水产局的船出海,在海上现捞现煮,结果捉到一只正在甩籽的螃蟹,夏局长一看,立即拣出来扔回海里。”
冯程程一听,突然来了兴致:“你还出过海?”
“何止是出海,还遇上了六级风,船在海上一沉一浮的。我站在舱头跟夏局聊天,就看见船头扎进海里去,然后再抬起来,那水冲上来,又从两侧流下去。有几个女孩子吓的以为船要沉了,抱着自己的男朋友不肯撒手。”
冯程程哈哈大笑:“那你女朋友呢?是不是也抱着你不放?”
“幸好我没女朋友。你是没看见那个场面,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的,我那几个哥们儿都晕的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照顾她们。那天我们为了赶潮,早早就上了船,早饭都没吃,只等着中午的那顿海鲜来填肚子。现捞上来的东西本来就比市面上的新鲜,再加上用天然的海水煮,那味道鲜的让人直流口水。偏巧有人带了白酒来,还洒了一地,结果白酒辣、海鲜腥、海风咸,这几种味道混在一起直冲脑门儿,薰的我晕头转向,最后我实在挺不住,就躺在大副的床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冯程程觉得有意思,连忙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这一群人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结果又溃不成军地回来,被夏局好一顿嘲笑。”
邵天扬说的眉飞色舞,声调抑扬顿挫,特别是晕船那段经历被他说的趣味盎然,极富幽默感,惹得冯程程捧腹不已,早就把让她恶心了好一阵的“蚂餮”抛到了九霄云外。
接着,邵天扬又推荐她尝一尝极富盛名的“八大馇”。她觉得这个名字奇怪,而且难听,叫起来土里土气的,但是等到服务员端上桌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这盘“八大馇”。
冯程程觉得这家鲜满楼菜如其名,请了当地的师傅来掌勺,极其难得地把海鲜那原汁原味的鲜香充分发挥出来,就连她这个不爱吃海鲜的人都得竖大拇指。
最后从饭庄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意犹未尽地咂嘴。邵天扬怕她吃的太咸,临上车的时候从后备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冯程程上车系好安全带,接过水来一看,居然是5100西藏冰川。
她记得以前坐和谐号的时候,乘务员给旅客每人发过一瓶。有人说,这水可以当爽肤水来敷脸,所以她又特意跑到超市去买,却一直找不到。于是,她同他开玩笑:“快点从实招来,这水是从和谐号上偷来的吧?”
邵天扬装着一脸不可思议说:“靠,现在这年头,真是坏事做不得,我一共才偷了两瓶,结果还被你给看出来了。”
“所以你得赶紧贿赂我,要不我就专门写一篇稿子登在报纸上,题目就叫《饭庄老板家财万贯,贪小便宜动车偷水》。”
“写吧,写吧,一定得写的生动点,最后把鲜满楼的地址写上,再留个订餐电话,估计我这里的生意一准儿能火起来。”
见过脸皮厚的人,却没见过脸皮厚到这种地步的,冯程程不由气结,狠狠地拿眼瞪他。他却不以为然,还只顾往自己脸上贴金:“唉,你说我要不要提供你个照片?说不定你们主编看我有潜力,也让你给我写个专访什么的。”
冯程程笑的几乎岔气儿,还没想到用什么话来气他,只听见哐地一声响,接着,整个车都跟着晃了起来。她吓的不轻,差一点就喊出声来,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了些,就听见邵天扬的大手狠狠地在方向盘上一拍,无可奈何地低骂:“靠,提个车都能追尾,准又是一新手!”
邵天扬气急败坏地推开车门跳下去,表情骇然。冯程程担心,于是坐不住,也跟着下了车。可是,当她看清肇事司机是谁,竟然忍不住全身发抖。
一直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画面急涌而来,排山倒海,愈渐清晰。她脚跟虚浮,全身软的厉害,仿佛在一瞬间丢了什么,心里空的难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坚强,可以做到坦然,可为什么再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逃? ……
(没有票也没留言,我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好是坏了,亲们给点回应吧,喜欢的就投几票,有意见和建议就留言告诉我,我会改进的。感谢大家支持。)

014

洛阳就站在对面,只隔了一辆车和一个人。他看到她,先是一怔,随后又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歌词里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她不是没有想过会再见到洛阳,而且还算计了上百上千种可能。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就在她还是觉得很疼的时候,他却还可以这样坦然地看着她微笑?
她忘不了最初分手时的情景,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她都刻骨铭心。并非是她刻意去记,而是每当她快要忘了的时候,那一幕就会像温习功课一样在梦里反复出现。每个午夜梦回,她都是哭着醒来,然后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要坚强,可是,当她真的见着了他,才知道,原来想要忘记一个人,竟然有这么难。

两个人站在原地对视了很久,邵天扬一直在检查车上的伤痕,所以没有留意到他们之间的微妙,但等在车上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车门又啪啪地响了两声,接着又有两个人从洛阳的车里走下来。冯程程认得,上年纪的是洛阳的妈妈,而旁边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她虽然没见过,但也能猜到她是谁。
赵敏如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见冯程程,吃惊不小,回过神来之后才下意识地去打量邵天扬。最后她收回目光,弯起嘴角主动和她打招呼:“小冯,怎么是你呀?”
如此一来,冯程程也只得强挤出一个笑容,格外客气地说:“阿姨,你好。”
邵天扬听见她们的对话,直起腰走到冯程程的身边,十分意外地问:“怎么,你们认识?”
冯程程点点头,主动给他们做介绍:“这位是洛阳,我大学同学,这位是洛阳的母亲,至于旁边的这位小姐……”
那个女孩子赶紧接话说:“我叫李曼,是洛阳的女朋友。”
邵天扬一一朝他们点头,算是打招呼:“既然是程程的同学,那就算了,反正我这车有保险,也不麻烦,办个手续就行了。”
洛阳却拒绝:“车是我撞的,该由我来赔。”
两个人又争执了一会儿,最后,在洛阳的一再坚持下,还是互相交换了名片,准备另找时间商讨具体的赔偿事宜。

其实,这样的相遇,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尴尬,随便寒暄了几句,洛阳便借口有事,催促赵敏如和李曼赶紧离开。
打开车门,赵敏如又拿眼扫了扫邵天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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