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这边三人回话,花玲珑转身离去了,背影是前所未见的萧瑟。
青芜想要自背后抱他一下,告诉他刚才的话并不是她真实的想法,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花玲珑之间仿佛裂开了一条深不可见、不可逾越的鸿沟。
“世殊姐姐。”眼睁睁看着那袭红色的袍角转过一个廊角后,消失不见,青芜忍不住扑入世殊怀里放声痛哭。
世殊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轻轻地拍了拍青芜的头。
就她了解的花玲珑来说,一旦把你当作朋友,便会倾心以对,但与此相对的是,一旦心里有了隔阂,便很难消除。
因而,无论之前再怎么怀疑他,在拿到证据之前,她都只言片语未说,怪只怪青芜这次太过冲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夜里。
青芜辗转了半晌后睡不着,于是决定到外面走走。
到得门口,一开门,便见一团黑影滚了进来,明显那人是靠着她的门睡着了。
青芜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随即,似曾相同的场景涌入心头,使得青芜生生地将冲到口边的那声惊呼压抑了回去,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花花,你原谅我啦。”
地下的黑影沉默半晌后终是开口,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些吃味的情绪:“芜儿,是我。”
“阑?你怎么会在这里?”青芜有些沮丧,又有些甜蜜,将林夜阑拽起来,进屋将油灯点起,明灭不定的火光映照着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让青芜一瞬间便觉得安心了。
“怎么不能是我,你就不能不老想着那个叫花玲珑的小子么?”林夜阑声音低沉。答非所问。
好吧,他承认,在某些方面他是比不过花玲珑,甚至还要靠耍赖取胜。
“阑,你知道的,这次是我不对。”青芜低下头去,用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上的灰尘,每次她觉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便会这样做。
她一直都觉得,这样的小动作能够掩盖些什么。
“芜儿,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林夜阑的眼里是盛世的温柔,看得青芜差点就沉溺进去了。
“可是阑,我不可以这么任性,我错了,我该承认。”青芜也是前所未有的固执。
“……好吧。”林夜阑的眸子暗淡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如果他不原谅你的话,你还要继续这样坚持么?”
青芜坚定地点了点头。
“难道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么?”林夜阑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受伤的神色。
青芜毫无知觉地再点了点头。
“好吧,我知道了。我退出。”说完,林夜阑转过身去。
青芜还待继续点点头,突然就僵住了,叫住即将离去的那个人。怒吼:“林夜阑,这都什么跟什么?”
林夜阑转过头来,眼神灰暗,脸色是前所未见的冰冷:“你不是要与他在一起么。我成全你。”
“不……哎呀,你误会了。”青芜真想一脚踹死这个爱吃飞醋的男人:“我对花花一直是姐妹的感情,现在惹恼了他。我自然要想办法哄他开心啊。”
“真的?”林夜阑将身子转回来,望着青芜,眼神里有探询与狐疑,他必须要问清楚,这件事他今天想了很久。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青芜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真不知道以面前这个男人的思维方式,怎么支撑起一个偌大的杀手组织来的。
“那……我明天陪你去道歉?”林夜阑喜极,将青芜抱在怀里,转了几圈,随即想到青芜恐高的毛病,立刻将她放下。
然而青芜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还踮起脚来,在他的下巴上用唇上印下一记轻吻。
混/蛋,长那么高干什么,青芜怒了,害得她踮起脚来才只能亲到下巴,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吓着了林夜阑。
抬头便看到林夜阑楞在了当地,没有一点反应。
“可……可以再来一下么?”看到青芜望他,林夜阑才回过神来,眼神飘啊飘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不可以。”青芜想也没想地摇头否认,随即才想起最初的目的,盘问:“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
林夜阑趁着青芜不备,低头在她唇上啵了一下,餍/足地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舔,这才开口,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看你白天心情不好,想跟你说说话,又怕你不愿将心事告诉我。”
“所以,你在我房间门口睡了半夜了?”青芜还来不及脸红,便听到了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现在还未步入夏季,外面虽比起初春时好许多,却仍是很冷,而且还会有些不知名的虫子,他就这样穿着长衣在她门口窝了半夜?
“没关系的,我身体棒,受得住。”林夜阑说完便打了个喷嚏,边打边偷眼瞅着青芜的反应。
青芜果然慌了,急忙将林夜阑拉进屋,将门关好,从柜中抱出两床锦被裹在他身上。
林夜阑得意,哼哼,习武之人身子本就好,何况我这种不习武身板都好的,怎么可能感冒。
但是,怎么喷嚏止不住了,哈啾,哈啾……(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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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依依惜别
林夜阑一整夜都没睡好,因为……该死的喷嚏,竟然折磨了他一晚上。
虽然青芜趁着天光微亮,去厨房为他熬了一碗他或许以后打死都不愿再喝的姜汤,但是成效并不显著。
所以,第二日,看到裹成粽子的林夜阑时,就连一向冷定的世殊都惊呆了:“渡主,你是不是被水鬼上身了?”
林夜阑不管她,任凭她与青芜在身旁嘁嘁喳喳地笑,再往身上披了一件衣裳。
左等右等,都不见花玲珑人影。
青芜有点惴惴不安,难道花玲珑还在生她的气?
看到气氛有些尴尬,世殊清了清嗓子:“我去叫。”
然而世殊刚走出两步,便看到了满头大汗的花玲珑,显然是奔得急了。
“花……”青芜刚准备叫他,又住了口,昨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她知道,花玲珑的心里一定很受伤。
“嗯?”正在跟世殊说话的花玲珑抬了头,很自然地应了一声,随即向青芜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花花你……不生我的气啦?”看到花玲珑这般反应,青芜忍不住喜上眉梢。
“当然生气啦。”花玲珑突然拉下脸来,挑起了眉梢。
“噢……”青芜的心里充满了愧疚:“那你怎么才肯原谅……”
“喂,花玲珑,你不要太过分。”旁边的林夜阑看到青芜失落的模样,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走上前来,将手按在腰间的扇柄上。
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面前这人还要让青芜给他怎样的赔偿?
花玲珑丝毫不理林夜阑,突然绽放出一个笑来,满脸的戏谑:“抱一下。”
“什么?”青芜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说。抱我一下,不然我就不原谅。”花玲珑得意地瞥了旁边阴沉着脸的林夜阑一下,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花花……”青芜感动地扑进花玲珑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花玲珑边感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边挑衅地望着林夜阑。
让你多管闲事,你看,你的女人现在不正对着我“投怀送抱”。
一旁的林夜阑气恨得牙痒痒。你就得意着吧,你那把破鞭子都已经被我拆了,你还敢在我面前得瑟,等我逮着了机会。看不把你折腾得哭爹喊娘!
临出门的时候,花玲珑才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儿:“对了,昨天夜里做的桂花糕,先带些去城主府给世殊的爷爷尝尝。”
“哟,你还有心思做桂花糕呐。”林夜阑在旁边腹黑,没办法,他就是看这个死/人/妖不爽,而且是越看越不爽。
“对了对了。爷爷总惦记着你。”世殊在旁边拆林夜阑的台:“如果有那是再好不过了。”这句话刚说完,便觉得脊背一凉,转头便看到了林夜阑略显凌厉的眼神。
“我想林渡主应该器量没那么小,你不介意的。哦?”花玲珑毫无自觉再补上一刀。
“不介意……呵呵。”居然敢拐着弯儿骂他器量小,林夜阑的脸差点笑僵。
“话说,城主府那边有桑老前辈照看,那隐香总楼那边怎么办?”青芜好奇地开口询问。
“当然也有人照看啦。我还有一位得力干将。”林夜阑笑得洋洋自得。
“哦?是谁?”青芜好奇。
“是芜儿不认识的人。”林夜阑好笑地揉了揉青芜的发顶:“赶快去城主府吧,让桑老爷子尝一尝某人做的桂花糕。”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主府,直接到了天禄阁。
一进门。便看到光亮处立着一方几案,桑老头正趴在那里慢慢悠悠地提笔写着什么。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不是写,是画。
“哟,桑老爷子精神矍铄,这是在干什么呢?”青芜跑到桑老头身后撒娇。
“没大没小的,叫爷爷。”自从青芜认了袁成海作爷爷以后,桑老头便让青芜改口,与世殊同样叫他爷爷了。
“那桑爷爷,你在画什么?”由于刚从亮处进入暗处,青芜的视线一时模糊。
“芜儿乖,你看我画得像不像?”桑老头一捋胡须,让到一旁,语气里很有些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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