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瞧不起我们?”因为知道再上只是徒增伤亡,在林夜阑与青芜他们汇合的时候,那些黑衣蒙面的杀手也已经汇聚到了一处。
似是领头的那个人一挥手,便有两个杀手从腰间掏出了两枚小圆球,向着他们掷了过来。
糟了,难道是火雷子?
四个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青芜是从古籍上了解到这种玩意儿的,并不知道它的确切威力。林夜阑、桑老头与盗圣却是见过的。
以前隐香渡里的一个弟子在任务后捡到这个,预备私藏了,开始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只觉得是什么宝物,一直贴胸口放着。一次演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当场便被炸得死亡。
“小心!”林夜阑说完,护着青芜向后退了几丈。退出了那个小东西可能爆发的地方。
那边的杀手们察觉他们退走,从腰间掏出了两把匕首,直掷那两个小圆球。
“嘭”的一声炸响后,青芜他们与杀手们的中间腾起了一阵烟雾。
“糟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盗圣的瞳孔一缩。众人拼命地划开了面前那些遮挡了他们视线的烟雾。
待得加上众人的努力与风的助力,终于将视线重新恢复清明的时候,不出所料地,偌大的草地上只剩下了他们四人。就连满地的shi体也已经无影无踪。
“他们撤了?”林夜阑转头问盗圣,语气凝重。
只要一天不将那些杀手们杀死,他们便随时有可能找上门来,对青芜不利。
盗圣仔细地倾听了一会儿风里的声音,确定人都走远了,神色也不甚好地点了点头。
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那些人没有完成任务,会逃跑地如此利落。
林夜阑对盗圣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了解了,走到了一开始那些刺客暴露行迹的地方。
除了将土地濡成黑色的血迹,被割断的草根,还有那块略有塌陷的土地外,一切都像是未曾发生过恶战一样。
林夜阑以扇子拨开草皮,露出下面用来埋伏的大坑,果然shi体也不见了。
俯下身去,林夜阑抓起了一把血迹周围的泥土,居然闻到了隐约的花香。
另一边,青芜跟着桑老头与盗圣去凑热闹,走到传来那种“咻咻”的奇异风声的地方,看到了一条极细又极韧的线。
桑老头与盗圣沿着线走了一路,在百丈开外的地方寻到了用来钉线的木桩。只见线被草叶遮得极严实,刚好是马蹄与马腿交界处最柔弱的地方。
若是他们刚不细听,直接驾着马冲过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想来那些可怜的马儿会被这些线生生地削断前蹄,而他们也被绊了下去。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青芜好奇地探手上去——
“嘶……啊……”这边林夜阑还未思索出答案,便听到了青芜这声轻叫。
“怎么了?”林夜阑掠到青芜身边,便看见她眼泪汪汪。
“被那条线割了……”青芜有点委屈。她刚看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下意识地去抓,没注意到那里的线。
“我看看。”林夜阑抓起青芜的手。所幸,流出的血液是鲜红的,线上没有喂剧毒,不然在这荒郊野外的,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先别管我啦,那边有东西。”青芜一手按住伤处,一手指了指自己发现的东西。
林夜阑小心翼翼地跨过那条线,捡起了那个亮晶晶的东西,原来是一枚令牌。
林夜阑仔细看了片刻,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忍不住飞过去,抱起青芜转圈:“芜儿,你帮了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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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无仇无怨?
“林夜阑,你你你,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我下来!”青芜一张小脸惨白,想要呕吐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一向惧高,年幼的时候,每每父亲欲将她负上脖颈,或让她玩骑马的游戏,她都抱着门柱死活不肯松手,久而久之,父亲便也厌倦了,以为青芜是不愿与他亲近才这般。
天知道,青芜只是怕在高处的时候,那种晕天眩地的感觉。
她虽然能够从父亲的眼里看到爱,却无法从他脸上读出那种只要将她抛出去,便有能力将她原模原样、完好无损地接回来的安全感。
而这种漂泊无依的感觉,自自己被陌生人从家中赶出来以后,变得更为强烈。
即使是在林夜阑身边,世殊身边,南迦身边,以及那些所有关心她的人都在身边的时候,青芜也觉得如此。
林夜阑给她的始终是爱,而不是一种“家”的稳定感。
“还难受吗?”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青芜的思绪,一股柔力在轻抚她的肩背,助她将那种不适感压了下去:“是我莽撞了,我不知道你……”林夜阑的声音里有青芜从未听到过的懊恼、不安,与慌乱。
青芜回过头去,便看到林夜阑满脸的歉疚。也是这么个表情,让他那张俊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般的脸变得生动起来。
“我没事。”青芜微笑着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总是帮不上什么忙,还老给你们添乱。”
青芜说的是实话,一路走来,她始终处在被救的地位。
本来青芜来的时候立志要发挥作用,却不曾想自己成为了众人这一路上最大的麻烦。
唉,要是自己能够聪明一点,世殊与南迦教她的时候勤学一点,私下里能够多练一点,危急时刻就能帮上些忙了,只怪自己平日里太过贪玩。想到此处,青芜心下懊悔不已。
“对了,帮忙。”林夜阑仔细地将青芜的话咀嚼一遍,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手中那面令牌举起来:“谁说芜儿没有帮忙,至少我已经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了。”
“哪里?”青芜以及刚收束好线,往这边走过来的桑老头还有盗圣同时好奇发问。
“离火宫。”林夜阑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他左思右想,都未想出自己等人与离火宫有什么仇怨。可是如果没事的话,离火宫又为什么派人来追杀自己一行?
“离火宫?那是什么鬼地方。”桑老头费解,他在江湖中混了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帮派。
“桑老前辈不知道正常,它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一个小组织。”林夜阑好脾气地解释。
“小组织就敢跑来追杀我……们?”桑老头忿忿,以手点着自己鼻尖。
笑话,他桑振衣在江湖上成名的时候,那些小喽啰怕是还在吃奶。
“那……有可能是有人刻意栽赃的么?”盗圣沉吟半晌,顺带问出了青芜心中的疑惑。
“这个可能性……很小。”林夜阑斟酌着用词,尽量解释得简明易懂:“刚才那些人的路数,确实是传闻里离火宫的路数。那种火雷子本来失传了,近期才被离火宫那些人制造出来,威力要小许多。而且,即使要嫁祸的话,也断断不会嫁祸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帮小派。”
“若是有真凶的话,还不是想,如果嫁祸给小帮派,你一翻手将人家灭了,便不会再去找真凶的麻烦。”青芜心中暗暗腹诽,嘴上却未说出来,只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件事回去再调查吧,如果真是离火宫那群兔崽子干的,一定要找他们讨个说法。”桑老头大手一挥,恨不能现在就飞回去:“刚才我跟盗圣老头检查过了,草地上挖了许多陷坑,我们在陷坑旁都做了标记,只要小心点应该无大碍。”
一众马儿在旁边等得也有些烦躁,不安地原地踱着步。
“我们走吧。”林夜阑怀抱着青芜翻身上马,最后检视了一下这片危机四伏的草地。
踏雪、寻梅、野火与汗血得了指令,撒蹄子便跑了出去。笑话,它们都是百里无一的良驹,居然想用陷坑这种低级的陷阱来绊它们,真是小材大用。
唯有野火,一路上专踩坑跑,一踩一个准,使自己倾斜一下的同时,又使自己不至于失蹄,颠得桑老头叫苦不迭。
“你你你,你是故意的吧。”桑老头抓着野火额上的鬃毛,气得胡子一抖一抖。
哼,才不理你。野火傲娇地偏过头去。
待得终于出了这片偌大的草地,桑老头的一把老骨头也颠散了一半。
“好野火,你乖乖的好不好?”桑老头已经从开始的破口大骂,变成了现在的恭维谄媚。
嗯,孺子可教,早这样不就完事儿了?野火分明一副这么个表情。
这哪里是马,分明是马精了。
虽然一路走来,青芜无数次见证了野火的精明之处,每一次野火却都能够给她带给别样的“惊喜”。
“桑老爷子。”青芜过去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桑老头的肩膀:“唉……”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芜丫头你……”桑老头作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边偷眼瞄青芜,边假装抹眼泪。
青芜拿这个爱耍活宝的老爷子无奈至极,只好拽盗圣过来帮她。
“好你个小老头儿,现在竟然欺负起女娃子来了,臊不臊,再过几天可回去了啊,小心我把你现在的表现说给世殊丫头听。”盗圣揪了揪桑老头的白胡子,威胁。
“好你个老家伙,现在胳膊肘朝外拐了啊,青芜丫头夸你几句你都乐上天了你,人家有林夜阑那小子帮衬着,谁稀罕你。”桑老头毫不客气地呛回去。
“想打架是不是,想打架是不是,帮青芜丫头怎么了,我乐意。”盗圣一梗脖子,将袖口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