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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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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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事后,阿绯定奉上真正的药墨。”

    九先生绕着古绯转了圈,他目光兴味又促狭,尔后他双手靠在古绯轮椅靠背处,弯腰凑到古绯耳边低声道,“真正的药墨?说说你怎知朝颜和丁香混在一起,便是致人幻觉的迷药?”

    古绯身子往前倾,离九先生尽可能的远,“从前书上看到的。”

    “这么说,你承认了那药墨根本不仅不能给人治顽疾,且还可能使人身子虚弱对迷药成瘾?”九先生挨古绯很近,他眼前便是小巧的精致耳廓,宛若上好白玉,有蒙蒙柔光,偶有发丝垂落,黑白分明,自有一番说不出的勾人意味。

    古绯一动不动,她目光直视前方虚空,长袖掩盖的手,已经是握紧了轮椅扶手,她心里想着苦妈想着古家的人事,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面前陌生的气息中分散开,口吻平静无澜的回道,“先生真是说笑,从头至尾,我就没否认过,是先生自以……。”

    半张银面之下,压根看不出半点的表情,九先生伸手,轻轻地用指甲戳了戳古绯柔软小耳垂。

    古绯蓦地止音住口,她人往一边侧,偏头过去冷冷地盯着九先生,黑瞳之中薄发的怒意毫不掩饰,“先生是君子便请自重!”

    九先生听闻这话,他缓缓直起身,摩挲着下颌,“行了,你说的事,我同意配合便是。”

    然古绯脸色却愈发的泛冰凉,她宁可对方同她讨价还价一番,也不愿就这般稀里古怪的妥协,她没办法不去多想,当即她便道,“算了,我重新考虑过,不劳烦九先生,今晚之事当我没说,先生可以离开了,夜深早些休息。”

    伴随话语,她双手转动轮椅,就要往床榻去。

    与其揣测不透对方的心思,她宁可单独行事,亦不靠他人半点。

    带上翘的眼线,在黑夜的屋子里,微末之光从末梢一滑而过,像飞快闪现的流星,九先生只单手一拉,便将轮椅稳稳地拉住,“一套药墨,我要一套四枚药墨……”

    古绯动作停顿不动。

    “我还要你代表黄家参加斗墨,只能赢不能输,”九先生一字一句缓缓的道,“行或不行?墨绯姑娘。”

    比常人都大一圈的眼瞳骤然紧缩如针,最后那四个字似惊雷炸响在耳边,叫古绯好一会都回不过神来。

    九先生十分恶劣,他转过身瞧着古绯的神色,满意的同时还不忘加把柴火,“小墨家或许会拜托封礼之参加,不,不对,封礼之同墨玉华关系有隙,这种事,除非是封溥羽亲自吩咐,如若不然封礼之定不会同意的,那么便只有墨玉华亲自上场。”

    说到这,他双手撑轮椅扶手,将古绯整个困在椅中,躬身望着她眸子深深地道,“啧,你和墨玉华的对决,想必才算的上龙争虎斗,你赢他输,日后易州的琳琅阁也可以你说了算,若你输他赢,那么我便将你的真正身份告诉他。”

    “呵,十年再相逢,你说,墨玉华会不会欢喜你重回小墨家,嗯?”九先生低声道。

    他嗓音恍若诱人堕落的魔鬼,带着慑人心魄的悸动,他就那么看着古绯,凤眼深邃如海,看不见半点的清明颜色。

    古绯费了好生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同样不露怯地回视他,“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第一次,从大京死里逃生之后的第一次,她心生了惊惧,对面前的男子起了未知的怖意。

    九先生站直了,他食指指腹从银面的额抚至面颊,带点轻松写意的浅笑,“自然是能给你治腿的怪医,不会害你便是。”
45、那贱种不见了
    不过两天时间,在琳琅阁有心操作之下,易州制墨行当的家族,至少三四家都收到了有关大京墨家需要大量采买易墨的消息。

    惊天的巨谎像是张渔网,但凡九先生觉得家中还有点底蕴的,他是一个都不放过,在古绯的谋划基础上,他更是心狠的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不单单是小墨家和黄家,便是连同古家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如若不然以古家只是二流家族的地位,平素哪里会接触到这些。

    古家第一个知晓这事的是崔氏,大爷古仲还在想着古绯这次又会刻出什么样的墨模来,继而在铺子里接连几日都同管事商议此事,争取借用古绯的技艺,让古家再上一个台阶。

    而崔氏自然是古婉婷从墨玉华那边探出的口风,具体之事不太清楚,只知不出数日便有场斗墨会,胜者的家族便为易州鳌头第一家族。

    崔氏等不到古仲回府,身边也没个人商量,只得去古婉婷那边,看看古家要如何才能参加斗墨会,胜出的第一名她是不奢望,可若有小墨家的关照,有个二三名也是好的。

    哪想,她才将想法一提,便遭到古婉婷的拒绝。

    用古婉婷的话来说,便是她能得此消息都实属不易,这会小墨家因黄家的缘故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分心他顾,两家虽有联姻之名,可她毕竟还未嫁过去,这还不是小墨家的媳妇,就盼着日后的夫家帮衬娘家,总归是不讨人喜。

    崔氏叹息,知晓古婉婷说的也是事实。

    谁知,古婉婷心思一转,往日傲气的眉目鲜有阴鸷的怨毒,她随手掐了朵案几瓷瓶中的牡丹花,五指一张揉碎了,“想要古家有个好名头那还不简单,爹不是看中那个贱种的技艺么?让她参加斗墨会,想必爹也一样会同意的。”

    崔氏一凛,她微诧地望着古婉婷,仿若十多年来第一次才认识自家女儿般,那样的神色分明是恨极古绯,她动了动唇,想劝慰点什么,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古婉婷将手中碎花瓣扔地下,转头看着崔氏,勾起点笑,“娘,不是也不待见她么?为了她,爹还和你生了间隙,这次,她若参加斗墨会,胜了自然是古家得利,输了么……”

    接下来的话古婉婷还没说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笑意未达眼底,带着冰凌的尖锐,“失了爹的看中,我看谁还能护着她。”

    崔氏摇摇头,虽然理智上觉得女儿说的很对,更多的她没忘认祖归宗的那晚上同古仲的吵架,自己夫君当时的神色和言词,再没有比那更伤人寒心的了。

    她不想再招惹古绯,总觉那丫头古怪的紧,特别是那双比常人都大的眼瞳,黑沉不见底,看着渗人,至少在儿子古?f归家之前,她得忍着,不和古绯明面上起冲突。

    “听说她在作坊里几天没出来了,你爹这几日都在念想着她刻的墨模。”崔氏淡淡道了句。

    随后又将古婉婷院子里头的下人敲打了番,并让女儿好生养身子,末了才离去。

    古婉婷冷哼了声,浑身阴寒,她瞧着崔氏的背影,眼眸之中的恨意便越发的沉寂如黑水。

    当天晚上,崔氏事无巨细得跟古仲说了遍,言语之间颇有遗憾,她见古仲抚须不语,心里就又想起白日古婉婷说的话,随即不在意地提了句,“你看,那丫头有可能参加么?”

    果然,古仲一听就接连摇头,好一会自行脱了外衫道,“我总觉这斗墨之事颇为怪异,往年咱们易州也不是没有过,可今年……”

    他一深想,眉心纹理皱得更深,“时间上太仓促,也有很多晦涩不明的地方,比如这获胜者的奖励,就不像往年那般明朗,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淌这浑水,一步一步的来,先用绯丫刻的墨模将名声打出去,若这次斗墨会真有天大的好处,这里已经快要八月初了,十月婉婷就出嫁,有好处小墨家总不会忘了我们的。”

    崔氏一想,也确实是那么个理,再有旁的心思都按捺下来,须知九月,古?f是一定会回家的,到那时,她就不信古仲眼里有了儿子,哪里还会记得一个隔了血缘的野丫头。

    两人并股坐床沿,崔氏放下一边的蚊帐,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古仲聊着家常,正欲灭灯就寝之时——

    “爹,娘……”古婉婷提着裙摆,嘭地推门闯进来,“那贱种不见了……”

    古仲的训斥话语才刚到喉咙,就被古婉婷后一句话给压了下去,他猛地起身,声若洪钟的问道,“什么叫不见了?”

    崔氏也赶紧起身,随手扯了件架子上的外衫披在古仲身上,转身看着古婉婷面带不悦。

    古婉婷哪里有心思注意,她冷笑一声,眸色晶亮如宝石,“整个青墨院,半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很,我里里外外都找了,就没看到那个贱种的人,连同她那个伺候的老妈子,一并不在府里。”

    “作坊里呢?”古仲手脚麻利地将腰带重新系上,散了的发都来不及梳拢。

    “没有人,只有大堆雕刻墨模的木料。”古婉婷心底有隐隐的的兴奋,她甚至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沸腾,直觉这一次古绯是在劫难逃。

    “走!”古仲大袖一会,当先往青墨院去。

    不大的青墨院在灯笼火把的映衬下是从未有过的热闹,古仲看着从作坊中搬出的墨模木料,脸色铁青。

    古婉婷唯恐天下不乱,她冷笑声,“这大半夜的,人不见了,她又是坐轮椅的,保不定让老妈子推她出去私会野男人去了,还说什么刻……”

    “够了!”古仲喝止古婉婷,他想起几日天苦妈来找他批条子领木料的事,现在从头至尾想一遍,便察觉出端倪来。

    古绯身子不好,府里上下的人都知道,这几天几天的关在作坊不出,是个男子身体都吃不消,更何况是个姑娘家。

    “给我找,整个易州城的找。”古仲愤然离去之前下令道。

    古婉婷好生得意,她挥手,示意婢女提好灯笼回院,她早几日便发觉青墨院安静的异常,今晚上也不过是寻了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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