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久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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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久美子-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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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跃有一阵子不知死到哪儿去了,既没电话,也没个短信,仿佛是一只皑皑白雪中缩到个树洞里冬眠的黑熊,只顾呼呼大睡;又像是趴在浮萍上一动不动的绿青蛙,却连咕咕一声都不吭腔,只是骨碌碌地转着鼓包的眼珠子呆板地瞅着大千世界。

  别说,这朋友除了危机时互相拉一把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遇到事情了凑到一起嘀咕嘀咕。即使研究不出个名头,但至少可以一吐心声,不至于憋出病来。说好听了叫做倾诉,说白了就是发泄。对于房子这件事情我有些束手无策,哪一方都不肯让步妥协,独独我被夹在中间受夹板气。

  我准备死马当活马医,虽然知道林跃的嘴里一般吐不出象牙,别说是象牙,就是像颗牙的都吐不出,但人逼急了总要比狗跳得高些,于是我战战兢兢又欲罢不能地拨通了他的电话,打算征询一下他这个自称“社会人”的见解,就权当百家讲坛了——谁都可以上去云山雾罩地宣讲一番。

  没曾想,还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经过我和林跃的预谋,不但把我的房子问题解决了,还促成了林跃的终生大事和锦绣前程。我意外地做了一回月老,也算功德一件,说来说去这都是万年修来的缘份,One night in 售楼中心的至死不渝。 。。

三十二上 药房理发彩票站 不懂珍惜刺激专
马路对面新开了一家药房,从早上起就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的热闹异常。我记得那里本是一家饭店,我家装修时我还曾经领着瓦匠和木匠在那里吃过一顿午饭;除了我们这桌以外,整个午饭时间就只来了另外一桌客人,而且还是点了两个简单的炒菜就着米饭草草吃了便走了,生意十分的冷清。当时的我就十分怀疑照此情形这家饭店能否维持下去,嘴上虽然没说,但心想早晚得挑帘子,关买卖。

  自从搬家以来,这个位置先后换了三代主人接手,都是一如既往地开饭店,连室内的桌椅板凳都是上一代传下来的。可是无论主人怎样更迭,就是不见经营状况好转,门口摆放的红纸黑字的大菜单上如何推陈出,就是生生招不来客人。看来此地的风水上也许压根就不适合做饭店生意,就像是在一处杂草丛生坟茔遍布的乱石岗边,无论盖几层的欧式海景洋房都卖不出去,即便从西班牙或意大利请来名设计师都不管用,只要从中国农村随便抓来一个无师自通的大仙,半仙也成,眯缝着眼睛掐着指头口中念念有词便可以掐算出此地乃阴气太重阴魂不散,别说是三成的首付款,就算是买一楼送二层都不会有人问津,千里迢迢越洋而来的西班牙或意大利名设计师最终只能哪来的哪去。

  一群红红绿绿的半老徐娘脸上抹着扑扑扑不时飘落的白胭脂粉,一张张被岁月的车轮辗得性感不再的嘴唇涂成血红血红,花白的金黄的暗红的脑袋上插着脏兮兮的红花绿朵,所有人舞动着手中的绸扇或手绢伴着轰鸣的鼓点锣声扭摆身姿,虽然发了福的酮体不再有年轻时的风韵,但火一般的热情比之渐渐高升的毒辣日头还要热烈几分,舞出了满心的激情与生命的脉动。

  摆满花篮的药房门口站着一排身形高挑的年轻女子,每个人突兀有致的曲线被身上紧绷的红缎旗袍勾勒得十分诱人十分美好,本来身高就不低于一米七的她们脚下又都踩了一双黑色高跟,跟电视中签字或剪彩仪式上双手交叉站在领导两旁的姑娘没有分别,都是一色的靓丽动人风姿绰约。

  药房前早已是人头攒动,挤满了早起的老头老太太们,等着开店仪式一结束就冲进店内,看看能捞到什么免费赠送的礼品,就算是得到两贴创可贴或捧回一摞宣传单也算没有白走一趟。老人嘛,老百姓的老人都想占点儿便宜。这个摊的西红柿比那个摊的便宜一毛钱也是件愉悦的事,倒不是为了结果,只是图个过程,享受生活其乐融融。

  这是本月这条马路上新开的第二家药房,和先前开的那家一样,都是连锁店,一个红色招牌,一个绿色招牌,看着就是要对着干分出你我的架势,打擂台抢地盘正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家小区门前的这条马路经我总结有三多:药房多,理发店多,彩票投注站多。我家所在的小区是在马路的北边,旁边毗邻着一个新建成的小区,比起开发很早的马路南侧属于新兴地域;马路南侧是一大片不成方圆的杂乱居民楼,成规模的小区只有一个还不太大,很多都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老楼,楼外的墙皮都掉得差不多了,住在那里的也都是老坐地户;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换血,老住户的下一代或下两代也都搬到了马路对面的新小区或者搬到了别的地方,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另外就是占相当比例的进城打拼的租房或买房落户的外地人。

  其实整条马路并没有多长,原本也不是主干道,最初的走车量挺少;后来随着城市越长越大人口越聚越多,机动车的数量也逐年递增,后来就修了一条百米长的隧道将这条马路连接到了城市的一条主干道上,从此很多车子便选择通过这里出行,人气也猛然蹿了起来,热闹繁华起来。

  加上原有的两家规模不大的药房,不到千米的马路两侧就有了四家药房,看来都是瞅准了马路南侧老龄化这一趋势动起了心眼。老人嘛,谁也很难说哪天有个头疼脑热身体不适的紧急情况,何况许多人身上还有这样那样的老年病,家附近有个药房诊所啥的确实挺方便。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做儿女的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健健康康的,多享受享受这美好生活。

  可是这药房多了,尤其是四家聚集在这么个不算大的范围里,我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就像是周围的居民多“能”得病似的,多“离不开”药房似的,即便没病,成天的从药房门口不断经过,心病看来是迟早要得了。

  第二多就是理发店多。全是那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店面,一两个人或两三个人支撑起来,整条马路不下十家,而且大有星星之火燎原之势。我有个毛病,就是杞人忧天,自己的事情都没整好,到现在还无法给久美子一个属于我和她的小窝,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操心别人家今天的饭桌上是煎了鱼还是炖了肉,吃的是白米饭还是手擀的面条。

  我有些纳闷,这一带的居民难道这头发长得就那么快,为何大家都瞄准了这里来开店呢。反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估计是隔行如隔山,寻思也是白寻思。

  这第三多就是彩票投注站多。好家伙,每家投注站里都是终日烟雾缭绕,很多抱着一夜暴富的人紧锁眉头伫立在写满数字的一排墙报前神思冥想,手指间夹着的烟卷都烧到了皮肉也不去顾,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挨个推敲组合排列试图找到其中的诀窍,就像是在破译刚刚截获的敌人的绝密情报,这关系着己方无数条蹦跳的性命不敢有丝毫的玩忽职守潦草应付,青色的烟雾幻化成无尽无形的遐想替身盘旋上升,时而聚合时而分离……

  数日未见林跃,居然发现每日都高兴快乐得没心没肺的他脸上竟飘着淡淡的愁云,人也消瘦了憔悴了。

  “你这是怎么了,工作上遇见烦心事了?”

  桌子那头的他不禁叹起粗气来,这么低沉消极的林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肯定是遇见难心事了,要不然不会是这副要死不活的丧气模样。我不禁有些生气,气他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为何却不告诉我,虽然我能力有限,社会关系单薄的像越出越性感的蕾丝花边内衣,但怎么说也是多年的狐朋狗友了,听他叨咕叨咕,发泄发泄,总是能做到的。这小子,怎么还变生分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看你那个熊样,垂头丧气的,有话就说嘛,装什么艺术家的忧郁调子!”

  “唉……别提了,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这扮作艺术家调子的林跃张嘴居然来了这么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头话。怎么就突然流年不利了?

  “你和美子怎么样了。”

  我发现林跃今天真的很忧郁,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惜字如金,而且一张嘴也不再有往日的调侃和戏谑之言,全是字字入骨的大哲理。

  “久美子!你别总给省一个字好不好。美子美子的,比我叫得还亲热。”

  “对了,你问问美子,她有没有叫八美子、十美子的日本姐妹给哥们儿介绍介绍。事成之后我会记得她一辈子的好,比你对她都好。”

  “拉倒吧你。比我对久美子都好?那你还要那个八美子、十美子的干吗!你说你到底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我决定了,向你小子学习,把自己献给日本姑娘,花不花没关系,只要有美子的一半好就行。”

  “怎么了又,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八美子、十美子的,想犯国际错误哪。”

  林跃前一阵子恋爱了,不是自由的,而是家里给安排的,属于父母之命,媒妁尚未言而已。

  女孩儿的母亲和林跃的母亲是原工友,说来事情还是由林妈妈主动提出来的,有些吃窝边草的意思。林跃的父亲成年在外地做生意,基本不着家,虽然这些年人民币往家里没少挣,但基本上没管过林跃,林跃的吃喝拉撒是林妈妈一个人包下来的;而林跃自小性格就比较冲,脾气也比较火,进入青春期后又是出格的反叛,除了林妈妈说他,他兴许会听以外,其他人都多余了;林爸爸更是得靠边站,爷俩儿一见面就瞅着对方不顺眼,反正林跃也根本不怕,而林爸爸也拿他没办法,关系不是很融洽。

  前一阵子,林爸爸终于出手了,决定履行一个做爹的义务,再也不能放纵林跃如此地瞎混傻玩下去,性子总也收不住,谁知道何时才会成熟,于是责令林妈妈赶紧相中一家得意的姑娘,撮合二人的婚事,主旨就是找一个好姑娘收收林跃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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