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可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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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可容情-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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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啊!你不会说话啊!!是、是、是、是你妈啊!”

嘴上逼问着,眼睛却直盯盯的瞪了这人,面上闪过一丝刻薄的冷笑。

“回三少,不是小人的娘,是,是小人!!”

仆人甲绝望的咬牙回答,扑通一声跪下。看一眼四周的同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光和京城秋斩时午门围观的百姓一样,饱含着深深的同情,一时心理承受不住,开始哭天抢地。“三少爷!!小人知错了!你大人大量……”

“大、大你个头啦!我是说,守福院打扫的不错!要奖励你!!拜托!要叫娘也等我话说完再叫行不!”“啊?”

泪水立止,男仆甲破涕为笑,喜滋滋的站起来:“三少您怎么不早说啊,吓的小人几乎……几乎……”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退回同伴的大队伍里。西门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喝道:“回来。”

“是。”男佣甲以为另有打赏,大踏步上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我问你,我有那么可怕吗?把你吓成那样?”

西门义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其实他年岁不大,还只是刚刚被称为“少年”的样子,容貌也颇俊秀,但目光深沉,表情冷漠,再加上他为人处事又严厉、刻薄、挑惕,故被下人们评为“最不受欢迎的主子”。“怎么会!三少如此丰姿秀逸,一表人材,怎么会可怕!小人只是、只是……”一时措词不易,“只是”了半天接不下去。

“只是讲话声音大了些,给大家印象深刻,因此无形中在大家心中的威望也高了些。”那男仆甲正在搜肠刮肚。一道温和好听的男声替他解了围。

“大哥!”看到来人,西门义面上寒冰稍融,迎上前去。面上虽还是保持严肃,但眸中却不掩欣喜。“大少爷!”

众仆人也忙躬身问候。心下都齐齐松了口气。现在,有府里脾气最好的主子回来撑腰,西门义的狠劲就波及不到自己身上了。

“义弟,刚才我看你在忙,就先到府里各处看了一下,大家打扫的已经很干净了。你认为还有哪里不妥吗?”西门笑沉稳的笑着。他虽是一家之长,却为人宽厚,性格温和,对自家兄弟讲话,也从来不以高姿态命令。西门义听出他话中的含义,不悦的冷哼一声,对众人摆摆手,吩咐到:“算了,你们先下去吧。记得回去后各自'四洗四净',谁敢把晦气带到明年……哼哼~~~”他锐利的目光扫射一周,看众人纷纷避去。

历来过年,对灰尘最忌讳,“灰”与“毁”、“晦”谐音,“尘”与“陈”谐音,扫尘也就是“扫陈”,一般在腊月二十八、二十九两天进行,最迟不得超过年三十。而扫尘的内容包括四个方面,叫“四四如意”:包括扫除、换衣、洗头、洗澡。连偏僻山村无条件洗澡的,也要在年三十晚用热水洗一次脚。所以,有句俗语叫——“不定期是三十晚上洗的脚”——便成为民间讥讽脏人的专用语。西门家世代恪守传统,尤其是家中有个久病在榻的小弟西门恩,西门义也格外重视这种口采吉祥。

待闲杂人等陆续散去,西门义才迎上西门笑:“大哥,你倒是回来的很早嘛,看你前天传来的口信,我以为你今年过年回不来了呢。”他谈谈的说着,话中机锋暗藏,隐含责怪。实是指西门笑不该在年末还外出公办。却不知听在路过的仆人耳中,又是另一番味道——“三少又在咒大少爷了!”“他在盼大少爷死在外面呢!”

他的责难,西门笑也不以为意,淡定答道:“怎么会。今年你永二哥也艺满出师,算来今天也该回来的。虽然四弟五弟不在,可总算咱们家人集的最全的一次,我怎么着也要赶上今天的团圆饭啊。”西门笑笑答。本能的伸手去拍西门义的头,却发现他已长到自己肩处,想拍他的头都有些不易了。“义弟,你怎么长这么快……记得不久前,你还是才到我腰间的小毛头啊。”“哼,是大哥你没再长过个儿吧!忘了当年咱们约定过什么吗?”

西门笑记起三年前和他的玩笑话,轻笑:“这些傻话你也记的那么清楚。”西门义白他一眼,想再反驳两句,却看他鬓角染上厚厚一层尘土,显是旅途奔波辛苦,心下怜惜:“大哥,你也先去沐浴更衣吧。看你灰头土脸的狼狈样。”“怎么,怕我也把'晦'气带到明年。”

“哼,你有觉悟就好。”

待将西门笑送到他的卧房,又吩咐仆从备好热水衣物,想了想,又道:“对了,大哥,洗过澡,你还可以再睡一下,中午祭祖时我会叫你。”说完,看西门笑关上门要开始沐浴。他才转身又向外堂走去。

除夕扫除之后,最重要的大事莫过于贴春联了!

这一习俗还是明初朱元璋提倡开来的。这位洪武帝,文采不怎么好,却极出对子,民间亦留下过不少的迭闻趣事。据说此帝有次新年微服出观,见家家贴春联,喜气盈门,甚为欢乐。独见一家没贴,询知为阉猪匠,因忙于杀猪无暇去备联,朱遂为之大书曰:“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此联在楹联史上传为佳话。在南京城,春联也被叫做“万年红”。实际上红与朱同义,暗含朱氏江山千秋万代不变天之意。西门家虽不是爱附庸风雅拍君马屁,却图它的吉意,因此也极为重视,按大门、二门、书室、厅堂分别贴上与之有关的联语。这些的春联是西门义亲自到夫子庙选购,元丹纸上书有金字。大门书“云星五色文明盛,运济三阳气象新”,二门则书“瑞气迎门增百福,春风入户纳千祥”,堂屋再书“堂开瑞日金莺啭,帘卷春风玉燕来”。

一路走过看下来,西门义自己满意非常。心里小盘算打的精明,算计着怎么也得向大哥邀邀功,得他几句赞赏。想到美处,先暗自偷笑一番。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神贯注,边看边后退,却没注意到对街也有一人,闷了头正向这西门府走来。两人谁都没看路,结结实实的撞成一团!

“啊哟!!”

由于西门义是在后退,而那人则是前冲,故此他脚步不稳,吃了大亏,整个人被撞的趴在墙上,成一“人”形壁画。“该死的东西!你没长眼啊!!”

西门义火从心起,破口就要骂,唉?等等,他还没开始骂啊……

努力把自己贴在墙上的脸拔出来,却看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那人气势汹汹的指着他的鼻子,正在高声喝骂。“你……你……”西门义气的结不成言。打他进了这西门府,上有大哥包容忍让,下有仆人恭敬顺从,几时曾被人这般无礼的对待过。“你、你,你个头!你当你是三只腿的蛤蟆啊!也敢挡在人家家门口!”(注:三腿蟾蜍在民间被视为灵物,据说,只要见到它,必定会财源滚滚。)

“我……我………你………”'  。。'

西门义气的几乎要晕过去,平日的伶牙俐齿丢到了九霄云外,叉了腰瞪着那人。现在看清了,才发现他只是个比他长不了多少的少年。身材精瘦高挑,眉目雅致绝伦,俊美非凡,堪称西门义所识的人中最好看的男人。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头黑发,浓密柔亮,光可鉴人。连西门义这等没什么文采的人,都不自觉的浮出什么“黑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之类的雅词来。摇摇头,甩去乱去八糟的想法,专心致志对付眼前的敌人:“你!你是什么人!敢擅闯西门府!”“哼!好一个有眼无珠的狗奴才!老子是谁,是你能管的吗!我就是闯你能拿我怎么办!”那人说着,伸手把西门义“拨拉”到一边,就向内走去!

“混帐东西!回来!”西门义反应神速,在撞上墙之前伸手一按,趁势又“跳”回那人面前。看那人仍向前走,一急之下,冲上去抱住他的腰。那少年倒不防他这一举,两人一起滚倒在地。西门义看自己压在对方身上,占了地利,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那张俊美绝伦、但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脸上。“该死的东西!你还真敢打啊!”

那人叫着,抓住西门义的手腕,用力一扯,再来个鹞子翻身,轻跃到西门义上方。他做的这串动作极灵巧,力气又奇大,西门义毫无抵抗之力,被他反制到身下。“你…你会武!”西门义心下叫糟!只担心这又是不知谁出钱雇佣的杀手,竟大胆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生事。

他用力挣扎,却甩不开紧扣自己双手的手,情急之下一头向那人脸上撞去。反被他狠狠一拳击出,给打中鼻梁。随即,两道热乎乎的液体顺着鼻孔流了出来。西门义一阵目眩,只看那少年一张好看的脸孔扭曲着,夜色的双瞳射出凶残的光芒。“该…该死的狂徒……”他一句话未说完,又被一拳打在腹上。登时恶心欲呕。那人一脸鄙夷的瞪着他,得意笑道:“凭你一个奴才也敢对我动手,今天,我就替大哥教训教训你这不长眼的东西!”

大……哥??

从少年的话中听到这个奇怪的词,西门义脑中闪过一个诡异的结论:“你……你是西门永?!”“知道的太晚了!蠢货!”

那人得意的大笑着,站起身的同时在他下颔补上一记上勾拳。

毫不留情的一击,西门义两眼一翻,彻底被他打晕过去。

“你那未曾谋面的永二哥……呃,他虽粗鲁莽撞些,却不失是个率性单纯的好孩子。”——骗子!那个满嘴喷粪没大脑的暴力男,哪里是什么“好孩子”!!

“他长年在外学艺,想必在他师父的调教下早已大有进境,将来,守护恩弟的重责不免要交给他了。”——呸呸呸!!恩弟交给他!?交给他不出一天就会被他弄死!!恩弟那把骨头,经得起他一拳打吗?!

“咦……你说什么,我总提你二哥吗?呵呵,这么多年不见,总是有些想念。”——呜呜呜~~~臭大哥!心夹在胳肢窝里了!!(指偏私偏心)

“他脾气是不太好,不过你向来懂得容忍,你们一定会谈的来的。”

…………鬼才要容忍他!鬼才和他谈的来!!大哥大骗子!!

“义弟!义弟!你还好吧?”

梦里,西门笑的声音重复的响个不停。西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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