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两忘烟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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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两忘烟雨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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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聪慧的一个女孩子——” 
  蓓儿几乎不能呼吸了,她紧紧地掩住了口中几乎要发出的呻吟,另一只手抚在了胸口之上,似乎她一松手,那颗心就会从口中跳跃出来。尽管这一天,这样的情景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是万剑穿心样的痛,汗已经沿着她的额头滑了下来,头愈发疼痛了,她挪动着如坠巨石的腿,逃也似地冲出了大门,颓丧地坐在花园里那棵树下。靠住了树干,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哈佛大学,硕士,最好的律师事务所,漂亮,聪慧,每一个字都是一把致命的钢针纷飞着向她刺来,而跟随在后面的则是她对自己的所有自卑的评价,出身低微,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灰姑娘,三个字忽然进入了蓓儿的脑海,灰姑娘只不过是童话中才会有的,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做起这样的梦来?竟然真的奢想着自己摇身一变成为这栋豪宅里的少奶奶了?真是愚不可及,可笑透顶。她不由得微微苦笑,眼泪已经和着汗水涔涔而下,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中,把她彻底的一声呻吟也深埋了进去,变成了一声呜咽。 
  远远的,阮若谷出现了。他的脚步迅速到似乎是忽然之间就出现在了蓓儿的面前。然后,他停了下来。 
  蓓儿不解地抬头看着他,只能仰视的阮若谷,高高在上的阮若谷。失望之后的痛楚在她的眼中分明燃烧,而他的眼中同样布满了血丝,这血丝早已证明了他的痛苦。可是,她来不及说什么,阮若谷就已经坐了下来,靠在她的身边,轻声说,“你在想什么?” 
  蓓儿的惊讶中又多了疑惑,她想看看他深湛的眼睛,但是,他的眼光却忽然转移到了别处,似乎是不想与她对视,“不知道!” 
  阮若谷人生第一次有话难言,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还是忽然冲口而出,“蓓儿,能不能为我做件事?” 
  蓓儿的身体随即一震,心在狂跳不止,他的声音轻柔得让人意外,这一个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却只能沉默地思索着如何回答。 
  “能答应我吗?” 
  蓓儿立即瞪大眼睛看着阮若谷终于看来的眼光,那分明是一种痛苦,但是,他却在期待着她的回答,如饥似渴。 
  蓓儿的聪明再次被启发了,可是,她不知道阮若谷的目的何在,但是,却可以在他的神情中看到一种悲情,于是,她说,“只要我能做到。” 
  “我知道你可以!” 
  蓓儿看着他侧过的脸,棱角分明之中双眉紧锁,“为什么?什么事?” 
  “大哥,他很辛苦!他为了这个家,失去了很多他想要的东西。我虽然是弟弟,可是不能让大哥为了我而放弃——” 
  蓓儿立即明白了,她的心随即就沉入了冰底,然后,她所有的骄傲全部被激发出来。于是,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忽然又驻足,颤声说,“对不起,我太无能了!爬不上这扇大门。” 
  “蓓儿——”阮若谷大声地喊道。 
  可是,蓓儿在僵硬的身体的支配下已经无法停下来,她想逃离这儿,迅速地,立即地消失在此地,最好是,她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栋豪门深院里,从来就不认识这院子里的这些人。 
  阮若谷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里,他沮丧至极却无计可施,为自己拙劣的演技与方法。 
  易水寒病了。脸色赤红,而且呼吸沉重,与往日大不相同。七七发现他的时候,他还在昏睡之中,她担心地伸出手去,碰到他的脸,滚烫得她顿时大惊失色,“水寒哥哥!水寒哥哥!你醒醒,醒醒——” 
  易水寒听到她的叫声,勉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她惊惶失措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心中顿时宽慰,轻声地说,“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在发烧,没关系的。” 
  七七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可是,可是,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你才能舒服起来,好起来?找医生吗?我去找医生?”她只记得家庭医生就会来家里给她看病,所以,她马上就想到了去找医生。 
  易水寒挤出一丝笑意来安慰她,“用不着那么夸张,医生不出诊的,七七,帮我看看那个抽屉里,还有没有退烧药?” 
  她急忙手忙脚乱果然找到了一盒退烧药,可是,却只有一粒,“只有一粒了。”她小心地说。 
  “没关系,一粒就够了,去给我倒杯水吧。”他有气无力地指挥着她,她忙不迭地答应着,急忙地倒了杯水,这次她的头脑清醒得很,还记得兑得温温的,扶起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帮助他服了药。 
  “再给我弄条冷毛巾。” 
  “冷毛巾?”她愣了一下,“冷毛巾是什么?哦,是用冷水洗过的毛巾吗?” 
  “是,真聪明!”他还在想着赞扬她的“无知”,脸上还有宽和的微笑。 
  七七却已经冲进了洗手间。 
  整整一天,她就这样忙着给他敷冷毛巾,学会了热牛奶,再把黄油抹得乱七八糟的面包送到易水寒的面前,看着他吃下去。晚饭的时候,她试着回想起昨天易水寒做面的过程,努力地做了一碗热汤面,端到易水寒面前。易水寒看到她手上被锅沿烫起的水泡,心疼得急忙捉在手心里,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七七,你一定是上天派来的小仙女。” 
  “我是田螺姑娘,好吧!”七七轻笑着说,“快吃了它吧,你不是说吃些热热的东西,出些汗就行了!” 
  易水寒立即点点头,鼻子痒痒的,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竟然是这样一个脆弱感性的人。 
  “我来喂你!”七七笑着,拿起了筷子,小心地挑起了面条,再细心地吹吹,放到了他的唇边。 
  于是,他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被人间的烟火弄得乌头乌脸的阮七七,一口一口地吃下去了这人间的“美味”。 
  时针已经指向六点钟了,易水寒的烧已经略退,但是,脸色却依然赤红。吃过饭后,他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覆在身上,以驱散那种因为发烧而带来的冷意。没多久,他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七七看看空空的药盒,再看看已经昏睡的易水寒,立即决定要去那家药店买些退烧药回来,于是,她留下一张字条说她去买药,就匆忙地跑出了家门。 
  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忙地赶在回家的路上,买了药回来,她穿过了马路,忽然看到前面一个小女孩儿紧紧地拉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快乐地走着,她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这个娃娃真漂亮?” 
  “我的娃娃更漂亮呀!”妈妈高兴地回答。 
  “妈妈,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个娃娃,行不行?” 
  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传入了七七的耳朵里,她心念一动;猛地记起了,今天是妈咪的六十寿辰,而她从清晨到现在心心念念之间全然记挂着易水寒的生病,已经忘记了这件大事。她还对蓓儿保证过会回家,而且还要送妈咪礼物的,可是,这些,她统统都忘记了,天啊,她应该怎么办?深城是病重的易水寒,香港是六十大寿的妈咪,孰轻?孰重?她站在榕树的下皱着眉头,忽然又不知所措了,蓓儿,如果蓓儿在就好了,对,给蓓儿打个电话?可是,一想起电话,她才想起,刚才匆忙,她只拿了一些钱和钥匙,根本没有带电话出来。 
  前面有一家花店,借着淡紫的灯光,透明的窗子的里面放着大瓶的粉红色康乃馨,她的脚步顿时停滞了下来,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把身上剩下的钱全部买了花儿,卖花的姑娘说这种花是送给母亲的。结果走出花店的时候,她又不得不抱着整整六十支康乃馨。 
  屋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她奇怪地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易水寒却真的不知去向了。 
  自己写给他的字条还懒懒地躺在床头柜子上,她扫了一眼,自己的留言下面,是易水寒又加上了一条字,“七七,姐姐进了医院,我去看她,自己照顾好自己。水寒” 
  原来如此,原来他盼望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可是,他的身体?她的担心顿时沉重起来,看看字条上的字,医院?哦,在医院又怕什么呢?再说看样子,他已经没什么事情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赶回香港给妈咪祝寿呢?这个想法一经浮现,她就已经归心似箭了。 
  窗外暮色渐浓,天空已经变成灰暗。她匆忙地抱起花儿,顾不得落在地上的那些残败的花叶,拿好了钥匙和自己的背包,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家”,奔向了自己停在院子里的车,希望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那个“家”。 
  园区外就是一条幽静的林荫路,光滑的大路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棕榈树,宽大的叶子在穿插在其中的路灯光的照射下,投下了黑黑的影子。 
  七七的车从园区的大门里转出来,打开了电话,拨通了蓓儿的电话,电话刚刚响起提示音,前方的拐角处,忽然拐进了一个身影,从长发上来看,那是个女孩子。就在七七很随意地扫了她一眼的同时,她怀里忽然闪出一个狡黠的身影,直向七七的车冲来。七七被突然出现的这一切吓住了,她看清了那是一只双眼闪着绿光的猫,然后,她才意识到车子已经冲向了傻在当地的猫和猫的主人,她急忙用尽全身力气把方向盘打向右侧,车在路灯的灯杆和树中间的缝隙钻了过去,轰然一声撞在了高高的墙上。 
  头剧痛过后,她当即昏了过去,血涌了出来,沿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她的紧闭双眼的脸在尚自通亮的车灯和路灯的照射下,忽然之间就变得恐怖至极。 
  那个被吓傻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闲来无事走向易水寒家的杨茉,她看到眼前突发的这一切,逃过死劫的她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才清醒了过来,向车的方向走过来,看到血流满面的七七,她立即尖叫一声,转过身逃也似的狂奔而去,用她一生也不曾跑过的极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那只同样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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