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就在身边,就在眼前,也许只是一开口的,我就能拥有,却偏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怎么也开不了口……
有时上课,刘俊的身影会冷不防跳将出来,让我脸红心跳脑里一片空白;有时吃饭,突然想到他,心里会突然一紧,一股热血急冲脑门,胃也跟着痉挛一下,再也没有了胃口;有时睡着睡着午觉,会忽然想起他这时会不会在校园里蹓达,马上一骨碌地爬起来,在校园里一圈一圈的瞎晃悠,想和他来一个“不期而遇”……
大概是我这阵子表现得太过明显,没有过多久,人竟然瘦了一圈,就连常穿的牛仔裢,套在身上也有些摇摇欲坠。我的精神也明显有些恍惚起来,有一次过马路,差点被迎面而来的车撞到,幸好关飞及时冲过来,拉开了我……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我于是每天天一亮就告诉自己,今天如果碰到刘俊,就一定要跟他说清楚,但每每碰到他,却又是嘻嘻哈哈一笑而过然后落荒而逃……
TNND!张念伶,我鄙视你,你就一别扭的人儿!
然而,就在我被这种念头折磨得快要疯掉的时候,不曾想,刘俊却先开了口。
那也是一天的中午,阳光正盛,温暖如初春。
我又在校园里瞎晃悠了一圈,没有见到刘俊的身影,心里难免有种隐隐的失落。
百无聊赖间,我又晃到了花坛的那棵樱花树下。
踹了踹小树,我有些气闷地拍了拍树干,自言自语着:
“为什么你那天要站在这里?如果没有你,如果那天你没出现,我根本不会就这样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很苦的,快成神经衰弱了都!可是你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说什么喜欢人家,结果话说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了,你是傻的吗?一定要女生先说出来你才会有反应吗?你这个笨蛋,你这个……”
说到激动的地方,我又朝小树的树干使劲地捶了捶。可怜的小树被捶得抖了几抖,几片有些泛黄的树叶儿也禁不住掉落下来,在空中打了几个小旋儿,终于落进了树下的土里。
“你一个大活人儿,跟树生什么气?”忽然,背后传来了刘俊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回头,却见他正站在我的背后,笑得一脸阳光。
心突然又是一跳,我赶紧转过头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只能尴尬地应着,“呵呵,你怎么没有去睡午觉啊?”
“我刚刚从校外回来,本来想说回寝室休息一下的,走到这里时却听见一个傻丫在这里骂人,骂得咬牙切齿的,所以忍不住就过来看看喽!”他说话的声音里全是浓浓的笑意,走到小树下,直面着我,“你说,那个小傻丫刚刚在骂树,还是在骂人?”
我垂下头,不敢面对他的眼睛,噘了噘嘴,“骂树啦!”心虚的还是不敢承认。
他却穷追不舍:“骂树?为什么要骂树呢?是不是这木头告诉了你他喜欢你,又再也没有了表示?”
心又是一跳:天,他听到了,他听到我的话了!
这下我更是心虚,头垂到了不能再垂的弯度,不敢再吭声,窘得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刘俊却又笑了开来:“那……如果这块木头告诉你,他喜欢你,他想让你当他的女朋友,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说完,他弯下腰,偏过头,想探究我的表情。
我心一松,却又感觉好笑,突然间就这么笑了开来。
昴起头,我故意干咳了两声:“咳咳……谁会喜欢一块木头,不有病么?”说完,睨了他一眼,“考虑一下啦!”
说完,我一跺脚,转身往前走去。
就这样答应他的话,我真的会不好意思嘛!
况且,我为了他,前前后后,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差点把自己整得神经失常,而他呢?就仅仅这么一句话,就想叫我跟他在一起,当我是什么?
再怎么说,我也要为难为难他,让他急一急,让他追追我,这才能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天来为他所耗费的精神损失吧?呵呵……
嗯——不对!
我走了这么久,他怎么都没有追过来?身后怎么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唤或脚步声?
这个刘俊,真的是个木头啊!假装追追我,急一急,又怎么样了嘛?
我停了停:我要不要转回去找他,说我答应?
不行!突然心里冒出另一个声音:一个女生这样做,不是自掉自己的价么?况且,是我自己说要想一想的不是吗?
这样一想,我又心一横,又继续往前面的操场走去。
操场上已经空无一人。
所有的同学现在都在午休,只有我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操场上。
突然心里一阵失落。刘俊,你真的没有追过来……
到底,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底?
到底,我在你的心里占着什么样的位置?
为什么,你可以说喜欢我,也可以叫我做你的女朋友,却连追我一下的勇气也没有?
难道,这就是你们男生所推崇的“大男子主义”么?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沙文,觉得追女生是一件掉架的事,有损你男生的尊严?
那这样的感情,还能算感情么?
我在你的心底,还比不上你所谓的尊严么?
这样一想,眼睛突然一阵酸涩。
我揉揉眼,却掉下来泪来。
好!好你个刘俊!
既然你没有追上来,那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
我与你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你的大男子主义!
好,那就这样吧!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我不会跟一个没有把我摆在心底的男生在一起!
我愤愤地想,心里有了这样的决定。
但就在下一秒,我又想起了他那明亮的眼睛,他温暖的笑容,他的体贴,他的关怀,他对我的好……
心里好不甘——
“死刘俊!”我眼望着前方的天空,狠狠地跺着脚,抹了一把泪,骂道:“你去死啦!”
“我又怎么了?”忽然,背后传来刘俊有些迷糊的声音,“你干嘛骂我?”
我一转头,他的脸就来了个大特写,吓得我一下跳开,心跳得那叫一心律不齐。
“你你你……”我指着他,抖抖索索,泪也被吓了回去,“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来的?”
他一脸迷糊,“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啊!你不是说你要考虑一下吗?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等你作决定啊!”
原来……
难怪他刚刚没有叫住我,我也没有听到他跑过来的脚步声……
原来,他一直就在我的身后……
刚刚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就一扫而光。
我又顿时为刚刚自己的小家子气感觉有些好笑,不禁笑出声来,再看看他还是一脸的迷糊不解,又刻意马下脸来,当胸给了他一拳,“你走路没有声音啊?你吓到我了你知道不?”
犹不解气,再补一拳,“说什么喜欢人家,结果后来就再也没有回音了。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在等你开口,等得有多……”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嗔态,我马上闭嘴:再说下去,就真的丢人了!
刘俊却握住了我捶打他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好好好,是我不对,走路没有声音,吓到了傻丫;是我不对,跟你说喜欢,却迟迟没有表示,让你只能拿小树出气……”
“你还说!”我脸一下子堪比猴屁股,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捂住他的嘴……
他也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
他看着我,眼神却满含着笑意与深情,“念伶……”他低低唤我,“做我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瑟缩了一下,却又大胆地凝视着他,笑着点点头:“我愿意!”
听到我的话,他笑了,笑得如释重负,笑得如此舒坦与温暖。
轻轻地,他垂下头来,柔软的唇角,扫过我微敛的眼……
我抖了抖,心里深处却涌出了一股甜蜜与羞涩。
抬眼,我温柔地看着他——
他也温柔地看着我——
他的头偏了偏,再度轻轻地垂了下来,向我靠了过来……
他的呼吸,打过我的鼻翼……
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他嘴唇的温度……
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喂,那个谁!”突然,一声大喝从开而将,生生地将我们这氤氲的气氛打断——
我与刘俊睁开眼,俩俩相望——又不约而同地向他的身后看过去……
妈妈呀!
只见一个保卫正拿着根大警棍,冲着我们冲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辞:“胆儿肥啊!敢在学校里谈恋爱了都!”
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我一下子愣住。
刘俊却突然拉起我的手,笑着冲我大声道:“还愣在这里干嘛,快跑!”
说完,他拉住我,飞快地向教学楼跑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马上调整脚步,跟着他飞快地跑走……
“站——住——”见我们跑,那个保卫在后面穷追不舍,“你们给我站住——”
我转回头,冲他作了个鬼脸。
然后,任由刘俊拉着我,撒丫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我们的欢笑,幸福的欢笑,却直达九宵云外……
32
被那个死臭的保卫一阵穷追猛打,我和刘俊简直是跑得慌不择路,几下跑上教学楼,却又听到那保卫特有的军靴所发出的脚步声——
天哪,他还真是坚持不懈啊!
我摇摇头,吞吞口水,向刘俊示意:“不行,我真跑不动啦!”
“那怎么办?”刘俊凑近我,小小声的说,“再不跑,那保卫真追来,我们又要二进校长室了!”
我有点苦恼地撇了撇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进教室!”但马上又垮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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