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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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集-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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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是一种很复杂的现象,但无论多么复杂,总之是与艺术家本人的生活底蕴和思想情感有着密切的关系。让我们顺着李先生在画集中表现出来的思路,再作一番搜寻。看,安排在第1页的这幅静物写生画,描绘的中心应该说是这些收获下来的饱满的玉米,而这些玉米作为粮食,它们的必然去向,是准备着有一天要送到磨子里去磨成玉米面的;再看,它们在田地里蓬勃生长时的情况,也同样来到了画家的笔下,并且占满了两个画页(第13页)。请问李先生,你为什么对玉米这样一往情深呢?

  李先生:我在泰州城里做教育工作一辈子,但我的老家是在泰兴乡下,玉米是我们老家的主要粮食作物,我是喝老家的玉米粥吃老家的玉米饼长大的,小时候把玉米秸子当作甘蔗吃。现在老家那里的食品结构也许有所改变,但玉米仍然是主要的粮食作物之一。

  主持人:现在你老家的孩子还会把玉米秸子当甘蔗吃吗?

  李先生:现在甘蔗多了,乡下孩子也许基本上不会啃玉米秸子了,但玉米秸子其实是很好吃的,它的汁水很甜,有一股清香。

  主持人:啊,真是太有意思了。(镜头回到第1页上),过去人们都称玉米是“粗粮”,现在人们对玉米的认识又进了一步,把它作为保健食品了,还有这南瓜,也成了保健食品,过去却是人们的“副食品”。但李先生画玉米,还有这南瓜,当然不是在保健的意义上,而是在历史的文化的意义上,我说得对吗?

  李先生回答:对,我是想表现历史和过去的生活,寄托对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的感激和热爱;家乡地域风情在我的心中,长久以来已经形成了审美积淀,我感到它是我们苏中地域文化基础性的一部分,这一切激发着我的创作欲望,我的尝试仅仅是个起步,做得还很不够。

  主持人:李先生的回答令我们感动和深思。我们再看这里(第24页),这里画的不是磨坊里用的风车吗?李先生,你能给我们介绍这种风车的用处吗?

  李先生对磨坊里的风车作解答。

  主持人:在李先生的水彩画创作里,这种对磨子、对玉米、对磨坊风车的选取和表现(画面依次掠过5页37页的磨子,13页的玉米,24页的磨坊风车),再加上独轮车、老水牛(17页,44页,15页),实际上形成了一种系列,这并非出于偶然。内在的生活、历史和文化的根源,化为艺术家的个人情结,给他的创作以激情和诗意的引导。李先生把他的这本画集命名为“吴陵乡风”,是很确切的。我们仿佛听到了并不遥远的磨子声(镜头对着封面的磨子),看到了玉米的青纱帐(13页),苏中地域风情的多种画面在李先生的彩笔下向我们一一展示(镜头依次掠过3页,7页,29页,9页,12页,23页,26页,42页,39页)。如果把这本画集比作是一首婉转悠扬的乐曲,这幅题名为“快乐童年在老家”的画(43页),就是这首乐曲的高潮。这幅画色彩浓郁,水墨淋漓,表现细腻,跟青纱帐的玉米(闪回13页)一样,占满两个画页,(再闪回43页),可见画家本人对这幅画十分重视。李先生,你为什么把这幅画题名为“快乐童年在老家”呢?

  李先生(谈这幅画的创作和自己对这幅画的喜爱)

  主持人:我们知道,作为从事教育工作四十年的美术老师,李先生在泰州师范、泰州二中工作过,人到中年以后,他却把自己的落脚点转移到了少儿教育上(镜头闪回少年宫教学场面),头发由黑变白,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下来了,在他退休之后,又被返聘,至今就要七十岁的人了,依然在少年宫执教并且担任负责人。李先生,你这样热爱少儿美术教育,你的画集的高潮之作又恰恰题名为“快乐童年在老家”,这二者之间大约是有联系的吧?

  李先生谈对少儿美术教育重要性的看法,谈童年对于人生的重要,而“吴陵乡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自己的童年印象的回忆和描写,在“快乐童年在老家”这幅画里,确实凝聚和寄托着自己心中很多的东西。

  主持人:李先生的话真诚感人,并且对我们很有启发。李先生平时总是很谦虚地说自己不是画家,而只是一名美术教师。但李先生积四十年教学和创作的经验,在水彩画上的造诣也是得到社会承认的,南京艺术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周积寅先生在为画集作的《序》中说(镜头对准《序》),“李雪柏君不仅是一位杰出的美术教育家,而且是一位成就卓著的水彩画家”。

  李先生:不敢当,不敢当。这两个“家”,都不敢当,我能算得上一个及格的教师,就很满足了。我快七十岁的人,至今心中最不忘和最感谢的,就是我的老师吕凤子先生,我青少年时期在他办的“正则艺专”学习,影响了我的一生。

  主持人:请问李先生,你说的“正则艺专”,“正则”就是这两个字吗?(镜头对着画集里的画家照片,然后定格在“正则”二字上)。

  李先生:是的。

  主持人:这两个字看上去很好理解,组成这样一个词是什么含义?

  李先生:古代的人往往有不止一个名字,战国时代大诗人屈原的《离骚》里说“名余曰正则兮”,是说他还有“正则”这个名字。“正则”,就是公正的法则、正直无私的原则。吕凤子先生取“正则”二字作为他创办的美术专科学校的校名,也就是开宗明义宣布这个学校的教育方向和对于学生的要求。如果把“正则”的“则”当名词,“正则”就是很正的原则,如果把“则”字当动词,“正则”就是要向最正的方向培养和努力。我理解,这包括做人和从艺两个方面,做人要走正路,从艺也要走正路。吕凤子先生用这个校名告诉我们,你们将来要做一个在人品上和艺术上都很正的画家。人品正好理解,什么叫艺术正呢?艺术不是各种风格流派都可以吗?我想,艺术正,就是真正的艺术,不管有什么创新,即使显得很怪,只要是真正的艺术,都可以。创新本来就是艺术的生命。但东方西方的艺术,有时都会有离开艺术原则的现象,所以在艺术上提出一个“正”字,就是最基本也最重要的。

  主持人:噢,原来“正则”二字有这样深的意思,吕凤子先生真了不起。

  李先生:他是我国著名的画家和教育家,他本身就是我们的“正则”。

  主持人:有这样一位校长,是老师和学生终身的幸福。

  李先生:的确是这样。

  主持人:难怪你要把这张照片放在你的画集的前面。这张照片好像是回访母校时拍的?

  李先生:(谈这次到母校的旧地重游,感慨和思考)

  主持人:是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总是会在我们心中激荡,不断催人奋进。李先生,你出版这本画集之后,还想做些什么事呢?

  李先生:(谈创作打算,要把“吴陵乡风”继续画下去,展示几幅最近的创作)

  主持人:我们祝愿你画得更多更好,作为泰州人,你的画我们特别喜爱。李先生,听说你最近到澳大利亚举办了个人画展,还登上讲台,给澳大利亚的同行和美术爱好者讲解了你的水彩画艺术。他们喜爱水彩画吗?他们能听懂你讲的绘画艺术吗?他们的水彩画状况怎么样?他们想购买你的作品吗?请你能给我们谈谈。

  李先生:(谈澳洲之行,考虑谈几个方面,展示照片或录像资料)

  主持人:啊,太好了,这样说来,我们的“吴陵乡风”飘洋过海介绍到澳洲去了,他们很喜欢你的画上描绘的泰州地域风情吗?(李先生回答:很喜欢,他们买去收藏的,都是最能表现这种“吴陵乡风”的,只可惜我带去的画并不多。可见“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句话有道理。)李先生,祝贺你,这趟艺术出访应当说是很成功的。希望我们的画家更多地画我们的家乡,也更多地与世界交流自己的艺术。李先生,耽搁了你这么多的时间,你今天还要到少年宫去吧?

  李先生:要去的。未来的希望在孩子们身上,我首先是一个普通的少儿美术教育工作者,我的创作在数量上在艺术上都是很不够的,感谢你们的鼓励和宣传,我一定继续努力。

  主持人:谢谢李先生,再见。(镜头扫描画室,摄下李先生送别的身影,特写他的笑容和白发)。

  
  记贾广慧

  在泰州书画界,充耳都是泰州本地口音,唯有一位操着徐州口音的人,他就是贾广慧。中等身材,豹头环眼,黑炭似的脸,雄狮一样乱乱的头发。他从部队转业至泰州已经数十年了,先前见他在梅兰芳纪念馆当馆长,后来他转到了另一个部门,给了他一间大屋子,就让他在里面作画,算是他的工作。但这部门不是专业艺术的,只是愿意这样供养一个画家。做这样好事情的这样的部门,在泰州并不是只此一家,可算是有“好士”之风了。其实,包容着许多平平之人的地方太多太多,像这样供养一位杰出画家,不但一点也不能算是负担,还应当说是很经济的一件事情,何况确实是很文化的呢?

  贾广慧的画,属于功力扎实、才气横溢、境界非凡的一类,一出手就那样儿,好比那种杰出歌手,一张口,声音就不一样,就把人给“磁”住了。大家都说贾广慧的松鼠好,就像说俞振林的猴子好,但俞振林在他的画集里偏不收猴子,贾广慧也并不到处画松鼠,他最喜欢作的却是山水,气势很大的山水,大约是觉得这才合乎他的性情。

  贾广慧的书法也大气,让人看了长精神、养眼睛,其在雄豪中伴以灵秀之笔,有神出鬼没之机,我是极欣赏的。然而这篇短文并不是要作他的书画评,只是想说说他这个人,于是兼及其艺。

  贾广慧是个“粗人”,他不喜欢那种鬼鬼魅魅或心胸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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