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 河 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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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河 潮-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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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给你姐夫他母亲也买了一副?”黎苗问。

  “哪里?我原先是想买一副给我姐夫的老娘。他老娘在武汉。打电话问了我姐夫,姐夫他娘说我们老百姓用不得。过去只是皇上用,连朝廷的文武大臣都不敢用,本人用了不仅要折阳寿,还要损子孙后代。何况我们平民百姓呢?他娘一口否决了,所以就没有买。”

  黎苗说:“走,我们到聂少卿家里去看看。黄书记把这当着政治任务,要我们无论如何完成任务。”

  他们俩一前一后朝着聂少卿家走去。

  聂少卿是蓝溪村一个老实农民。他家五口人:一个老奶奶,两个孩子,加上两口子。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大的是儿子,二十四岁,叫聂平;小的是个女儿,十八岁,叫良玉。

  黎苗和刘光汉走到聂少卿屋禾场坪。黎苗打量了他们家房舍一眼。他们一家住在祖上留下的一栋三柱五挂的木房子正屋里,正屋的西头当上还配了一个马脑横屋里。正屋壁板还没有装齐,堂屋和东头那间用木板夹着。东头配着个偏厦,做厨房。大灾已经过去多日,但洪水淹过的痕迹还明显留在房子上。

  刘光汉见聂少卿的堂客田氏在灶屋忙活,就走到门口问:“田嫂,聂老哥在家吗?”

  田嫂还以为他们是来收税费的,说:“在家。你们有吗事?”刘光汉说:“这是镇里黎书记,找他有点儿事商量下。”他尽量把话说得软和些。

  田嫂打量了一眼黎书记,对着屋后喊:“孩子他爹,镇里有人找你。”

  “谁啊?找我有吗事啊?是不是来收税费的?”从屋后传来聂少卿的大声问话。

  “老聂哥,不是来收税费的。是黎书记找你有别的事情。”刘光汉回答者。

第38章、欺诈(5)
“啊,我就来。”不一会儿聂少卿夯了张锄头,脚还一跁一跁从屋当上走出来。“是黎书记和刘书记。你们稀走?”他放下锄头,从堂屋里搬了两张小凳子,放在阴凉的壁脚里,叫他们两坐。

  刘光汉说:“老聂哥,听说你们盘得一蔸阴沉木,发了大财。今儿黎书记来,是专门来看看你们盘的阴沉木。”

  聂少卿说:“啊,发什么财?耐骨头养肠子。都卖出去了。只剩一截了,一位港商给了一千块定金。他们过些时候就来运。”

  黎苗心里一惊,忙问:“那一截在哪里?你带我们去看看。”

  聂少卿说:“在河边,我们搬不动。”他说着就带着黎苗和刘光汉往河边走去。

  他们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走竹园下边的草坪里。草坪上放着一筒巨大的阴沉木,直径高达一米三四,整个木色呈板栗色,黑里透红,光泽发亮。木质坚实厚重,显示着十分庄重华贵的神秘气息。

  黎苗看了,心里暗暗称道:果然是神木。他故意问:“这东西有什么用?”

  聂少卿说:“咦,这东西用途广着呢。过去是皇上才能用呢!现在没那讲究了。但做屋料、枋子凉床、碗柜吗的,都无谈首。做枋子永古千秋不得腐烂,做碗柜六月天摆饭菜都不会馊,尤其是做凉床,三伏天就如困在冰块上。”

  黎苗笑着说:“有那么神?”

  刘光汉说:“吹牛皮又不犯法!”

  聂少卿作古兢兢地说:“我敢在你们当大领导面前吹牛?别的不敢说,做枋子,我敢打赌。你们是文化人,你不想想,它在土窠里沤了上千万年,都沤不烂。那做枋子还沤得烂吗?那不是永古千秋的事情。”

  黎苗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刘光汉问:“你这筒料卖了多少钱?”

  聂少卿说:“三万。”

  刘光汉说:“你莫哄我们。”

  聂少卿说:“我哄你做吗?你们又不卖。”

  黎苗说:“我们就是要买。不然天忙地忙趱到你这里来做什么?”

  聂少卿心里咯噔一下,吃了一惊,心想他们是闹着玩呢,还是真的要买呢?若真的要买,那怎么办?我们已经卖出去了,还收了别人的订钱。不,不会的,他们是逗我开心的。于是他自我否定地说:“你们莫耍我了。”

  黎苗认真地说:“我不是耍你的。我们县里要做套会议桌子。你说个价吧?”

  聂少卿看黎苗是认真的样子,说:“这已经卖脱了。我们还接了人家的订钱。你们就莫为难我了吧。”

  刘光汉说:“是自己县里重要,还是别人重要。给了订钱,又还没运走,把钱退给人家就是了。”

  聂少卿见他们认起真来,只好说:“这木材使我们三人扯伙的,我一人做不了主。”

  刘光汉说:“那你把他们两人叫来,一起商量下。快去。”

第38章、欺诈(6)
不一袋烟的功夫,聂少卿就把曾令元和宗祥伯叫来了。

  黎苗直截了当地说:“这筒阴沉木,我们县里要买。你们开个价吧,但不要狮子大开口。你们也要支援县里,为县里做点儿贡献。”

  他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他们在路上已经商量好了,也定了个价位。

  聂少卿说:“他们都来了,大家商量吧。若按照常理,我们做生意是要守信用的。但县上要,那就是另外回事了。我有个想法,既然县上要,我们也理应支援,但金钱不能给得太低了。我们光盘运花费了那么大的开支,总要让我们付得出去缴用,给我们个吃饭的工钱。”

  黎苗说:“那你们开个价吧?”

  宗祥伯:“黎书记,你就给个价。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也不会太亏扣我们。港商已经给了个价,你们做个参考吧。他们给了三万。”宗祥伯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垫了个底。

  黎苗说:“货是你们的,你们先开个价。俗话说‘喊的是价,还的是钱’。若要我先讲,给少了,你们认为我是领导,不好还价,结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至于港商给的价位,那是市场价,对外做生意;对内就不能依这个了,你们说呢?”

  他们几个人听了黎苗的一番话,心里暗暗叫苦。但还是推脱着,不肯先说。

  刘光汉激将着说:“你们不说,那我先说个价,你们莫讲我给少了。”

  他们几人没法,只得先说,因为刘光汉这人他们是深知不过了,若让开腔,狗都没份。最后,他们推举曾令元说:“这样吧,客套话我也不讲了,也莫依港商的价格,你们是公家,即使亏众,也莫亏一,就给个二万六千块吧。你们意向如何?”

  黎苗和刘光汉相互看了看,摇了摇头,半天不作声。

  刘光汉说:“给政府价格太高了。莫说还支援,就是不支援,也不要这么高的价钱。我看值不起那么高的价钱。”

  聂少卿问:“那你说,值得起多少?”

  刘光汉说:“财落半价,一万四千块差不多了。”

  宗祥伯豁蛮儿压制住心头的火气,说:“你也太踩底了吗?照你这样,我们莫说赚个日工钱,还要倒贴本钱,担饭养屋场呢。”

  刘光汉说:“怎么会倒贴?少赚点就是了。对政府也不要太舀水见沙唦!”

  曾令元说:“你一个大书记,怎么说这话呢?这是什么舀水见沙呀?你也一点儿不为我们老百姓想想。我们盘这蔸树就花去现钱三万多,还有请的三百多个工日,一日缴用五十块不算高吧,就要一万五千多块,拢共算起来就是四五万块。你想想我们哪有什么赚头。”

  聂少卿补充说:“我们也说是咱县政府要,让了几千块的价。不然港商已实打实给了三万块。你们看在今年受灾的份上,也至少给我们加到两万五唦。”

  黎苗说:“你们受灾了,我们政府也同样受灾了,而且受大灾。你们才几个人,我们县里是四五十万人,都需要救济,日子难哪!你们也不要讨价还价了。给政府,也是给你们自己。这样吧,要得发,不离八,就给一万八千块。不要再罗嗦了。”

  聂少卿他们几个人一听,面都烂了,齐声求爹爹拜奶奶地说:“黎书记,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农民吧,还加点儿,要不我们就实在亏老本了。”

第38章、欺诈(7)
正当他们苦苦央求的时候,从上面竹林里走来两个毛毛后生家。一个是聂少卿的儿子,聂平。一个是宗祥伯的儿子启南。他两听说只给一万八千块钱,气就不打一处来。

  聂平说:“爹,我们不卖了,就放在那儿。”

  聂少卿鼓着眼睛瞪了一眼儿子,说:“这事,不要你管。”

  聂平顶嘴说:“怎么不要我管啊?我也付出了劳动,我也有份,我有分,我就要管。” 

  启南说:“你们政府也太小气了吗?连港商都不如。我们不卖。看谁能把我们怎样?”

  聂少卿说:“他们是县政府要。”

  聂平说:“县政府又能怎样,现在是市场经济,讲究买卖公平嘛。不能以权压人唦!”

  刘光汉说:“你这后生家说的是什么话?谁以权压你了?你讲清楚!”

  聂平见刘光汉盛气凌人发火的样子,他越是不服劲地说:“又不是卖给你,要你管什么!这不是狗要老鼠多管闲事吗?搒山狗。”

  “你小子,骂谁?!”刘光汉瞪着气鼓了的眼睛,梗着涨红的颈梗大声逼问。

  聂少卿见儿子骂了村书记,又见刘光汉恼怒的样子,怕把事情闹大,趱了拢去,照着儿子的脸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混账东西,你还不快滚,我几脚碾死你。”

  聂平被父亲这突如其来一击,脸上顿时鼓起了几个红红手指印子,脚没徛稳,打了个趔趄,踣在潮泥地上。他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父亲,气愤地嚷着说:“你这辈子,就这么窝囊,人家骑在你头上拉屎,你还给人家讲好话。”聂平从地上爬起来来,悻悻地走了。

  黎苗走拢去,一边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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