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 河 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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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河 潮-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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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只好顺从人家。这多年来,她十分清楚刘光汉的为人,正如村上的人们说的他是“面上无肉,做事刮毒”。村里的财产都被他贪污霸占尽了。人们暗地里叫他“刘光霸”。宏富与他共事多年,他不是刘光汉的对手。刘光汉吃肉,他连骨头都没份。正如俗话所说,白狗吃肉,黑狗当罪。宏富只有当罪的份儿。因此,她用了个主意,把宏富叫了回来。

  当宏富回到家里,知道这一切时,他不仅不责备他堂客,内心还充满了感激,只是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这不是说他没有政策原则和尽职,而是刘光汉做得太过分了,他往往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他不能和他去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刘光汉所作所为的一些事,连上级领导都管不了,明知他不对,也是睁只眼闭着眼,放任不管。有的甚至和他穿连裆裤,结成同盟,共同捞取公众财富。他一个普通村主任,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力和办法去制止他。他清楚地知道在我们当代政治社会里,已经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职位的高低决定权利的大小。一把手往往就是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二把手和三把手只能服从权威,那些平民百姓就只好听命权威了。这是现实社会政治的必然规律。尽管现在一些既得利益的权贵们口头上极力否认和抹杀这个规律,而实际上又在极力维护和运用这个规律。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现实必然存在。现实生活是最好的老师。陈宏富虽然文化不高,只有初中毕业,但他凭借自己的悟性和聪明,通过大半辈子风风雨雨地摸爬滚打,领悟到了这个社会真谛。他再也不相信那些冠冕堂皇的骗人的鬼话,他按照他自己悟出的人生哲学谨小慎微地生活和处事。

  事发的当天,他从镇里回来,一直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他预料着事情不祥的发展。傍晚的时候,果然传来了令人震骇的消息。他不仅感激他的堂客,也佩服她在错综复杂生活中的聪明和量事的能力。这应了古人的一句俗话“妻贤夫祸少”,真是一点儿不假。他冷静地想了想,既然事情发生了,他作为为一个村主任,现在应该怎样去对待它。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总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合适办法。有时甚至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刘光汉是不是会找上门来,与他商量呢?若这就好了,就免得去他门上了。但他很快就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凭经验,他知道,刘光汉是不会上他门的,他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他记得,自从刘光汉当书记一二十年来,只上过两次门。一次是他准备竞选连任书记,上过门做他的工作,要他投他的票。还有一次是他为了承包村里的煤矿,到过门上要他全力支持他承包。

  正当他冥思苦想的时候,青莲走过来叫他吃饭了说:“天都快要黑了,你还在那里想吗样呀?”一句话提醒了他,对了,晚上去。晚上去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事情办熨帖了。于是吃了晚饭,他乘着夜色就走出了家门。

第19章、违心(2)
夜是月黑头,田野上是一片灰濛濛,桔林里黑魆魆的。夜空晴朗,繁星满天。陈宏富借着星光,走到刘光汉的院子大门口。大门开着,门前的路灯亮着,泛着昏黄的光。两条大狮毛狗听到生人脚步声,汪汪地蹿了出来。刘光汉的侄儿媳妇杏儿听到狗叫,从灯影里摇晃着富态的身子向门口走来,好像身子是有了什么似的。

  陈宏富见了杏儿问:“刘书记在屋里吗?”

  杏儿一边回答着:“在屋里,他刚回来。”一边喝住叫唤的狗,“死毛子,宏富叔你都认不到啦,莫叫!”毛子很听话,一吆喝就不支声了,瞧了几眼宏富,撂尾刷刷地跑开了。

  杏儿把宏富引到客厅里。客厅里灯火通明,大吊灯闪烁着五彩虹光。刘光汉靠在木沙发上,在抽烟。他见宏富来了,欠了欠身子坐起来,问:“吃饭了吗?”

  陈宏富说:“吃过了。本来前天就打算来看看,但老母亲人一直不好。等到今儿强些,我才抽得空来。真是对不住。”他们说着话,杏儿搬来一张单人靠椅,给陈宏富坐。

  刘光汉说:“你娘他老人家没事吧?”

  “没大事。上年纪的人,多是老毛病。”陈宏富一面坐下来,一面应着。陈宏富和刘光汉在客厅说话。

  杏儿走到灶屋里去给滗茶,刘光汉的堂客姚金玉问谁来了,杏儿告诉她是村主任宏富。姚金玉接过杏儿手中的茶杯,说:“让我去。”她满面忧戚地走到宏富跟前,把茶杯递给他,说:“陈主任,你要主持公道呀!义成他们仗他人多势众,找我们家麻烦呢……”

  刘光汉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不耐烦地说:“走,走。宏富是来商量事情的。他还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要你们来罗嗦嘛!真是妇道人家。”

  陈宏富心想光汉真理手,借说他堂客,先发制人就将我一军。陈宏富装着不知地说:“姚妹,你放心,我是专门来和刘书记商量这事情的。前天,要不是我娘突然起急症,也不会出那……”后面半截话已到了嘴边,但他一下子意识到刘光汉是个疑心重的人,他可能会理解成贬低他,就打住了。“唉,很对不住,你们受气了。”姚金玉和杏儿听说他们要商量事情,就默默地走到后院里去了。

  陈宏富说:“事情怎样,他们没伤着你们吗?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他们怎敢?!我是去制止他们的。问题是吕趔子把事情搞砸了。这个趔子你为他办好事,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叫他去割人家的禾呢!”

  “趔子是个烂崽,怜悯不得。他要不听招呼,就不给他调田,看他去和烂。”陈宏富有意地说。

  刘光汉说:“算了,我们是村干部,不要和他们计较。你来得正好,镇里黎书记今天把我叫到他那儿,一再交待我们。”他把黎苗交待他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停了一会儿,他望了望陈宏富几眼,强调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按照镇党委和镇政府的要求认真妥善地处理,迎接省市县的检查。同时他们要求我们把这次事情发生的经过和处理意见即时地口头给他们作个汇报,然后形成书面材料,以利省市县检查。我看此事,义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听说他们已经叫人录了像,告到县里去了,是想把事情闹大。可能会把矛头对准我们村主要领导干部。当然主要是我啰,我是一把手嘛!”刘光汉嗍了几口烟,“我们常讲‘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干部。村支两委是基层党政组织,我们要充分发挥战斗堡垒作用。我看我们村支两委要统一意见,坚持原议。对那些闹事的,坚决不能让步和手软。你看呢?”说完,他瞵起三角眼睛看着宏富。

  宏富想不到他会来着一手,他实际上是把调子定了,根本不容商量。调田的决议是什么的决议,还不是你一个人定的,哪里开过什么村支两委会议?说透了,还不是你一个人凌驾村支两委组织之上。既然要坚持原议,不能让步。那就是说吕趔子割禾是对的了。吕趔子对了,你刘光汉无疑也是对的。这样能解决问题吗,能服众吗?他是一把手,他要这样搞,表面上好像与你商量,强调统一意见,其实就是逼你就范。陈宏富想了想,硬顶是不行的。刘光汉的为人他清楚不过了。近年来,他全变了,他财大气粗,变得刚愎自用了,任何人的意见都听不进了。陈宏福说:“那就按你的意见办吧。”

  “怎么是按我的意见办呢?是按村支两委的意见办。”刘光汉不满地纠正说。

  陈宏富沉默了一阵说:“怎么说都一样。”

  刘光汉说:“这次会报,为了客观,我想以村委会为主。因为我成了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不是我推脱责任。请你不要误解。”

  陈宏富越听越不是滋味,心想:你打死条蛇,要我来扒起。老奸巨猾的家伙!我也要拷你一棒棒,说:“会报应当以两委的名义,不然不妥当。若光以村委会的名义会报,镇领导还会以为村支部在村里不起什么作用。我汇报可以,但具体情况我不在现场,有些讲不清楚,结果把事情讲变味了,怕不好。我不是不买你的帐。我的想法是,我打个闹头,先讲大致情况,你做详细补充,这样可能好些。你看行吗?”

  刘光汉心里想,怪不得人叫你“陈泥鳅”你也太滑头了。但他仔细一想,只能这样,要不他真的讲不清楚,结果对自己不利。他只得勉强同意地说:“好吧,那就这样吧。”他们扯了了大半夜,才散。

第20章、女友(1)
六月下旬,芝兰参加了全国小学语文教改课观摩表演赛,从山东回来了。他一进教师进修学校寝室的门,同室的邬琴秀告诉她,她的同学雯莉来找过她。邬琴秀把雯莉下留给她一封信递给了芝兰。

  芝兰接过信想,雯莉找我有什么急事儿,还留封信?她急忙打开一看:

  芝兰:你好!

  我今天到找你,你不在学校。后来问你的同学,才知道你代表武源市教委到山东参加全国教改观摩课比赛集训去了。祝贺你。

  你回来请速到我这里来。今年县公务员招考报名这个月下旬就要开始了。那次叫我给你帮忙,我那位已经给你弄来一套模拟试题,很珍贵,内部资料。

  你找资料是不是给你的——未来夫君啊?请不要生气,见面再聊。 

  雯莉

  

  今儿好事连连,芝兰心情特别好。她不仅在参加大赛夺得了第二名,还获得了四百元的奖金,而且回到市里县里,又各奖了她四百元。刚才看了雯莉的信,又传来了招干的好消息,真是令人鼓舞。她连忙去打水洗了个热水澡,将旅途的尘埃和劳顿一咕脑儿地洗刷得干干净净,一下子觉得浑身十分清爽舒适。她披着刚浴后的秀发,就赶去找小秋的哥哥于海哥。

  她到宣传部一打听,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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