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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那边已经发函过来，说是希望他一年后再去考博士，今年G1因为种种原因，不再招博士。山岛智子却固执地找到北京来，希望他即便再次假结婚也好，帮助他完成心愿。可是她和老妈一样，都不知道，他希望用这一年来完成自己现在最希望做的事情。
现在，国天赐偷偷溜出来，坐在这么一个文化餐厅里，就是为了等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自己也要等到见面才知道。
苑思梵从酒店出来，周林说他有车，她也没在意什么，直到看见那辆车。
从车头看好像是一辆帕萨特，苑思梵也没注意什么，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们公司的车？”
周林有点语塞，半晌才回答：“嗯。”
为了绕过停车场的柱子，苑思梵从车的后面走到副驾驶那边。经过车尾的时候，她停了一下。车位没有数字，英文的字母也不是在左边，而是在中间。苑思梵坐到了车里，看着有点紧张的周林，随口说了句：“你们公司的帕萨特不错啊，内部配置这么豪华。”
坐在驾驶席上的周林十分不自然，连连说“还行吧。”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到了饭店所在大厦的楼下，周林把车停在路边，而不是开向地下停车场。苑思梵有些诧异，看着周林，不解。
“你上去吧，在四层，他应该已经到了。”
苑思梵还是不明白：“谁，谁已经到了？”
周林有点冒汗，连连说；“快去吧，再晚我就改主意了。”
苑思梵看了看他，立刻明白谁在楼上等着：“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周林没说话，拧过头去看着车窗外。
“谢谢你，不过，”苑思梵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有些无奈地说，“你要是真想和谁做朋友，就应该以诚相待。即便你是好心，也应该争得对方同意，是不是？”
周林转过头来，凝视了苑思梵半天，讷讷地说：“我知道，我没什么机会。所以，还不如真心地祝福你们。这样，我们至少还可以做朋友，是吧。”
“放心，我知道你是好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无论未来怎样，我们都可以做朋友，是吧？”
“那当然，最好。”周林说的有些勉强，看得出他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今晚的举动。
“周林，你放心，好男人总会遇到好女孩的。就像是这辆辉腾，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它是帕萨特的。有价值的东西，总会在方方面面体现出来，人也是一样。”
“呃……”周林不知所措地弄了个满头大汗，“你早知道了啊，我爸说，做男人要低调，尤其是在面对女孩子的时候。”
“你爸？”
周林又多嘴了，言多语失啊，他真想抽自己嘴两下。
“别问了，快上去吧，这里不让停车，一会儿警察来了。”
“最后一句，”苑思梵打开了车门，还是望着憨态可掬的周林，十分认真地说，“谢谢！”
楼上的人会是国天赐吗，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周林的好意她是心领的，国天赐也是她这么多天来一直渴望见到的。可是，见面之后第一句话她该说什么，为什么他不愿意给她打电话？
069、目光散乱
夜晚的风比较冷，苑思梵在大街上，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这家由周林推荐的饭店就在建外SOHO附近，楼下就是地铁的出站口，人流熙熙攘攘。苑思梵第一次发现，目光所及，都是一对对男女相依相偎而行。人在特定的状态，就会无视特定的人群。此刻，她的视线里几乎没有独行者。
往前走了两步，与陌生的路人摩肩而过，她忽然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上楼。国天赐如果不出国，他能在国内做什么？去东江卫视当主播？方台这一关，他就过不去。不仅是他，她也可能过不去了，搞不好回东江就丢了饭碗。苑思梵在进入大厦前，最后看了一眼满街的路人。人流中的每个人都会有一番别样的故事，是纠结还是忐忑疑惑平庸？
国天赐选了靠近窗边的位置，他看到苑思梵从一辆豪华的辉腾车上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好久也没有上来。是不是她找不到地方，还是她又撞在哪个玻璃转门上了？没有啊，大厦一进来就是直达的电梯，电梯里有饭店的广告，就在四楼。
由不得他多想，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到电梯口去等。上来的人不少，在北京开饭店几乎不愁客人，尤其是有点特色和品位的饭店。一拨一拨的人流过去，国天赐的失望也随着电梯门的开合达到了顶点。
“先生，您到底还吃不吃，已经有客人在等位置了。”身后的服务员追了过来，有些不耐烦地问着。
国天赐抱歉地说：“吃，吃，朋友马上来。座位留着，我下楼接个人。”
他已经不想等了，随着电梯再一次开启，他冲了进去，倒是要看看楼下的苑思梵到底是怎么了。
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国天赐就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苑思梵就那么傻傻地站在电梯门口，目光散乱，很多人从她身边走过，都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看。
国天赐冲过去，抓住她的右手喊了一声：“思梵，你怎么了？”
“啊，好痛。”苑思梵咧嘴叫了起来，她第一眼看见国天赐冲出来的时候，就在想转身离开，她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他。
“怎么了，伤到哪了？要不要去医院？”国天赐关切地问着。
苑思梵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完全不着边际地话：“如果电梯的门一直开着，是不是它就永远不会升上去？”
“呃？”国天赐回头去看了看电梯，现在的门是关着的。他还不知道，苑思梵一夜间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又知道了这么多故事，此刻还处在难以决断的纠葛里。但是他知道，苑思梵一定遇到什么难事，因为她的手完全是冰凉的。
“别想那么多了，你是不是也犯职业病了，什么现象都要多思考几分。”国天赐笑了笑，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说，“我们上楼吧。”
苑思梵没有拒绝，她感觉到自己无法拒绝，这么多天以来，她最想见的不就是这个男人吗。她就像个木偶，被国天赐牵着，木木然上了电梯，进了饭店，来到座位那。直到国天赐开始点菜，她一直都呆呆盯着对方。那张熟悉的面孔，依然面如冠玉、鬓如刀裁，没有一丝的瑕疵。看来，那场风波，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残缺，苑思梵觉得自己的心理得到些安慰。可是她依然在纠结，如果接受这个男人的爱，他的未来在哪里？
“想什么呢，要感谢周林啊，提供了这么好的一家餐厅。”国天赐已经点完了菜，看着不停盯着自己的苑思梵，觉得今晚她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
“是吗？”苑思梵简单地回应着。
“要喝点什么吗？”国天赐问。
“喝点什么吧。”苑思梵答。
“要不，来点红酒？”
“来点红酒吧。”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喝酒了，你不是一喝就醉？”
070、一点点疤痕
“是，一喝就醉。”
“要不，来壶茶水吧。茶马古道，似乎喝茶更适合这个名字。”
“是，来壶茶水吧。”
“思梵，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国天赐从苑思梵机械地回答里，品出了什么味道。
“没，没什么……”苑思梵发现，越是看到国天赐，她越觉得自己最不想下的那个决心，越是强烈地要冲出来。
“思梵，你来北京了，我也没打电话，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想，把所有的话留到当面说。”
“嗯，当面说，挺好的。”苑思梵已经开始下决心了，这么好的男人，不能因为她的自私就耽误了对方的前程。等待他的，应该是最好的实验室，大财团理事长的女儿。自己算什么，一个差点被副台长潜规则的女人，一个被出入境管理处处长都鄙夷的女主持人。
“我已经全恢复了，你看，看不出来我有什么变化吧？手术很成功，只有背部有几个地方有一点点疤痕。”
“一点点疤痕，没什么大碍吧？” 苑思梵在恨自己，带给国天赐的都是什么经历啊，怎么还是有疤痕？
“没事，男人有点伤疤，显得更成熟了不是。一直没有联系你，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肩膀的伤还疼吗？”
“国天赐，”苑思梵终于鼓起了勇气，准备打破这种机械地、唠家常一般的、相互都掩饰着心里真实关切的谈话，“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再徒劳地去交往了好不好？”
“你说什么？”国天赐有点不解地看着苑思梵，他等了这么久才有机会见到她，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有些事情，两个人愿意，一堆人站起来反对，你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有意义吗？”苑思梵心里是这么想的，几乎是冲口而出。
国天赐笑了，苑思梵不解，反问道：“你笑什么？”
“你说呢？”国天赐还是在笑，然后十分高兴地说，“你说了，两个人愿意，这是你第一次承认，你是愿意的，对吗？从心底里，其实你就是愿意的，从上大学你那李箐做挡箭牌那时起，你就是愿意的，是吧？”
啊？苑思梵没有想到，国天赐关注的，完全不是她所说的重点。也是，她为什么要说两个人愿意。今晚完全是乱了，按常理，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组织好自己的语言，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又没说我们两个，你多想了。”
国天赐反问：“那你说的是哪两个？”
苑思梵无法回答，她只好直入主题：“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来北京就没了消息，为什么，你我都知道为什么。咱们就直说了吧，你和山岛智子什么时候办婚礼，听说准备的差不多了，希望到时可以祝福你们。”
“你听谁说的？”国天赐有些警觉起来，“那个周林？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