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窝发财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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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窝发财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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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音愣住了,她没想到我竟然说出这话,没了再争执的道理了。

  我是贫穷,是落魄,是寄人篱下,但不等于我就没有尊严!

  再回空调维修店门口,这里应该是我们今天或者今生分手的地方。她往左转,回家。我顺着大公路往前走,继续踏上我不可预卜的前程。

  我们俩站在岔路口,都还没想好分别的话,却都有同感一样点恋恋不舍。

  “要不——到我家里去坐坐?”半天,她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能接受她的邀请吗?我到她家里去做什么呢?我言不由衷地断然拒绝了:“不了,我还要忙着赶路呢。”

  似乎注定了这只是一次短暂的邂逅,绝不可能会有漂亮的转身。

  她犹豫着,一时没好再说什么。

  突然,一阵猛雨突然“噼噼啪啪”倾盆而至。

  我们俩不假思索地挽手一起奔到空调维修店的屋檐下。好一场及时雨!我们俩相顾莞尔一笑,紧绷的思维松弛下来。这场雨像是落在我们心上,于是在我们脸上开出了欣喜之花。

  很自然的,倾盆大雨当天阻住了我前行的步履,我只能在空调店里帮着张师父打下手做修理。恰恰这一天竟然有三人先后抱来空调维修,想来也许是前面几天天气太闷热,使用过度了的缘故吧。

  见张师傅没有阻止,我就试着独立打开其中一台空调,我将那些卸下来的螺丝螺帽和垫子规规矩矩放到一边,又把拆卸下来的部件按顺寻放好,这样一会儿维修检查和组装时就会方便顺当得多。

  每当张师傅需要什么工具的时候,我就赶紧递过去,看到用具得闲的时候,我就试着修理自己拆卸的那一台。

  我首先测试了空调的压力,指针指到。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师父,这台看样子,好像是制冷剂过少了,是不是要加点。”张师父点点头,一会儿忙完手中的活儿,就过来帮着加好了制冷剂。

  中午张玉音送来了超过两人分量的丰盛饭菜。

  显然是她精心烹调的。有腊猪腿炖海带,有活水豆腐,有两个煎鸡蛋,还有冒冒一碟色香味俱全的蘑菇瘦肉丝。

  下午的时光,我竟然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独自修理好了那一台空调。我抑制不住兴奋和喜悦之情,内心很有成就感。张师傅也有点颇感意外和高兴。

  聚在家里吃晚饭时,张玉音看似不经意地小声说了句:“爹,不如你就留下小刘当徒弟吧?你年纪大了,修理店也该有个人帮撑帮撑。”

  话刚说出口,正吃饭的三个人都感到有点太突然了。

  后来张玉音老实承认,那天,我的坦诚赢得了她的信任,是我的神采彻底征服了她:穿着宽大松垮的衬衫,还少扣了三颗纽扣,有意无意地卖弄着宽大厚实的肩膀;时隐时现的几块腹肌肆意撩拨着一颗成熟少女的心。最让她不能释怀的,是我用粗糙的大手摆弄着修理工具的样子,她说认真工作时的男人总是显得很沉稳、很性感……那种情愫分明就是初中课堂上刚刚被启蒙的少女纯情。

  生活中的偶遇也能使人尖刻和冲动,它让女人变成了感性的思考者。 。。

第十八章 热脸贴冷屁股
巧遇难得的人生转机,我决定踏踏实实学好空调修理。俗话不是说,人生不学艺(手艺),挑断箩兜系吗?学会一门手艺,至少能保一辈子衣食无忧。

  老张师父却并不是很情愿教我这个徒弟,抑或是带徒弟本就应该时时处处拿捏。反正,我从正式留下来当徒弟那一刻起,师父就完全没了好脸色。

  每天清早,我最先起床,为师父一家烧好洗脸水,为师父挤好牙膏。每天一进修理店,我总是事先为师父沏好一壶浓茶,我为师父点烟,我为师父打扇,凡是很脏的活儿,我都尽量不让师父沾手。

  可是这一切师父好像一点儿都没看见,一点儿不在意,一点儿都不为所动。

  按师父的意思,下螺丝,拆洗,递工具,这些最简单的活才是我学习的重点。

  每当维修重点、关键部位时,师父多半会支开我。偶尔要是原本我在一旁观看,他甚至故意用身子遮挡住我的视线。

  有一次,我把握一个机会用万能电表检查电极管,我小心地问他:“师父,请教您一下,正确的区间值是多少呢?”师父当即阴沉着脸,冷声冷气地说:“不知道!你自己没长脑袋啊!一口就想吃个热馒头!哼!”说完,师父还狠狠地将手中的扳手摔到地上,传出刺耳“哐当”的一声。

  热脸贴到冷屁股上,这就是我那段时间里的切身感受。

  当我不存在,当我是空气,当我是毫无意义的多余人,这种滋味折磨着我,也消耗着我的生活意志。

  是什么原因让师父突然变了副嘴脸呢?我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啊?有好几次,我都打算不再受窝囊气,暗自离开算了。天生我必养我,天大地大何处没有我容身之地呢?既然不能有所发挥,我又何必非得在此漫无边际、浑浑噩噩苦度时日呢?

  这时张玉音看出了我心中的愤懑,安慰说:“我爸就是那老古董脾气,你别放在心上。再说,他自己学修理也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哎!他年纪慢慢大了,这个家也不知该怎么办?”从她的话音里,我听出了殷殷期许和别样的厚望,脑子里一下子就空灵一片。

  是不是因为师父将传艺和嫁女联系到了一起,所以才一时难以取舍的呢?

  不久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当时的尴尬情形。

  那天上午,师父喝了点小酒,蹲着维修空调的一块主板电路,后来他起身去够那块万能电表,突然无处给力一样软软地俯身下去。师父当时那情形就像一摊软泥滑到了地面。

  我急忙跨过去扶起师父身体,只见他脸色青黑,口角冒血,舌头歪斜,已经气息悠悠。我先试着“师父,师父!”大声喊叫,却没有一点响应。

  人都能急中生智,我想起以前父亲教给我的急救方法,忙用大拇指狠狠摁住师父的人中穴,可是嘴皮都快摁破皮了,师父仍然没有恢复知觉的迹象。不行,是危险的大兆来临!

  情急之下,我背起师父就往镇里的医院跑。师父趴在我背上软软的,一点力量也没有,一会儿歪过来,一会儿又倒过去,感觉异常沉重。那种感觉就像是孙猴子背负着沉重的五指山一样,平时到医院觉得三两步就到了,这时觉得好远好远,总也走不到尽头。

  送进急诊室时,医生们都慌了,着急万分,临场迅速诊断成急性脑溢血发作。我按照医生交代,又背着师父上楼下楼去做CT、脑电图检查,办好了住院手续,最后背他到病床上仰天躺好。医生用小手电翻看了瞳孔,测了血压,量了脉搏,急忙给他输上了些药物液体。  

  一会儿主治医生说,病人的情形相当危险,随即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要家人签字方才敢进一步治疗。我犹豫了一下,救人要紧,不顾一切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了“刘品鑫”三个字。

  到医院收费室交了五百块钱押金,我又细心清理了附着在师父衣裤上的粪便,这才停下来松了口气,静静地坐在病床旁集中精力守候着。

  一会儿进来两个年轻女护士,看到我的神情,以为就是病人的儿子,就大声说:“你爸爸病情严重,你要赶快通知其家里人,伺候病人必须要有人轮流换班,后事也要事先商量、安排。你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  

  听得我毛骨悚然。

第十九章  修理行业原来是这样赚钱
张玉音和她母亲,疯了一样赶来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亲人打着点滴,情不能自已,顿时两眼噙满泪水,嘤嘤啜泣起来。她们试着呼唤了几声,师父都没有一点反应。

  我暗暗退到病床一边,一会儿师娘才想起问我发病的经过和现在的病情。母女俩都显得惶惶无助。

  平日里是师父支撑着这个家,而今天这根顶梁柱轰然倒塌了。

  我对师娘说:“师娘,师父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您也不必太难过。师父总是会慢慢好起来的。一切不都有我在吗?”师娘和张玉音都用信任而又感激的眼神看着我点头。

  师娘坚决将住院所交押金递到我手里,张玉音也在一旁相劝。我推辞了几下,最终还是收起来了。这个家庭并不是差钱,而我偏偏却很差钱。

  我觉得在师父家庭遭遇不幸的关头,作为一个大男人,我就应该挑起这个大梁。

  我们三人轮班,用三班倒的方式轮流守候在师父的病床前。师娘年纪大了,她负责做好饭菜,家里也是她收拾,她就只在吃饭时来换换班,陪护的主要任务就落到我和张玉音的身上。

  第三天清早,我正神情恍惚时,突然看见师父的眼珠子动了一下。我迟疑惊喜着 ,一会儿师父终于睁开了疲乏的眼睛,喉结还动了动。

  “师父,你醒啦。要不要喝水呀?”意外的惊喜顿时让我手脚无措。

  我欣喜万分,在师父刚睁开的眼睛里,也流露出赞许和欣赏的内涵。

  我忙飞快地跳出去,去叫值班的医生:“医生,医生!快点,我师父醒过来了!醒过来了!我师父的眼睛睁开了!”我当时那情形绝对像一个哑巴看见了神奇艳丽的鲜花,却无法准确表达并有效传递给别人一样。

  这之后,顺理成章,师父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了。能轻微活动手脚了,能从喉咙里发出霍霍的声响了,能慢慢坐了,能渗进一点点稀饭了……

  那段时间从医院看师父回来,我们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随时报告着师父康复的最新发现。遇到街坊领居询问师父的病情,我们都快活地喋喋不休。师父也早从医生和师娘那里弄清了发病当时的情形,每次去看他时,总用慈祥、喜悦的目光看着我进进出出。

  我对师娘说:“看师父病情开始一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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