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副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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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副县长-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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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纠纷破解在即,土地承包柳暗花明
林迪开车带上老场长去八里河乡。跟张火丁约好了,杨春林陪同一起去大霹雳村,按照两地领导意见协调土地承包事宜。

  老场长脸贴车窗,收入眼里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离开三年了,每一条田垄他都熟悉,陌生的是田里参差不齐的破败景象。水闸、涵洞、斗门日渐破败;抢种的地块棉花稀稀拉拉,长的高矮不一;没抢种的地块晾着白茬,像人脑袋上长了黄水疮,黑一块白一块。农场糟蹋成这个样子,老场长很心疼。好在京城行动迅速,调查组进驻农场,很快查清了乔兴违法乱纪、中饱私囊等问题,果断地双规了乔兴,收审严守三,任命林迪代理场长,老场长继续协助工作。按照两位副市长吵出来的协议,双方本着和解共生的原则,确定暂时搁置权属争议,农场拿出四万亩土地交给柳河县有偿承包,县乡农场和各村四方商定落实方案。首先安稳大霹雳村,取得经验再向其他村推广。

  乡政府一片忙碌。有人给窗户安玻璃,有人搬桌椅,有人打扫院里垃圾。杨春林和张火丁在大门口等林迪。乡政府办公楼被村民砸了以后晾了半个多月,乡里既没钱也没时间收拾残局。杨春林想得开,反正乡干部都在村里劝阻村民,乡里用不着办公,晾着呗。高县长替杨春林寒蝉,说他顾脑袋不顾屁股,破狼破虎的算哪家子事儿,县政府丢不起这份脸。责令各局包乡工作组凑五万块钱,给乡政府洗洗脸,擦擦屁股,起码像个过日子人家。

  等来了三菱越野吉普。杨春林上前开车门迎接林迪和老场长,连声道谢,哎呀救星来啦,救星来啦!我的亲娘四舅奶奶呀,只要村民包上地,我就不怕他们再来抄家砸玻璃了。张火丁白了杨春林一眼,心说瞅你这没羞没臊的样儿,砸你都不屈。拽着杨春林上车,赶紧去大霹雳村说正事。老场长跟林迪耳语一番,扭头告诉杨春林,农场准备拿二万,给乡政府买几台电脑,表示下心意。杨春林小脸乐得像花瓜,要不是隔着靠背,真想扑上去亲老场长脑门子几口。

  到了村委会,三人发现新情况。门口几个穿戴破衣罗嗦的人正给齐二水拱手道别,什么感谢二爷传经送宝,知道回去咋干了。等等。齐二水挥手说,几位别给我戴高帽子,哪天谁告我挑唆你们跟政府作对,再把我拷进去,谁管?各位记住,不可莽撞,干事得有理、有利、有节……正寒暄,齐二水看见张火丁,赶忙迎上去打哈哈,哎呦喂,可把领导等来啦,大伙都盼着呢。张火丁说别扯臊,打探那几个人的背影,“哪儿来的狐朋狗友,你又想狗扯连裆挑事?”

  “张副主任啥风范哪,”齐二水一副委屈的样子,“骂人都不带脏字。就是邻村几个兄弟过来聊天——”

5   齐二水旁敲侧击,试探底线
“谁?”张火丁一激灵,“他们要干嘛?”

  “哦,临近几个村子的,”齐二水知道瞒不过去,干脆拣漂亮的说,“来问土地的事情。哎,张副主任你放心,我可嘱咐他们了,万万不可跟政府作对。不信?你追上去问。”

  张火丁冷笑,问谁呀,能说实话吗。

  齐二水这功夫盯着老场长看,突然叫了一声:“哎呀,老场长?没错,真想你啊!”拉着老场长进屋,“快瞅瞅哇,老八路来啦!”屋子里一堆人劈里啪啦拍巴掌。老场长在大霹雳村有声望。

  跟人们打过招呼,老场长端详齐二水,“老齐呀,你还那么嘎咕?”想起当年齐二水拿麻绳捆农场看护员,掩护村民偷庄稼;也想起齐二水带着乡亲们帮助狱警追犯人……

  “嘿嘿,就这德行了,”齐二水说,“狗改不了吃屎。”把大伙逗笑了,他说的没错。王五行和李四让暗下偷笑,二爷就是一个嘎咕人,本事大了。俊柳州没笑,心说二爷咋能把自己比作狗呢。齐二水眯起眼睛看老场长,“您是给我们送地来啦?”

  “不,”老场长更正,“是包地,要花承包费。”

  又有人拍巴掌。管他送地还是包地,有地种就行。都高兴。王大白虎说行行行,李四让说中中中,俊柳州问老场长,真让包地呀?众人沉不住气,惹恼了齐二水,撂下脸呵斥,你们啥风范哪,领导讲话乱插嘴?他早有盘算,哦,揍了一顿,给个烂枣就乐,你们见过啥呀?包地已经板上钉钉,跑不了。但是牙膏你得挤,湿衣裳你要拧,试试要回土地所有权,那是正根。“拿小肚脐子糊弄人,没劲哪。”他挤兑老场长,“我们要求收回土地所有权,省得以后犯扯扯。”

  这就等于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张火丁抢白齐二水:“干啥呀你,想逮住蛤蟆攥出尿?”

  齐二水咧嘴笑,没搭理张火丁的茬。俊柳州觉得张火丁说得在理,应该见好就收,答应包地已经不错了。李四让偷偷埋怨齐二水,蹬鼻子上脸,搞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王五行认为最要紧的是种地,好几百亩土地晾着白茬哪。

  “包地仅解决眼前问题,”齐二水继续跟老场长纠缠,“历史问题也得摆上桌面。应该有一是一,是谁的归谁。”

  老场长和林迪面露难色,翻历史旧账,似乎不妥。张火丁拿话噎齐二水:“过去哪叫耕地嘛,盐碱荒滩,寸草不生,蛤蟆尿尿都不臊?农场料理几十年,现在变了良田,你眼热了?”

  这话戳到齐二水痛处,翻着白眼咕哝:“嘁,打人别打脸呢。”

  林迪亮出底限:“历史必须尊重。现实只能包地。有诚意,咱就商量。”

  说到家,齐二水要地属于幌子,包地才是正跟。感觉事情砸瓷实了,包地板上钉钉,他见好就收。总不能赶走犯人,土地归柳河县。接下来商议方案,一户两亩地,每亩承包费二百;村民大会讨论通过后,抓紧分地种地。视大霹雳村运行效果,小霹雳村等周边村再照此办理。皆大欢喜商量完方案,俊柳州对林迪嘟囔,免了承包费行吗?齐二水瞪她,她还咕哝,二百太贵,要不少要点?齐二水斥责,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自古哪有白种地的?扭过脸对林迪提要求:“五分场五百亩河坡地闲着也是闲着,包给我们村,建蔬菜大棚。”

1   老场长探望李三柱,俊柳州喜出望外
林迪与老场长耳语一番,同意了。齐二水说,瞅瞅人家领导啥风范,三个代表哇!老场长摆手,老齐别给我戴高帽,带我去看一个人,齐二水问看谁,老场长说李三柱。俊柳州愣了,不相信。齐二水推了她一下,她如梦方醒,“啊,他是我男人!”一脸喜气地带路往家走。

  村路深一脚浅一脚,老场长几次险些跌倒。趁着林迪扶他,小声问林迪,搭上村里的承包费,咱们再出点钱,给村子街道铺层转吧。林迪点头。老场长很欣慰,这样可以遮他心疼。

  李三柱的家让老场长唏嘘不已。三间土坯房摇摇欲坠,看样子还是李三柱受伤那年用抚恤金盖的,炕上的李三柱一条裤腿空空荡荡,呆滞地看老场长。瞎婆婆病了,好几天下不了炕。听儿媳妇说来了领导,她伸手胡乱抓挠,“真的给地呀?”老场长贴着她耳朵说话,她抓起儿子的裤腿摇晃,“有救啦!有救啦……”

  李三柱的脸扭向窗外。林迪看见他伸出了舌头,舌头在嘴角舔,舔回泪水使劲嚼。“对不起老李,”林迪给李三柱鞠躬,“从今天起场里再提高抚恤金,另外多给一亩承包地。”没等李三柱吭声,瞎婆婆啪啪地拍炕席,嗓子眼里咕咕噜噜。林迪和老场长不知所措,俊柳州解释,我娘那是笑呢,她好些年都不笑了。

  “咋样?”李三柱爬到娘跟前,“我说咋样!”又对俊柳州吼,“我说咋样啊!领导准惦记咱们,对不对?不能和上边作对呀?”

  老场长哽咽了:“我们有愧呀,请原谅。”

  林迪和老场长惜别,俊柳州心花怒放送出老远。霹雳一声震天响,如同雨天出太阳啊。一下子给了这些地,农场一亩,二爷二亩,三亩地要收多少棉花和麦子呀!对了,二爷还要了五百亩蔬菜大棚,现在就去村委会,问问有我家的嘛。

  俊柳州进屋一看傻眼了。王五行、李四让吵成一锅粥。

  王五行:要地我暗使劲。土地应该由支部分配。

  李四让:瞎掰!包地是我里应外合闹成的,分地村委会说了算!

  王五行:你屁股从来就没往二爷这边坐。桃子熟了你摘,休想!

  李四让:放你妈狗臭屁!李家抓到牢里的人多。你想分地,不嫌臊得慌?

  两边各有人拍桌子打板凳,指鼻子剜眼争吵。唯独可怜了齐二水,耷拉着脑袋蹲在墙角抽烟,根本插不上话。俊柳州为齐二水抱不平,这帮人没良心,有啥脸闹哇,没有二爷领头,土地能要回来?分地就该二爷说了算。

  “吵你妈啥呀,”王大白虎拍了桌子,“一帮白吃饱的玩意!眼里还有没有二爷?逼急了我,都让你们玩勺子去!书记、村长二爷一人干!”

  王大白虎捅了马蜂窝。李家村委说:“你算那根葱,这是班子会!”

  “吃里爬外,”王家支委也骂王大白虎,“轮不到你在这儿撒野!”

  王大白虎挥起拳头,“你们想卸磨杀驴呀?为了要地,老子没给爹抱罐,还蹲过号子。没有二爷点头,谁敢分地,我他妈碎了你们!”

2   瞎婆婆撒手尘缘,周边村祸端再起
话不投机,只能动手分高低,破巴掌乱拳响起来,村委会乱成一团。急坏了俊柳州,上前拉起齐二水,二爷你说话呀。齐二水叹息,“风范啊!好日子还没来,就他妈窝里斗!”他上去劝架,混乱中突然飞来一脚,他捂着胸口唉呀一声倒地,土豆似的打滚。

  终于闯了祸。人们停下手,赶紧送二爷去县医院。

  俊柳州跌跌撞撞回家,进屋就扑在李三柱身上哭。三柱问,咋了。她说,咋了咋了。给瞎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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