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途爱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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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途爱旅-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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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英说:“那你怎不找几个大小伙子打他一顿?!”

    “那时我还小,再说我找谁去打他呀?!”

    东方红说:“打不行,最好是去告他。让政府处置他。”

    “那也不行,有一回我妈正好看见大队妇女主任了,就同她探讨,问她能管不,妇女主任就笑了说,你都嫁人家了,两口子闹别扭。你让我怎么管?!告也是白告,根本没人管!”

    “向妇女主任告不行,要告就得往上边告去!”

    夏玉玲说:“去哪告也是白扯!我还接着说:唠句不好听话,我一个带壶鲁子,跟他遭罪倒在其次,正如那天东方红说的好。我是一个黄花闺女,不是我自已夸口说,还长的人模狗样儿的,说出龙叫唤我也不能瞪眼睛往火坑里跳,再回到那个破家去呀?!……”一滴眼泪流下来。自已用手擦了。

    “你别哭呀,往下讲吧!”张玉英说。

    “我顿时便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你们知道人到了这种地步,一没有了出路,自然便想到两眼一闭,以死了之。你们可不知道,当我一决定死时,内心深处立马如开扇窗户一样可亮堂多了!那种心情别说当时就是现在你们谁也不一定能明白,这里除了张玉英,剩下没一个遇着那种逼你的事情头儿;就连我自已在韩部长家住着时都想过,当时我一决定死时,心里为啥那样亮堂呢,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因为产生了一种不愿再活下去的认为死比活好的心里,正如那首诗中讲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的‘又一村’就是我去死,反过来说,我去死也就是我的‘又一村’,一死啥啥啥事都烟消云散了,心里再没有一点儿烦恼了,你们说我当时心里怎么能不亮堂呢?!但这亮堂是暂时的,是稍纵即逝的,当我从街上一回到寝室,你们还都在呼呼睡觉,屋子里黑哩咕咚的,我在暗处便想,这些睡着的同学人家以后一个个还能高高兴兴地活着,而我在明天就要去死了,油然而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认为自已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鬼,也是一个幽灵,在寝室黑暗的屋地上徘徊着,朦朦胧胧地看见你们头直上齐刷刷排成一排的一个个黑脑袋瓜子,甚至听见每个同学轻轻的呼吸声,自已顿时便感到特别的孤独和凄凉,心就突突跳,并且有点儿者盏模∥冶惆蛋刀宰砸阉担悴皇歉龉砹寺穑浚∈枪砟阍谌嗣媲靶脑趺椿狗},突突跳干啥?!一这样想,哎!真的奇怪了,胆就大起来了。一胆大,便开始安排我死后的事儿,就先写遗书,留下白纸黑字,第一件事儿便是申明我死与张玉英无关,先把她摘出来。这便叫死就死个明白。而对邱老师和孙书记他们,我说句实实在在的话,当时他俩在我心里很不在话下,正如那句古语讲的,鸟之将死,其音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时我真是这样一种心里,一点不记仇,近似于一个升入天国的人,显得很超然,也很淡定的。我讲到这,你们要相信我此时讲的,的的确确都是我当时的心里话,一点儿一点儿也不撒谎,真的!……

    “你真一点儿一点儿也不恨他们吗?”一个女生问。

    “不恨,没打算死以前恨,一决定死了后,立马就不恨了!”

    同学们说:“这真是奇怪了!”

    东方红说:“那奇怪啥呀,你没用心想。夏玉玲不是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古人说的对!夏玉玲你继续说下去吧!”

    “我还写我手头有五元,求张玉英转交给我妈,不管怎样也是女儿一点心事呀!当写到这时。我那眼泪真就像断线珠一样往下一滴一滴地掉呀!我就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收拾书包,装上几本书,为啥要带个书包还装上几本书走,因为我就爱念书,死也要背书包,证明我是个中学生;再还把字条和五元钱放在语文书里……都收拾好后,我又想最后再在这女寝室里睡一点儿觉,虽然想睡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门寻思我妈,想我死后我妈得怎么办。她还能不能活下去,还想她会怎样的伤心,想她如何到我的坟上去哭我,我这么一想,你们猜这时我就怎么的了?!我就多少有点后悔了。不想死了,可又一想,不死学校却开除我了,要想挽回来自已必须要认个错,便多少又有点儿迟疑了,又一想,一个年轻人。认个错有啥呀?!咱们当学生的,在学校学知识阶段不能总一条道跑到黑,更不能和学校领导及老师耍硬刚儿,得学绵软点儿,这样对长大参加工作肯定有好处。可是你认了错邱老师和学校能不能再接收你呀,一想不行!因为孙书记人家是土改干部。从来立场坚定,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向金口玉牙,说一不二,经他手人都枪毙好几个。开除一两个学生更不在他的话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认错也仔定是不行。便回过头来又想到回家,想到大酒包的继父,眼前便现出他一脸烧疙瘩,两手两腿两条胳膊上到处长着大长毛,特别是前心坎上的胸毛更是黑糊糊一片,一派张牙舞爪的样子,在他面前我就如一只小母鸡一样,说不好听话,别说见到他,就是想到他,尿都得吓撒裤裆里。决定还是说死也不能回家去,依然认为还是死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以上这些都扔开外,我想死最最主要原因,还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认命不说,总是想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才这样;反过来如果有好死不如赖活着陆思想,早就不想死了。结果这一宿一眼没咂,自觉天快亮了,我便背起书包一心一意地到太子河摆渡口投河去……

    这时,那个与夏玉玲同乡的女生便说:“夏玉玲!我问你一句,当时你背书包要走时,我刚起来要去趟一号,你是不是问我一句回不回家去?”

    “是!但你不知道,当时我是怕我想去死在你面前露出马脚来,才那样问你一句的。”

    “多亏你那么一问,你走后我才又想到闲在这寝室呆着一点儿意思没有,才去后撵你,一到那才发现你的书包在河沿上放着,以至后来大家才知道你的事情真相……”

    “你那样做,我这里也该谢谢你。我还往下说:就这么的,我一口气跑到了太子河,定眼一看摆渡口空无一人,耳听滔滔河水呜咽咆哮,远望对岸乌蒙蒙一片。我站在岸上,便想着我得怎么去死呢?想来想去,认为坐伐子到水深流急的河心正中去死好,到时候趁摆渡老头不注意,一猛子扎进水里去马上完活儿,比从岸上一步一步往水里走去死强,不能零遭罪,再是死时有摆渡老头在好,事后他能给你们送个信儿什么的。

    东方红说:“这一看一个人死真不容易,而不是想死就能死的,真得把死前死后所有的事情都想明明白白的才行呢!”

    “我没说吗,我要死个明白嘛!事情定下来后,我一看天气还是那么黑里咕咚的,摆渡老头也迟迟没来,才知道自已从寝室出来有点儿过早了,便决定坐在岸边再想想还有什么该在死之前要做的事情,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玉英说:“这有什么气人的?!你头天晚上一宿没合眼,到了快天亮时肯定是困的要命,睡也是正常的;我有一回也是,那个困呀,眼睛你就是怎么睁就是睁不开,那才气人呢!”

    夏玉玲接着说:“是!我当时困的就是那样。我一睡了后,自已就觉着来到一堆坟莹圈子里,里边便出来个五十上下岁一个女的,是个很一般的女人。她自我介绍说,她家原来住在牤牛屯,是李虎的媳妇……

    东方红和张玉英同时啊地一声大叫道:“什么什么?!你再重说一遍!”

    “她说她是李虎媳妇!”

    张玉英说:“这就奇怪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也没对你夏玉玲讲过李虎媳妇如何长短的事儿呀。你怎么能梦见她呢?!也许是你东方红以前当夏玉玲谈过她!”便看着东方红。

    “我可没当夏玉玲谈过李虎媳妇!”

    “是!其实你俩谁也没和我讲过这个李虎媳妇的事儿,但我是真就梦见了她;我同时还梦见一个女的,也是你们屯的,她说她是花女的妈……”

    “我说夏玉玲呀,你梦着一个我信,但你说你梦见咱屯里两个死去的女人,这岂不是在开玩笑吗?!”张玉英说。

    “这咱们是在什么时候?!我开玩笑?!这是你俩问我了这梦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俩若是不先问我,我还要问问你俩,你们牤牛屯究竟有没有这两个人呢!”

    张玉英说:“有肯定是有。该怎回事儿是怎回事儿,李虎媳妇是让李虎硬气上吊死的,花女她妈生前是唱戏的,长的可好看了。”

    东方红说:“张玉英,咱俩别多吱声。让夏玉玲往下说。”

    夏玉玲说:“我见着她俩时,她俩穿的衣服倒挺顺眼的,就是脸上没有肉,那叫什么来的,对叫死人骷髅,可吓人了。可她们却说,她们不是骷髅。都有说她们脸上也长肉,李虎媳妇还让我瞅花女妈的脸说,你看花女她妈不也长的有红是白的,看的不一样是因为阴阳两界,自然就不一样。可我看就是个死人骷髅,就不再跟她去分争。我便问她俩,你俩个出来看我究竟是啥意思呢?李虎媳妇说,听说你要死咱俩才来看你,你可不能死,还是在阳界活着好。当初我死都后悔了。花女妈说,是!你岁数这么小,一点儿福没享受着,从今往后正是好时候,你可千万别死。我就问她们,你们在这是跟着谁过还是一个人过?李虎媳妇说,花女妈跟她老头子过,她老头子也早就来这来了;我还一个人,想找一个,这边管事儿的说,那可不行,虽是阴阳两界,可规距还是和以前一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让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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