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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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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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是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

    苟参觉得自己可能即将成为了未央宫宣室殿外一个比较稳妥的附属物的时候,在第十天的午后,天子刘询终于有了诏书给他。

    大汉天子诏:颖水县令苟参为金马门待诏。

    苟参接诏,小黄门接着说道:“陛下诏你不必回颖水去了,随着到待诏署办理交接即可。”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苟参听了默然,接诏谢恩,随即和小黄门到了未央宫的金马门待诏宦者署,交付印鉴完毕,就被告知今日可以先行回去了,明日因为是告日,也就是休沐日,也不必来,后天来此处待诏即可。

    西汉时官吏休假叫做“告”,《汉律》规定:“吏员五日一休沐。”

    休沐的意思就是休息、沐浴,因为汉代官吏供职期间,一般居住在官府修建的房舍中,是不与家人同住的,所以官员每五天就休息一天回家和亲人团聚。

    不过上有规定,下有对策,具体的怎么操作,也不能一概而论,比如在颖水,寇德海就让小妾和自己同住县衙,苟参就让花红和丙女和自己在一起,也没人能管得住。

    那个小黄门已经离开了,苟参办完事出了待诏宦者署,面无表情的走在有些空荡荡的路上。

    “刘询依旧没有召见自己,甚至都不让自己回颖水去了,他是要做什么?”

    苟参一路心事重重,直到了一个拐弯处,懵然就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恭喜啊,陛下……敬武公主……富平候……”

    苟参心里一动,轻轻的凑近了些,听到是两个人说话,其中的一个说:“……馆陶公主温软秀丽,你不是早就心动不已了吗?”

    “……那敬武公主国色天香,你不是也心仪已久……好了,不说了,咱们出去再谈……”

    听着脚步声逐渐的远了,苟参从墙角往出一透,远远的看着两个人正在朝宫外走,一个看着像是廷尉于定国的儿子于永,另一个,像是富平候张勃的儿子张临。

    苟参站在高大的宫墙跟,抬起头看着两道宫墙之间的一线蓝天,心思飘渺——“待诏金马门是个什么东西?有颖水县令做的爽利么?”

    一会张临和于永的脚步声终于听不到,苟参正要走,忽然听到头顶有异常的动静,就往一边退了几步,结果,一个东西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正巧落在他面前。

    这是一个制作的活灵活现的鸢鹞。这木头的鸢鹞也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看样子是因为风大,系着的绳子断了就掉了下来。

    苟参看看前后安静无人,忽然的恶从心头起,心里一股邪火怎么都按捺不住,一脚就将这个栩栩如生的木鸢鹞踹的支离破碎,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回来的早,杨府门卫刚刚给苟参说了句:“老爷请县令到前堂叙话……”

    就听到前堂闹哄哄的人声鼎沸,苟参只听到什么“恭喜”,什么“同乐”的,正在思量,一个洪亮的声音就在屋里喊:“金马门待诏回来了,快快进来!”

    苟参立即脸上带笑,朱博和几个人就从屋里出来,对着苟参说:“恭喜金待诏,贺喜金待诏,我等特在此等候老爷,讨个彩头。”

    苟参一看,甘延寿、张猛、杨恽都在,还有两个人不认识,一个面如冠玉,气质高雅,另一个白胖少须,年纪比较轻,不知都是谁?

    苟参苦笑说:“喜从何来?卫士令又在取笑苟参了。”

    朱博一摆手:“谁跟你说笑?先不说你,给你引见一下,这位,西域将军、水衡冯都尉之子,大汉才俊,曾任太子中庶子、当阳县令、砾阳县令、夏阳县令,名冠长安的左冯翊冯野王冯君卿是也。”

    【根据史书记载,唐朝及之前公主拥有一定程度的婚姻自由。

    公主离婚或夫死再嫁是极为平常的事,皇帝并不阻止。

    公主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拥有一定特权。

    一直到了唐宣宗时,宣宗以诏书的形式规定公主和县主有子而寡,不得再嫁,此后,历代关于公主再婚问题才条条框框的有了很多谨慎。

    根据汉制,皇女皆封县公主,仪服同列侯。

    和后世不同的是,西汉长公主并不一定是皇帝的姐妹,如汉文帝长女馆陶长公主刘嫖和汉武帝长女卫长公主,均是在其父在位时加号长公主。但由于史料缺乏,仅知诸公主中有尊宠者,可加号为长公主或大长公主,是否形成定制则不得而知。】
第 150 章 十一道诏令(一)
    苟参一听面前这位长相英挺的中年人竟然就是左冯翊冯野王,就急忙拱手做鞠。

    这冯野王见苟参也是一表人才,对自己谦恭多礼,就下了台阶到了苟参身边,两人互相作揖问候。

    朱博再次要给苟参介绍那个年纪小的,杨恽就笑:“这个不劳卫士令麻烦,他是杨谭,我的侄儿,如今任职典属国,”杨恽对着那圆脸的人说:“杨谭,这是先前颖水县县令,如今的金马门待诏苟参,你还不拜见。”

    苟参一听这个白胖子是杨恽的亲侄子,嘴上赶紧说:“杨山郎何出此言,苟参看典属国比我年长,怎么能用‘拜见’这个词语,岂不是愧煞苟参?”

    苟参还从来没有称呼杨恽为“杨山郎”,今日来的人多,他也是有意在人前表现自己和杨恽的关系默契,对着杨谭躬身说:“典属国在上,苟参有礼了。”

    杨谭听了笑嘻嘻的回礼说:“待诏和我叔父为知己,我自然不能少了礼数。”

    朱博等苟参和冯野王、杨谭见过,就将甘延寿又拉了过来,叫道:“金待诏,见了太守,还不拜谒!”

    甘延寿听到朱博作怪,就将他抓自己的手拨开,说:“就你事多。”

    苟参脸上诧异,杨恽在台阶上笑说:“今天陛下已经擢君况为辽东太守了。”

    甘延寿竟然成为辽东太守?

    苟参自然是满脸欢喜的恭贺甘延寿,杨恽就说:“来来来,正好待诏已回,如此,我们是否可以开始酒宴呢?”

    众人都笑着回屋,等大家坐定,杨恽带头,都对甘延寿敬酒,张猛就说:“我早就知道君况兄迟早要高升的,今日果然喜气临头。”

    甘延寿之前曾经做过羽林郎,虽然如今的期门郎是在天子身边的禁卫,荣耀当然无法比拟,可是和牧守一个郡的太守相比较,肯定是当辽东太守更为前程远大,权力和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

    苟参私底下仔细打量,觉得冯野王为人比较慷慨直爽,而那个杨恽的侄儿杨谭却是个性格顽劣好动的,跪坐在那里身体不停的在扭,就没有一刻老实过。

    众人敬完了甘延寿,又对着苟参举杯,苟参晒然一笑说:“我这个颖水的县令到了长安做了金马门的待诏,大家就不要敬我了吧?”

    朱博和杨恽对视了一眼,一直在众人脸上滴溜溜扫视的杨谭就抢先说:“哎呀待诏,你这样说就有些偏颇了,虽然看起来你在颍川郡做县令,是一县之首,可是待诏却是在天子身边啊,未央宫里,机会良多,多少人想去金马门那里,还抢不到呢。”

    苟参看看杨谭,再瞧瞧大伙,张猛就笑说:“看来苟老弟真的对待诏金马门还是不太了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朱博就说:“嘁,我原本以为你能被赐个公车待诏的,没想到还搞了个待诏宦者署,好大的脸面。”

    苟参听了就正色说:“列位,苟参来自函谷关东穷乡僻壤之地,就是被天子征为县令,也不过几个月光阴,所以还真是不懂这个待诏金马门的含义。”

    “还有,刚才卫士令说的待诏公车又是个什么职位?还请大家不吝赐教,苟参,多谢了。”

    苟参对着屋里的众人抱拳施礼,朱博就撇嘴:“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们听听,什么是‘被天子征为县令,也不过几个月光阴’,你简直就是坐着驷车快马加鞭的在升官啊,还不满意?”

    张猛就皱眉说朱博:“你倒是个会打岔的,我刚才原本就要给苟参解释何谓金马门待诏,你却捣乱。”

    “真是多嘴。”

    张猛和苟参虽然不熟悉,可是和朱博几个却总是在一起,几人年纪相仿,趣味相投,所以说话也随便。

    朱博听到张猛埋怨自己,就耸耸肩不吭声,杨恽就说:“黄门郎只管说,朱博再插话,我们罚他喝酒就是了。”

    朱博听了先斟酒一盅,自己喝了才说:“不是我多嘴啊,大家都评评理,按说天子征召德才兼备之士做官,哪个人不是博学渊识而名动一方的,你这个苟参从侍曹直接做了县令不说,不到半年如今又从你说的穷乡僻壤之地到了长安,自己还说不懂待诏金马门的含义是什么,可不是装糊涂又是什么?”

    冯野王听了沉声说:“文远兄说的看似有理,其实差矣。”

    “人都说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做侍曹而擢为县令,那是天子的恩典,对于县令在颖水的作为,野王我也略有所闻,不懂的什么是待诏,什么是公车待诏,金马门待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曾经野王自身就闹过一件尴尬事情,今天都是知己,说出来也不怕各位笑——当时我为太子中庶子时,被告知在鲁班门等候诏令,然而我却不知这个鲁班门究竟在未央宫的哪个地方,稀里糊涂的,后来才被如今的河南太守严延年告知说,鲁班门就是金马门。”

    “所以,县令如今对长安情况不熟,对有些称谓不懂,也不是什么‘糊涂’。”

    能够自揭己短的侃侃而谈,可见冯野王是一心想和众人交好的,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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