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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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暖冬-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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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郗辰的笑容弥漫起一层朦胧,拾起我垂在前腰际的长发,滑曳到指尖把玩着,“不,你知道,你什么都不必做,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试图颠覆你的生活,你的观念,事实上现在的你,已经是对我的恩赐,只是,也许人的贪念都是无止境的……”下一刻他抬起头与我的视线相对;那种凝望是那么的大胆,大胆到让我不得不挺起腰看住他,否则便会被它淹没般,“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有所回应,哪怕只是一点点,而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演独角戏。”
  “……”说不受他影响显然只是在自欺,可是事实是我能多做什么呢,到目前为止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和睦相处而已,再多,怕是连自己也会负荷不了。
  忽地,他拉起我垂在腰侧的右手,“受伤了? 为什么?”表情有点凝重,注视着那小指外侧微深的伤口,想要碰触却也没有真的碰上去。
  我挣脱了一下,未果,也只能随他去,这几日的相处让我知道他在某些方面很坚持,“买花的时候不小心划刺到的。”以前叶蔺总喜欢送我花,一天一支,也不嫌累,后来到了法国,自己竟也养成了买花的习惯。
  “花?”席郗辰望了眼窗台上的新鲜百合,若有所思,这时护士推门进来,看到我,笑道,“小姐今天来的晚。”这位护士名叫Bella,是这家医院的特别看护,照看一些贵宾病房的病人,有点年纪,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热情。
  我停顿了一下,点了头。前面席郗辰也淡然说到过我晚到了,可是我确定自己只是晚到半个小时而已。
  “席先生等了你好久呢。”
  这话倒是让我一愣,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只见他摘下眼镜捂了捂额际,表情还算自然,“原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席郗辰说的依然是中文。
  “嘿,东方人可真是感性,即使只是晚到了一小会竟也如此牵肠挂肚!”Bella笑着看着我与席郗辰。
  法国人浪漫,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只是被别人这样说,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不自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一下我说,“我先出去。”
  “哦,不用,我只是给席先生检查一下伤口,不用避开的,更何况你还是他的情人不是么。”Bella朝我暧昧的眨眨眼,笑得很开心。
  情人?我苦笑,想要反驳但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毕竟说多了反倒有此地无银之感。而一旁的席郗辰则很平静地任其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嘴角甚至还扬着一抹淡笑。
  “老实说,你们这一对可真是漂亮!”Bella又说。
  我没想到Bella的兴致那么高,只能继续语塞。
  “谢谢。”席郗辰倒是接的疏淡有礼,在外人面前他表现的永远都是那么无懈可击,雍华大度。
  “OK!”Bella检查完席郗辰身上的伤口,收拾好材料,又转身对我笑道,“美丽的小姐,明天见了!”说完悠然起身踏出病房。
  我无奈叹了一口气,看向席郗辰,他正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生气了?”声音很轻。
  “无所谓生不生气。”只是有点不大自在。
  “我们现在在一起,是吗?”
  我摇了摇头在他床沿坐下,“席郗辰,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了。”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如此患得患失。”他拉住我的手,眼神晶亮幽深,“安桀,我们已经开始了,至少,我认为你已经允许我开始了,那么,至此以后我便不会再放手。”
  “……如果到最后我还是不能接受呢?”我提出一种可能。
  “你会吗?”他问的有点急切。
  “……”
  “你——可以不给我任何反映。”略微敛了敛睫毛,“但是,请不要拒绝我的付出,所有的所有,都不要拒绝。”
  “我可以说你是在强人所难吗?”不由淡笑道。事实上对于他,我到现在依然理不清楚多少头绪。
  “可以吗?”席郗辰抬眸认真而虔诚的望着我,并拾起一小撮头发放到嘴边轻轻一吻。
  我的心被他这举动惊地一颤,像受了什么牵引,与他静静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连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也记不大清楚了。
  “以后别买花了。”席郗辰将手指轻轻滑入我的发间,软软的口气,小心翼翼的,“虽然你的所有东西我都想要珍惜,但是花——请让我来送给你。”

  Chapter30

  回到宿舍时竟然很意外地发现三个室友都在。小客厅的地板上铺着餐布,上面摆满了零食,奥德莉坐在沙发上,我刚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她在讲一个德国男人的无趣。
  “他都不跟我做爱。”
  “一个德国男人严谨,放在一起就成一群疯子,两次世界大战还不是他们发动的。”新加坡女孩梁艾文接话,她的名字我到昨日才勉强记住。
  “我宁愿他是个疯子!”
  从她们旁边走过,拐进盥洗室洗手。
  “男人没一个忠诚的,卡尔还不是同时跟三个女人交往,克林斯曼也是!”
  “克林斯曼好看。”
  “想当初我还找过他。”阿蜜莉雅笑的得意。
  “克林斯曼,呵,Anastasia简不要的男人你们竟然还抢着要。”奥德莉并不介意我的存在,很响亮的说着。
  “我上次看到的那位才叫出色!可惜……”梁艾文的声音,语气里万分惋惜,“安没有他电话。”
  “安那手机里能有几个号码。”阿蜜莉雅讽刺。
  我笑笑,不甚在意。一低头,手机响了。
  “到了?”一道淡然却极其温和的声音。
  “恩。”
  “没有打扰到你吧?”听得出他自己也不大自然,算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心平气和”通电话。
  “……恩。”
  “安桀。”柔柔的低语,“明天能早过来吗?”
  “有事?”
  “恩,有事。不过现在不能说。”他轻笑,也许还捂了捂额头。
  想了想后答道,“我尽量。”
  “安桀。”那头叹息了一声,“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什么?”我揉了揉眉心,想到前一刻自己才刚从医院回来而已,有点窘,对这种如情人般的对话还是不大习惯。
  “不。没什么。”顿了一顿他开口,语气有些微微的落寞,但依然温和平淡。
  “……”
  “那么,明天见了。”
  “……好。”
  搁掉电话,握着手机出了会神,一转身,发现奥德莉正靠在盥洗室门口看着我,“男人?”
  我但笑不语绕开她走向自己的书柜。
  “我就说你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料,他们还真当你是玛利亚转世。”奥德莉跟在我身后。
  “简安桀,我问你,你真没上次那人的电话号码?MSN也可以。”梁艾文是唯一一个能叫全也叫对我中文名字的人。
  我看了梁艾文一眼,摇摇头,我跟叶蔺的确已经不再联系。(梁艾文小姐说的那人一直都是惯穿黑色高雅西装的席先生!只是我们的简大小姐一直认为是叶蔺罢了。)
  隔天一早起来,一拿起手机就看到姑姑已经抵达法国的短信,来不及惊讶匆忙换好衣服赶去机场,因为姑姑的命令是在九点之前必须出现在她的面前,而现在已经是八点四十分。
  机场门口那抹火红色的成熟丽影让我会心一笑,看到她比什么都好,真的。
  转悠中的姑姑也看到了我,几乎是尖叫着扑上来的,“哦我的安!”
  姑姑很漂亮,比母亲年轻许多,算起来也才比我大上九岁,心性上还颇为孩子气。我回搂住她,“不是说后天吗?”
  “吓了一跳吧,嘿,给你的惊喜,实在是想我的安想的发慌。”
  她明朗熟悉的嗓音让我觉得安定,“要先回去休息吗?”
  “不不,在飞机上已经睡的够多了,差点没给他‘落枕’。”
  我看了看手表,“姑姑,我现在可能不能多陪你。”
  “怎么?还有什么事比陪姑姑还重要的。”
  我帮姑姑拿了外套,想了想道,“姑姑可还记得——简家的一些人?”
  “简家?哼!”
  我淡笑道,“姑姑也不用那么生气,我已经不在意了。”
  “说到这个,你一月份还回去了一趟是吧,要不是小朴跟我说……”
  “姑姑。”我打断她,挽住姑姑的手臂慢慢向前走,“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人了,所以姑姑也不必再这么的介怀了,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姑姑和母亲。”然后又想到那个到处去告状的人,笑道,“当然还有朴铮。”
  姑姑低头看了我一眼,避轻就重,“为什么突然提到简家的人?”
  “席郗辰,姑姑还记得吗?”
  “……沈晴渝的侄子。”
  “是。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姑姑当年收到的那些钱有没有可能都是他寄来的。”过去那些绝处逢生的经历到头来如果都是由他一手转变,那么,有好多事情恐怕都要重新定位了。
  姑姑已经站定脚步,直直看着我,“他现在在法国?”
  “恩。”
  “你等下要去见的人也是他?”
  “是。”
  姑姑轻叹了一口气,“安桀,我相信你,相信你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
  我摇了摇头,挽着姑姑的手臂继续慢慢走着,“不光那些钱,在我戒毒的那段时期,姑姑当时在德国境内无法赶来,但是那个时候的确有人以姑姑的名义帮我,还有,右手被撞伤的时候,玫丽医生的出现,她说她是瑞士的义工,事实上,她的国籍是美国人,而入住法国的时间刚好是我受伤的那个时候,更错的一点是,玫丽根本不是义工,她是美国有名的骨科医生。”
  姑姑几次开口,最终只呐呐提出一句,“……一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是,甚至后面还牵扯到毒品的事情……”我斟酌了一下措辞,“所以现在我只是单纯地思虑着有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他让我觉得,有好多事情都太过巧合,巧合到——这么多的事情放在一起竟然没有一点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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