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满不在乎地用小指头养地水葱一样的指甲掏耳朵,“行了行了,你叫的这么响,额娘和容嬷嬷听不见也该听见了,且让我舒坦舒坦,还有,别老是兰贵人兰贵人的,我就这几天我都听腻了,还指望将来进了宫,让那些太监宫女儿尊敬地称呼我呢,被你喊魂一样叫,半点意思都没有!”
婉儿被杏贞逗笑了,“得得得,大小姐,您说的极是,听腻了也无妨,到时候进了宫,讨了皇上的开心,到时候立马就不是兰贵人,蹭蹭蹭地往上走呢!”
“那是必然的!”杏贞大言不惭地接受了婉儿的调侃,“对了,你把书房里的纸笔拿点过来,我要写点东西,记住,别让容嬷嬷瞧见!”
“您就放心吧,容嬷嬷正在歇中觉呢,她瞧不见。”
“快去。”
杏贞写了十几张的字,拿了信封装好,封了火漆,在婉儿的耳边悄悄地说上了几句,婉儿点了点,瞧了瞧容嬷嬷不在眼前,悄没声的出去了。
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婉儿才跑了回来,这时候容嬷嬷正在教导用饭的规矩,杏贞拘束的跟着嬷嬷学着,看到婉儿点了点头,杏贞才放心自然从容起来,容嬷嬷赞许地点了点头。
咸丰二年六月十一日,紫禁城传出了旨意:册封广西右江道、三等承恩公穆杨阿之女钮祜禄氏为贞嫔,册封云贵人为云嫔,册封国子监祭酒彦昌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为英嫔;赐封安徽徽宁池太广道道台惠征之女叶赫那拉氏为兰贵人,赐封主事庆海之女他他拉氏为丽贵人,左都御史奎照之女索作罗氏为婉常在。
前来传旨的太监低眉顺眼的禀报:“午后就有车驾前来接小主入宫,小主请且待佳音。”
拿了五两银子赏了传旨的太监,胡同里的鞭炮鼓乐声不绝于耳,富察氏和杏贞说:“包裹已经备好了,按内务府的意思可以带一个服侍的丫头,你看是带婉儿去吧?”
“自然,咱们家就婉儿一个丫鬟,不带她还能带谁去,歪头人牙子买的带进宫不放心,不过既然宫里头有了婉常在,婉儿这个名字就不太妥当了”杏贞问婉儿:“婉儿你原来的姓名儿叫什么?”
“大小姐,我原来的名儿叫沈帆。”
“沈帆?那以后就叫你帆儿了。”杏贞拉了富察氏的手说:“母亲,我这去宫里,以后就没那么随便能出来了,母亲只记住一条,只能你们送东西进来,千万不能接不是帆儿送出来的东西,千万要记得!”
“我自然晓得,桂哥儿,你过来和大姐姐道个别。”
虎头虎脑的桂祥过来拉住杏贞的手,睁大眼睛憨憨的说:“大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了?”
“大姐姐我呀,要去这世上最繁华、最高贵、最光彩、最阴险、最黑暗、最血腥的地方去享福去咯,”杏贞蹲下身子一把搂住自己的幼弟,花盆底的鞋子踩得牢牢的。“桂哥儿,大姐姐留给你的那几本书,你要天天温习,听见没?你要是天天努力,没多久,你就能见到大姐姐了。”
“梅儿,针线活你少做点,那些没用,有空多看看邸报,将来有大用场!记着,我可会时不时要你写了最近的时政进宫来给我看的!”
“是,姐姐。”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门子拍着手进来了:“太太,大小姐,宫里的马车已经到了,在门口候着呢。”
杏贞坐上了宫里来的马车,掀开马车的珠帘,一眼见到的人全部齐刷刷跪下:“恭送贵人!”
母亲富察氏和妹妹梅儿默默地在流着泪,桂祥似乎是吓坏了,在哇哇大哭,边哭还叫着“大姐姐大姐姐!”
杏贞也红了双眼,相处这么几个月,富察氏的慈祥,妹妹梅儿的天真无邪,弟弟桂祥的憨厚机灵,这个其乐融融的一家子。似乎一直永远这样呆在四合院里过着这样欢乐的时光,似乎也挺好。
可惜不能,人总是必须在和社会生活在一起,而不能脱离这个时代。杏贞放下珠帘,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闭上眼睛默默的闪回着自己高中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清朝耻辱史:
两次鸦片战争!
火烧圆明园!
中法战争!
中日甲午战争!
八国联军侵华!
香港!
台湾!
琉球!
外兴安岭!
库页岛!
朝鲜!
越南!
。。。。。。
双手紧紧蜷缩,银镶猫眼石的护甲硌地手心发疼。一幕一幕的场景在杏贞的脑子里滤过,其中大半都是自己这个身体造的孽!你愿意就这样醉生梦死,然后留几千年的骂名下去吗!杏贞!你真的要这样丢脸吗?!!?!?然后死后没几年就被掘了陵墓,还被天下人拍手称快吗!杏贞睁开眼,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那特别长的生命线,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
既然我是慈禧,就不能再受那样的耻辱!
五、赋诗受封
咸丰皇帝指了指那个淡蓝色旗袍的少女,示意杨庆喜,杨庆喜赶紧将名单展开,仔细得核对了一下,高声喝道:“安徽徽宁池太广道道台惠征之女,叶赫那拉杏贞,年十六!”
杏贞低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不枉费我盘算了这么久的主意!
那日和荣禄见面的时候,杏贞突然想到《慈溪秘史》里写的:咸丰皇帝最爱兰花,所以在慈禧一进宫之后,就被赐“兰贵人”,除了以小清新不浓妆艳抹的姿态出现在皇帝面前之外,杏贞还回家马上叫自己母亲富察氏去劈材胡同巷子口的鲜花铺子买了颜色最优雅,香味最为清馨的兰花,半个月前叫铺子按照花时日日用炭炉催花,终于在二十四日晚上,催的这淡绿色的兰花如期怒开!为了不使香气过早外泄,还特意将兰花放在香囊中,等到了延晖阁外才把兰花别在发髻上。
这就是预知未来的重生者的优势!
杏贞心里思绪转了几千转,脚下却没有迟疑,款款前行几步,双膝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口里清脆出声:
“臣妾,安徽徽宁池太广道道台惠征之女,叶赫那拉杏贞叩见皇上、皇太贵妃,愿皇上万福金安,皇太贵妃福寿康安。”
咸丰皇帝看惯了大红大紫的颜色,猛地一看素净淡雅的杏贞,顿时觉得赏心悦目,又闻到自己素日最爱的香气,已经对杏贞的好感有了五分。
“杏贞?抬起头来。”
杏贞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打量着咸丰皇帝,只见咸丰皇帝脸色微白,嘴唇有点发紫,生就一双桃花眼,皇帝的眼睛也正看着杏贞,看到杏贞的淡妆清丽脱俗,不禁吟了一句诗:“淡极始知花更艳。”注意到杏贞如此大胆地瞧着自己,咸丰皇帝不以为忤,笑着说:“你胆子倒大,朕瞧你头上插了一只兰花,怎么,你喜欢兰花?”
杏贞低头回答说:“是,臣妾喜欢兰花的空谷幽香,遗世独立。”
“不错,听言语就读过书,会作诗吗?”
“臣妾只会几句打油诗,不敢遗笑大方之家。”
“无妨,朕就要听你这打油诗,命你以兰花为题,作一首来。”
“臣妾遵旨。”杏贞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奔过,这是怎么回事?老子完全没有准备过诗!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记得的兰花诗,好歹记起来一首。
“皇上,臣妾有了一首。”
“哦?”咸丰皇帝没想到这个秀女仅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得了一首,兴趣大增,“你且诵来。”
“蕙抱兰怀只自怜,
美人遥在碧云边。
东风不救红颜老,
恐误青春又一年。”注一
“东风不救红颜老,恐误青春又一年。”咸丰皇帝吟了一遍后两句诗,眼中的欣赏之色渐渐变浓,“好一个恐误青春又一年!朕必然不会让你再误青春!”皇帝吩咐杨庆喜,“赐叶赫那拉氏封号“兰”,即日赐封为贵人,择吉日进宫,居储秀宫!”
“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太贵妃,您觉得如何?”
年逾四十保养得宜的皇太贵妃边点头边打量着杏贞,“皇帝喜欢就好,今个皇帝总算没白来,得了这么一个玉人儿。”
咸丰皇帝摆了摆手,让一群秀女退下,笑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淡蓝色的背影。“这不是皇太贵妃催着朕来,朕险些要错过此女了,说不得要好好谢谢皇太贵妃。”
“皇帝见外了。”
杏贞在小太监的恭喜声中意气奋发地走出顺贞门,把手里的一个镶金缠银莲花手镯赏了给小太监,小太监忙不迭地打千谢赏。
丫鬟婉儿跑了过来,扶住自己家的大小姐,看着大小姐那得意的神色,问的话里忍不住透出一股我全部都知道了的得意:“小姐,你入选了?”
刚刚从小太监那里得知,贞贵人钮祜禄氏是在潜邸就跟着今上的老人了,听说最近又要晋封了,这位大概就是以后的慈安太后了,哎呀,和她比,我的资历还是差了许多呀。刚在想着未来的事的杏贞被小丫头婉儿的发话拉回到了顺贞门外,杏贞得意地甩了甩手帕,清了下嗓子。
“咳咳,婉儿,咱要低调点,你大小姐我,现在可是兰贵人了。”
“真的?太好了!大小姐,太太肯定在家里等着咱的好消息呢!咱赶紧回吧!”婉儿自动忽略了杏贞假模假式地说要低调的想法,大声的吆喝着车夫把车赶过来。
刚回到劈材胡同口,就听到巷子里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鼓乐声响起,待杏贞从车里下来,看到胡同里的左邻右舍一起簇拥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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