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西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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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西边升起-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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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村里在县城上班的人,要到在县城有家的同事朋友家小酌几杯,更有趁机打着给领导拜年的幌子,酒箱子里塞着钱,疏通仕途关系,没准领导高兴了,今年就升你为局长。送礼有几个送的是自己的保命工资?还不是见缝插针能捞就捞,能搂就搂。这无处搂的普通工人,就只有骂娘骂大街了;这无处搂的农民,就只有真正地从地皮上刮油了。

  这不,同样是人,同样的在一个部队里服役。说大点就是同样保卫祖国。艾格在部队的时候,那就是一个混天的兵油子,别说正常训练了,他连衣服鞋袜子都不洗。当身上的衣服脏了,他就趁着连队里在午休,悄悄地溜到晒衣区里转,见到和自己衣服同号的,他就摘下来,把自己的脏衣服挂上去。见到和自己同号码的鞋,他就脱掉脚上的脏鞋,把别人刷干净的鞋穿上就走。 。 想看书来

第八章03 住丈母家
艾格这样的雕虫小技使用的次数多了,终于被发现,他一脸坏笑地说:“你们就当是学雷锋嘛!就当是帮助我这个落后分子嘛!”到第三年,混成了老兵,他嘴巴好使,就忽悠新兵蛋子给他洗衣服,包括打洗脸水。艾格,不隔几天就朝部队医院跑,说是看病,无非是给女护士耍贫逃避训练。由于他全家是县城人,父亲是农工部副部长,所以他三年复员回来,正是做生意吃香的时候,他就进了农资公司当了采购员。挣着国家一份工资,吃着回扣,还不满意,还要自己开农资公司。

  而吴茂林呢?他在部队吃苦耐劳,踏实肯干,乐于助人,是部队的军事训练标兵,经常受到嘉奖,还荣立过一次三等功,连长营长对他十分的器重;他代理排长,一年硬把一个落后排带成了全团的先进。很有希望的破格提干,不知道在哪里掉了链子。他就又回到了生养他的小村,当了农民。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同样为祖国做贡献,能干的并且怀抱一腔热血的男儿,多是落魄一生;而油腔滑调的,有点儿社会背景或者占着地域优势的人,却在生活里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吴茂林和艾格这两个人就是一反一正的典型例子。如果吴茂林的父亲是县长,凭着他的才干说不定能干得超过县长,甚至凭自己的权利造福一方百姓;如果艾格的爹是农民,艾格充其量是个靠耍小聪明做小生意的。

  吴茂林想归想,现实他又不得不接受。啥时候社会的权力能被庸者下能者上?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今天的请侄女婿的酒席,凭空添了茂林的一个战友,苏婷叔婶都很高兴,茂林,苏婷,苏婷的婶子是坐着艾格的小车到村东他家的,对于祖辈农民来说,过年过节门前停着小车毕竟比停着农用三马车脸上感到光彩。

  酒足饭饱,送走艾格。妹妹林英又搭乘艾格的顺道车走了。

  正月的天还是很短,天快黑了。苏婷还陪着娘说话,她今天十分的高兴,他从艾格的眼里又看到了自己丈夫茂林的潜在价值。

  早早吃过晚饭,茂林看着电视,陪着丈母娘正在说话。苏婷向娘撒娇道:“娘!俺今儿累了一整天,俺瞌睡了!”

  “好好!好!都睡吧!”苏婷娘指派苏红说道,“把那一暖瓶热水,送到你们屋里,一会儿让你姐夫洗洗脚!”

  “俺不去!啥都指使俺!”苏红撅着嘴,说不去,还是动身领起了暖瓶。

  茂林给苏婷第一次在丈母家里睡,他心里感到有些不自在,洗完脚,苏婷立马把洗脚水泼了出去,进屋把门插上,上到了床上,而茂林还在床边坐着,两只光光的脚丫子互相磨蹭着;苏婷从后面抱住了茂林,脸贴在茂林的背上,是百般的柔情蜜意。

  虽然是新婚,自从茂林落选村支书以后,小夫妻俩是各怀心事,没有了亲热的兴趣。今天苏婷又重新觉得爹娘眼光深远,看来茂林毕竟不同凡响,不用本钱便有人请合伙做生意。再者她知道,在这平原上以农业为主的地方,卖化肥农药一般是只赚不赔,何况这还是开公司搞批发?

  苏婷这样的想法也不能说世俗,因为现实生活里,只有有了足够的钱,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也才能受人尊敬,不是有句话叫:穷到门前无人问,富到深山有远亲吗?

  茂林还在床边坐着不动,苏婷伏在茂林的耳旁,悄声道:“睡吧!大坏蛋,还想啥呢?”

  没等茂林*服,苏婷就把墙上的开关合下。屋里顿时只剩下透过窗户进来的微弱的光,黑黝黝的屋里鬼魅起来。

  黑黝黝中,苏婷帮着茂林脱下了衣服。冬天,被窝是最好的地方,何况是有新媳妇的被窝,那个男人能拒绝诱惑,没有多少前戏,一会儿小两口便翻云架雾,腾空入港。由于是在娘家里,茂林苏婷都克制着膨胀了的身体带来的极度兴奋,只有鼻孔窜出粗笨的气息。

  一阵急促的喘息,茂林下来了。苏婷用枕头边的纸巾在被窝里给茂林擦拭完,然后拉开茂林的胳膊,枕了上去,她一只手在茂林胸前抚摸;茂林感到皮肤痒,用手按住了苏婷在他身上游弋的酥手。

  冬夜是漫长的,被窝里苏婷像只猫一样,温柔地蜷缩在茂林宽厚的怀抱里,茂林想,看来男人没有事业是不行的。

  好大一会儿,苏婷悄悄地问:“你睡着了吗?坏蛋!”

  茂林蜷了一下苏婷枕着的胳膊,紧抱了一下苏婷,用动作告诉苏婷他还没睡。

  “你战友找你合伙的事儿,你看能干吗?”

  “俺这不正想着这事儿呢!”声音都是小小的,仅够对方听到。

  “艾格这个人,不实诚,很滑!”茂林又说。

  “李俊不是给你最好,有他在中间还能咋?”

  “俺觉得给他合伙不稳妥!”听到这话,苏婷头从茂林的肩上抬起,望着黑暗中的茂林,道:“那你不干啦?”

  “俺想了又想,只给他管理挣工资,这比较稳妥。合伙如果遇到问题,咱就洗不清了。到十六那天咱去县城,当着李俊等战友的面先说说,再定是合伙,还是咋的!”

  “哦!这样好。”苏婷又枕在了茂林的肩膀上,“艾格!这个人名字就有意思。”

  “哈哈!这名字也是时代的杰作。他姓艾,父母给他起名子叫‘文  革’这样加上姓氏刚好是谐音‘爱*’;*成了臭名词后,他父母给他改名叫‘艾革’,当兵的时候他自己改成了现在的名字‘艾格’这看不出一点儿*的后遗症了。”

  “名字还这么复杂?”

  “战友们都说他家里人都是紧跟时代的人,就像村里的武运昌,三个小子起名,敬东、敬恩、敬彪一样!”

  “茂林,那你的名字是啥意思?”

  “茂密的森林嘛!爷爷总希望家里人烟兴盛;所以俺茂林还不够,弟弟爷爷又给起名字,盛林!”茂林停顿了一下道,“包括叔叔家的孩子,都是‘林’,可惜这么多‘木,’就是不成材。枉然了爷爷的一片希望!”

  苏婷不吭了;茂林没有睡意,思绪还在纷飞。他想,如果人就这样静静地在被窝里躺在,怀抱娇妻,时光凝固,这应该是多么的美妙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04 权力野蛮
过了破五以后,村里的砖厂开始备土切砖坯子。

  武敬琳刚走马上任武家寨村砖厂厂长,觉得很威风,便指挥着挖土机,翻斗车,开始了备土作业。谁知道刚挖了两天就遭到了村民的抵制,其中就有吴茂林的弟弟吴盛林,因为他仅有的三亩多保命田,就在今年被砖厂挖的老陈地里(这是村里的地名子,可能过去是陈家的地吧!)他们一伙人,带着妇女孩子,像人墙一样挡着挖土机岿然不得。尽管武敬琳很霸道,在恼怒的众人面前,他也怕挨打了。尤其是妇女小孩子,即使打了他骂了他,派出所又难办!当然这些村民里不乏有想让砖厂挖地加价的村民。

  不管咋说,砖厂挖土被迫停止了。这砖厂挖土烧砖,还污染了邻近砖厂的一方地不能种小麦玉米,每到小麦灌浆玉米起身,嫩绿的叶子就被砖厂散发的过高的热量薰干,导致减产或绝产,邻近砖厂的地只能种棉花。武家寨的村民找砖厂厂长武敬恩理论,他和气地说,你们找环保局鉴定吧?如果是砖厂的原因,就赔大家的损失,总不能空口说空话吧?

  遭受损失的村民上访到县里,环保局来了,走了;走了,又来了。反反复复好几年,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村民们毕竟一盘散沙,谁有功夫给手里有钱,在砖厂躺着清闲得光想找点事儿的武敬恩相比呢?不用说,环保局是吃了黑钱。武敬恩对这些村民表面客客气气,内地里把这些“刁民”当耗子耍。武敬恩一次喝醉了曾放话说,同样花钱,宁可把钱花到公家,也不跟你们这些“刁民”不能惯出你们这些坏毛病!

  所以,在武家寨村里,砖厂也是村民矛盾的焦点,村民并不关心砖厂的利益到了谁的腰包,这些他们认为与自己无关,他们只关心着自己的土地是被挖还是不被挖。村里有识之士,给这砖厂起了个绰号:地老虎(黑褐色线状,一种专门啃食作物幼芽和根的鳞翅目地下害虫,夜出昼藏,十分的难于防治)久而久之,砖厂的老板便被称作了地老虎。

  冀南平原,土层深厚,土被挖走了底下还是土,但是平坦的千里沃野,已经变成了坑坑洼洼。武家寨有的村民盖房等着用砖,巴望着砖厂尽快挖土挖到自己的地里,被挖一亩地能换来一万多块红砖。但是不用砖也不急着用钱的村民,就不愿意自己肥沃的土地被挖成大坑。虽然被挖后的土层也能种出庄稼,但是给耕作了千百年的地表土种出的庄稼的产量没法比;还有,从长远来看,如遇到暴雨连绵的天气,水便淹没了低洼处的庄稼,更别说是涝灾了。这样的例子自从大规模建转盘窑开始,这一带被挖低的土地,已经有过两次庄稼被淹没的先例。这更为严重的是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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