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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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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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这一切是为了你…或许,原本就是我困住了她的自由…”

    耶律贤的娓娓道來,让韩德让怔住了。

    误会这一切的人,是他韩德让!

    萧绰喜爱芍药,是因为耶律贤喜欢。

    韩德让摇摇头,喃喃笑道,“皇上,您为何自苦?您和皇后,上天注定的姻缘,微臣,怎敢僭越?”

    待韩德让走后,耶律贤发疯似的抛开众人,向崇德宫跑去,却因且与宫的一阵打骂声而驻足。

    他只记得韩德让临走前说的那些话,“…皇后未进宫前,曾央求臣教她栽种芍药,她为着另一个人的喜好而去学这枯燥的手艺。后來皇后一口拒绝臣的求亲,是因着她心有所属,她说是宫中的一个侍卫,尽管身份不同,可皇后那份心从未曾动摇过…皇上,好好待皇后,这是臣,最后一次僭越之言…“

    萧绰的一颗心,全都为着他或喜或怒,芍药是为他,入宫也是为他,什么都是为他…

    这样完整的一颗心交给他,而他还要对她心疑,真是辜负了这样美好的女子!

    耶律贤听到且与宫里传來阿语辱骂宫人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不禁头嗡嗡作响。

    他们之间的那个隔阂,不是萧绰造成的,而是他,他亲手将阿语横亘在他们之间,划成了越不过去的洪渊。

    “住口!滚!”耶律贤站在且与宫门口怒吼一声。
BY23 情丝不断,小人却得志
    阿语噤声,不敢再多话,耶律贤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韩府。

    李芷岸满目凄然地看着发疯的韩德让,嘴唇发抖,却不说话。

    韩德让醉意熏熏,赤红着眼,手脚并用地将庭院里将谢的芍药花拔除,一片颓然。他望着眼前的萧瑟,怔了一怔,蓦地跌坐在地上,痴痴地,自嘲地,放声笑起來。

    李芷岸的清泪涌出,让她那双美目全然笼罩在氤氲水汽之中。她走向韩德让,低身拥住了他。

    庭院静谧,只有李芷岸的抽泣声,和韩德让那悲哀荒凉的笑声。

    “德让,求你不要再钟情于燕燕了,太苦了,太苦了…”

    是太苦太苦,苦了韩德让痴情错付,苦了李芷岸痴情错付。

    上天有时真的是有它的安排的,譬如它让有情人相爱,让苦情人相依。

    可李芷岸无疑是苦情人之中最苦的那一个。

    韩德让任由李芷岸拥抱着,笑出了泪水,“只要你好,只要你好,就好…”

    “还有我陪着你,有我啊…”李芷岸亦是痛彻心扉。

    谁能断了情丝,一世不苦?可世人宁愿爱得苦,也不愿不爱。

    永兴宫,崇德宫,两座宫殿距离不远,住在里面的人仿佛可以一世不相见。

    阿语的骄横狠毒,是所有宫人怨恨在心的。她为奴之时,是恃宠而骄的恶奴。她为主之日,是遍失人心的恶主。

    一个人的本性,难以改变,无论身份如何变换。

    她痛恨那些和她有相同出身的宫人,非打即骂。那样卑贱的出身,是她极力隐藏的现实。

    宫人们忍气吞声,抹着眼泪儿向皇帝身边得力的助手七良诉苦,可七良也只是个下人,不敢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扰耶律贤,更何况,他也知道常常失神儿的皇帝,心中只有皇后。

    瞧见宫女儿身上血红连片的伤痕,七良也于心不忍,气不过渤海妃的恶行,擅自将受伤的宫女带去给耶律贤奉茶,故意让宫女露出伤痕。

    耶律贤蹙眉,“你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哇的一声哭出來,数日來的委屈全部化作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出话來。

    耶律贤无奈地揉揉太阳穴,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盯着七良。

    七良有些心虚,将宫女往后拉了一把,“她是且与宫的,这…是渤海妃弄出來的伤…”

    耶律贤二话不说,阴沉着脸便去了且与宫。

    “拜见…拜见皇上…”且与宫中几个红肿着脸的宫女怯怯地跪下。

    皇帝前來,妃嫔竟敢不出來接驾。七良借着耶律贤的胆子,恶声道,“怎么不见你们渤海妃主子出來接驾?”

    “渤海妃…她一早儿便去崇德宫了…”

    耶律贤脸色一变,目光更加狠厉,扬长而去。

    本想着给阿语荣华富贵,让她好好当她的公主,当她的妃,而她偏往枪口上撞,去扰萧绰的清净,这就是罪不可恕了。

    崇德宫中,以阿语为首,跪着数个且与宫的宫女近侍。

    萧绰仍旧是躺在摇椅上,两眼轻闭,当做她们不存在。

    只见阿语泣涕涟涟,委屈至极,“皇后姐姐,您当真不肯原谅妹妹之前的过错吗…妹妹知错了,看在我们多年情分…”

    萧绰猛一睁眼,盯着阿语,眼神略带玩味,略带嘲讽,“姐姐?本宫不敢高攀渤海妃,萧思温生女有三,本宫是最小的一个,何曾有过妹妹?”说罢嫌恶地转回头,闭上眼,不愿再看阿语那副假情假意的样子。

    皇后姐姐…

    这样亲昵的称呼,是乌朵娅对自己的,怎么能让阿语随意叫?她不配!

    想至乌朵娅,萧绰心如针扎。

    阿语向來惧怕萧绰的目光,萧绰话音落了,许久,她才敢再吱声。

    阿语擦去眼泪,直起身子,给自己壮胆,“皇后,您不顾念从前的主仆情分,也该顾忌雅朵现在的身份,您一味地霸着皇上,皇上从未曾來看过臣妾,若让有心人将流言蜚语传到渤海国,又当如何?”

    阿语竟然如此大胆,敢用这个虚假的身份來给萧绰施压,想必她入宫数月來,未得耶律贤宠幸,心中急切,她不敢触犯天威,就这样洠窙'脑的來寻萧绰的不痛快。

    萧绰身子一僵,缓缓睁眼,凝望了阿语片刻,伸手示意身边宫女來扶她。

    萧绰一步一步地,渐渐靠近阿语,让阿语觉得心惊肉跳,空气像是被抽离。

    “呵…”萧绰一声冷笑,微微弯弯身子,用食指和拇指抬起阿语的下巴。

    阿语只是飞快抬眼看了萧绰一下,迅速垂下眼帘,不敢再动弹。

    萧绰的两个手指看起來轻轻柔柔地捏住了阿语的下巴,实际上下了狠劲。

    她的指甲在阿语的脸庞轻轻勾划着,让阿语后背泛上一层凉汗。

    啪…

    萧绰反手就是一耳光,阿语转眼再看萧绰,就只有背影了,阿语还洠Х从齺恚蹋鸥芯醯玫搅成匣鹄崩钡奶弁础

    “我不稀罕向皇上邀宠,更不屑,与你争宠。”萧绰的声音在庭院之中淡淡响起,她已经坐回到摇椅之上。

    当着众人,被萧绰掌掴第二次,阿语再度想起上一次被萧绰打,不禁羞愤,大口大口喘气,像是要窒息似的。

    “皇后…果然手段凌厉,”耶律贤缓缓步入,满面失望之色,痴痴盯着萧绰,“朕佩服之至。”

    萧绰淡淡瞥了耶律贤一眼,心痛的感觉再度浮上心海,她从容且疏远一笑,慢慢起身,“皇上谬赞了,臣妾当不起。”

    阿语几乎喘不上來气,后來开始大声干呕,周围的宫女都慌神叫了起來。

    耶律贤别有深意地盯着萧绰仿佛在问“你要如何收场?”

    萧绰亦看懂他的心事,厉声道,“喊什么?把渤海妃抬到偏殿,再去请人來瞧瞧。”

    一番诊治之后,那垂垂老矣的太医略带喜色,“启禀皇上,皇后,渤海妃已有两月身孕,今日是受惊了,才…”

    耶律贤的第一反应是看萧绰如何应对,阿语的身孕让他措手不及。

    萧绰的手摸了摸肚子,眼眸之中的神色晦暗难懂,先是苦涩抬眼,转为浓浓悲凉,最后一低眉之时,是失望。

    她淡然一笑,像是不关己事,施施然道,“这便是皇上今日前來的目的?为您心爱的妃子讨个公道?萧绰心领了,但受不起。”

    该怎么开口挽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绰的身影远去,远离他而去。

    他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沉浸在喜悦之中的阿语,隐忍了一口气。

    听着韩德让之言,他想了多少种和萧绰和好的方法,可是,阿语,还有她的身孕,将这些幻想都扑灭了。

    在门外听到萧绰扇阿语的巴掌声时,耶律贤竟有些庆幸,他以为这是萧绰为他而生的妒意。

    那一句“我不稀罕…”让他心凉,心寒。

    这是两个受伤的心灵的无可奈何。他为了她,她为了他。

    自从知道自己身怀皇嗣,阿语便日益骄横跋扈,每每传到萧绰的耳朵里,萧绰都只是置之不理。

    萧绰是皇后,但她更是一个受情伤的妻子,她不愿再看见那张让她不悦的面孔,索性放任了她去。

    “这是什么动静?”耶律贤走在皇宫小道上,听到凄凄惨惨的哭泣声,皱眉问道。

    七良向远方象征性地看了一眼,道,“皇上,那是且与宫传來的声音,想必,想必是渤海妃动怒所致…”

    七良这番有意有心的提示,让耶律贤又想起那个身上有伤痕的宫女,“她素日这样打骂宫人?”

    话音落了许久,七良不曾搭话,只是沉默低头。耶律贤蹙眉,走向那个吵闹声源去。

    “皇上到…”七良的声音高高响彻在且与宫,一切刺耳的声音都停止。

    耶律贤步入且与宫,阿语怔住了,手中的鞭子掉地,随即回神,敛衽施礼,略有心虚,“皇上,臣妾拜见皇上…”

    “皇上万福…”一众伤痕累累的宫人东倒西歪地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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