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香魂住: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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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香魂住:香露-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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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子兴奋,赶紧应承:“那好啊,等过了这阵子,咱爷儿俩好好地说上些日子。”

  钟奇生赶紧站起来,抱腕道:“那晚辈可不成了您老的入室弟子,晚辈先谢过了。”

  你一言我一语,笑语欢言似如正午阳光,温暖和熙,顿时挤压了老四合院长久以来的阴霾。

  曲老爷子想起此行的目的,吩咐孙女美丽站到人群的中间,半认真地喊道:“稍息,立正。开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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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爷爷的口令,丝毫不打折扣。美丽以昂首立正的站姿,从口袋里取出折叠成四方形的纸张,郑郑重重地仔细展开,朗诵:

  ……可见,“四人帮”反党集团和资本家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他们比资本家还狠,好比吃人的野兽,用工人阶级、劳动人民的血汗供自己挥霍浪费,作威作福。他们背叛了革命事业,背叛了*、列宁主意,违背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歪曲毛主席的建军思想和方针,对抗毛主席关于“勤俭节约”的伟大教导,恶毒地攻击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是我们革命人民的死敌,是工人阶级的死敌,是全世界各族人民大团结的破坏者。

  “四人帮”为什么对周总理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无比仇视,无情打击呢?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是反革命派,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和真正的革命者势不两立的。

  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为共产主义事业英勇奋斗的革命精神,是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的。周恩来总理在我国经济三年暂时困难时期,他不吃肉,不喝茶,在无产阶级*最紧张的时刻,为全国形势正常的发展,他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坚持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日理万机,但他吃的依然和全国人民生活相同,坚持吃玉米面,周恩来总理和全国人民同甘共苦,勤俭节约,为共产主义事业战斗一生,鞠躬尽瘁。

  周总理为共产主义事业战斗了一生,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立下了不朽的功绩,但他不要任何特权,在任何时候都和王、张、江、姚“四人帮”反党集团是截然不同的,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四人帮”严重地破坏了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

  今后,我们一定要以阶级斗争为纲,继承毛主席遗志,紧跟华国锋主席,“抓纲治国”。“抓纲治校”,深入揭批“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的反革命罪行,学好社会主义文化课,把四人帮造成的损失夺回来,为建设社会主义,实现四个现代化,为使我国在经济上赶超世界先进水平而努力奋斗。

  乘革命东风,展革命新图,把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

  美丽朗诵的话音落地,门楼儿传来嘎杻声响。关闭着的院门儿,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美丽妈妈探着半个脑袋向里张望,看情形即不好意思说话,也不好意思进来。这么多年,她可是头一次上门。

  “夷一元之穷灾,拯六和之沈溺”。大变化着地两年过去了。

  领导上找王新国谈了话,称心满意地调回原岗位工作,汪瑾瑜被安排在附属医院上了班。汪杰上了幼儿园。  

  新来临的一年,对于汪瑾瑜来说尽是好消息。五一国际劳动节刚过,后半晌儿下班,汪瑾瑜一路呜咽着跑回家,到家后,她先是趴在床上大哭,后是靠着床上整整齐齐成摞叠放着的棉被大哭,总之是在丈夫面前大哭不止,她还唠唠叨叨的和王新国说了一火车的话。

  *组织和领导*冤假错案,汪瑾瑜的家庭彻底改正了!打从一九五七年算起,汪瑾瑜失去了外公,母亲汪紫凝病迫交加,抑郁而终,父亲钟泌于一个极普通的黄昏跳崖而亡!

  当她打开父亲的档案,竟然空无记载。二十余年的人生啊!

  是大喜从天降,是大悲从中来,百感交集?如何才能形容得尽……

  王新国也激动着,瑾瑜此时对他表现出来的信任和依赖是从来没有过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后来,她哭乏了,说累了,枕着丈夫的腿睡着了。

  王新国注视着睡着了的妻子,激动着心情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把她的头轻轻移在枕头上,赶紧下床忙活着抻了锅姜葱面片儿,哄着汪杰吃了晚饭,又叫醒了瑾瑜吃了些。

  是夜,夫妻曲尽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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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国忽然收到两封来自大西南的信,一封是盖着大红章的公函,调查“金嗓子”在*期间的所作所为。另一封是冯阿定同志寄来的。冯阿定无处诉说异常苦闷,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远在北京的朋友,曾经得到过自己多番帮助,他的来信中说,他媳妇“金嗓子”因为被指控*期间犯了严重错误已经被除名了,尚在被追究之列,他也差点保不住工作,现如今夫妻常常日以泪洗面,痛悔昔日的张狂。

  瑾瑜不由得长吁:“唉,金嗓子跟随大情势膨胀,遇事不懂得顾及良知,让厂里不少人吃上亏。膨胀到了极限,气球破了。”

  王新国恨恨地道:“哼,我早听说了,上次调查,要不是金嗓子说了你我的坏话,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也给挨了整,害得我差点就——”

  汪瑾瑜:“她?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王新国急切了:“关系好?你听谁说的?”

  见王新国激动,汪瑾瑜倒平静了,她缓了缓,又说:“你所遭遇的不过是降职使用,就这么点儿压力,你就认为自己承受的太多了?”

  王新国:“当然了!平白无故嘛,给我看病的医生都说了,那两年,我身体上的病是因为长期压抑,心情糟糕引发的。哼!这份罪挨的!”

  “你那也叫受过罪?你也试着去想一想别人,从反右到现在,二十多年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和子女有多少,她们又都是怎么挨过来的?”

  听说这话,王新国可认真地急了,直瞪着眼睛喊道:“那可不一样。那些人,哦,我不是说你。他们那些人,不管真的假的,不是反革命就是反动派,要么就是里通外国的特务,他们能跟我一样吗,我什么出身?”

  汪瑾瑜也有些急:“出身?又是出身。你要这么说话,你受的苦还真是不冤枉你了。”

  王新国猛地拍了一把桌子,瞪大眼睛:“啊?还不冤枉?我天大的冤枉了!”

  汪瑾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干嘛?你这么大声地嚷什么?”

  王新国收敛了些声音,接着喊:“我,我怎么就不能嚷?这么些年了,我早想嚷了,在外面我不敢嚷,回到家里我不能嚷,我早憋坏了,我都快要憋死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解放了,我今天就嚷了!看,这朗朗乾坤,大千世界,谁还敢拿我王新国怎么样?”

  汪杰被父母亲的争执吓慌了神,吓得他赶紧跑过来抱住了汪瑾瑜的腿:“妈妈,我害怕”。汪瑾瑜揽过孩子,说:“没事,不怕,不怕。”王新国这才“哼”了一声,把不服不忿的情绪压了压。

  瑾瑜此时倒想要弄个明白,她盯着王新国,认真地说:“那好。我来问你,我是什么人?我做过什么坏事?我不敢抬头做人多少年了?你又是我什么人?就连阿杰,自小就跟着我这个家庭成份不好的妈吃亏,何况是你!你知不知道,这家里那么多小人书,别人家大大小小的孩子,想看了就都跑来起哄,丢也没少丢,要是玩得不高兴了,他们动不动地跟汪杰闹翻了,他们还糊了个纸帽子,一直强迫孩子戴,这样还不算,竟然强逼着汪杰自己保存着,方便下次接着带,我眼瞅着他几次都挨了打的。你说说,连孩子们都是这样子过来的,你能撇得清楚你自己吗?你冤枉了吗?”

  王新国:“反正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就算冤枉。”

  汪瑾瑜:“照你这么说,难道我和我们全家都是坏人了?”

  王新国无言以对,只好憋了回去。

  汪瑾瑜:“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你打算怎么回信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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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信?金嗓子冤枉过你,明里暗里说你难听的话不算,还差点儿坑了我,我当然不能就着么罢了,这回,我也要好好说道说道,该轮到她也受受了!”

  “罗列罪名!习惯怕一时是改不了的。我就知道,你也不会例外。”瑾瑜的语气之中似乎不无轻蔑。

  王新国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啊?”

  “又不是来向我作调查的,我能有什么意思,我有资格表达意思吗?”

  王新国 “不然,你想要我怎么办?”

  “我能说怎么办吗?我看,你先别急着办吧,先想想再去办吧。”

  王新国:“简单事,有什么好想的?”

  “对于你,自然事小,不过举手之劳,对于金嗓子和冯阿定,是小件事吗?我劝你,还是多想一想。”

  “想什么?”

  “你应该想什么你不知道?”

  “不愿意费脑子。”

  “你今天凭着一时兴起做了事,等到日后,当你明白今天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早就时过境迁,物非人非了,后悔也难了。”

  “后悔?我能后悔什么?”

  “金嗓子和冯阿定昔日怎么来着?今天在后悔什么?当年我父亲送了五岁的珮瑶来北京,一别竟成永诀,我爸妈的感受你没体会,珮瑶你是看见的,连孩子都不愿意生。既说‘后悔’,那一定是要你等到了事后才能知道的。你要是今天明白明天的事,你成‘先知’了,早被打倒了!”

  王新国:“你,你说的这些到底——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哼!”

  两相争执难下,瑾瑜争执不下去了,各自收敛。

  汪瑾瑜的心情是复杂的,说实话,当她刚从桌子上拿起这两封来信看时,心腾腾直跳,眼前顿然敞亮,冒升着股股欣喜,过往的一切,感受在身,历历在目,不能随着时代的变迁而烟消云散,可是,她又一想,这么多年了,无论什么事都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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