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谈什么呢?结局已经在这里了。”
“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pitui(敏感词),为什么置七年的感情于不顾,为什么pitui(敏感词)了还没有勇气承认,为什么不早告诉你!为什么现在还有脸来找你!”小薇连珠炮似的爆出这么多“为什么”。
一项有趣且无聊的研究表明,在危机时刻,女人们常常想的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而男人们想的是“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可见,即使高知如我们,在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也归根到底是女人,即便心痛至死,也要死得瞑目。
二十二、真的吗(二)
糖糖下去了,我们三个留在房间里,时刻准备着如有不测,立刻冲下去施以援手。实在不行,叫上205的弟兄们。
从理论上来讲,当男人出轨的时候,作为女同学这一方,应当沉默,微笑,然后骄傲而美丽地转身,要么裙角飞扬,要么尘土飞扬,再配上画外音是:“玩儿去——”(北京话念之)——这是胡冰同学的“反出轨守则”。
然而,问世间,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即便是守则的创立者冰冰同学,事到临头的时候,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决绝。
一往情深深几许,却换来无计留春住。
这样胡乱想着,我的手机响起来。
“不会吧,这么快就要我们下去帮忙?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拿起来,却是林天涯。
“班长,好久不见,今天周末,我没打扰你吧?”林天涯笑嘻嘻的。
他这一提醒,我才想起我这初任班班长的身份。下了居委忙着熟悉情况,都没顾得上组织些班级活动啥的,实在是失职。不过,此情此景,我也没心情跟他谈工作:“有事说事,没事挂了,忙。”
此话一出,林天涯立刻就感觉到我们这边气场不对,换了一副语气:“班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受人之托,钟馗让我帮他问一下小薇在不在。”
“他干嘛不自己问,绕来绕去不累啊。”我依旧没有好气。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但是他说他害羞,让我先帮他打探一下。”林天涯赶紧附和。
害羞,又是害羞,王小波害羞,钟馗也害羞,一夜之间全世界男人都得了一种叫“害羞”的病吗?
“不跟你说了,让他自己找小薇去,我没空理你们这些事。你们男人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再见!”我觉得我要是再说下去,就要把气都撒在林天涯身上了。
这段对话表明,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女人往往容易犯以偏概全的毛病,虽然后来无数的事实证明了林天涯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但在当时,他只不过是想帮兄弟一个忙而已。
两分钟之后,小薇的电话响起。
“干吗?明天一起看电影?和你?我从不单独和男生一起看电影,尤其是你。”小薇果断拒绝。
这个晚上对605来说,将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对205来说,亦如是,他们大概集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他林天涯就不是好东西了,怎么他钟馗就归到了“尤其是你”这一类里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像今晚这样难捱。糖糖和pitui(敏感词)男(虽然后来我和糖糖用“贱人”来特指他和林天涯,但在这里,我还是想有风度一点,使用中性的称呼)的谈话进行了已有三个多小时。
“就让他们一次把话都说清楚吧。”我默默地想。
“怎么还没谈完?”当时钟指向零点五十无分的时候,小薇坐不住了。
“是啊,冰,我们下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了。”小美也有点担心。
“还是先打个电话给她吧。这样贸贸然跑下去不好。”说着,我给糖糖打电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终身难忘。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不会是信号不好吧,又拨了一次,仍然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反复说着这句话,我整个人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小美和小薇也都慌了。605乱作一团。
“糖糖出事了!”多年来受TVB剧的熏陶,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一幕幕骇人的场景。难道pitui(敏感词)男恼羞成怒,欲上演一出男版潘金莲?
“要打110吗?”小薇的声音在颤抖。
“不要,先不要弄那么大动静,先找找,说不定就在青领花园哪个角落。”说完,我们三个也顾不上形象了,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冲下楼去。
一楼大堂空无一人。
地下车库空无一人。
小区花园里空无一人。
“不会在楼道里吧?”小美想起来。
那条黑暗的楼道,常年少有人走,特别阴森,夏天走在里面都觉得浑身冒寒气,平时我们都不敢从那里经过,生怕遇见什么灵异的东西。
我们三个一个抓着一个,一个楼层一个楼层地找,没人,没人,没人,找到27层的时候,我们彻底绝望了。
“不会是到楼顶去了吧?”小薇快哭出来了。我们仨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被这样的想法吓到了。
我过去使劲儿拉了拉门,门紧锁着,纹丝不动,应该没可能上去。
我又打了糖糖的手机,仍然关机。
2007年9月8号凌晨,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我们三个站在青领大厦的顶楼,天气燥热无比,天空离我们如此之近,可我们却不知该往何处寻找。没有pitui(敏感词)男的号码,我们跟糖糖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她的电话,可是她却关机。
“你们三个在这里干什么?”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把我们仨都吓了一跳,本能地叫了起来。
“别怕,我是保安。我在监控室里看见你们三个一层一层地上来,你们在找什么?”原来是保安大叔。他这样一说,倒提醒了我,不是有监控录像吗?
“师傅,我们在找我们室友,就是傍晚和我们一起进来的一个小姑娘,你也看见的啊。你看到她出青领花园了吗?我们能看看监控录像吗?”我赶忙问。
“那个小姑娘啊,我在录像里看到她在大堂里一个男的说了很长的时间的话,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中间那个小姑娘拉住那个男的,那个男的还推了他。我本来想这个男的也太不象话了,怎么能对小姑娘这样,还想去劝劝,但这是人家私事,我也就······”保安回忆。
“后来呢?”我心急,打断他。
“后来他们一起出去了。那个小姑娘一直在哭,老作孽的。”
“然后呢?他们去了哪里?”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个录像只能看到门外50米的范围。不过我看到他们往南去了。”保安也爱莫能助。
“南是左还是右?”亲爱的看官,不好意思,我们只认识地图上的东南西北。
“出了门往右拐。”保安无语。
不管怎样,存一丝希望,我们就要尽最大的努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三、真的吗(三)
接下来就是整个605在马路上惨烈而近乎绝望的集体寻找。夜半的马路少有行人,一眼能望到底,可哪怕是一个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路人,我们都要拉住他问,看见一个小姑娘了吗,差不多1米7,瘦瘦的,可能还在哭······
我一边找一边拨糖糖的手机,还是关机。
糖糖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在我们走得腿快断掉的时候,小薇眼尖,指着前面叫起来:“糖糖!糖糖!”
顺着手势望过去,可不是,糖糖坐在地上,头发披散着,手上拿着一个易拉罐,旁边地上七零八落地倒着一堆空罐子。
终于找到了,我们冲过去。
“糖糖,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糖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糖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他人呢?”
听见我们的声音,糖糖抬起头。这是怎样的眼神啊?空洞洞的,望不到底,而她这个人仿佛也和这眼神一起,坠入了深渊。
“我要回家,你带我回家。”糖糖一把抱住我,哭喊着。
“乖啦乖啦,我们就是带你回家的。”糖糖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你为什么要哭?哭我可怜?同情我被男人抛弃?你为什么要哭?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哭?全世界都对我这么残忍,你也这么残忍······”看到我的眼泪,糖糖突然歇斯底里,抓着我拼命地厮打,好像我是她的宿敌。
小美和小薇见状,赶紧上来拉她。她又死死地抱住小美:“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我有什么不好?我那么爱你,我们不是说好了要08年8月8号结婚的吗?从遇见你那一刻起,我就想着要当你的新娘子,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生两个孩子······”
“糖糖,你看清楚,她是小美,你别这样,她是小美啊。”我和小薇又去拉开她们。“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到老的吗?我们不是还有好多好多的计划要一个个地完成吗?上个月你不是还说等我军训回来我们就去看房子,可是为什么一转眼就变了呢?为什么你一定要走?我有什么不好······你说啊······我有什么不好······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糖糖又死命地抓住小薇,任我们怎么拉也不放手。
就这样,四个女人在半夜的马路上抱着哭成一团。而一旁的好德,不合时宜地一遍遍放着莫文蔚的《真的吗》。
以前我非常讨厌这首歌,即使是我大爱的莫文蔚。我讨厌里面反反复复地唱着同一句话“I miss you I miss you I miss you everyday; I love you I love you everyday”,这让我一度认为张震岳江郎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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