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爷的女婿 作者:江洲菱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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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爷的女婿 作者:江洲菱茭-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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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慕一拍大腿,“醍醐灌顶!”
  老头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公子,不是老奴嘴碎爱唠叨,您还是找个差不多的人早点定下来吧。您说您相中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啊!那个巡盐使骆大人,冷若冰霜眼高于顶,招惹他容易自尊委地啊!还有那个孔总兵,倒是英勇刚毅一表人才,但是,宝剑一拔寒气森森,招惹他容易掉脑袋啊!再说这个姓蒋的,虽说出身一般,但是,我怎么觉着比那俩还不靠谱啊!”
  可惜,这么长一大段废话,直接从龙慕耳朵边上滑了过去,人家忙着呢,直勾勾盯着蒋启鸿的侧脸,小心肝东一颤西一跳激动不已,越看越像天鹅肉,不管心肠是不是被雷劈过,反正这脸是够菩萨的。
  说起天鹅肉……
  龙慕把雨伞塞给老头,钻进船舱,挨着蒋初坐下,偷偷摸摸搂上他的腰,嘴唇恨不得贴到人家下颚上,声音沙哑痴迷,“蒋兄,饿不饿?”
  蒋初转过脸来,于是乎,这四片唇近得——恨不得连张宣纸都插不进去,我们的蒋三公子也不想着往后挪挪,笑问:“你请我吃?”
  他不挪,龙慕更是得寸进尺,眼神温柔声音魅惑,“这是你的船。”
  蒋初垂下眼睑微笑,“所言甚是,应该尽地主之谊。”转头问雨墨,“雨墨,有什么吃的?”
  “有鱼。”
  蒋初探身掀开脚边的芦席,底下盐罐子油瓶子一应俱全,就是没看见鱼,蒋初问:“鱼在哪里?”
  雨墨斩钉截铁,“河里。”
  周围陡然静默,顿时哄堂大笑。
  蒋启鸿捏着芦席双手一滞,跟着笑了起来。
  龙慕踢踢他的小腿,乐呵呵地说:“不是有网嘛,打渔呗。”
  蒋初深有同感,取下渔网,递给龙慕。
  龙慕直接送他俩白眼,拖着蒋初上船头,深深一礼,“有劳蒋兄。”说完,头也不回地进舱而去。
  蒋初莞尔,看看老头——病得不轻,再看看雨墨——这小子正在窃笑。进舱拉住龙慕的手腕,“过来帮忙。”
  龙慕抓着船框不肯就范,憋着笑说:“你不就是不会嘛,有什么好矜持的?要不我给你找把铲子,你还是挖你的荠菜去吧。”
  “好主意!我很想知道你身上哪里藏着铲子?”蒋初把龙慕拉到甲板上,“如果你打算在船舱里找,抱歉,那是我的。”
  冷雨一浇,龙慕猛打寒战,抱头往回冲,船身就这点儿小,还能往哪儿跑啊,一头扎进蒋初怀里,蒋初连搂带抱走上甲板,俩人一起淋雨。
  龙慕老实不客气,直接抄起他的袍角擦了擦脸上的水,掳胳膊挽袖子,“你说还能指望你干什么?中看不中用,本公子给你露一手!”龙慕撑开渔网往河里一撒,嗬,姿势潇洒飘逸之极,一道彩虹般的弯弧,甲板上的渔网“哧溜哧溜”顺着船舷往河里滑落,“噗通”一声,龙慕傻眼了,好嘛,连抓手的绳子都掉下去了,慌忙伸手去够……呃……整张渔网看着看着踪迹皆无,都没留下一缕青烟,龙慕喉管一哽,直愣愣转过脸来,蒋初微笑。
  龙慕使劲抹了把脸,呵呵干笑,“蒋兄……这个……这个……”
  蒋初摊开手掌,“就我所知,渔网对河中水族来说,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龙慕一愣,赶紧顺着话头往下接,“蒋兄所言极是,简直就是劣迹斑斑人神共愤的刽子手,君不见渔网之上还残留着不容辩驳的罪证!”
  “所以说,渔网葬身河底实是天命所归。”
  龙慕悻悻地笑,“天意!今天其实就是它的大限之期。”
  蒋初深深一揖,“正所谓,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呃……”龙慕慌忙还礼,一本正经地往下续:“这里是大运河,河底之神是龙王,应该改一下,龙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蒋启鸿笑了,挽起龙慕的手,缓步踱进船舱,俯下身靠近他的耳廓,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其实……我是龙王爷的女婿。”声音微不可闻。
  龙慕没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蒋初笑了笑,没说话,随手翻开旁边的木柜。
  龙慕伸头瞧了瞧,“你找什么?”
  “铲子,上岸挖荠菜,聊以果腹,尽地主之谊。”
  龙慕一愣,呵呵笑了两声一头钻出船舱,往老头身旁一坐,拿雨伞挡着脸,翻了个大白眼。
  老头扫了蒋初一眼,对龙慕做口型:此人以德报怨,不可多得!
  龙慕的嘴角直接抽上了。
  船上寂静无声,龙慕坐得远远的,目不斜视,省得跟蒋初的眼神撞上,过得度日如年,也不知怎么熬过去的,终于上岸了,龙慕的马车就停在码头堤岸边,唯一的小厮闲得打哈欠。
  龙慕环顾四周,空空荡荡,换句话说,这姓蒋的连个跟班的都没有?龙慕一揖到地,“蒋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蒋初还礼,“后会有期。”
  “留步留步。”龙慕扶着老头撑着雨伞朝马车走去。
  绕过树林,蒋初上车,“走吧。”
  窗帘高挂,蒋初歪在靠垫上,行走须臾,树林旁边,龙慕正在收伞登车,陡见伞骨上缠着个扇坠,摘下来在老头面前直晃荡,“瞧见没?这是定情信物。过不了多久,必将手到擒来!”
  蒋初缓缓放下了窗帘。
  回家之后,用完午饭,蒋初站在窗前闭目冥想良久,抽出一张巨大厚重的竹毛纸,吩咐小厮研墨配色,握起勾线笔,一笔一笔细细描画。
  窗外细雨滴落在紫藤枝上,屋里笔尖触动纸面,沙沙作响。
  一个时辰之后,雨墨伸过头来,“公子,这是什么?”
  “地图。”
  “啊?”雨墨拎起来盯了半天,云里雾里稀里糊涂,挂到墙上阴干。
  蒋初从扇筒里抽出张空白扇面,寥寥数笔,勾勒出一抹黛山一脉浊水,岸边芦苇连天继野,微雨劲风中,苇丛逶迤至扇面尽头。换了支笔,题写:于上巳节春晓。取出闲章,蘸上印泥,“啪”盖在题字之右,两个殷红古体草书——启鸿
  找来一副素面竹制扇骨,一一穿上,刷上浆糊,扇头压实。打开扇坠盒子,一溜排十几个扇坠,一律田黄冻石。随手取出一个,蒋启鸿顿一顿,问雨墨:“带田黄原石了吗?”
  雨墨挠头想了半天,“要不小的去工坊司买一块?今天过节,不知开不开坊。”
  “不必。”
  最后,捡起个最大的阴雕渔翁,穿好流苏,挂于扇柄之上,“唰”一声展开。
  雨墨见其有了些许闲暇,立刻窜过来怂恿,“公子,上巳节还没过完呢,您都忙了一早晨公事了。”俩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一脸渴求。
  蒋初执折扇敲了敲他的脑门,“你说得对,我确实忙了一早晨。”
  独自擎伞步出庭院,沿瘦西湖走上二十四桥,穿花过柳,一路散漫着闲游,渐行渐偏僻,湖滨绿樟掩映处,透出个茅草茶亭,蒋初收伞进亭,坐在三五个脚夫中间,小童子奉上汤色褐黄的粗茶,吹皱茶水抿一口,浓烈的涩味顿时弥漫于唇齿之间,久久无法回甘。
  正当此时,亭前“啪”一声醒木响,蒋初抬头,一个瘦高的说书先生折扇一收,“书接上文,洞庭湖龙王小太子春野得窥天人,一场酣畅大战……”
  蒋初一愣,继而失笑:“龙王小太子?”
    
    ☆、10

  喝着隔了年的陈茶,就着碟没炒熟的花生,蒋初听那说书的鬼扯了一个多时辰,直说到龙太子打不过山中狐妖回家搬救兵,才一拍醒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天黑透了,说书的捧着个破碗四处收铜板,收到我们的蒋三公子面前……
  话说,我们的蒋三公子有生之年身上就没揣过钱!低头看看自己,真不错,腰上好歹还有块假充大头鬼的田黄石玉(?)牌。蒋初起身往门外走去,抽下玉牌递给说书先生,说书的眼睛锃亮,对着油灯下死眼盯了半天,瞧着像镂雕的竹节子,放嘴里试了试,“咔吧”一声脆响,脸色大变,“噗”吐出一节混了血的“竹叶子”,疼得龇牙咧嘴,斜着蒋三公子的背影愤恨:“豆腐捏的都比这个结实!”
  从第二天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没完没了地下,蒋三公子递给雨墨一张纸,“将此人查个底朝天。”
  雨墨低头,纸上写着——盐商商会会长陈浩东。
  偷偷摸摸睨了他一眼,雨墨嘟囔:“我还以为是龙慕龙体仁呢。”
  旁边一人耳尖,一把将他拖过来,“说,谁是龙慕?”
  雨墨左右瞟瞟,见蒋三公子已然出了门,腰杆一挺大手一挥,连小厮带粮行里的伙计呼啦潮全围了过来,都不知道是从哪儿钻出来的。雨墨又是喝茶又是嗑瓜子,关子卖得十足,某个暴脾气一脚踹在他大腿上,“赶紧的!”
  雨墨蹦起来,一屁股坐到桌上,嘎吱嘎吱嗑瓜子,半天冒了一句,“你猜。”
  十几个巴掌一齐拍过去,个个笑骂:“行了行了!说吧!龙慕到底是谁?”“居然还有字,男的吧?”
  某个老成的家丁摸了摸下巴,脸色凝重,“姓龙的,姓龙的,这姓有学问啊,大有学问!”
  周围顿时静寂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隔了半晌,一人迟疑着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不会……不会是龙王爷吧?”
  立马就有人咳了一声,“先把老丈人哄好了,人家才有可能把女儿施舍出来,我们公子爷……那是龙王爷的女婿啊!”
  “轰”,这下炸了锅了,笑声之大恨不得把房顶掀翻了。
  雨墨趁人不备,一猫腰赶紧跑,众人恍然发现,撵在后面爆喊:“雨墨,你回来,龙慕到底是谁啊!”雨墨早跑没影了。
  再来说说我们的蒋三公子,大运河他还游上瘾了,天天顶风冒雨站在破渔船上,捧着地图,沿着河岸来来回回也不知在找什么。
  两天下来,小厮们算是彻底学乖了,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抓鱼逮虾吧,于是,这临时买来的小渔船终于回归天命了,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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