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青。”两人是不是认识太久了,她一个女孩子不懂矜持,仍然什么话都当他的面说。好事?坏事?
“云天蓝,离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儿吧。”过去的事只是一种记忆,她现在很爱这个男人,想跟他平安度过一生。所以,首要任务,他要健康。
云天蓝闭上眼,呼吸渐渐均匀缓和。
水青以为他睡着时,听他说了一句话,令她笑得很开心。
“我情愿是爱得更多的那一个,只要我知道你会回应我。”爱情不是一座天平,谁多谁少很难衡量出差异,最重要是自己觉得平衡。
“你好好睡,过了今天,我就让你上网。”让她听到那么好听的话,奖励他好了。
云天蓝沉声笑了笑,将水青的手放到唇边贴紧,然后慢慢睡过去。
水青等他睡熟,抽出手来,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然后,看到接替她的干妈和婶婶正出现在走廊拐角,她上前问好,又互通消息有无。到外面,天其实有点亮了。云天蓝的伤已经大好,很快大家就要离开这里。而在此之前,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飞雪渡这一天的清晨很忙碌,熙熙攘攘热闹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而来。
水青先和家里人吃了早饭,又去了一趟孤儿院。
而温桓把车停在门口等她时,正好看到院长无比激动的神色。
水青一上车,温桓就问,“你到底捐了多少,让面冷心热的院长激动到皱纹全现?”
“尽我一份心而已,说数字就没意思了。”水青耸耸肩,往车里看看,“比利呢?”
“去渡口帮忙了。”温桓看到一架直升机从头顶上过,“好像最后一批也到了。”
水青连忙催他,“开快点吧。”
“小姐,这时候,安全第一。”温桓再度不温不火,“说起来,我上当。让我多留几天,原来是为了差遣我。”
“又不是白差遣。我还要请你吃饭喝酒,不是吗?”水青爽朗笑道。
“这也算请吃饭请喝酒?我以为至少要有特别的诚心诚意。”温桓皱皱脸,显然不够满意。
“改天到英国,我专门请你一顿。”温桓真有一套,几个电话就能搞定她委托的事。
“那我就等着了。”温桓郑重其事看水青一眼,“我记性特别好。”
“我的记性虽然比不过你温大侦探,也还不错。”水青听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要不要我写个保证?”
“写保证好。书面的,比口头的,具有效力。而且,拿着的人安心,不拿着的人总有亏欠。要写就趁现在,否则,等你离开非洲,都不一定有时间。笔和纸有没有,我借给你。”温桓噼里啪啦来上一段。
水青觉得自己年纪轻轻,一趟旅行下来,让这位磨出耳茧来了。不等他再啰嗦,爬到后面车厢里,找纸笔出来,真写了张欠饭的条子。
温桓终于安静。
水青摇摇耳朵,受不了他唠叨她。
车到了直升机下降的空地前,两人下车等人下来。
“你确定吗?”温桓突然凑着水青耳边大喊一声。
水青侧脸认真看着温桓,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用力点头,大声回答,“是的,很确定。”
转头,就见来人中的两个哇哇叫着冲她跑来。她张开双臂,一手拢一个,开心大笑。
阳光转向西方,下午已经过了一半,云天蓝却没再看见过水青,心里难免有些想法,这人怎么哄完他就销声匿迹了。
“蓝斯,我在你左边,你老往右边看什么?”云天远打趣他,手上打不停笔电。
右边正是病房门。
“亚瑟,你不认为韩水青这些天很忙?”云天蓝收回张望某人的视线,又找话题打发亲弟,“还有,你的电脑真不能上网?”
“嘿,兄弟,你不是检查过了?要不要再看看?韩水青忙不忙,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就算你上得了网,也专心不到哪儿去。”云天远狂按键盘,打游戏中,紧张地眼睛瞪直。
“等你有了女朋友,再笑笑看。”云天蓝手拍床沿,“拿来。”
“你还真要看?老大,你连亲兄弟都不信,我太伤心了。”无线接驳网络标记在右下角显示满格,云天远绝不能把电脑交出去,不是现在。
云天蓝看弟弟苦脸,因为很假,所以他当然没有内疚感,“看你的样子,我就越怀疑。而且,你按键盘的速度不象对机游戏,是联网的。”都不用疑问句,直接肯定,“你,收敛点。”
云天远头皮一麻,怪自己太兴奋,又怨老哥太聪明,完全糊弄不过。想着是不是该抱电脑鼠窜,门这时候就开了。走进来的,是云天弘和天畅,
这才是好兄弟啊,来救他的
“到时间了。”云天弘属于云家三代老2,兄弟中最沉稳踏实的一个。
“什么时间?”云天蓝开始觉得所有人都有点怪了。
“拍照留念的时间。”天畅的脸阳光四射,笑得金灿灿,双手一抖,“老大,换衣服。”
云天蓝双手撑额扶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拍照?”要么就是爷爷,要么就是——韩水青,能弄出奇奇怪怪的事。
“明天一早等你出院,我们就飞回开普敦。这个地方以后也不太可能会来,拍个照纪念一下,很有意义。趁大家都在,当拍全家福也好。”天远是能说的那个。
不过,有破绽。
“叔叔和天悠在英国,拍得出全家福?”云天蓝淡淡一问。
三个兄弟各看一眼,还是由天弘出马。
“就少了我爸和天悠。拍个照,就当孝顺。”稳重型男说稳重型谎言。
好像他不是被绑架来的,而是全家到此一游。云天蓝什么也不多说,下床,拿了衣服进洗手间。
拍照是吗?
那就拍吧。他也想重温旧地,最好还能在关他的房子前合影,才真是留念了。
第355章 全家福 最幸福
靠着撒哈拉的飞雪渡,正是一年中较为凉爽和干燥的季节。而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悄悄。青草,河流,沙漠,三种最基本的元素,在空气中沉沉浮浮,伸手就能捕捉自然的神奇。
云天蓝随弟弟们走出医院,看着相识的场景,被绑架到这儿来的记忆如涨潮之水,慢慢涌了上来。
当绑匪不再遮掩面目,也不给他上眼罩的时候,他就想到对方可能不会留他活口。而停在飞雪渡的第二天,更猜到这是他们最后一站。从那时开始,他为逃跑而做准备。大概是第三天,他趁绑匪送饭将人劈昏。合该运气,平时三个人守,那天除了送饭的,就没其他人。但他乐观估计了自己的伤势,感染发烧的身体比平时沉重十倍。虽然逃出了关他的房子,却立刻被人发现而遭到追赶,躲进教堂的后花园,还是让绑匪抓了回去。就在当天,他们开车把他丢进沙漠。大概看他当时奄奄一息,也不费事干掉他,又没水没药没食物,能撑过一晚,需要奇迹发生。
躺在沙子上的他,毒辣辣的阳光几乎烤干身体仅剩的水分,内外都由高温烘烤,视力模糊,意识飘渺,觉得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所以,能被另一队盗匪发现,他不觉得那是倒霉,简直就是恩赐。他同盗匪头子用足心机,让人认为他在某处埋下了财物,因而获得施救,哪怕是最基本的草液汁,都延续住生命。但拖延战术失去效用后,他打电话给水青时,已经放弃挣扎。当时子弹上膛,就差一扣的千钧一发,谁还能抱着存活的希望。
可,就是水青的一句话,手珠很贵很贵。
他的反应几乎是立刻的,喝止盗匪扣扳机的手,掏出几粒珠子,拿起地上的石头,狠劲砸了下去。
这一砸,砸出数片精雕细琢的金叶子,砸出十来颗质地上佳的璀璨钻石,砸出他还能活生生的一条命来。
奇迹发生了,因为一串看似不起眼,他主动讨来的手珠。还以为送礼物的那方不情不愿,所以礼物包装虽然华丽丽,礼物本身却如外表一般不华丽。以为意义只在于她家园上的老根原木,怎能料到竟然拥有如此昂贵的内质。
不管水青当初设计的本意是什么,若干年后,用它救了自己的命时,他为自己爱上了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而觉得幸运和骄傲。而似乎命中注定的震撼,在心头久久不平静。
沉浸在记忆里的云天蓝被一些笑声碎语带回神来,先看到眼前的建筑物,他禁不住也笑了,“你们怎么知道我逃到这里被抓回去的?不错啊,是个拍纪念照的好地方。”
这是镇上唯一一所天主教堂。
三兄弟面面相觑。
云天畅更脱口而出,“老大,你逃出来过?”
自从云天蓝获救后,大家都只担心他的身体,追查凶手主谋之类的事,反而被搁到一边,所以还无人问他遭绑架的细节。
“以为你们知道了,才选这地方拍照。”云天蓝踏上台阶,回身笑看三个同样穿黑西装白衬衫打丝绸宽银领带,显得英俊非凡的弟弟们,“否则,这里能算得上拍全家福的好地方?我个人建议,背景换成撒哈拉沙漠,更值得一拍。”
侧耳,刚才那片笑语中,有熟悉的中文,还不止一两声,更不止他们云姓一家子。
“蓝斯,将就吧。”云天远哪里能听不出老哥的明讽暗疑,心里叫苦连连,早知道才不帮忙。谁对抗得了他,有点纰漏破绽能抓起一把来。
“你能平安无事,要感谢为你祷告的人。”云天弘的意思就是,这里挺好。
“天弘,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撒谎。”懒得猜了,云天蓝转身往教堂走去。
“不算撒谎。”云天弘扬扬眉,声音却低。无论如何,今天这张全家福是拍定了。同时,他作了个眼色,示意天畅和天远去推门。
云天蓝腹部的伤没好透,走不快,所以任两人从身边超过去,将虚掩的暗红木门推开。可是他突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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