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解释自己依旧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毕竟说了念卿也不会信,她懒得多费唇舌。
没听见她答话,念卿以为她在深思自己说的话,扭头一看,发觉她根本不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他轻轻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段三小姐这犀利的性子,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的。
两人都一声不吭,如同沉默在了空气里,只有夜虫在鸣奏的声音持续不断。浴血低头啃着草,觉着太静了,时不时看两人一眼。
“送我回去吧。”许久,念卿下定决心,还是选择了回去。
喜欢一个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跑出来,不过负气而已。待冷静下来,念卿还是想回到离忧阁。
“嗯。”她朝浴血打了个呼哨,浴血奔至她的身边,她翻身上马,随即朝他伸出手。
他握住她的手,借助她的力量上了马。
哒哒的马蹄声在无人的街道上响起,念卿荒寂的心脏如同街道一样空旷,那里只有来回穿梭的风响彻着。
“段清檬,我现在回去如果有一天我后悔了,你还会再来带我走吗”念卿这句话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沉重无比。
她耐心的等他把整句话说完,轻松无比的回答:“会啊。”
念卿捂住了发涩的眼睛,她短短的两个字化作阳光注入了他的心脏,这是如同有家可归一般的温暖。
红色的灯笼在风中飘荡着,墙边孤凄的小草因灯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的红,离忧阁的后门窄小而寂静,与前门的光景天差地别。
“我自己爬进去,你不用送我进去。”念卿跳下马。
段清檬朝他挥挥手,牵着缰绳,调转马头便走。
他张了张嘴,便只能看到她骑马融入夜色中。
我叫你不用送了,你就直接走了也忒干脆了点就不能装模作样的目送我一下吗念卿一边腹诽,一边熟门熟路的爬墙上瓦,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内的灯还亮着,这个时候还能待在他房间的人,只可能是吉祥。他伸了个脑袋,笑眼好似一弯月牙。
“吉祥,我回来了,你可以去睡觉了。”念卿几乎可以想象到吉祥朝他翻白眼的模样。
但无人应他。
他绕过帘帐,往内走去,见到的是伏趴在地面上的吉祥。他只能看到吉祥的背,吉祥的背部的有着一道道鞭痕,血迹把衣服染成了深色。
他快步冲过去,脚下一滑,便顺着力道跪在了吉祥的面前。
看到吉祥了无生气的脸,他六神无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镇定了。他高声喊道:“给我叫大夫叫大夫”
房内悬荡着他的声音,静默的夜,只有他歇斯底里的喊叫。没人听见这当然不可能。离忧阁里,除了贴身伺候他的吉祥之外,外头可时时刻刻都守着十几个人保护他。
不是没听见,只是装作没听见罢了。
没人搭理,念卿背起了吉祥,冲门而出。
念卿的利用价值大得很,柳昭文鞭打吉祥,就是为了给念卿一个教训,哪里可能真的容他离开见念卿要走,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一下子冒出了十几个人。
“帮我叫大夫。”念卿冷硬的和这群填充了走廊的人谈判。
十几个人纹丝不动,成了挡路的雕像。
念卿冷笑着,拔下簪子抵在自己的脸上,“你们让开,我这张脸要是毁了,你们”
念卿在离忧阁身份重要,保护他的人个个是高手,还不把他的举动放在眼中,一个闪瞬的时间就把他的簪子打落在地。
他背着吉祥本就不好动作,想捡簪子都没有办法。
一人上前点了他的穴道,随后扛货物一样把他扛进了房间里。他的待遇不好,吉祥的待遇就更加不好了,胳膊被人拖着,拖进了房间里,和被宰杀的牲畜没什么两样。
“我要见柳昭文”念卿咬牙切齿的喊道,柳昭文三个字说得尤为深刻。
送他进房的人,似乎什么都听不到,目不斜视的把他放到床上躺着,吉祥则是被人直接丢在了离床不远的地面。
念卿又喊道:“我要见柳计红”
“再不济,你们把北秋爹爹叫来也行。”
“或者把李姐叫来”
他一再退让,几近哀求。
没有人看他一眼,接连出去了。
房间被死亡笼罩了一层死寂,他转动眼球,能够看到吉祥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死亡的脚步声在他的耳边炸响,他惊惧,害怕。
“你们告诉她我会听话的”念卿闭上了眼睛,屈服了。
柳昭文这一招“杀鸡儆猴”用得不错,很好的抓住了他的弱点。只是柳昭文却没有完全抓住念卿的心思,她觉得吉祥不过是下人,死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给念卿一个惨痛的教训,叫他以后不敢违背自己,这才是最为重要的。然而,过于极端的惨痛教训,会适得其反。
外头还是没有人回应,念卿猜测到了柳昭文的想法,他心凉了。
冷意从心脏开始遍布了全身,他看着吉祥一步步接近死地,却无能为力。
柳昭文要他看着吉祥死,要他知道违背她的命令后果有多严重。
“段清檬,你来带我走吧。”他声音干涩的低声说着。
他无比清楚,以段清檬的速度,现在该已经下马登阶了。再说了,他的声音这么小,段清檬又如何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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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他俩一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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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
念卿听到段清檬的声音,以为自己幻听了,见到她朝自己走来,他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免得空欢喜一场。
“一会儿让我带你离开,一会儿让我带你回来,现在又叫我带你离开,你可真善变,我希望你的善变到此为止。”段清檬双手环胸,站在他的面前。
“地上,看吉祥他”
“他死了。”段清檬解开了念卿的穴道,“你自己过去看看。”
在念卿眼中,通往吉祥所在的地方的路途布满了荆棘,叫人每走一步都难受得浑身颤抖。
他伸手探了探吉祥的鼻息,没有气息的拂动,俯身听了吉祥的心跳,没有心脏的声音。什么活着的迹象都没有,只有死亡。
“帮我把他带走好吗”念卿揉了揉发酸的眼,眼中的悲恸无声无息。
“嗯。”
段清檬欲背起吉祥,念卿摇头,“等等,我给他换一套衣裳。”
外头的人歪着脑袋听着房内的动静,起先还以为听错了,但听多了才知道房里真的有人在。她们推开门看房间多了一个人,纷纷警惕的看着段清檬,“你是什么人”
“你把东西收拾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他不会喜欢留在这个地方的。”段清檬侧身避开打手们的攻击,她出击的速度极快,且招招不落空。
“来人啊有人砸场子”有人一边高声喊,一边往外乱跑。
那厢念卿已经收拾好了金银首饰,衣物,他身上挂着的包袱沉甸甸的,实在没有办法再顾吉祥了,“段清檬,过来帮把手。”
段清檬背起了吉祥,“往正门走吧。”
“谢谢。”念卿在很多时候不拘小节,但是门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门前的门当几何,足显家境,从正门,偏门,后门走,皆代表着不同的意义。既然他要带吉祥离开这个地方,自然该是堂堂正正的离开。
他朝着段清檬说谢谢,乃是感谢她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并且不怕招惹上麻烦。但如他所说,段清檬已经不是当初的段三小姐了,惹恼柳昭文的后果不是她一个没有了家庭背景的人能承担的,即便她武功再高,也会寡不敌众。
“不用把事情闹那么大,往后门就成,我把这些金银首饰都给吉祥,他不会生气的。”念卿还没有丧失理智,活人的安危自是比死人的面子重要。
“你跟着我走。”段清檬朝着刚刚才聚集在门口打手们勾了勾手指,移动步伐,出招流畅,纷繁得叫人满眼朦胧,如见绚烂的烟花。
她走过的地方,清出了一条道路,念卿跟在她身后,没有受到任何人的侵扰。
这出神入化的武功,真神了。念卿目瞪口呆,跟着她从住处到了前厅。他住的地方清静,到了前厅就不一样了,酒气熏鼻,声音嘈杂。
其余的地方早就歇业了,离忧阁这的欢乐可不会因为夜晚的降临消停,人们只会玩得越来越起劲。
段清檬一脚把想偷袭念卿的人踢到一边,沉迷享乐的女子被身体和地面撞击的声响惊到,惊惧的喊道:“有人打人”
见着段清檬来势汹汹,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完全不是对手,聚集在一起玩乐的人们作鸟兽散状,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念卿你这是在干什么”北秋爹爹拿着团扇,挡着脸,声音却不低。如果不是念卿在离忧阁的地位,北秋还真不愿意这个时候开口。
“你没有我的卖身契,想拦我”念卿看向北秋。
段清檬已经把挡路的人料理得差不多了,也看向了北秋。
段三小姐这眼神,这动作,看得我心砰砰砰的直跳,人都要吓傻了去,一点都不想过去拦。可若是念卿走了,我少不得要被上头狠教训一顿。北秋爹爹挥着团扇,“我不是在拦你,我是觉着天晚了,现在离开不方便,明天再说吧”
念卿冷硬的说道:“她要生气了,叫她来找我,别迁怒别人。”
北秋爹爹揪着扇子下的穗,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