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风流录- 第15部分

　　项草药问：“一头还是两头？”他担心找不到两头大猪而肉不够用。

　　苏超说：“当然是两头喽。”他自我感觉功劳可大了。

　　细心的宝芳问：“猪有多大？”

　　苏超说：“两头猪起码重有500斤以上。”

　　项草药说：“够用了。谁家的猪？”

　　苏超为了显耀功劳，便无中生有编造说：“我去找过有大肥猪的几户人家，他们都不愿意卖给我们宰来办白事。最后，我去找回来了叔叔，一跟他讲我们要寻找买大猪办白事，我叔叔讲，既然是项草药大兄弟急用猪宰，我就不怕犯忌，干脆卖给他家两头大猪。”

　　项草药说：“你叔叔真够义气了。往后我一定好好回报他。”

　　宝芳问：“他卖猪要怎样的价钱？给赊买吗？”

　　苏超太熟悉讲话的艺术了，为了分散项家对价钱的注意力，他回答问题是从尾到头来说：“我刚讲由于事发生仓促，项家人没时间去信用社取领存钱，需要赊买猪，过了一两天，白事办妥了才能结帐交钱。换上别的人那肯定不同意这样做的。而我叔叔十分慷慨地讲，美不美江中水，亲不亲同村人，赊买就赊买吧。”

　　宝芳追问：“那价钱呢？”

　　苏超说：“由于我叔叔不懂行情，起初他讲要价是一斤生猪卖一块二毛五分钱。我不同意给他那么高的价钱，就劝说他几句话。最后，他让了价只要一斤卖一块两毛。你们同不同意？”

　　宝芳说：“价格偏高了一点，我去跟再讲价钱！”

　　苏超心里头想，妈的，宝芳一去杀了价，我叔叔退让了，我想要的中介费岂不泡了汤吗？那不行！于是，他说：“你想去砍价钱也可以的。但是，我叔叔要是怀疑你砍价得太低了，不卖了。那我们又去找谁家赊买两头大猪呢？”

　　项草药忙说：“宝芳别胡闹！人家不嫌犯忌卖猪给我们办白事，我们对他还感激不尽呢，你还去砍价干啥？我同意每斤一块两毛！快去捉猪来宰杀。”

　　苏超一见项草药接受了这个价钱，顿时心花怒放，嘿嘿，老哥子我可捞到几十块钱了。哈哈！往下我再说要代宰费喽。

　　苏超说：“我叔叔是叫我来叫项家代理人去帮称猪看斤数写个收据给他，然后，就在他那儿宰杀好了猪，再送肉到这儿来。”

　　宝芳说：“凭什么我们买了的猪让他在家里宰杀？不行！”

　　苏超说：“我叔叔原本来不想讨苦活来干的，可是我婶婶讲卖猪给人办白事有点晦，为了驱晦必需在她家门前杀猪放血，用红血和猪头去祭祖宗神位一趟，今后家养五畜才兴旺发达。你反对她的要求，她就不卖猪了。”

　　宝芳愣住了，不知如何表态，用眼神去问叔叔，怎么办？

　　项草药作退让说：“那就在你叔叔家宰猪吧。我也不让他当杨白劳白做工的，按行情，我还得给他红手钱每头猪代宰费20块钱。宝芳就去看称猪给知尼叔写收据存根吧。哦，还有，过两天宝芳拿钱去给知尼叔时，别忘顺便给苏超中介走路费啊。”

　　苏超听了这话，心里乐死了，哈哈！老哥子只动口不动手就捞得一份人情功劳和一些钱。但愿这美事常常落到我身上来。

　　正在这时，一位老太婆从屋内找到这儿来叫项草药和宝芳进屋里去协助帮扶尸坐起来，她们两个老太婆才能给死者穿上寿衣。因为僵尸像截木头，两个年迈的老妇人很难完成给死者穿上衣服的工作。

　　苏超只得在等宝芳出来再返回去称猪宰猪。

　　无事可做的苏超走去看方文浅他们干木工活。他看到方文浅只管量尺寸，划了线，就安排其他四个人谁去拉锯割板，谁去刨板，谁去凿板开槽。安排好了四个人的工种之后，方文浅就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扭扭腰，表达他刚才干的活是够紧张够繁重的了，他太需要活动活动筋骨，放松放松精神，休息一阵，留下的活儿该轮你们四个人来干。等你们完成了这道工序，我再去布置你们做下道工序。

　　秦细民向方文浅招招手，叫方文浅过来跟他坐在树下聊天解闷。苏超也随方文浅走过去凑热闹说：“我真羡慕你们两位只动口不动手也捞到钱喽。”

　　秦细民说：“你讲什么？你嫉妒什么？苏超你这个小子你认为你自己是个好心人吗？呸！你这个好色好财之徒今天肯定借今天跑采买之机贪要了不少之钱！”

　　秦细民这般辱骂苏超，众旁观者都认为血气方刚的苏超必定以牙还牙把秦细民臭骂一回不可。出人意料之外苏超并没有发脾气与秦大队长对骂，反而是双手作揖朝秦大队长鞠躬一拜，嬉皮笑面说：“师傅在上，请徒弟一拜！”

　　秦细民噌的站起来指着苏超喝道：“你这个滑头滑舌想耍什么花招？快说！”

　　苏超说：“整个爱甜村的人唯有你一人讲我是好色之徒，我也招认。而你呢，整个村子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讲你是贪色嫖王。我这个小徒岂不敢拜贪色嫖王为师吗？”

　　旁听者都笑了。秦细民怒得想动身去揪苏超来教训一番。方文浅怕秦苏的口水战争升级，连忙拽住秦细民。

　　方文浅抓住秦细民的裤子说：“别斗嘴！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活法，就像那八仙过海一样各显神通去捞钱，有智就使计捞钱财，无智就出力去讨食。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这时，宝芳出门来了，叫苏超快跟她去称猪。

　　宝芳去称猪回来了就一直陪着小次品在屋里守灵，再不出门来走动了，她大半天没吃上东西，直到婶婶入殓之后，苏超才端饭去给她和小次品在灵堂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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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女争夫之一
苏超带领几个后生仔挑几担猪肉送来到项家后院时，在屋门前打造棺材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此时，项家门前坐着很多前来项家吊唁的乡亲。苏超也不敢怠慢，自告奋勇当主管去指挥安排厨工，争取时间做出饭菜，力争在天黑之前开饭。

　　由于苏超指挥得当，安排合理，厨工们卖力，所以，太阳还挂在西边山尖上就得开饭了。

　　闲坐聊天的客人首先入占席吃饭，一下子就把摆好的饭桌占满了。刚干完活的那几位木匠抢不到饭桌，干站在那儿做鹤立鸡群，流着口水观看众人喝酒嚼菜。

　　苏超从后院转到屋门前来，对着木匠们说：“喂，大师傅，你们想不想吃饭？”

　　挂名誉是木匠的秦细民说：“我们早饿得肚皮贴到脊椎骨头去了，还不想吃饭吗？苏超你他妈的当什么主管，怎么不留下一桌菜来给干了大半天重活的我们呢？”

　　苏超说：“我不称职，任你们骂！不过你们站着伸长脖子东张西望看众人吃饭，太没家教了！走，我带你们去后院喝白开水。”

　　木匠几人跟着苏超来到做厨的后院一看，人人都乐得笑了起来。嘿嘿，那儿摆着一桌菜在等候他们。大家刚入席坐下，就纷纷端起酒来敬苏超，感谢苏超特意备下这桌菜来款待他们。秦细民最后敬酒说：“苏超你真会拍我马屁了。等到我年老了，我就把大队长的地位传给你。来，干这匙酒（当地人在宴席上往往图便利以匙代杯用）！”

　　苏超喝了酒说：“你妈的，你又不是当皇帝，怎能传位给我？人未醉你就讲混话了。我专留下一台菜来招待你们，目的就是想让方老师讲二女争夫的真实故事给我们听！”

　　一桌人齐拍手欢迎方老师讲亲身经历的故事。方文浅说：“人家当官有钱去酒楼饮酒还请歌手舞女来表演助兴。我们平民草根饮酒只得靠听‘荤故事’来助兴。我不敢扫大家兴头，愿把二女争夫的故事讲出来助兴一回。”接着，他就讲讲停停，边喝酒边讲很有‘荤’味的故事。

　　他讲，话说当年我方文浅从师范学院毕业回县来被分配到公社（后改称为乡）中学校来当教师。这所中学除了我有大学文凭外，所有的老师统统是土八路。什么叫土八路？就是由民办教师转为公办的教师，这些人文化程度最高是高中，也有只上过初中。他们在那个断缺人才的年代被有权势的亲戚关系人拉进教师队伍中来挑起负荷超重的教书育才的担子，有的人称职，有的人是滥竽充数混领工资，误人子弟。就像当年抗日打日本小鬼子的那样，不论什么人，只要你会打枪射日本兵都可以加入抗战队伍。故称他们为土八路。

　　土八路当中来个正规军的一个军人――我方文浅当然成了女人的抢手货了。

　　苏超敬给方老师一匙酒，叫他乱扯，言归正题讲二女争夫的事。

　　他讲，我方文浅刚到中学来不几天，一天中午，巫校长就传话叫我到她家去一趟。

　　我刚进校长家门口，一个长得像日本女扑相运动员一样的姑娘忙来热情招待我，又请坐又请茶。我十分好奇问这位当学校食堂总务的女子，你也是来了？

　　她咯咯地笑，笑得屋顶的瓦片差点儿掉落下来。巫校长从里间出来了，她吩咐胖姑娘到厨房去看火灶。胖姑娘走了，校长说：“方老师你有恋爱对象了没有？”

　　我说：“还没有对象。”

　　巫校长笑说：“那好啊，我给你介绍一个……”

　　“太感谢了，校长！她叫啥名字。”

　　“她叫庞傍。”

　　“校长，是在饭堂卖饭菜票的姑娘吗？”

　　“是。”校长说，接着喊，“傍傍，来。”

　　傍傍应声从后边厨房来到了客厅，校长介绍说：“傍傍是我的女儿，今年20岁，去年高中毕业，现在暂时当学校饭堂卖饭票员，等有了机会就提她当老师。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我还不知道怎样开口打招呼人家，傍傍就热情洋溢地过来握我的手说：“能握上你的……手，我非常高兴。”她讲到你的地方就故意停顿下来，让对方想入非非。

　　我回答她说：“能摸到你的……手，我非常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