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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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时代-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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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一个生命就彻底湮灭了。

  关于真爱生命的讲座持续了一个月。据说校方举办时很矛盾,因为没有人知道是谋杀还是自杀。自杀固然好——对一个决意要死的人来说这很贴切,但要是谋杀,关于讲座的所有活动就都付之东流了。无论如何,这个有关生命的讲座还是如期进行。虽说是强制性参加的,但去过一次之后,之后的几次我都不曾到场。那个时候我的脑袋里时常会闪烁起林可兰颖的脸,时常会觉得她们的目光与我不期而遇。我还没有时间去考虑诸如“生命是什么”或者“人为什么活着”这样的哲学命题。我站在十佳大学生公告栏前,透过玻璃看排在第一位的兰颖。没有照片。白色的底板上残留着揭去照片后留下的胶水的痕迹。像是被水浸泡过的伤疤。下午的阳光和风都褪去了不少温度,吹在身上舒服了许多。

  从淡出开始,我知道,终有一天兰颖会消失在议论中,就像歌声穿过树林会奇妙的失踪一样。

第九章 前进 前进
如我所说,时间淹没了兰颖。

  阿三问我是不是暗恋兰颖。我不作答。对一个活着时候没有见过面的人谈暗恋实在有点勉强,但这么说来也不为过。暗恋,只是寻找一种精神寄托罢了。很明显,在那段时间里我找到了。

  整件事就像在排话剧,我的误打误撞把时间拉长了一些。管辖片警会时不时的来学校察看。例行公事罢了。兰颖的父亲,那位倔强、留着花白头发的中年人,看来对此事也不抱太大希望。

  高建是我在局子里认识的。我们两个先后被传话。后来我知道,他就是房东的儿子,就是带着女朋友霸占父母卧室的家伙。

  那天我传话完毕,在院子里看到高建。他被问候过我的那位女警带着,长的还算健壮。样子有点凶,但发出一种容易接近的信号。头发不好看,卷卷曲曲。上身着打折的白色真维斯T恤。牛仔裤有点发白,看样子洗过很多次,不过恰到好处。白色李宁运动鞋。整个样子看上去很阳光,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充斥电台的偶像剧里的男主角的形象。我们互相打量一番,背道而去。

  之后的几次传话我跟高建常常一起。不知是有意回避还是压根思想就不曾涉及兰颖,我们谈音乐,时事,经济,以及学校的管理,最后谈到对方的生活。高建谈到了高伯,我谈到了阿三。

  阿三与高建的认识比较离奇。高伯吩咐儿子向阿三收取水电费,两人谈着谈着高建竟自己入了一股。

  “你们是大二?年轻人啊,年轻真好……”我们在西门口的露天餐饮店喝酒,高建右肘拄在桌上,酒杯在齐下巴处缓缓地做着旋转。

  “大一。也就这几年,生命如流水,那几个成语叫什么来着?……白驹过隙、乌飞兔走,……还有个刀光剑影?唉,不是,是白云苍狗,对吧。”阿三嘻哈着。

  “你说咱们怎么才能赚大钱呢?不能就卖几个安全套、避孕药、搞出租房子过一辈子吧?我想着咱们可以合伙开个店,妥善经营,然后再开一个,接着再开一个,子子孙孙无穷绝也,到时候起码也是个肯德基级别的连锁店。”

  “这孙子有点喝高了。”阿三冲我乐一乐,“你现在的目标就是:抓紧时间发布小广告、扩大范围联系各*女、说服你爸压低点水电费。”

  “我跟你们说,我从来不觉得我是池中之物。尤其是每次洗完澡后,我觉得我是一身的能量啊,就跟那火山爆发似的,不过每次都被我憋回去了,差点没憋出个前列腺。……说实话,看相的说我大器晚成,我觉得有点意思。哈哈。”高建说,“小哥儿,说个话,啊,什么年头了还玩忧郁,咱几个雄性动物在一起不用憋着,有什么说什么。”说着,高建把脸转向我。接着又说,“你跟兰颖还玩暧昧呢?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有这么个人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认识她。”我说。

  “不认识?呵呵,你当我是局子里那几个穿制服的,不认识会平白无故的揭人家照片?”高建审时度势,看看阿三和我,“那女孩真不错,家境挺好,人挺大方的啊,心理绝对健康。我带她到我家向我爸妈发难,她可是说服了我。这么快,一个人就没了。……来,不说这些了,干了。”

  三只手,三只杯,一声脆响。

第十章 另一个人
“生活,不就是玩吗,不就是折腾吗。你越仇大苦深、越发愤图强、越把时间安排的跟青春期时候脸上的青春痘似的密密麻麻,你就越觉得空虚、越觉得虚度。大街上那帮来来回回,嘴里叼着烟的游民,那日子照样过得逍遥自在。到头来自己猛回首,哎呀,时光啊,大好的青春时光就他妈用来计算微积分了。微积分没用上反倒窝了一肚子火,眼巴巴的羡慕人家。哼,不值,真不值。可这是为什么啊,咱哥几个能像别人那样,噢,有事的时候玩网游,没事的时候看别人玩吗?不能!是吧。咱们是草根一族,咱们得奋斗,咱们得把头缩在脖子里奋斗。”高建扬着手,侃侃而谈,“可这是为什么呀,咱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吧。贪。就这一个字。人就没有不贪的。看到好的想多要点,碰到哪个变点态,就是上厕所也不在自家解决,就为省冲厕所的水。前两天我见一大妹子,那装扮,哎呦喂,整一个前卫啊,双手叉腰跟一卖水果的老太太吵架,什么奸商了,压低秤了……”

  阿三朝窗外看着,没心思理会高建的阔论。

  “咱们得奋斗啊,哥几个以后要是真的发达了,啊,发达了以后可别忘了兄弟。我看野山这小子就不错。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叫了不怎么样,不叫的怎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咬人的狗不叫’,西方谚语。什么水平!”阿三搭话说。

  “喂喂,尊重点好不好。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俩就是风遇到了沙。”我说。

  “对对对,就这个一鸣惊人。我说怎么听得那么别扭,狗咬人不咬碍叫唤啥事。我是懂这个成语的,看了那么多年的火影忍者怎么会忘了呢。是吧。”

  ……

  “我说你们别光愣着啊,说会话呀,这弄得冷冷清清的也不是回事啊。”

  “嘘嘘,我看到一个姑娘。”阿三说。

  “哪呢,唉,快说啊,哪呢?”高建拉扯着阿三,朝他的目光看去。

  “噢,不错。你们大一的吧。人家可是有了,校学生会主席,你悠着点吧。

  “是吗?够味,我喜欢。那男的叫什么?”

  “韩猛。人如其名,又憨又蒙。真不知道他怎么就混上学生会主席了。”

  “……愿不愿意帮兄弟个忙。”

  “说,痛快着呢。”

  “跟着我给我壮胆就行了,什么话都不用说。走。”

  我们朝一个着红T恤的女孩走过去。阿三在距离那女孩五米之遥的地方突然红光满面笑逐颜开。

  “嗨,我认识你,还记得我吗?”

  那女的显然没有准备,下意识的定了定神,问:“我们认识?”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有一回上课我们在一个教室呢还,你忘了?我在最后一排。”

  “不好意思。我一般都是在第一排。”

  “这就对了,我在最后就可以看见你了。买东西哈。”

  女孩更疑惑了,对阿三这种无招式可循的问话显然不太适应。“没事的话我走了,有机会在教室见面了记得打个招呼,呵呵。”

  “唉唉,我真的认识你。要不我给你算一卦,不耽误多少时间,一分钟,OK?”

  “……好吧。”

  “你叫杜欣。是吧。”

  女孩朝同伴笑笑,说:“这没什么,很多人都知道。”

  “每完呢。我没算错的话你家门前应该有棵树。”

  “这个真没有。呵呵。”

  “没关系,没有最好,有了砍喽。”

  “呵呵,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啊。”

  “哦,是吗?”阿三挠挠头,“留个电话怎么样,以后方便联系。”

  “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会。” 。。

第十一章 另一个人
“那你猜错了。”

  “没关系,我会搞到手的。”

  “那就,祝你好运?呵呵,我要走了,再见。”

  “再见。”

  ……

  “阿三,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胸前不是挂着个牌嘛。”

  “小子可以呀,看那女孩对你印象不错,这出戏刚开始呀。”高建在一旁手舞足蹈。

  “你不是说事业无成何以家为吗,怎么突然开窍了?”我问。

  “拆台是不是?心里明白不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阿三兴奋了,“祝我好运,耶,祝我好运。”

  “对,就是这么个理儿。做人,有时候就得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智慧,小哥,学着点吧。”高建说。

  高建的出现颠覆了我跟阿三之前的平面生活。生活,不就是玩吗,不就是折腾吗。多简单的道理,既然把握不住未来,把握当下还是可以的吧,我这样想。与此同时,阿三轰轰烈烈的求爱行为开始了。没有参考孙子兵法上的三十六计,阿三选择的是死缠烂打。

  该继续的还会继续,该消失的也都在恰当或不恰当的时间消失了。生活依旧。六点钟起床,洗漱花去半个小时。按时刮胡须。下巴有了一层青色。空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花了老大的劲把课程补了回来。感觉很轻松,仿佛找到了小时候丢失的快乐。高建的寝室在我们上一层,每晚都会和我一起跑步、踢球,之后坐在路灯下讨论女生。我是个外行,是个聆听者。

  快乐和苦恼都不是最长久的,长久的霸占着生活的是无聊。兰颖进入我的世界,又离开了;高建进来了,相处的很好。可是怎么说呢,这仿佛是命运之神贪玩造成的结果。生活的波澜可以让你快乐,让你心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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