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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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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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是穗伶没有注意身前,那白衣女子来的好快!他之前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就算他一直盯着前方,看到白衣女子出现,他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在这样昏暗的深夜,他的视力根本没办法看得清太远的东西。

    因为那女子看似悠悠的走着,却似漂浮一般,似慢实快,转眼就到身前。

    ";怦怦!";心脏如震天战鼓一般擂鸣起来。

    那女子低着头,看不到脸庞,只看见血红一片,披头散发,一身简练至极的白裙,在这样的深夜,任谁一看都会掉半条魂。

    ";怦怦!”

    那女子低头走近,便是那刹那,她已到穗伶身前六步,这时他才模糊看清那女子的脸庞,那血红一片却不是她的脸,而是她捂在嘴上的一块手帕,在这鲜红手帕的映衬下,那脸庞看起来十分苍白。

    ";怦怦!”

    女子捂着嘴,身子一颤一颤,看起来那女子在咳嗽,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女子拿下手帕,抬起头,看向穗伶。

    ";怦——";心跳在这一瞬戛然而止!

    此时,女子已离他只有一步距离。方才那一系列动作却是在一刹那完成的,但他觉得那一刹那便如千百世之久!

    女子抬头那一瞬,芳华绝代,艳光四射,黑夜似乎变得明亮,那眼瞳深邃若浩瀚宇宙,似是明月,似是无边黑洞,那带着病容的脸庞精致完美,便是病容,也是浑然天成,气质绝非凡俗。

    女子看向穗伶,只是一个瞬间,那眼神似乎包含千言万语,惊讶、疑惑、迟疑、慨叹、遗憾、悲伤……

    但他却无法感受那眼神中的涵义,那一刹那,那一瞬间,穗伶心神巨震,心猛然跌至谷底,身体冰凉失去控制——连动一动手指也不能,仿若身至寒冬,思维在此刻似乎完全失去,大脑一片空白,连心跳在这一刻都停止了,只剩下唯一的本能反应——闭上眼睛……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仿佛又只是一瞬间,穗伶睁开双眼,眼前没有人。

    身子有些发麻,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只有蛙鸣,蛐蛐的嘶叫……

    ";呼——";穗伶此时才呼了口长气,跌坐在地,他已经没有力气走了,脚有些发软。家就在前方不远,但他没有力气走过去。

    汗水沿着鬓发直流而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

    身体在颤抖,心在剧跳,口中发干,他直感觉自己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穗伶脑中一片混乱,也不去想,感觉累到极点,便欲躺下休息一会,手却摸到了一样东西……

    他拿到眼前一看,赫然便是那血红色的手帕!

    只见穗伶猛然从地上跃起,攥着手帕,瞪着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异状,却是不敢再呆,一股劲的跑回家。

    回到家,穗伶洗了个冷水澡,冲掉了一身臭汗,也冲走了恐惧,只剩下疑惑和好奇。

    那块血红色的手帕其实不是血红色,只是在外面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心里就以为是血红色了。那块手帕是大红色的,上面有金色花纹,看起来富贵喜庆,入手手感很好,看起来质料不俗,闻起来有一股清香,而不是想象中的一股血腥味,那清香不像是香料的香味,是很自然而然的香味,那香味穗伶从未闻过,如果要他来描述这清香的话,他也只能说很自然的味道,便如那清风拂面的感觉一般,难以描述。

    看这手帕不俗的样子,他彻底拂去了那女子是鬼的想法,只剩下浓浓的好奇。

    经过了这一晚的事,穗伶出奇的累,带着浓郁的好奇、无边的遐想沉沉睡去,梦中竟全是那女子的面容。

    那一夜,倾盆暴雨,电闪雷鸣,空气沉闷,雨点敲击着窗棂,令人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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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暴雨一连下了数日,时断时续,大则狂风惊雷,小若珠落玉盘,或是阴云密布,雨势暂歇。

    这一日下午,雨势稍停,天空仍是一望无际的阴沈,明示着暴雨随时便要倾泻。穗妤瞅了眼天空,皱了皱眉,她心情看起来不怎么好,这样的天气不会有多少人心情愉快。她心情不好并不仅仅是天气的缘故,她心中显然还另有心事。

    穗妤有一个一胎双生的哥哥,最近她哥哥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成天精神恍惚,失神落魄的样子,问他怎样,他却搪塞说下雨不能出去玩所以心情不好,对于这样敷衍的答案,穗妤也没有什么办法。

    最近有传言说邪门的事情,深夜雨绵之时,听到巷子有人走动的声响,也有人证实说看见有一个人影在雨巷徘徊,忽而又不见了,雨急夜深,却是无法看清那人长相。确实挺邪的,这么大的雨,又是三更半夜,还有人游荡,也真够邪的。

    穗妤觉得哥哥中邪了,听到传闻便留意在心,暗暗观察,却是发现哥哥深夜偷偷出门,回来时浑身湿透,脸色苍白,表情痴呆,这模样像极了中邪。她心下担忧,却不敢与爸妈说,只是暗中留意。

    这一日,雨势稍停,哥哥便出门说是找同学玩,穗妤随后也找个买东西的理由跟着出门了。

    她左眼皮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精神恍惚之下跟丢了哥哥,心中着急,却没有办法,只能随意走着,走不多久,暴雨狂铺而至,片刻笼罩方圆。

    穗妤出门带了折叠伞,这等暴雨却是不敢打伞前行,否则牛仔裤及鞋子都要湿个通透,只好随着人群躲避在街道一侧的一家小饭店前。暴雨势大,便在商铺门口的雨棚下也会被飞扬的雨滴淋到,众人见状,都往饭店里面躲去,随意取了把凳子坐下,这饭店老板也不在意,跟众人聊起雨来,一下子饭店里好不热闹。

    她站在比较靠外的地方,不时有些飘在风中的小雨丝落在肌肤上,被雨洗练后的凉风刮在脸上,凉丝丝的感觉挺不错,饭店里面却太多人了,闷热的可以。

    她旁边有个看起来四五十来岁的老人,戴着又黑又大的墨镜,搬来一把凳子坐在那,脸朝着这猛烈的敲击着大地的暴雨,也不知他看着哪儿。那种又黑又大的墨镜,在穗妤的印象当中,只有两种人才会戴,盲人或是看相的。

    毫无疑问,这个老头是看相的,因为他瞅了会穗妤,朝她说道:";这位姑娘,我看你眉关紧锁,额头泛青,双目失神,必是有至亲急难。如果愿意的话,小老头便为姑娘解上一解。”

    穗妤心下烦躁,转头狠狠的瞪了那老头一眼,别过脸去,却没说话。

    小老头却是一惊:";哎呀呀!姑娘那位至亲几日内当有血光之灾,大难临头啊!”

    穗妤满脸不愉之色,颇为恼怒,没有睬他。

    小老头喋喋不休的道:";敢问姑娘可有兄弟中邪?失魂落魄,举止怪异,仿佛被什么事情困扰?”

    ";你怎么知道?";穗妤讶然,转过头来问。

    小老头摸了摸枯瘦的下巴,神秘莫测的笑道:";嘿嘿,我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他入邪极深,再这样下去,危险至极!”

    ";老先生,那该怎么办?";穗妤恭谨的询问。

    ";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便也不好办,你且把他的近况详细说来。”

    穗妤皱了皱眉,低头思吟片刻便欲开口,突然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微微抬头,脸上写满了惊恐,便在此时,远方传来长长的尖利声——汽车急刹车的抓地声!还有一声轻轻的撞击声,在这倾盆大雨中,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却又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没有丝毫犹豫,穗妤转身奔入雨中,朝那声音的来源跑去。

    正好看到那一幕,远端的身影从地上弹起,与之同时震起的是一大片雨花,那个身影像个布袋一样,毫无反抗的从地上弹起,而后马上又掉落下来,在积水中,一动不动。血,在水中发散开来。

    ";哥——!";痛彻心扉的呼叫逆风飘来,一个女孩毫无形象的跑到那个身影处,跪倒水中,抱起那人。

    肇事的面包车踩着油门轰然远去,穗妤完全不想去理会,她已然浑身湿透,双马尾沈沈的耷拉在脑后,额前的秀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泼,扎堆的贴在额前,雨水顺流而下,清秀的脸上道道水流往下流淌,已看不出哪道是泪流。

    她怀中的哥哥更是完全失去往日的模样,若不是至亲,断难认出。他左侧额头殷红一片,头发更是凌乱的黏在一团。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微弱的眯着条缝,鲜血流过左眼眼角,左眼似乎睁不太开,嘴唇微微的哆嗦着,鲜血掺着雨水流入口中。

    他努力睁开眼,凝视着穗妤,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是他自己的身子在颤抖,还是穗妤抱着他的双手在颤抖。

    ";看你的样子,多难看,别哭。";穗伶虚弱的说着,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他似乎清醒了一些。自从那夜奇遇之后,他的脑海中便经常浮现出那白衣女子的面容,好像自己的魂魄被那女子勾去了一般,虽然尚有一丝理智告诉自己,那女子或许真是一个勾人性命的女鬼,但他仍是整天想再见那女子一面,便是死在她手中,也是心甘情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毕竟事与愿违,想风流死也没那么容易,自己仿佛中了诅咒,想念变本加厉,无时无刻不在回想那一刻,那一瞬,那一刹那,那绝世的容颜,那超脱的气质,那病愁的表情,那寓意的眼神。

    穗伶用尚有知觉的右手伸入裤袋,掏出那方大红手帕,颤抖的移到脸前。

    看了眼妹妹,她一手扶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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