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成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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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成忆-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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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容凄然一笑,瞬间明白,定然是白颜舍不得,悄悄从若愚那里偷了回去。耳边,正好传来若愚一声小小的嘟嚷:“骗了我还要偷我东西。”

    梨容忍无可忍,当即愤恨地斜了他一眼,冷声道:“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是你送给了她的!”

    “你要送便送,要收便收,你把她当成什么了?!”梨容愤然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以为她对我有恩,所以我报恩,娶她做夫人,”若愚对梨容的指责并不以为然,漠然道:“可是她骗了我,害我那样对你,如果不是她从中捣鬼,我们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不会原谅她的。”

    “她捣什么鬼了?”梨容质问道。

    若愚不服气地扬起声音来:“你给我的东西,她凭什么说是她偷来给我的,害我误会你,还把她当成恩人……”

    “是我要她这么说的,不这么说当时你会接受吗?”梨容反问道。

    “可是,”若愚又梗起脖子。固执地说:“后来我问她,她还是不改口,这也怪我?!”

    “你已经认定了是我的错。甚至已经想好了惩罚和报复我的办法,”梨容再次反问:“她承不承认。到底有多大关系?”

    “你就是,不肯承担自己的责任,非要把错推到白颜身上!”梨容犀利的一句话,直刺入若愚的内心。一时间,若愚脸色青紫交加。

    “她的过错不可饶恕。”他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原因,决然道:“我为什么要关心她怎么想,我对她好自然有理由,她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她咎由自取。”

    “你希望别人饶恕你,你却不肯饶恕她?”梨容凛声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人,就是你自己!”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若愚固执地说:“是她自己要寻短见,以前她不也是在妓院里呆着,不也呆得好好的,这次本来有机会出来,还不是她自己寻死。又不是别人不救……”

    言下之意,是白颜性急,自寻死路。与他无关。

    梨容闻言,抬起头来,怔怔地望向若愚,一个人,竟然可以极端得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可以不知悔改得到了自己都不觉羞耻的田地?竟然可以把别人的生命看得如此轻薄?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到了这个时候,面对白颜的尸身,他还是如此地冷漠,没有一滴眼泪。也看不到一丝的伤感。他对白颜的决绝,让梨容感到彻底的绝望。她转过身,再也不想面对若愚。望望白颜逝去的面容。心底涌起无尽的悲凉。

    白颜,这就是你倾心爱过的男人?!

    如果没有他的决绝,索回簪子,将她扫地出门,卖入娼门,她如何会走上这条绝路?纵然以前也做过青楼女子,但那时,拿着他的簪子,她毕竟心中还有希望,依靠回忆和幻想,她还能有甜蜜的瞬间和美丽的梦。可是,就是她深爱的这个男人,娶了她,却最终不但是将她弃若敝屣,更是亲手将她送回妓院。

    她情何以堪,该是何等的绝望啊……

    梨容拥着白颜,泪流满面。

    此刻的白颜安静地躺着,再也不会喜笑颜开,再也不会巴巴地跟着她讨要漂亮的首饰,再也不会涎着脸皮无赖地说:“呵呵,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这样一个极舍不得生命的女孩,却骤然地亲手结束了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握着从若愚那里偷拿出来的簪子,无论是回忆过去还是遥望将来,都只有无至尽的心痛和绝望。失去了爱和希望,对人世,她还有什么可以眷念的——

    可她依旧,紧握着簪子,只朝他,摊开自己的手心,她想说,想告诉他什么?她还游离在身体之外的魂魄,有没有看见他最后的决绝?活着的身体可以流泪,死后的魂魄,该怎样来伤恸?

    在他一名不文的时候,她对他,是那样的顶礼膜拜,等他出息发达,却无法给她预想。她的爱虽然卑微,却不容轻视,而他不懂珍惜,反而践踏。即便是一个陌生人,动情之时,尚可抛洒一掬同情的泪,然而,她,终其一生的爱,换不来他一滴虚情的泪。身归为尘土,爱化为虚无,她在他的心里,始终,轻微如尘烬。

    爱与恨,恩与怨,面对她,他终究都只会选择后者。

    这是她想要的么?

    是她期翼的么?

    “白颜……”梨容长长地哀唤一声,绵声道:“你不值啊,不值啊——”

    只觉得鼻腔里一股温热的液体喷簿而出,嘴里咸湿一片,梨容恍惚地低下头,定定地望着白颜的衣上,渐渐殷红,渐被扩染的一大片,感觉瞳孔里,整个世界红成暗色,暗成黑色……

    身旁传来小碧的惊声尖叫:“小姐!出血了!不得了了——”

    她在陷入昏迷之前,听见了若愚颤抖的声音:“梨容……”(未完待续)
第109章 要离开无奈相求将军(上)
    寒蕊木然地踏出宫门,一头扎进车帘里,忽一下呆住!

    郭平川,竟然还坐在车里?!

    她一下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支吾着:“不是说好了,你先回去……”她勾着脑袋,有些慌乱地在他身旁坐下,努力遮掩着自己的局促不安。

    他已经看见了她凌乱的发,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心,微微地颤抖着,还是那抑制不住的痛。看样子,姐弟之间不但产生了争执,而且,还动了手脚,铁腕的磐义不会纵容她的随心所欲,从寒蕊的神情就可看出,磐义一定是撩下了什么狠话,逼得她乖乖就范。

    寒蕊,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也许,我爱你,就应该让你快乐,让你如愿离开。可是,我做不到象北良那么无私,哪怕你不爱我,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就是要守着你,天天看见你,即便,即便你已经不爱我了;即便,即便需要利用皇权相逼——

    利用皇帝,是最为忌讳的事情,但是平川知道,除此以外,他已经别无他法,是多么无奈。她的爱,象潮汐般退去,将对水怀中无限渴盼的他,独自留在干涸的沙滩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大喘着粗气,被无情地渐渐风干。

    别对我这么残忍——

    我已经知道当初的错误,请再给我一个机会。

    平川默默地注视着寒蕊扭向一边的侧脸,轻声道:“我把母亲送回老家了。”

    她愕然回过头来,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有问,低下头去。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习惯了。不再刨根问底。

    “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他柔声道。那几次争执我都知道了,母亲对你不太友好,我不会坐视不理的。曾经为秀丽做过的。我还可以为你做得更多。

    她低着头,许久。才开口,带着乞求:“将军,请您去跟皇上说,让我离开郭府……”

    “我会让你住得开心的。”他的承诺,细细听来,也带着企求。

    “求求你了,将军……”她抬起头来,眼睛一眨。眼泪倏地落下来:“只要您一句话……”

    她的眼神,含着水样的绝望,那么多那么重的悲伤,都静静地沉在底下,让人心碎,话里的无助和可怜,象石头一样砸在他的心尖尖上面,痛得他就快要窒息。脑海里,电光一闪,仿佛又见当年的一幕。她含泪望着他,她求着他,一样期盼而又绝望的神情。只不过,那话语,截然不同——

    “平川,试着爱我一次好么,哪怕一天,哪怕一个时辰……”

    他忽然间,有些动容。

    耳畔,又响起她的话语“抱抱我,好么……”

    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地抬起手臂,抚住了她的双肩。

    “将军。您答应了是吗?”寒蕊惊喜地,望着平川。

    一瞬间。他回过神来。不,她不是求他抱她,不是求他爱她,而是,求他让她离开。

    他缓缓地放下手臂,苦涩瞬间充满了前胸,他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念头,纠结、争吵、打架,无非就是两个答案,让她走,抑或是不让?

    矛盾之下,他开口了,低低的声音:“对不起,我不能……”

    她眼里的希望瞬间如灯火熄灭,喃喃道:“为什么……”

    他顿了顿,想开口告诉她,他爱她,不能没有她,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他害怕。害怕什么呢?害怕她取笑他,曾经对她的不屑一顾,终于变成了摇尾乞怜;害怕她报复,越是他爱,她越是坚决要走,这便是报应。害怕,是因为在乎,他太爱她,他太在乎她。就象曾经的她,那样的深爱,所以才会,这样的害怕。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

    他克制着喷簿而出的情绪,平静地说:“过几天,我又要去平叛,家里没个人照应还是不行呢。”这个借口应该合情合理。

    她想了想:“要不,把老夫人接回来?”

    “我娘身体不太好,其实早就要送她回去的,乡下适合静养。”他说:“既然才去,也别急着接,来来回回折腾,怕她受不了。”

    “那……”她语塞,却又好象想起了什么,想说,还是没说。

    “你等我回来吧,”他微笑着,尽量掩藏起自己的苦涩:“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她还没来得及应,忽然,马车一冲,惯得车里的他们往前面一栽,猛地停住了。

    平川掀起帘子:“怎么了?”

    只听见车夫大声道:“谁家的孩子?也不看着点?!”

    寒蕊探头去看,只见两个孩子,一个十岁左右,另一个也就八岁模样,正被车夫从树后一手一个拧出来。一抬头,树上还爬着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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