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参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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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参横-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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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哪怕只是看着,也会满足。”说这话时,她眼中闪烁着光芒,我却刻意躲开,也不明白为何会害怕看着这样一双眼睛。
  戎轩总是拿我们俩开玩笑,说我们早晚是一对的。我不置一辞,因为他那张嘴里没有正经东西,懒得搭理他。
  上大学之后,我终于可以渐渐脱离何家了,这是最让我开心的。
  我不用整天看着那几张何家人的脸,不用三不五时的往何家跑,尽管子衿依然时不时让我去陪她,但是总是好过原来很多。父亲已经呈半退休状态,何晟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对现在何氏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心有余力不足,却也是有一天拖一天。
  并没有把大学生活想象的有多么丰富,参加社团或者是学生会也只是给自己找个忙碌的接口罢了。
  两年的大学生活一晃即过,还算充实的我平静迎来了新学年,却没想到在这一年,我的人生被浓烈重彩的画上一笔。
  爱情之于我一直都是陌生且无聊的事,也许是身边从没缺少过女孩,那种过于赤裸裸的情怀我自是明白的。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回馈却是另一回事。她们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很清楚这一点。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谁,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却真的清楚自己不喜欢的。
  直到她的出现,完全改变我的人生行迹。她叫靳轻,美丽的女孩,有一双巧手以及最聪颖剔透的心灵。
  那一年,我二十岁,开始懂得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上部完)

  番外一(下)

  永远都记得。
  即将毕业的时候,我被推荐到一家事务所实习,远在另一个城市。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放在情人间却是一日三秋。
  有个前辈赢了场极困难的案子,心情大好,请了大家吃饭。
  那晚每个人都喝了酒,喧闹之后我看着他们的表情,甚是丰富,似乎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两件愁心的琐事,平日里都掩盖的滴水不漏,这时候却被酒精烘出原形。
  我又何尝不是呢?
  夜深的时候,有人仍不满意,拖着几个微醺的准备去飙歌,我谢辞了他们的邀请,和几个同样也无太大兴致的同事回去了。
  回去的几个人里有两个与我一样是来这里实习的,租住的房子也相邻,所以结伴而行。
  路上,其中叫一个王奇的人一直在唱,模糊的曲调还是能听出来一些他心里的东西——
  你的背包让我走的好缓慢
  总有一天陪着我腐烂
  你的背包对我沉重的审判
  借了东西为什么不还
  ……
  每个人似乎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情伤。我看着他稍稍轻浮的步履,脚下也开始不稳起来。
  楼道里的灯从没亮过,已然熟悉位置的我们却还是在今晚有些磕磕绊绊。终于爬上六楼,先是走在最前面的王奇停了下,跟在后边的我们也随他停住。
  借着月光我看清前面的人。
  靳轻!
  一个简单的背包放在地上,而她,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那里。
  六楼只有我们三个人租住,楼道里都是堆满的杂物,肮脏狼藉满处。她只坐在那里,若一株青莲,看见有人上来微微侧过脸。
  之后,我在一阵口哨声中打开自己的房门,拉她进去。
  没有开灯,我将她按在门板上,我们额头低着彼此,斑驳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我一时看的痴了。
  她气息轻缓,微凉的手指摸着我的脸颊,淡淡说着:“喝酒了……”。彼此离的太近,酒精的味道就这样钻进她的鼻子里。
  并不觉得自己今天喝的多了,可现在也觉得似有朦胧醉意,在看见她之后。
  “怎么来这里?”我问。
  “想你了。”
  第一次知道相思的厉害,于我们两个皆是。
  交往一年多,我一直恪守底线,不是没有过想望,只因一份对她的珍护与爱惜,偶尔的亲密也仅是点到而已,总是赶在走火之前就退到安全线外。不是没留意到她眼底一晃而过的失落与怀疑,可这份心思却不好意思对这丫头说清楚。
  可是,一个月的分别与她突如其来的到来将这一切打乱。这夜会发生什么,我们彼此都是明白的。
  我强迫自己放开她,拉拢她凌乱的衣衫,又扯下她环住我腰身的手臂,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现在停下我可以保证今夜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这话一出,我自己就先是一愣,明显感觉到声线里不容错辨的有一丝颤抖。懊恼的抬头,就着月光看见她沉静的面容上漾着满满的笑意。
  就是这抹笑,让我一头栽进去,那是万劫不复,亦不后悔。
  于是,之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那时候我充满感恩与期待,期待自己将所有最好的一切都赋予这个把自己完全交给我的女子。
  我终于明白了一种感觉,明白了当年父亲为什么会在踏进何家的前一晚站在母亲床前久久。
  时间并不会很长了,再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就毕业了,而我也可以利用这两年的时间把事业先稳定住,不能让她以后跟着我吃苦。我抱着团在被子里的她,轻声哄着,说啊:“你要等着我,等我凭自己的本事,给你最好最好的一切。”
  她一声不吭地窝在我怀里,我晃了晃她,还是没出声,这丫头,睡的可真快。
  那一年,我二十二岁,已经把我所有的情爱都给了一个名叫靳轻的女子。
  靳轻已经把所能给的都给了我,而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她我所能给的一切的时候,上天又一次跟我开了玩笑。
  我站在何晟的卧室,看着当年那个能握住我细瘦手腕的手掌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干枯如枝。
  他说放心不下子衿姐弟,信得过的只有我,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侄竟然成了他现在最大的隐忧。他早已是纸上画就的老虎,没了气势与爪牙,而当年的幼虎已经张全了身体,完全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了。
  “子衿从小就喜欢你,我知道……”
  “何叔!”我扬声盖过他的声音,“我只当她是妹妹,再没别的了。”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能在他的目光下背上帆布包的少年,现在,我可以选择做任何事,包括是不是继续任他摆布。
  我离开时,眼角扫过他,一个迟暮的老人,我对他应该是没有任何好感的,但是却总有种难以言说的心情。离开他的卧室,转角忽然闪过白色纱裙的一角。我故意快步走下楼,没有再多呆一分钟,匆匆离开。
  靳轻终于毕业,我不想再等了,直觉让我下意识的开始着手盘算结婚的事。我虽没跟她说,但我想她也该是同意的。
  何晟是在半个月之后的某天夜里去了,走的时候好像很安静,子衿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仿佛一尊塑像,只是呆愣着。
  遗嘱大家似乎都早已料到,遗产由子衿姐弟平分,因为子易仍没成年,就先由子衿代为保管。多年来维持表面平静的一道封印被解开,子衿一时成了众矢之的。何戎凯的父亲也在几年之前去世,当年他父亲没坐上的位置似乎同样对他有着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何家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而我,却更加心急准备求婚的事。
  父亲自参加完老友的葬礼之后一直郁郁不欢,每次看着我都欲言又止。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他说出一些我不愿意听的。
  直到某天,父亲很晚才从何家回来,我在厨房倒水,听见他叹息。
  “你……”他终于叫住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爸——”
  我端着倒好的水递给他,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笑,即便不照镜子我也能感觉到这样的笑我是从没有过的。
  我掏出一个小巧东西放在他面前。他的表情很怪异,想是被我弄糊涂了。
  “您儿子用这个求婚不会太寒酸吧?”我打开来,手掌上安静躺着一枚戒指,虽然小巧,却是精致的。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明天我准备跟靳轻求婚了,回头我把她带回来,咱们一起吃顿饭。”我尽量快的说,语气轻快,“您明天最好也准备点什么,未来公公总要给儿媳表示一下吧?”
  父亲这才笑了笑,可那笑容有些微的勉强,半天才说了声“好”。
  “她是好女孩,您一定会喜欢她的,我保证。”
  那晚父亲的一番话就这样被我一丝不漏的堵下去。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样,我们是父子,知子莫若父,同样的,知父莫若子。
  自从何家闹翻之后,每个人都似乎等着看我的表示,我为什么要表示?戎凯似乎忌惮的还有别的,但是我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这不该我插手,何家这个乱摊子,我该避之不及的,怎样都与我无关。
  准备求婚的那天我起的很早,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皮肤,一道细细的小伤口。我看着毛巾上的红,一阵怔忡。
  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最终,那天我还是没有见到靳轻,却见到了子衿。
  我想我还是不够狠心,如果我能硬下心不理会,我该得到的是靳轻的一句“我愿意”,而不是在最后一刻夺下子衿手里的笔。
  何子衿,一个养在深宅大院的千金,现在仍然活着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难得的事了,谁还能指望她力挽狂澜?
  何家的几个野心家已经急不可耐,何晟刚去世这么几天就已经着急了。何家的嫡亲姐弟一个身体羸弱、不谙世事,一个还只是个小孩子,这样的交锋是没有意义的,何戎凯有一千种方法让子衿签下授权合同,让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这两个人连和他们对抗的筹码都没有,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儿。
  我在她签字的最后一刻抢下她的笔,她呆呆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
  “这样的合同你也敢签?”我还能说什么。
  一大屋子的人,这时候却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我一个个看过去,都是狐狸一般的表情。
  “我就说嘛,你啊你……天生来克我的。”坐在子衿对面的戎凯突然笑起来,“你要尽忠,谁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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