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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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泪-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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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志强插嘴:“都怪我娘……”

  张念念幽怨地看了志强妈一眼,又赶紧替她遮掩:“曾大姐呀,为人就是实在,一定要等人家找到了新保姆,才肯回来。我们就等了几天。”

  丁赤辉侧身问妻子:“你一直在县城里给人家帮工?”

  志强妈感激地瞥了张念念一眼,连连向丈夫点头:“嗯哪。”

  夜。县教育局办公室。

  高望年值班,又在与小干事下象棋。

  小干事要悔棋,高望年夺过棋子,嚷道:“不行!落子不悔!落子不悔!”

  小干事恳求地:“就一次,就这一次。上一盘你不也悔了?!”

  覃文锋陪伴着王小兰走进办公室。

  覃文锋问:“同志,请问……”

  高望年和小干事盯着棋盘,都没抬头。

  “同志,请问……”覃文锋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小干事不等他说完:“下班了。有事明天来。”

  覃文锋:“那你们……”

  小干事:“我们是值班的。将!”

  覃文锋不紧不慢地:“值班……是让你们办事,不是让你们下棋的吧?!”

  小干事恼恨地:“咦?!你倒挺会将军的呀?!你们……”

  没等小干事发火,高望年转过身来,问:“有啥事啊?”

  王小兰认出来:“哟!您不是高主任吗?”

  覃文锋补充一句:“我们是十八盘小学……”

  高望年歉意地笑笑:“哟!没认出来。有啥事?坐下说,坐下说。”

  夜。田世昌的家里。

  张念念把已经睡着了的花小朵背在背上。

  田世昌和吴凤姣送出门:“走了?”

  张念念:“走了。小朵给您们添麻烦了。”

  吴凤姣:“看你这话说的!小朵像是你的孩子!”

  田世昌责怪妻子:“你胡说些啥呀!人家还是大闺女呐!”

  吴凤姣笑道:“喔!错了,错了!打嘴,打嘴!”

  张念念:“回屋去吧!早点休息。”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喊道,“田校长,等等。向您打听点事……”

  田世昌夫妻转身:“啥事啊?说吧?”

  张念念:“那个……乡里新来了一个许乡长,是吧?”

  田世昌:“是啊!哎呀,人可好了,他……”

  张念念:“他问起过我没有?”

  田世昌奇怪了:“问你?!啊,我倒是向他介绍过,学校还有一位代课老师,出外办事去了……”

  张念念:“告诉他,我的名字了吗?”

  田世昌:“……没有。”

  张念念脱口而出:“真遗憾。”

  田世昌不解地:“遗……憾?!”

  张念念赶紧言不由衷地解释:“啊,你们都说新来的许乡长怎么怎么好,我没见着,不是……很遗憾的么?”

  田世昌:“啊,以后有机会的。”

  张念念没吭声,走进暗夜里。走了半天,她才自己问自己:“我还……有机会么?”

  “有。过年就有鸡腿了。”花小朵回答。——她在说梦话。

  张念念扑哧一声,笑了。

  夜。县教育局办公室。

  王小兰和覃文锋申述完了,目光直愣愣地望着高望年。

  高望年满脸鄙夷的神情:“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来问啊?!这叫屎不臭,挑起来臭!你不是要讨说法吗?好吧,我把说法给你!你的事,我参加过研究的,多少知道一些。我先问你,你在课堂上,把‘惭愧’念成了‘见鬼’,是不是事实?而且,这件事情发生在你参加完转正考试以后,是不是事实?就这种‘见鬼’的水平,还想考第一?那不是见鬼吗?!偏偏你又考了个第一。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在考场上舞弊!”

  王小兰一个劲地否认:“没有,我没有舞弊!”

  覃文锋嘿嘿一笑:“高主任,您是不是弄错了?王小兰的水平再差,也不至于把‘惭愧’念成‘见鬼’吧?!要么是您贵人健忘、张冠李戴了,要么是有人别有用心、造谣中伤……”

  高望年一声冷笑:“我亲耳听张念念说的,张念念亲耳听她念的,这还能有假?!张念念与她无冤无仇,干什么要诬蔑她?嗯?!”

  覃文锋一时语塞:“这个……”

  王小兰只好实话实说:“确实……确实有这事。不过,这是我跟覃老师演的一出戏,故意把字念错了,想叫张念念看到乡村小学急需老师,就留下来代课……”

  这番解释反而让高望年抓住了把柄:“刚才他矢口否认,说没有这事;现在你又说有。这不是出尔反尔、自相矛盾吗?!‘故意念错’,‘挽留人才’,哼哼,你倒是挺会编故事的。拿我当三岁小孩呀?!”

  “不是,刚才我……”覃文锋还想申辩。

  “走吧,走吧!没什么说的了。”王小兰噙着眼泪,把覃文锋拖出了办公室。

  夜。县教育局大门口。

  覃文锋问:“喂!话还没说完,你怎么把我拽出来了?”

  王小兰失望地:“说也没用!他说我舞弊,我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没有舞弊。说了,也是白说。”

  覃文锋埋怨:“你呀,你吃亏就在于太老实!他说你舞弊,得要他拿出证据来!‘谁主张,谁举证’,这才叫合理合法,知道吗?!”

  王小兰怔怔地:“法,法在人家手里攥着,咱们平头百姓没得法……”

  覃文锋抱歉地:“对不起,是我,是我出的歪点子,害了你。”

  王小兰:“不怪你,都怪张念念!我对她多好哇,拿她当亲姐妹,她倒好,背后给我捅一刀,告刁状……”

  夜。汪昆的家里。

  穿着睡衣的汪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话铃响了,汪昆拿起了话筒:“喂,哪里?我就是汪昆哪,你是……?啊,高望年哪,有什么事?王小兰?哪个王小兰?”

  夜。县教育局办公室。

  高望年独自一人,给汪局长打电话表功:“啊,就是喜鹊岭乡的那个民办教师。咱们不是把她的转正名额扣出来了吗?您想起来了吧?她呀,刚才找到局里来了,要讨说法。没关系,没关系,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我说得她理屈词穷、张口结舌。不用谢,不用谢。办公室,办公事,完成局长交办的任务,这是我的应尽的职责嘛!……呃,汪局长,你的侄女汪小兰,还好吧?已经上班了?那就好,那就好……”

  夜。汪昆的家里。

  汪昆对着话筒:“公办教师的指标弄到手,顺顺当当地调进了税务局,端上了金饭碗。我侄女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要好好谢谢你这位高大哥呢!哈哈……”

  中午。学校操场。

  黄亚男的长辫剪成了短发,与一群女同学站在操场上。

  田巧玲,村长的女儿,长得白白净净,穿着也比其他同学鲜亮一些。她问:“亚男,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黄亚男:“到城里去了一趟,我这才知道,头发也可以卖钱呢!我铰下来,卖了缴学费。”

  田巧玲:“够吗?”

  黄亚男摇头:“差得远呢!唉,凑一点,是一点。”

  田巧玲向同学们建议:“哎!我们都把头发剪了,卖的钱支援亚男,好不好?”

  女同学们纷纷表态:“好哇!行……”

  杨小松与丁志强追打。丁志强逃跑,撞在了田巧玲的身上。

  田巧玲娇气地:“哎哟!讨厌!你看看,鞋也踩脏了!”

  “对不起!”丁志强弯腰,掏出手帕,打算替田巧玲擦鞋。

  田巧玲挪开脚,叫道:“算了!谁要你擦呀!讨厌!”

  黄亚男劝解地:“巧玲!这你就不对了!人家丁志强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他已经赔礼道歉了,还用手帕……”

  田巧玲强词夺理:“这是手帕,这是手帕吗?”她夺下丁志强手中的手帕,抖开,手帕上现出一个破洞,不屑地说,“一块破抹布!”

  丁志强气极,一把夺过手帕,朝着田巧玲的脚上吐口水:“呸!”

  田巧玲尖声怪叫:“啊?!你……你赔我的鞋!赔我的鞋!”

  一直坐在大石头上的杨小松,朝田巧玲招招手,说:“田巧玲,过来!丁志强是我的哥们!有什么事,我担着!是不是要我帮你擦鞋呀?”

  田巧玲只敢欺负老实本分的丁志强,却不敢招惹有些流气的杨小松,连忙说:“不……不用了。”

  杨小松仍然想替哥们出口气:“这么说,是想要我赔一双新鞋给你?”

  田巧玲反击:“你愿意赔,我就收下。反正你爸爸有钱!”

  杨小松:“做梦擦粉,你想得美!赔?我‘陪’你坐一下!来呀,来呀!嘻嘻,过来呀!”

  看见杨小松嬉皮笑脸的样子,田巧玲气红了眼圈:“你……你耍流氓!我……我告诉老师去!”转身就跑了。

  “巧玲!巧玲!”黄亚男领着女同学在后头追。

  杨小松仿佛打完胜仗的将军:“哈哈!只会哭鼻子,打小报告!”他回头一看,丁志强坐在大石头的另一边,不急不恼,埋头看书。他生气地,“喂!我孙悟空,勇斗白骨精,可都是为了你唐僧啊!你倒好,又念上经了!”

  丁志强抬起头:“小松,谢谢你。”

  “怎么谢?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呀!”杨小松又是嬉皮笑脸地,“嘻嘻,今天的作文……”

  丁志强也很爽快:“行!我帮你写!……免费。”

  “够哥们!”杨小松高兴地擂了丁志强一拳,冷不防,羸弱的丁志强被擂倒在地上。

  中午。王小兰的家里。

  花小朵很满意自己画的一张画,还特地写了个题目:“妈妈带我去公园”。她扔下彩色笔,拿起扫帚扫地。猪和鸡饿得乱叫乱窜,她赶紧喂猪喂鸡。

  张念念下了课,匆匆进门:“小朵,饿了吗?”

  花小朵:“早饿了。”

  张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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