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昌:“实不相瞒,目前老师的工资有所拖欠。不过……不是我们一个学校,普遍都存在这个问题。别着急,很快就能解决。至于奖金么……我们学校实行实物奖励,绿豆哇,红薯哇,花生啊,学农田里收什么,我们就奖什么。”
女伴:“田校长,你们学校的教工宿舍,是几层楼哇?”
田世昌眨巴了几下眼睛:“呃,我们成了家的老师都住在自己家里。至于单身教工么,住两层楼。像你这么胖吧,住一层;她……”
女伴:“你说的是上下铺吧?”
田世昌有些尴尬地:“呃,也有这么叫的。”
另一男生:“田校长,你们那里有卡拉OK厅没有?有回声带混响的!”
田世昌一笑:“有!你对着山谷,放声一唱,那回声带混响,多大功率的音响设备呀,也比不上!”
学生们不再发问,狼吞虎咽地吃菜。
张念念觉得这样不好,很少动筷子。田世昌给她夹菜:“吃!吃!吃啊!”
张念念起身:“我要走了。”
女伴:“我跟你一起去!”转身对田世昌说,“我们去一趟洗手间。”
两个男生风扫残云一般,吃了个盘空碗尽。
一个男生:“咦!她们上洗手间,怎么这么半天?!我……看看去!”
田世昌拉住他:“没出息!女孩子家上厕所,你跑去看个啥呀?!”
男生赶紧改口:“不是……我……我也要上厕所。”
另一男生:“是啊,是啊!喝啤酒就是尿多。等等我!”
田世昌明知他们的用意,也没戳穿,心里一阵悲凉。
高望年闯进门来:“哎呀!田校长!总算把你找到了!”
田世昌站起身:“找我……”
小干事:“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你们学校的房子倒了!”
“啊?!”田世昌腿脚一软、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第五章 处女怀孕:妊娠反应呈阳性
县教育局。局长办公室。
田世昌发了疯一样地奔进办公室,急问:“局长!怎么样?学校伤亡情况怎么样?!”
汪昆铁青着脸:“你还惦记着学校?!你还害怕伤亡?!你……你就等着受处分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局机关的干部,脚都跑肿了!就是找不到你的人!你说!你跑到哪里*、快活去了?!”
“我……*?快活?!”田世昌冤屈地,“我……在澡堂子里……”
高望年插了一句:“怪不得呀,你洗桑拿浴去了?!”
田世昌急忙申辩:“你说这……冤不冤枉!我是想节省住宿费,才住在澡堂子!”
汪昆:“那……刚才还在酒楼里喝酒,现场‘抓获’,这该不冤枉你吧?!”
“我……”田世昌道,“算了,我不愿多解释了。处分就处分吧!你们快告诉我,学校那边……”
汪昆:“总算万幸,没有死人。重伤一个……”
田世昌关切地:“谁?”
汪昆:“丁赤辉!”
喜鹊岭乡卫生院。病房。
丁赤辉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昏迷不醒。覃文锋和丁志强守候在旁边。
田世昌伏在丁赤辉的床头,呼唤:“丁赤辉!丁老师!”
丁赤辉毫无反应。
喜鹊岭乡卫生院。医生办公室。
田世昌和志强他妈在座。志强妈捂着脸抽泣。
医生告知:“病人颅脑和腰椎,伤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
田世昌:“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难说。”
田世昌恳切地:“医生!求求您们,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救活他呀!”
医生:“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你快去想办法为病人筹钱吧!再不交钱,我们可要停医停药了!”
志强他妈:“田校长!老丁他是因公负伤,你可不能不管哪!”
田世昌:“你放心吧!钱的事,包在我身上。打洞生蛆,我也要弄到钱来。”
医生补充道:“啊!还有一条,必须事先向你们说清楚。从伤势看,即使他救活了,也有可能下肢瘫痪。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田世昌焦急。志强妈惊愕。
喜鹊岭乡初中。大门口。
田世昌拎着网兜进门。与田英同寝室、舍不得给她辣酱的女生端着一碗饭,迎面走来。
田世昌问:“请问初三一班的田英……”
女生:“啊,田英跟我一个寝室。你跟我来吧!”
喜鹊岭乡初中。女生寝室。
女生进门就喊:“田英!你爷爷来了!”
田英放下碗筷,出门一看,责怪地:“什么呀!他是我爹!”女生吐了吐舌头。
田英:“爹,您来干嘛呀!”
田世昌:“生爹的气了?”
田英解释:“不是!学校出了事,您肯定忙得焦头烂额的,就别来看我了!”
田世昌扬起网兜:“你妈交办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田英:“爹,还没吃饭吧?我给您买去……”
女生正在夹自己的一点辣酱,插嘴道:“食堂的饭卖完了,我这是最后一份。”田英把咸菜罐子推过去:“吃点咸菜吧!”女生夹了一点,赶紧离去。
田英把自己的饭分成两碗,递一碗给父亲:“将就吃一点,压压饿。”
田世昌:“你爹呀,先向你检讨。这一网兜咸菜……”
田英话带讽刺地:“咳!这咸菜呀,比我幸福多了!”
田世昌:“怎么呢?”
田英:“您带它们去县城旅游,都不带我去!”
田世昌哈哈大笑:“你这鬼丫头!吃蛋,吃蛋!盐茶鸡蛋……”
田英剥开一个,咬了一口:“啊呀!都放馊了!”
“啊?!”田世昌心疼不已。“吃腐乳!吃腐乳!”他自己夹了一大口,“哎哟!”吐出一小块玻璃渣,舌头划破了。
田英惊骇地:“啊!您口里流血了!舌头,舌头划破了!”
田世昌安慰女儿:“没事!没事!我有快速止血药!”说罢,端起一大缸子冷水漱口。
田英百思不得其解:“这腐乳里,怎么会有玻璃渣子呢?!”
田世昌三口两口扒完饭:“你慢吃,我走了。”
田英:“才坐几分钟,您就走?!人家的父母来,光是考试成绩,都要问上大半天。你倒好,一个字没提,就要……”
“哈哈!充分相信你的自觉性嘛!”田世昌笑罢,又敛起笑容,正色道,“你爹得去找乡教育组的马主任讨医药费!丁老师他……”
田英同情地:“去吧,去吧!可怜的爸爸!”
张德州的家里。
张念念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爸爸……”
张德州在补套鞋,问:“回了?分数打听到了没有?考得怎么样?”
张念念:“考得……不好……”她哭丧着脸。
张德州的脸,即刻多云转阴,放下手上的活,问:“怎么个不好?达到分数线没有?”
张念念故意吞吞吐吐:“才……才考了……考了个第二名!”话一出口,马上喜笑颜开。
“第二名?!我家念念考了第二名?!”张德州脸上云开雾散。
张念念为自己的小花招而得意:“哈哈!我故意……看把您吓得这样!脸……都成白脸曹操了!”
张德州:“你呀!也不怕把你爹吓出病来!哎呀,第二名,不简单哪!这在古时候,这就是‘探花’哪!今天,我得炒两个好菜,买瓶酒,好好庆祝庆祝!”
张念念:“爸!别着急嘛!后天体检,最后一关。等这一关通过了,再庆祝,也不迟!”
张德州:“不行!阶段性胜利,咱们‘阶段性庆祝’嘛!等体检过关,咱们下馆子。今天,就在家里喝两盅!”
张念念开玩笑地:“爸!您是想找个理由,解解馋吧?!”
张德州笑道“哈哈!行!你这么说,也行!”
张念念拿起脸盆、毛巾,到门外水龙头下洗脸去了。
张德州取下挂在墙上的二胡,坐在妻子的遗像前,拉起了喜庆的乐曲《喜洋洋》。拉到高潮处不禁摇头晃脑。
张德州的心声(画外音):“万紫,你能听见我的琴声么?我用琴声向你报喜来了。念念她长大成人了,马上就要当人民教师了。当初你一直想当个公办教师,却一直没能……你的遗愿,女儿替你实现了,你高兴么?……”
张念念进门看见,不禁笑道:“爹!您干啥呢?”
张德州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嘘——,别说话。我在拉琴给你妈听。”
张念念笑声更加响亮:“哈哈!我妈她……能听见吗?”
张德州自信地:“能!她还能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呢!”
张念念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从抽屉里找出宝珠笔,说:“爸!我去找许秘书去了……”
张德州试探地问:“……请他来家里……喝酒?”
张念念脸一红:“什么呀!我把笔还给人家。”
张德州忙说:“应该,应该!叫我说,请他来喝酒哇,也应该!”
张念念:“以后,以后再说吧!”
张德州目送女儿出门,叮嘱道:“好好谢谢许秘书!”
张念念:“知道!”
县委会大院里。
张念念向一位干部模样的人打听:“请问,许家明,许秘书住在哪里?”
干部:“老许啊,住单身宿舍楼,笔直往前走,5楼,502……”
“啊!谢谢您!”张念念神情开朗,“单身宿舍楼”几个字,让她特别开心。
许家明的宿舍里。
一室一厅的房子,简朴而整洁。
许家明伏案赶写材料。敲门声传来。“谁呀?”
许家明起身开门,拉开房门,意外地惊喜:“是你?!”
张念念明知故问:“是我。还记得吗?”
许家明开玩笑地:“当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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