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开心就是这么简单。一个月前,殷素儿还亲眼看到那个祁阳郡公把自己的墓碑和那些狱官的坟墓都安置在了皇城西郊外的一处墓园。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死,而且还知道了谁是不值得自己爱的。
“让开,快让开。”
正当殷素儿沉浸于苏绣精美的工艺时,前面猛然一阵喧嚷。
…“为祁阳郡公开路,还不快闪开!”
“快闪开呀你,”
霎时,苏州城内尘土飞扬。
快马疾驰的嘶鸣声,人群的惊骇声,慌乱的让道撞翻摊铺的声,都交杂错乱在殷素儿耳边。
看着慌乱让道中的人群,他们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敬慕,恐惧,爱戴还是焦骇……
飞扬起来的尘土凌乱了他们的脚步,来不及闪躲的摔倒在了地上,怀中的小儿女禁不住啼哭起来。
而那些口中大声嚷叫着的士兵们装备森严地伫立在了街道两旁,为所谓的郡公开路。
祁阳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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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机暗生
说时迟那时快,一匹正值奔驰中的夜眼马瞪直了大黑眼朝着殷素儿这边冲来。它浑身散发着绝等优马的强劲气息,汗水浸透了它浑身栗青色的毛发。但它仍旧马不停蹄,像是再连续奔腾几天几夜也不甘停息。
这匹上好的夜眼,只是他的麾下。
赫连诀。
霁月皇朝战功赫赫的祁阳郡公。
一个让人只要听过一遍,就不敢忘怀的名字。
无时无地不戴着那张铁色面具,正如他披风斩月般的夜眼马,所向披靡的他魔魅削骨。
殷素儿眉眼紧蹙,看着眼前这个威风八面的赫连诀。俯首望入赫连诀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魂被深深吸入那两泓幽亮的深潭湖水之中,无法轻易逃开,无法轻身抽离。
这是殷素儿第一次如此正式,如此大胆的与他对望,她不再是那个被关在阴森森的天牢里的妖女,也不再是天下医女殷素儿,她现在是罗刹山的寨主罗刹皎。
他,邪魅的瞳孔微微折射出锦绣山川。
令人看了一眼,就唯恐再俯首。
轻翘展望间,耳畔传来一声孩童的啼哭声,混着一位中年妇女的惶恐。
他们正慌乱站在路中央,那匹疾驰着的夜眼马的前方。
眼看,那匹夜眼马就要直奔他们冲过来了!
罗刹皎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是救人于病痛之间的医女,即便现在自己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江湖侠客,甚至盗匪,她还是要救人。于是,谈笑间她一个箭步俯身,单脚一挥横扫起万丈烟尘。
顿时,尘埃凝固了。
谁,慌乱了谁的视线。
手中轻握住一颗石砾,嘴角倏尔挽起骄傲的弧度,弹指间夜眼马声嘶吼。
“谢谢姑娘相救,谢谢姑娘……”那中年妇女在惧怕中起身抱起身旁的孩提,一瞬间消失在人群模糊的视线中。
“马受惊了!大家快跑!”
人群中,不知是谁叫嚷了一声,苏州的街道上顿时弥漫着漫天的尘埃,无秩序的人们肆意的乱奔。
他,戴着那张铁色面具的脸依旧面色不改。嘴角隐晦着一抹僵容,凝聚着骇人的光芒。
罗刹皎微微伏起身,仰面看着他,等着他。
等着看他纵使有千般武功,这匹夜眼马只要一受惊,将会成为他不可脱身的庞然大物。
“郡公,”
“郡公,”
那帮两旁开路的将士们,看到此情景只能远远的观望着。却觊觎害怕于赫连诀这座下夜眼马的咆哮声而迟迟不敢近前。
不知怎地,看着他瞬时凝固着的柔壮面容,那张好似罗刹皎梦里悱恻盘旋过数次的脸。她竟一时间忘了她是谁。
夜眼马儿长啸一声,嘶吼出狂妄的剧痛,不料前蹄猛地一抬。
他扬起那冷峻而高傲的头颅,坚劲的用腕口勒紧马缰。
可是,怎么会?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有多么危险吗?马儿受惊本来就很危险,再加上夜眼马兽性狂烈马失前蹄更是难以遏制。他这么做…
“吁…”
俯仰之间,赫连诀居然用强劲的腕力勒紧马缰!制服住了如他般坚毅狂傲的夜眼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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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杀机四起(收藏喔)
这短促的一瞬,却恍然如隔世。
罗刹皎的心,倏然像被什么夹住了般深刻的痛。
旋即,随着他突兀冷峻的眉骨荡漾在泉心,散播开来。在罗刹皎的脑海,刻画出他铁色面具下的深浅轮廓……
“郡公,您没事吧?”一个将士见此情形,慌忙奔赴在夜眼马身边。
伸出一只手,准备安抚夜眼马的情绪。
只见那匹夜眼陡然抬起前蹄长嘶一声,那将士便吓得滚到了地上。
正是凝望的深邃之时,罗刹皎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手用白纱遮住自己的面容。身后的三个姐妹也迅疾追随在身侧贴近了耳垂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
罗刹皎只是微微侧脸,眼光还停留在夜眼马的座上。
“驾…”那深邃空灵的茶色瞳子微微一怒,夜眼马便被牵动着掉头而驰。
“大胆,还不快让开!”
“找死啊你们,”
街道两旁的士兵们看罗刹皎一行人呆呆地怵在那里,朝着罗刹皎一行人大声吼道。
“吁…”眨眼之时,罗刹皎稍稍退后。他,已经勒住马缰调转身来看着罗刹皎。
那瞬间,她的视线里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她,却恍惚只是那太虚幻境里的一缕孤魂。
望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头颅,一副铁色面具下隐藏着邪魅柔壮。
“驾…”像是长叹了一声,又像是刚才他什么也没看到。
他转回头,一如既往的奔驰着,留给罗刹皎一个微凉的背影,然后渐渐模糊。
“主子……”宁儿问道:“这个人是?”
“郡公,祁阳郡公没有听说过么?不知道郡公是什么吗,就是说他很有钱很有权有府邸有功名很厉害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罗刹皎竟然对着一个大字不识的宁儿大发脾气。
是不屑于解释么,还是……
“只是故人而已。”蓦地,罗刹皎还是低下脸来解释道。
“那么……姐姐,我们追过去吗?”惜儿问道。
罗刹皎没有转过脸去,只是顺着夜眼马奔驰而过的烟尘的方向看去,怅然回道:“不用了,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我们回罗刹山。”
颓然间,心里的一块,突然卑微起来…
“姐姐,既然你认识这么尊贵的人,姐姐以前一定也是十分有名的人吧?姐姐您之前名字叫什么呀?”惜儿向来机敏。
“不是什么名门大家,要真是那样也不会沦落至此。”罗刹皎回道。
殷家本也是名家,不仅是医药世家,也是有名望的家族。但是到了殷素儿的父亲一代行医救人救治的几乎都是贫苦百姓,家财散尽。殷素儿却顶着一个行医害人的妖女的罪名,早已经是不敢再声称自己是殷家的人,占山为王之后便改名为罗刹皎。
男子长驱夜眼马片刻之后才缓缓地勒住了马缰,身后紧跟不舍的清颜这才跟上了赫连诀。
“郡公,刚才那位姑娘……”清颜喘息着,欲言又止。
赫连诀茶色的深瞳发出暗暗的光芒,衬着冷峻的面孔更是萧索。
“是殷素儿。”
清颜骑着马周璇,看着赫连诀的眼睑微微动容:“郡公知道是殷姑娘,为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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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自犹疑(收藏喔)
“为何不抓住她,杀了她是么?”
男子嘴角陡然凌厉,“清颜,你以为你暗地里追查殷姑娘的下落之事我不知道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连同部下在我离开的时候私做主张!”冷喝一句,言语里是不可凌绝的威严。
“清颜罪该万死!”清颜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他却不甘退却。
他陡然下马,单膝跪地,一拳紧叩着冰冷的地面,独自品析着残凉的温度。
遽然,他双手奉前。“郡公,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定会同部下们鞍前马后,立斩殷素儿。皇上十分在意施针之事,自从皇上让牢狱审问殷姑娘的官差都陪葬之后,末将时时担心殷姑娘假死之事东窗事发郡公会受牵连,今日看到殷姑娘回到皇城……”
赫连诀双眼紧闭,胸胆微张。
赫连政确实比自己要心狠手辣,可是只有赫连诀知道皇上并不是因为施针昏厥之事,而是因为在意殷素儿。想及此,一股苦涩滋味浸没在胸口,他的心病又犯了。
一袭铁冷盔甲下的那双拳头,不敢轻易松开。
清颜还是会后怕的,明知道力劝赫连诀不是那么容易,他却还拼死劝阻。
赫连诀冷淡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她不是一个人来,别动她手下的人。”
正在此时,后边的人风尘仆仆赶了上来,紧紧地勒住了马缰,喘息声阵阵。
“祁阳郡公,沐阳郡公打了胜仗。”一部下从马背上跃下,双手叩在胸前。“此刻的沐阳郡公一行人正在回宫的路上!”
赫连诀本是眉目如星,听到沐阳郡公要回宫了的消息脸上的阴冷立刻转为明媚。
只见驾马长驱疾驰,夜眼飞奔身后仅留下一声豪迈:“哈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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