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认识你！你滚！你滚──”雷谦声嘶力竭的叫著，将装著早点的袋子砸向女人，打开门往屋里逃，可女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死死抓住门板不让他关门。
“小谦──我是你的妈妈啊！你为什麽这样对待我──”
“你闭嘴，我不认得你，我没有妈──”
嘈杂声惊醒了抱在一起酣睡的大同和米速，大同睡眼惺忪的出门欲去一探究竟，却被米速抱住腰。
“想裸奔吗？”
才想起自己赤条条的大同急忙套裤子，米速则披上雷谦的浴袍走了出去。
“出了什麽事──”瞧见雷谦拼命想关门，米速迅速冲上前帮忙，与门外的女人有了惊鸿一瞥後，门被锁上。“那是谁……”
“我不认识她，她是神经病，她说的话你不要相信──”女人还在疯狂敲著门，雷谦浑身僵硬的椅在门板上，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我不认得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我从来都不知道她是谁──”
“怎麽了？”穿好衣服的大同匆忙跑出来，将雷谦抱起来。“小谦，你怎麽了，你不要吓我们……”
“我没事──”雷谦惊恐的眼神一直定格在门口。“我真的没有事，什麽事情也没有……”
“米醋，你出去看看是谁一个劲的敲门──”
“不要──不要开门──”他剧烈挣扎起来。“你们都进去──进去──”
米速扶在门把上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转回头笑著说：“好，我们不理会门外的疯女人，我还有点困，咱们再去睡一会儿吧！”
雷谦犹豫了一下，门外巨大的敲击声让他不停的颤抖，最终他将头埋进大同颈窝，沈默著被恋人抱回卧室。
豪华公寓的隔音很好，在卧室里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可是雷谦还是万分紧张，躺在两人中间，分别握著他们的手，他低声重复著：“我不认识她……我真的不认识她……你们相信我，我不认识她……”
“我们相信，你怎麽会认识一个疯子……”大同将雷谦搂进怀，伏在他耳边低语道：“睡吧……我们守著你……”
“好、好……”闭上眼，雷谦不断的自我催眠，最终极不安稳的睡著。
米速轻轻起身，对抱著雷谦的大同眨了眨眼，然後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来到大门边，打开一个小缝，一直坐在门口的女人立刻冲了过来。
“开门──让我进去──开门──”
米速用手推开女人，然後自己钻出去，把门带上，与这个让雷谦反常的女人面对面。
女人打量著米速，米速也打量著她。
她年纪有四十五到五十之间，很瘦，但眼神很凌厉，看脸部轮廓，年轻时应该应该很漂亮，但现在看起来却是一个很神经质的欧巴桑。
米速沈稳的开口：“请问，你到我家来有什麽事？”
“这是你家？”女人狐疑的皱起眉。“这不是雷谦的房子？”
“不是，这是我家！”
“你们是什麽关系？！”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你有必要……”女人笑著靠近，轻声说：“我是雷谦的妈妈！”
“你──”米速睁大了眼，又仔细打量她一番，却没有发现她和标致的雷谦有丝毫相似。不过他又想起了雷谨曾经对他的警告，於是对这个女人多了几分戒心。“你是怎麽找到我家的？”
“嘿嘿……”女人阴森的笑了：“我跟踪小谦的男朋友了……那个日本明星……你是他们的什麽人？！”
“跟踪？！你神经病──”原来大同被这种变态的女人跟踪，怪不得他这两天坐立不安！米速挡在门前，阻止女人靠近。“你快走吧，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当妈的见自己的孩子还犯法吗？！”女人尖叫著靠近，发出嘶哑的让人极度不舒服的声音。“让雷谦出来，让他出来看看他妈妈──你让他出来──”
“你不要无理取闹──”米速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歇斯底里的女人是他从未应付过的，何况她还极又可能是雷谦的亲人。“他不想见你，你还是走吧……你这样勉强也没有用！”
“好……”女人突然停止吵闹，盯著米速笑了，这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你告诉我的宝贝儿子雷谦，我会再来找他的，你也告诉雷家人，该我的一份，我会拿回来的！”
女人兀自又笑了一阵，然後踩著高跟鞋离去，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传荡，竟让人联想到骨头被敲打的声音。
86
米速回到房间，犹豫了一阵，拨通了雷谨的电话，他只说了个开头，雷谨就大为紧张，并且说马上赶到。
他的态度让米速意识到，事情没那麽简单。
走进卧室，见大同维持著别扭的姿势，只为让雷谦睡得舒服，他苦笑了一下，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雷谦放回床上。
大同凝视了脸色苍白的雷谦一阵，压低声音道：“你觉不觉得，他刚才的样子，像极了四年前，咱们被困在酒店电梯时……”
“嗯……”米速点点头。“他一直嬉皮笑脸的，很少像之前那样……其实，咱们都不了解他的过去……”
“过去？”大同不解的问：“他有什麽过去？他不就是雷氏的小少爷吗？”
“他和雷谨不是一个母亲……”正说到这，传来敲门的声音，两人急忙离开卧室。
通过猫眼看到是雷谨，他们打开门，雷谨匆忙的走到卧室门口，停住脚步，气喘吁吁的问：“小谦怎麽样了？”
“他睡著了……”
“好……”雷谨趴在门口向里面望了一会儿，然後带上门，坐到沙发上。“果然被找到了……我之前要你们在日本定居，可你们怎麽样也不肯──”
“那个女人有那麽恐怖？要避她如蛇蝎？”不明就里的大同看了看眉头紧锁的两人，疑惑的问雷谨。“她到底是谁啊？”
“是──小谦的亲生母亲！”
“真的是！”米速叹了口气。
“什麽？”大同叫了起来。“那不是个疯子吗？！啊……我的意思是……”察觉失言，他又赶忙解释道：“如果那是小谦的母亲，他为什麽这麽害怕？”
“因为……”雷谨犹豫了一下，示意两人坐下，然後开口道：“因为小谦小时侯是受虐儿！”
米速与大同完全被惊呆了，以至无法言语。
“事情是这样的……”叹著气，雷谨回忆起二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小谦的母亲是我母亲的表妹，她就在雷氏工作，後来……她设计与我父亲发生关系，於是怀了小谦，然後她便要我父亲和母亲离婚……但父亲其实是很爱我母亲的，所以，给了她一笔钱，将她打发走。”
“那麽……你们都不管雷谦了？”米速不敢置信的问道：“如果雷谦的母亲如你所说，是个处心积虑的人，那雷谦跟著她肯定是要受苦的！”
“那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去管这麽多了，我母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这件事情又对她造成了很大打击，所以──更不能留下小谦。”
听到这米速激动的站起起来：“这麽说你们是明明知道他可能会受苦，还对他不管不问？！”
“小速……”雷谨突然苦涩的笑了，轻声道：“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出了这件事情……你……恐怕就不能诞生到这个世界上了！”
“我？”米速疑惑的瞪大眼。“这跟我有什麽关系？！”
“当时正好也是姐姐怀你的时候，要不是爸爸被这件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他怎麽可能让一向娇滴滴的姐姐去留学，他一定会发现姐姐和凤轩……和你爸爸暗通款曲。”
闻言米速泄气的倒回座位，低下头不再言语。
大同沈默了好一阵，平静的问：“是不是……小谦降生後，她妈妈还来找过你们？”
“对，她希望小谦能回到雷家……”雷谨点燃一根烟。“其实我父亲也是想让小谦回来的，可是……小谦回来了，他妈妈定然不会死心，而那时我妈妈的病情又恶化，所以，我们赶走了她。”
大同点点头，声音也紧绷起来：“那个女人怀恨在心，开始虐待小谦……对不对！”
“对……还有她的丈夫……”雷谨又说出一个更残忍的事实。“毕竟那女人是小谦的亲生母亲，也只会对他打骂，可後来她结了婚，那男人──变本加厉的折磨小谦──”
“你们就坐视不理？！”米速冲动的抓住雷谨的衣领。“你们雷家人都是冷血的吗？！他是你们雷家的骨肉啊──”
“我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而且我一心都在你爸爸身上，我能做什麽？！”雷谨推开米速，喘息了一会儿才说：“正因为我们亏欠了小谦，把他接回雷家以後才那样宠溺他……”
按住怒火冲天的米速，大同继续问道：“最後你们为什麽把他接了回来？”
“因为我母亲去世了……”雷谨狠狠吸了一口烟。“也因为……一直虐待小谦的男人被小谦……刺伤了！”
“小谦──杀了那个人？！”
“不──他捅了那男人一刀，男人没有死，但因为虐待儿童坐了牢……後来死在监狱里。”雷谨起身，又来到卧室门口向里面看。“我们又给了女人一笔钱，把小谦接了回来，小谦刚回来时，只有六岁……就像一个破旧的娃娃一样，伤痕累累，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他完全是个自闭儿，他在心理医生哪治疗了整整三年，才开口说话……後来，也许是他自我催眠吧，他好象忘记了这段往事，我们也不会提起……本以为他以後再也不用受到困扰了，可谁知──这个女人又出现了──”
米速和大同跟到门口，看著睡梦中还不停颤抖的雷谦，心痛如刀绞。他们真的无法想象，平日刁钻任性，但总是笑脸迎人的雷公子居然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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