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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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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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他分神之时,看到了一名非常眼熟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兴高采烈,在赏灯的人群里东挤西窜,四处游赏。

因为娄阳一直在想,这名看似眼熟的男子究竟是谁?但是他竟然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名男子到底是谁!因此邵兰讲的话,他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爹爹让兰儿习画十多年,兰儿也许继承了一点爹爹的才华,自己也下足了苦功,兰儿自信所绘之画,毕竟与一般画匠不同……”说了一长串,邵兰抬起头才忽然发现,娄阳眉头深锁、目光停留在她后方不远处,似乎不太专心。“贝勒爷?贝勒爷?”她呼唤。

娄阳回过神,咧开俊脸温雅地笑道:“是,邵姑娘,你刚才讲到你自信所绘之画,凌越一般画匠。这是当然的,姑娘不必自谦,姑娘的才华毕竟继承自邵师傅。”

原来他有认真在听!邵兰窃喜,抿住嘴笑著往下续道:“兰儿不是自夸,十多年苦功必定不会白费,于画艺已有不少心得……”

娄阳继续留意那名男子的动向。

他的心思明敏,超越常人,还有一心二用的独特本事,旁人当然不知情。

但他机敏的心思,竟然也有失常的时候?

他为何会想不起来,曾经在何时何地见过这名男子?为何会想不起来,这名男子究竟是什么身分——

忽然,他心头一凛。

因为他终于想起,这名“男子”,究竟是谁。

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身子不适,不能出门?

为何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还乔扮成男装,大胆地混迹于市井小贩,杂处于众人之间!不仅如此,“他”看起来自得其乐,好像快意无比,乐胜神仙!

只见那“男子”东游西玩,似乎对天桥上的每样事物,都有著浓厚无比的兴趣,并且每至一样花灯前,必定好奇地伸手触摸,摸了再摸,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把手伸回,此时那张红通透的脸蛋上欢喜满足的笑容,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真切!

娄阳看得有点入了迷,此时“男子”边走边玩,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择日贝勒爷大驾光临舍下,兰儿必定将得意之作取出,请贝勒爷鉴赏。”

“说什么鉴赏,该是姑娘赏我一顿眼福才是!”娄阳谈笑风生,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心急如焚,却不能及时摆脱邵兰,追踪那名“男子”而去。

娄阳的话,让邵兰喜不自禁。“那么贝勒爷何时来访呢?现下不只爹爹,连兰儿也要开始期待贝勒爷的光临了。”邵兰心底其实一直暗恋著元王府的大贝勒,此时她大著瞻子,藉机把话说得露骨些,若有似无地表露心迹。

娄阳不动声色。

直至看见那名男子已快走脱他的视线之际,竟然又出现一名看起来也十分眼熟的男子,突然气喘吁吁地奔上前,两人匆匆交谈一会儿,后来那名男子就跟在前面那名男子身后,两人突然加快脚步,走脱了娄阳的视线——

娄阳瞪大眼睛。

那另一名男子,竟然又好像与他妾室的侍女,那般相像!只怪距离太远,他实在没办法看得太仔细。

“那么,在下择日再打扰姑娘!”娄阳脸上笑著,说完这话,竟忽然拱手就走。

邵兰愣住,眼睁睁看著娄阳走开。

娄阳突然就这样告辞,让她实在有点措手不及。可等她回过神,娄阳早已经奔至她追不上的距离。

“姑娘,贝勒爷怎么突然走得那么匆忙?”邵兰的侍女也忍不住问。

邵兰低头皱眉,有点揪心。

“该不会是看见福晋召唤他了。”侍女又多嘴。

邵兰还是不言,心下却十分不是滋味。

尽管他已经尽快追赶而去,终究还是追丢了人!

娄阳不得不先找到还待在天桥的芸心和瑞阳,告知两人他有要事必须先行回府,才匆匆赶回内城——

他希望能先一步回到府内,以证实他“荒谬”的推测。

尽管,他也明白这个推测是荒谬的,但亲眼所见,他很难否定自己的眼力!

回到府中,他直接赶往妾室的屋舍。

她真的不在屋子里面。

他召来阿哈旦问话。“格格呢?她上哪儿去了?为何不在屋内?”

“格格离开时说,是回到贝子府去。”阿哈旦回道。

“回贝子府?”他眯眼。

“是。”

娄阳脸色阴鸷,二话不说,突然转身出门。

贝勒爷说风是雨,吓得阿哈旦愣愣地杵在厅上,不明所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娄阳赶到祥贝子府时,听说意浓已经入睡了。

“贝勒爷怎么今夜又忽然赶来?”祥贝子自书房内匆匆赶出迎接。

“打扰丈人安眠,有请恕罪。”娄阳先以礼相待。

“好说,”祥贝子疑惑问:“贝勒爷这么晚又赶过来,是有要事找浓儿?”

娄阳顿了顿。“浓儿已经安欧了?”他故意如此问,仿彿他早已知道意浓回府的事。

“刚才睡下。”祥贝子回道。

娄阳不露声色。

但是从祥贝子的回答听来,她是真的回到了贝子府。

“不瞒丈人,今夜我与福晋至天桥赏灯,浓儿不能跟去,因为今晚她的身子碰巧不妥。刚才我回府后,得知她自行回到贝子府,我有些担心她的状况,所以才会这么晚赶至府上,只为关心她的身子。”他道。

“噢,原来是这样,”祥贝子看来很高兴。“贝勒爷如此关心小女,实在是小女之福,我身为人父,见到你们能如此恩爱,心底实在非常安慰。”他欣慰地道。

娄阳咳了一声,干笑道:“没见到人,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不知丈人能否让我进浓儿的房间,看浓儿一眼?”他还是不信,非要亲眼看见意浓的人,确定她在贝子府内。“我知道她已经睡下,只看她一眼就好,看过之后我立即离开,不会打扰到她。”

“当然,你当然可以去看她!”祥贝子点头如捣蒜。

他立刻吩咐侍女,带娄阳前往意浓的房间。

侍女领命,便带著娄阳来到意浓的睡房。

睡房外一片漆黑,侍女先行推门,之后将手拿的烛台恭敬地交给娄阳,自行站在房外等待。

娄阳拿著烛台走进房内。

房内充满了香气,出入意料的是,屋内的香气不是女儿家的花香与粉香,而是能够沉淀人身心灵的沉香。

一名闺阁内的秀女,不爱花香与粉香,居然在屋内焚烧起沉香?

娄阳挑眉,慢慢走近床边,决心看个清楚。

床上睡意正浓的女子,一头青丝披散在雪白的枕上,通红的脸蛋分外醉人。

她的睡颜娇憨,美丽宁静,覆盖著薄被的身段,更是玲珑诱人。

娄阳沉著眼,已不得不信。

床上的人儿,的确是她。他的妾室。

既如此,那么今晚他在天桥上看见的人,又会是谁?

问题没有答案,他只能转身离开意浓的寝室。

侍女依旧循原路,领他走会偏厅。

路上,他不再自信十足,反而有满腹的疑惑!

第二次经过偏厅接口长廊,这回他注意到廊墙上挂满了工笔字画,那一笔一捺,纤细秀丽,像是出自女子之手,画风细腻写真,匀净雅正,却又有大器,看起来又可能是男人所绘。

“贝子府的长廊里,这满墙的字画,出自祥贝子之手?”他随口问。

“不,这是咱们浓格格的字画。”侍女答。

娄阳愣住。“她的字画?”他沉眼问:“怎么字画上都没有题名?”

“浓格格不喜欢题名。”

“为什么?”

“奴婢不明白,只听贝子爷说过,格格的志向比男子还高,所以不愿题名,要让所有来到贝子府的人看见,以为这是出自男子之手书绘的字画。”

侍女的话,困惑了娄阳。

这与他知道的她,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女子!

闷不吭声地回到偏厅,拜辞了祥贝子,怀著满腹的疑惑,娄阳郁闷地独自一人回到元王府。

好像……

有一些什么事,在他眼底下被厮混过去,把他给蒙住了?

怪了?

究竟是什么事能蒙住他?

今夜依旧独睡书房,娄阳躺在单人床上,瞪著唯一还残存在他书房墙上的那幅婴戏图……

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娄阳前脚才刚步出寝室,意浓就已经睁开眼睛。

等到房门关上,他随侍女走到前院,意浓已经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格格!”黑暗中,元喜压低的声音从窗外细细地飘进来。

意浓走到窗边,打开了窗门。“你不是回房了吗?怎么又回来?”意浓问她。

“我不放心,”元喜干脆从窗外爬进来。“我怕贝勒爷要责怪您。”

意浓看著她爬进屋里,也没有阻止,只觉得有趣。“他根本不知道是我,怎么能责怪我?”

“可是我看到贝勒爷瞪著您瞧了很久,吓得我在天桥那里,根本就不敢走到您的身边!”元喜余悸犹存。

原来元喜在天桥那里时,早已经发现了娄阳!

当时元喜正奸去买捏面糖吃,回来时便发现娄阳就在附近,眼睛正瞪著她的格格看,吓得她根本不敢靠近,直到格格走得远了,她估计贝勒爷大概已看不清楚,才快步奔上前把自己骇人的发现,匆匆对她的格格报告。

意浓听完元喜的报告,立刻就拉著元喜奔回贝子府。

来到贝子府,她只来得及打点侍女,禀报在书房里读书的父亲,说她早已回府,因为不敢打扰父亲看书,所以独自待在厅内歇息,现因为身子不适,已回房安歇。

实则,娄阳赶到贝子府时,她才匆匆赶到床上躺下,因为匆忙奔赶,来不及喘气,所以脸蛋通红。

他追人时,脚程快得惊人。

她知道,他深藏不露。

意浓庆幸自己预留伏笔,引他先回元王府,她却来到贝子府。这一来一往耽误了他一些时刻,才容得她有机会在他之前,先一步来到贝子府。

“这回算你机伶。”意浓夸她。

被格格夸奖,元喜转忧为笑,非常高兴。“不过,格格,您知道贝勒爷在天桥上是跟谁说话吗?”元喜才刚咧开嘴笑,又皱起眉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元喜这才说:“是一名姑娘。”

姑娘?意浓等著元喜往下说。

“那是一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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