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王牌编剧徐兵描述77高考:请你原谅我-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人家心里还是那个人。
  吴晴担心徐天是误了考试,她的担心让广沪既心疼又有些失落。广沪不得不泛泛地安慰着吴晴,却不由得望着她优雅的脖颈,想起了那块“坦桑尼亚”。他说他买了条纱巾,徐天回陇口那天,也说正想送你一条纱巾,所以就给徐天了。
  这番因为一条纱巾送来送去的婆婆妈妈的事情,按说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说和做的,但广沪却特别想说。他也不知道说了这些,又能怎么样,可是,他不能说他买了纱巾想送给吴晴,但他又想告诉吴晴些什么。他曲曲折折地说了一番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吴晴根本没有进入他的语境,甚至都没有看广沪一眼。她仍然念叨着:徐天。
  徐天总是毛毛躁躁的,徐天做事让人不放心,徐天今年是必须考上的,徐天应该是能考上的,徐天没有给我打电话。
  徐天徐天徐天。
  广沪却想要告诉她:纱巾。
  纱巾是我买的,纱巾被徐天拿走了。纱巾应该在你——我的女神的脖子上摇曳生姿,纱巾没有你好看,任何漂亮和昂贵的东西都没有你更为夺目。
  纱巾纱巾纱巾。
  他们彼此进入不了对方的语境,甚至连边都沾不到,他们离得那样遥远。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了互相倾诉。
  而倾诉结束,他们又执著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感情世界。
  “广沪,我怀孕了。”吴晴说得很镇定。她必须找个人说出来,就说了。妈妈之外知道这个事情的第一个人就是广沪。
  广沪显然没有想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眼前这个漂漂亮亮的姑娘,高贵文静,和未婚先孕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他指头断了,那是外伤,现在心伤了,是内伤。一里一外两面夹攻,广沪跌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喃喃地“这,你……我……”。
  吴晴把他吓了一跳,他也把吴晴吓了一跳。吴晴看到他脸色苍白的样子,连忙扶他去厂医院。
  厂医诊断是伤口发炎,高烧,要给广沪打针。广沪趁大夫去配药的工夫,以一个师傅的口吻,字斟句酌地指导吴晴:“……小吴,我觉得你应该尽快找徐天,把事情告诉他,……他知道情况么?不知道,对吧?”广沪再次压低了声音,用他好着的那个手的食指,在桌子上使劲地画了一个圆圈:“天大的事,得你们俩商量,拖不得。他不打电话你可以去陇口找他么!”
  说这句话,广沪是不经意的,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帮助和劝慰吴晴。他既不想去促成她和徐天,也不想阻碍。
  吴晴看了广沪一眼,眼神充满忧虑。
  广沪以为她担心自己,大度地说:“去去去,别管我……”
  话还没说完,吴晴却在突然间下了决心,转身走了。
  厂医调侃他:“陆师傅,你带的徒弟挺狠啊,丢下师傅不管就走了啊,不能因为是大学老师的女儿,就惯她这毛病吧?”
  广沪被晾在那里,心里自然不舒服,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疼痛就和针扎下去的感觉一样,痛苦是显然的,喊疼是没用的。广沪已经习惯了忍受,在许多事情上忍受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只是,不想打针可以注意保健,少生病。对于吴晴的感情,却是无法回避的,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忍着疼。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 你了解他吗(3)
吴晴当下回家收拾行李。俞教授自然是不同意,但抢走行李都无济于事。
  “他一天没给你打电话,你就成这样了。妈妈出差要是没给你打电话,你会这么着急么?”俞教授非常生气,“妈妈当面和他说的两个条件你也听见了,就不能耐心看看他的行动吗?”
  吴晴听不进去。俞教授把吴晴的车票举着说:“好,你去,去了,就不要回来了,家门钥匙给我放下!”说着把票甩在桌子上。
  吴晴去意已决,她双目含泪:“妈!……我明天就和他一起回来。他也参加高考了,他只要考就一定能考上,钱的事儿我本来就不同意,你自己也说是激励他,我又不是商品,要你们买卖。”
  俞教授爱恨交加,不知道该轻还是该重地说:“什么买卖?你以为妈妈是像那些胡同里的封建家庭,指望女儿收聘礼过日子呀?我是为了让他树立责任心,自己做的事情,是要承担责任和后果的。他必须要有责任心,要给自己下一个决心!目前看来他还是个大孩子,根本没收心想结婚,你不明白妈明白!”
  “……票给我。”吴晴听不进去,她也害怕自己听进去。妈妈的话总是对的,但是,她必须离开,必须马上见到徐天。
  吴晴在火车上干呕的时候,设想过无数种见到徐天的情景。她要直接告诉他怀孕的事实,商议结婚的事情,即使妈妈不同意也没关系,只要坚持,她最终一定会同意的。
  吴晴下了火车,搭了回陇口公社的车。黄土漫道,吴晴有些兴奋,又有些失神。有人给她让了个位子,位子就是铺着一张纸的空间。她刚要坐下,却发现那纸上画着一个人像,有些像徐天。
  捡起来一看,果然就是徐天。在这样的环境下,以这样一种方式看到徐天,难免有些突兀和怪异。
  旁边的一个女知青告诉她,那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画的。画中人是陇口公社的徐天,那天高考时姑娘在县城中学门口画了好多张。这成为寂静小城的一大新闻。
  “刚才我在陇中门口还看到他带着那姑娘了,那小子艳福不浅啊!”男知青羡慕不已,女知青瞪了他一眼。
  整个拖拉机因为传说中的仙女而变得气氛热烈。吴晴脑子一团乱,喊着要下车,拖拉机没停稳,她就跳了下来。
  梅果歇斯底里地把徐天砸了一顿,徐天还站着,她却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徐天把她扶着,正准备送医院,却听到费兵喊:“天哥,晴姐……”
  徐天不由分说:“啥晴姐晴姐的,快过来,看看仙女怎么了!”
  费兵紧张地拽拽徐天说:“晴姐来了!后面!”
  徐天一扭头,吴晴就在他身后。
  吴晴见了这一幕,转身就走了。费兵接过梅果,徐天一边追吴晴一边交代:“我看得送医院,你先去,我一会就到。”
  吴晴生气了,走得很快,徐天跑了几步才追上。梅果脖子上的红纱巾刺伤了吴晴的眼睛。她不忍目睹,她不想耳闻,脑子里只闪了几个字“走,回家,回家,回家”。
  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忍不住蹲在马路牙子上干呕起来,泪水迸溅一地。徐天赶上她,也蹲下来。
  “你怎么跑来了?担心我了?”他总是改不了调侃的语气,尤其是见了初恋的爱人,他用这样的方式表示亲近。
  “我不来怎么能看见你的仙女。”吴晴一见面就被徐天的语气同化了,但调侃掩饰不了酸溜溜的情绪。
  “小气了吧,仙女是天上的,能是我的么。傻妞,不是你想的那样。”

九 你了解他吗(4)
徐天把自己最近两天的天方夜谭用春秋笔法简述一遍,自己都觉得有些像假的。奶奶的,啥事啊,碰个仙女发生的事都不像人事了。徐天回忆起来有些恍惚,又有些沉重,复述等于重新体验,他再次感到了一种内疚和责任的压迫,见到吴晴的那种喜悦和轻松马上就不见了。
  “行了,说个没完,我一走,你就制造这么多故事。”
  “我制造!这么倒霉的事,我还想毁灭呢。”徐天充满了无奈,踹一脚路边的杨树。
  “啥时候回去了,天天看着你,我就放心了。”吴晴情绪松弛了许多,无奈地说。
  “天天看着?”徐天不能理解。
  “怎么?不行啊?看看现在,你心都在她身上了吧?也不问问我怎么来的。”
  “好,我郑重地问一声;我的傻妞,你怎么来的,坐轿还是骑马呢?不会是坐宇宙飞船吧?”徐天看看吴晴,亲切感让他放松了许多。吴晴假意生气,嘟着嘴转身,但徐天知道,这是消气的征兆。
  又一阵孕吐袭来,吴晴压抑着,捂着嘴,揉了揉胃部。徐天说:“怎么,不舒服?”
  “嗯,胃……”吴晴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哈,不会是怀上了吧?”徐天以他一贯的口气,好像是在嘲弄街坊的小芳。
  吴晴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是说是,还是不是,徐天都不会认真。她只能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怀孕的事,说的却是:“你去医院看人家,那我算什么呀?”
  “你是我对象么。”徐天脱口而出。这让吴晴很受用,忘记了怀孕的不适。
  他们一边讨论着考试的内容,一边往县医院走。估计费兵已经带梅果去了。第二天考的是数学和语文,徐天说闭着眼睛那些题都会做。吴晴捶了他一拳,满脸却堆着甜蜜和崇拜,吴晴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当问到作文的时候,徐天又想到了那篇《难忘的一天》。那一天真是难忘啊,徐天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犹豫,欲说还休。
  他们就这样,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欲说还休。人生经常是这样,在一种无法畅快言语的隔膜中躲躲闪闪着前行。
  吴晴抽过徐天手里拿着的空白卷子,背后是徐天的素描,说:“倒是个才女。”
  “是啊,挺可怜的,第二天试没考成。”徐天说着,加快了脚步。
  时间已近中午,在县城的和煦阳光下,徐天的藏青色老棉袄显出了本色,麻灰色的毛领上有个烟洞,他看上去比几天前稳重成熟了很多,吴晴亦是。
  他们并行着,在这个冬天,各自成长成熟,仿佛在积累着为人父母的资质,但却不足够。
  一位年轻父亲骑着一辆新的加重自行车,从一个工厂大门驶出去,歪歪扭扭的,差点摔倒。后面坐着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婴儿。
  吴晴说:“看,孩子!”她看到这三个人,一切都是新的:新车子,新发型,婴儿的新斗篷。
  徐天说:“哈,那女的怎么跟个馒头似的。”
  吴晴白了他一眼。
  那辆自行车上的“红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